李順皺皺眉頭,搖搖頭:“這個狗日的是最近半年突然冒出來的主兒,以前在星海的道上,沒聽說過有這個人,不過這表子養的崛起很快,黑白兩道都做,我做的項目,他基本都有,就差開個夜總會了,至於他什麽來路,我他媽還真沒去摸底,聽張小天那天說好像他也有點什麽官場背景做後台,媽的,官場背景我才不怕,他再牛逼,還能。”


    說到這裏,李順突然停住了嘴,看著我咧嘴一笑:“兄弟,我給你說,咱不光在星海黑白通吃,就是在寧州,咱照樣能在黑道和白道之間混的很滋潤,你放心,跟著我幹,絕對吃不了虧,怎麽樣?不說工資,光這段時間我獎勵你的,就頂的上你過去2年的工資了吧?哈哈,其實呢,老弟,這都是小意思,以後,大魚還在後麵呢!”說完,李順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默默地聽著,感覺李順就像是個釣魚的,我是被他釣上鉤的一條魚,沒有了自主的方向和自由,隻能跟著他魚鉤一步步往前走。而吸引我上鉤的魚餌,就是曾經擁有過而又失去了的錢。我必須要有大量的錢,因為雲朵治病需要錢。


    “好了,你自由活動去吧,我要回房間睡會了,昨晚整了一個少婦,操他媽的,累死我了,那娘們還不滿足,我這回可是知道少婦的厲害了!”李順搖搖晃晃站起來,出去了。


    李順走後,我靠在床頭發了半天楞,我他媽自由活動,上哪裏去活動?我不願意見到這裏的任何一個熟人。


    這時,我的手機來了短信,是秋桐的。


    “到目的地了吧,一切還順利嗎?”


    我回複:“順利到達,謝謝秋總關心,雲朵還好吧?”


    “好啊,我這會正在她跟前呢,正在給她撓癢癢呢,哎——也真奇怪,我撓她那些敏感部位,都沒反應呢!”


    我說:“不要著急,說不定慢慢就會有的。”


    “我說的一點都沒錯,她就是認人,別看她睡那裏裝糊塗,我看啊,她還是有數的,嗬嗬……”秋桐回複。


    我忍不住笑起來:“秋總別開玩笑了,說不定再過一會兒,她就有反應了呢!”


    過了大約3分鍾,秋桐回短信了:“啊哈——啊哈——易克,你是大仙啊,你會算啊!我剛才觸摸雲朵的腋窩,她有反應了吖——哈哈……”


    我高興地笑起來,”我說嘛,你看,這不就是了……太好了!”


    “是啊,嘻嘻……這丫頭終於給我麵子了。”秋桐說:“我上午問醫生了,醫生說隻要堅持不懈,以後會有越來越多的身體部位出現反應的,我們要加油啊!”


    我說:“可惜,我出差在外,就要多辛苦你了!”


    “你看,你又說外話了,好像我和雲朵的關係就不如你和她親似的,你說,是不是?”秋桐說。


    “我……”


    “嗬嗬,好了,不要我我我的了,不和你說了,我得專心幹我的事情!”秋桐說。


    和秋桐發完短信,我的心裏又愉快起來。雲朵啊雲朵,我是多麽想看到昔日那般活潑可愛的你啊!


    想著雲朵,又想起了那美麗的科爾沁大草原,想起了那縱馬奔馳的情景,想起了雲朵那悠揚婉轉的喉嚨……


    我起身拿出筆記本電腦,打開,播放起那優美的草原音樂。


    正聽得入迷,手機突然來電話了,我以為是李順打來的,看都不看,摸起就接:“老板——”


    “狗日的易克,你怎麽知道我是老板?”電話裏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卻不是李順的,這聲音我再熟悉不過,是我的死黨,海珠的哥哥,海峰的。


    “海峰,是你?”許久沒有聽到自己哥們的聲音,我的心裏不由一陣激動。


    “不是我還是誰?操——你沒死啊,你還活著啊!”海峰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激動,還帶著火氣。


    “嗬嗬……日——你個鳥人,我當然沒死,我當然活著!你在哪兒呢?在深圳?”我說。此時,我已經斷定是海珠給海峰打了電話,告訴了我的電話號碼以及我來寧州的消息。


    “你他媽的管我在哪裏幹嘛?你在寧州哪裏?”海峰的口氣不依不饒。


    “我剛到寧州啊,住在開元大酒店,是海珠告訴你我的消息的吧?”我說。


    “廢話,她不告訴我,我怎麽能找到你,幸虧今天她遇到了你,不然,我還以為你狗日的從人間蒸發了!”海峰火氣十足地說:“丫的,看來混得還不錯嘛,住上五星級酒店了,你等著,老子這就去找你,老子現在在寧州,告訴我房間號。”


    我一聽,靠,海峰在寧州啊,忙說:“別,海峰,我老板也在寧州,你別來找我,來了說話不方便,還是我去找你!”


