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雲朵不醒過來,我不會走的。我考慮好了,我一定要喚醒雲朵。至於錢,我會想辦法的。”


    “易克,你讓我敬重……在我來發行公司之前,公司竟然一直沒有給大家買意外傷害保險,我最近正在聯係保險公司商討這事,沒想到就發生了雲朵的事情……唉……”秋桐自責地歎了口氣,又說:“你到哪裏去賺這麽多錢給雲朵治病呢?”


    “我找到了一份新工作,賺的錢應該能夠。”


    秋桐看著我的一身西裝:“你找到什麽工作了?”


    我還沒回答,秋桐看到了我手裏的車鑰匙,又看到了停在旁邊的帕薩特,看到了車牌號碼,臉色微微一變,看著我:“你……你到李順那邊去了?”


    我點了點頭:“我去做他的私人助理,他邀請我去的。”


    秋桐變了臉色,有些急了:“你怎麽能去哪裏,你不能去!”


    “我已經答應他了,今天就去那裏上班!”我說。


    “你——”秋桐一下子頓住了,半天才說:“他那裏不適合你,你不會適合那裏的環境,那裏是個大染缸,你去那裏,會學壞的……我不同意你去!”


    “清自清,濁自濁,我心裏會有數的!我需要掙錢給雲朵治病,我必須去!”我說。


    “你現在這麽說,到時候就由不得你了,”秋桐說:“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那裏真不適合你去,雲朵治病的事情,我們可以想別的辦法。”


    “你能想什麽辦法?”我看著秋桐:“剛才你也說了,雲朵的病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好,到底要花多少錢,誰也沒有數,你能籌多少錢才算夠?”


    “我去找李順借錢,借來的錢足夠給雲朵治病的!”秋桐說。


    我一聽,心裏立刻就否定了秋桐的話。


    秋桐已經欠李順一家夠多的情了,再加上這麽一筆巨款,在他們家會更加抬不起頭來,會愈發成為一家人跟前逆來順受低三下四忍聲吞氣的小婆子。


    他們家不僅僅有一個無禮霸道的李順,還有一個冷傲刻薄的老李夫人。我不能讓秋桐這麽做。


    當然,這個想法我不能和秋桐講,因為一講,無疑等於表明我知道秋桐的身世以及她和李順一家的真實關係,我無疑就暴露了我的身份。


    我呼了口氣,看著秋桐,定定神:“不用,我在那裏工作賺的錢足夠,再說,我反正是要工作的,那裏的待遇那麽高,我沒有理由不去幹,除非我是傻子,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說是不是?”


    秋桐沉默了半響,說:“假如沒有雲朵的事情,你也會去那裏幹的,是不是?”


    我必須要打消秋桐找李順借錢的念頭,於是咬咬牙狠狠心點點頭:“是!我出來幹,為的就是錢,即使不是為了雲朵,我也會去那裏幹!一個月3萬塊的薪水,我憑什麽不去?”


    秋桐的眼裏閃出巨大的失望和遺憾,怔怔地看著我,半天沒說話。


    我知道,此刻,我在秋桐眼裏剛剛高大起來的形象低落了。但是,我沒辦法,我隻能這麽說這麽做。


    一會兒,秋桐淡淡喃喃地說:“那好吧,人各有誌,你走吧。我去看看雲朵。”


    說著,秋桐轉身徑自去了病房樓。


    我看著秋桐的背影消失在病房樓門口,歎了口氣,打開車門上車。


    我直接開車去了李順那裏。李順的辦公室是一座高級寫字樓的28層,整個樓層都是李順的。


    出了電梯,掛著一個牌子:星海市理順集團有限公司。樓層的其他房間都沒有牌子,隻有房間號碼,看不出都是什麽職能的部門。


    我的辦公室在李順辦公室隔壁,偌大的房間裏空蕩蕩的,隻有幾張辦公桌和幾張真皮沙發,二子和小五正無聊地坐在沙發上玩撲克。


    見我進來,兩人忙放下撲克站起來,恭敬地對我招呼:“易哥——”


    我衝他們點點頭:“二位兄弟好,你們繼續玩吧。”


    接著,我去了李順房間,李順正在老板椅裏搖晃著,嘴裏叼著一根大雪茄。


    見我進來,李順上下打量著我,不緊不慢地說:“易克,穿西裝還挺帥的嘛。不過,這身衣服低檔了一些,穿這衣服跟我出去,會給我丟人的,你知道不知道?”


    我沒有說話。


    李順站起來:“走,跟我出去!”


    我跟著李順下樓,上了他的車,一輛黑色的悍馬,駕駛員已經坐在車裏了。


    我搶先一步給李順拉開後座車門,李順點點頭,笑了下,然後上車,我上了副駕駛位置。


    “走,去塞露蒂!”李順坐在後座發話了。


    我知道塞露蒂是一個昂貴的西裝品牌。


    悍馬很快到了塞露蒂專賣店,李順和我下車進去,店員忙迎出來,似乎都認識李順。


    “李老板來了,請進!”


    李順大大咧咧地地一指我,對店員說:“找身黑色的西裝給他穿上!”


    “好的,請您坐下喝茶,稍等!”


    店員很快找了一身西裝給我試穿完畢,我看了下價格:2萬1。


    李順站起來圍著我轉了一圈:“嗯,這才像個助理的樣子!原來那身衣服給我進垃圾箱……夥計,再找個領帶和襯衣。”


    等我一身新行頭穿上完畢,李順打個呼哨,揮揮手:“走了,夥計,記賬上,到時候一起結!”


    “好的,李老板慢走!”店員躬身相送。


    上了車,我心裏有些不安,回頭對李順說:“老板,這衣服……這錢。”


    “這是你的工作服,公司負責報銷……你不用操這心!”李順滿不在乎地搖晃著二郎腿。


    “可是……”


    “什麽可是!老弟,你是不是話有些多了!”李順有些不耐煩。


    我想起了李順的規矩,住了口。


    “走,去射擊場!”李順又衝駕駛員說。


    悍馬直接出了城,進入了郊區的山區,在山道上七拐八拐,走了大約1個小時,密林深處,眼前豁然出現了野人穀實彈射擊場。


    悍馬開進去,李順和我下車徑直去了實彈射擊區,那裏的工作人員同樣似乎和李順很熟。


    我正琢磨李順帶我來的意圖,李順對站在身邊的工作人員說:“來,教他玩玩手槍——”


    原來李順是要叫我練射擊。


    工作人員拿過一把射擊訓練專用手槍,開始教我打手槍。


    我還從來沒有打過手槍,不由來了興趣,認真學了起來,不去想李順的意圖。


    我學的很帶勁,興致勃勃,李順則打了一通半自動步槍,然後去了後麵的咖啡廳。


    整整一天,我們就呆在這裏,我學了一天的手槍射擊。


    我承認我在這方麵有些天賦,很快就掌握了射擊的要領,固定打靶越來越準,竟然還打中了一個十環。接著,又接受了偉佛射擊法、本能射擊法、反應射擊法及突擊射擊法的訓練。


    李順不時過來看看,似乎對我的快速進步很滿意。


    黃昏時分,我們往回走,路上,李順對我說:“今天玩得高興吧?”


    我點點頭。


    “易克,我給你說,功夫再強,遇上帶槍的,啪——你就完蛋了,所以,要多學一門手藝,用不著不要緊,但是,要是到了關鍵時刻,嘿嘿……”李順沒有說下去。


    我沒有說話,心裏卻沒有停止琢磨,我覺得李順一定有槍,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給我配上。


    我不由心裏有些忐忑,似乎覺得自己越陷越深了。


    李順這時不說話了,拿著手機擺弄。


    車子快出山道的時候,李順突然說:“停車,我要撒尿!”


    車子停下來,我和李順一起下車,李順站到路邊撒尿,我站在旁邊呼吸山裏的新鮮空氣。


    正在這時,樹林裏突然竄出來一個戴著黑色麵罩的人,手裏拿著一把手槍,快速直衝李順衝過來。


    我迅速反應過來,不及多想,一把將李順往旁邊一推,挺身上去,槍口正對上了我的腦門。


    我一閉眼,媽的,完蛋了!


    隻聽“啪——”一聲扣扳機的聲音,我卻沒事。


    我睜開眼,看到李順正站在旁邊壞笑,戴黑麵罩的人拉下麵罩,原來是小五。


    “易哥——讓你受驚嚇了!”小五對我說。


    我正冒冷汗發愣,李順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行——不錯,關鍵時刻知道救主!這是我特意安排的對你的測試,老弟,很好,你過關了——其實呢,這把槍是一把仿真玩具手槍,不會打子彈的。”


    李順把小五手裏的手槍拿過來,在手裏把玩著。我仔細看著,越看越覺得這是一把真槍,太像真槍了。


    我擦擦額頭的汗,沒有做聲。李順確實是一個有心計的人,並非看起來那麽魯莽草包。


    “走,回城!”李順又滿意地拍拍我的肩膀,上了車。


    回到城裏,直奔富麗華大酒店,李順約了秋桐共進晚餐。


    晚餐是在一個豪華單間裏,隻有秋桐和李順二人,我站在靠近門口的旁邊,小五和司機在樓下吃自助餐。


    秋桐和李順對坐著,菜上了之後,秋桐看著我,說:“易克,你過來坐下一起吃吧!”


    我搖搖頭:“秋總,我不餓,你們吃!”


    秋桐看了一眼李順。李順半張開嘴巴沉吟了一下,然後看著我:“易克,你的老東家來了,既然邀請你了,那我今天就破個例,來,過來坐——”


    李順發話,我得服從。


    服務員又上了一套餐具,我坐在李順和秋桐的下首之間。


    秋桐端起酒杯,對我說:“易克,來,我敬你一杯酒,這杯酒。”


    我不等秋桐說完,忙站起來:“秋總敬酒不敢當,還是我敬你——”


    李順哈哈一笑:“易克,坐,不要這麽拘束嘛,你救了你老東家的命,她感謝你是應該的……你說,是不是,秋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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