    “你也別來找我了,咱倆到你酒店附近的星巴克見麵!我20分鍾之後到,不見不散!你等著,見了麵,我非收拾你不可!”說完,海峰掛了電話。


    20分鍾後,我和海峰在星巴克的一個單間裏會麵了。


    海峰戴一副眼睛,小白臉,文質彬彬,看起來就是一副書生樣子,但是,性格卻很直爽。


    見麵後,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挨了海峰重重的一拳,接著就是他的破口大罵:“娘希匹,你怎麽不死呢?你幹嘛還活著呢?你有種啊,招呼都不打,說走就走地不見影了,老子到處打聽你,沒有任何人知道你的消息,你知道老子想你想地多苦嗎?混賬王八蛋,阿拉今天要和你算賬——”


    海峰憤怒地罵著揍著我,眼圈卻越來越紅,聲音越來越哽咽。


    什麽叫兄弟,這就叫兄弟!


    我的心裏湧起一陣巨大的感動,眼睛潮潮的,一把抱住了海峰,和海峰擁抱在一起……


    好半天,我們倆才平靜下來,要了兩杯咖啡,還有一些零食,邊喝咖啡邊開始聊天。


    我先簡要說了下自己的情況,我告訴海峰我破產後就離開了寧州,直接去了星海,在一家實業公司應聘做老板助理。這次是來寧州陪老板談業務。


    我說的很模糊,很簡單。


    然後,我問海峰:“你這次來寧州談業務?”


    “談狗屁,”海峰說:“老子現在在寧州工作,總部那邊在寧州設了個辦事處,我在這裏負責。”


    “哦,不錯,好啊,在寧州好,離家近,照顧家人也方便!”我說:“你現在是越混越好了,跨國公司的辦事處主任,我現在可是淪落了,由老板成了人家的打工仔!”


    “操——少諷刺挖苦我,我也不同樣是個打工的?隻是幹的內容不同而已。”海峰說:“你剛離開寧州不久,我就被總部委派到寧州來了,想找你報道的,卻找不到你了,後來聽段祥龍說了你的事情……然後我就一直想辦法聯係你,卻怎麽也找不到……日,你狗日的做事真絕,竟然連我都不告訴。”


    我歎了口氣,說:“混到這個地步,我還有臉見誰呢?還不如悄悄失蹤的好……唉——媽的,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啊,現在的易克已經不是昔日的易克了。”


    “少給我說這些沒出息的話,我就不信你個鳥人從此就不行了,你個狗屎別的不行,做生意絕對有一套,比我強多了,”海峰說:“你要是敢再說這種喪氣的話,我就廢了你個囊包!”


    我不說這個了,換個話題,說:“今天真巧,飛機上遇到了你妹妹,我不認識她,她倒是認識我……”


    “廢話,我在家裏的房間裏有好幾張我倆的大幅偉人照呢,我經常和她提起你,她對你當然是有深刻印象的了。”海峰說:“我房間裏還有你和冬兒和我的合影呢,唉……早知道你和冬兒到這一步,當初還真不如把我妹妹阿珠介紹給你,你小子委屈下給我當妹夫。”


    提起冬兒,我的眼神黯淡下來,吐了一口氣,然後看著海峰:“海峰,你有沒有在寧州見到過冬兒?”


    海峰沒有立刻回答我的問題,卻問我:“易克,告訴我,你們當初為什麽要分手?”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一覺醒來,公司沒了,冬兒也沒了……我至今也不知道冬兒為何就突然失蹤了。”


    海峰沉默了半晌,伸手向我:“給我一顆煙!”


    我摸出煙,遞給海峰,給他點著,自己也點著一顆,深深地吸了兩口。


    海峰平時是不抽煙的,剛吸了兩口,就被嗆得咳嗽起來。


    等海峰平靜下來,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後看著我,沉聲道:“易克,你忘記冬兒好不好?徹底忘掉和冬兒的過去,好不好?”


    我瞪眼看著海峰:“為什麽?怎麽了?你見到過冬兒了?”


    “先別問,我問你的話你回答我,忘記她,好不好?”海峰盯住我。


    我歎了口氣,不說話。


    “好吧,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心不死,既然你這副囊包樣子,那我就告訴你:“海峰咬咬牙,又吸了一口煙,說:“冬兒現在已經有人了,你走後她就跟了別的人,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段——祥——龍!”


    我大吃一驚,抬頭看著海峰,目瞪口呆:“你——你說什麽?”


    “我說什麽你不明白?你沒聽懂?還問,操你大爺的!”海峰粗暴地說了一句。


    我的腦門頓時轟地一下,陣陣發懵,覺得天已經塌了下來,冬兒竟然跟我的大學同學兼商場最激烈的競爭對手段祥龍好了,跟了段祥龍,怎麽會是這樣?冬兒怎麽會跟了他?


    段祥龍一直垂涎冬兒,隻是一直沒有得手,現在我完蛋了,他竟然就得到了冬兒!


    我的心裏陣陣刀絞一般的痛,還有說不出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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