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往下看。


    “客客,我給你說,我現在發現那個易克人還真不錯,以前我老是對他有偏見,覺得他人很猥瑣,流裏流氣。其實,我以前是誤會他了,他那時對我非禮也是無意的,現在我覺得這人挺正義正直的,而且,還很有些潛質,可惜,文化水平低了一些,還有,他辭職了。”


    我苦笑了一下。


    “客客,此刻正是午夜時分,窗外大雪飄飄,寒風凜冽,不知遠方的你有沒有覺得寒冷。獨坐電腦前,不由深深思念著你,想著不知在何方的你還好嗎……明月夜,千裏長,月朗星稀佳夢醉;雲中客,知音尋,尤惜此緣人無悔……


    “我深深體會到,有一個能夠思念的人,其實也是一種幸福。屏幕前相聚在一起,在愉悅的交談中,相識並相知,共同愛好和誌趣,心與心沒有距離,沉浸在溫馨感覺裏,互相牽掛互相鼓勵。思念是一份纏綿,是一份牽掛,是一份心靈的維係,是一份情感的交織。


    “歲月的年輪年年增加,真摯的友情點點累積。感受著彼此帶來的快樂,人生偶然的際遇給了我們時空的浪漫,當塵世襲來時,有一種無謂的應對,因為相知的快樂撫平著塵世的傷痕。”


    “客客,不知道現在的你是否已經從沉淪中開始奮起,我想和你說,生活對每個人來說確實是不公平的。但是,如何對待生活卻給予了我們公平自由的權利。人生不如意的時候很多,麵對生活,關鍵是看我們以什麽樣的心態去對待,心態不同,人生的境況也大不同……


    “當事業遭受挫折、生活艱難不堪、人士處於低穀時,悲觀脆弱者,要麽自暴自棄,一蹶不振,要麽低頭認輸,境況越來越糟;而樂觀豁達、直麵人生者,能把平凡的日子過得精彩,能把沉重的生活變得輕鬆,能把苦難的體驗變得生動,能夠不斷去開辟人生的新境界,享受生活賦予的一切酸甜苦辣,從而真正去感受人生的真諦和生命的意義……


    “所以,客客,有什麽樣的心態,往往就會有什麽樣的命運。隻要你敢於直麵生活,傲視不幸,笑對痛苦,就一定能攥緊命運的韁繩,活出不一樣的人生。我對你始終充滿信心。”


    我逐條看著,心潮起伏,感慨不已。


    看完留言,我沒有回複,下了扣扣,關上電腦,沉默沉思了良久。


    在我受傷住院20天後,也就是12月20日,我的身體終於完全康複,醫生批準我可以出院了。


    我的心卻始終無法輕鬆起來,因為雲朵始終在沉睡著,她臉上的紗布已經去除,外麵的傷口已經愈合,但大腦裏卻是一團謎。


    按我本來的想法,我出院了就該走了,可是,雲朵如此情況,我怎麽能走得了。雲朵此時已經成為我心中無法割舍的牽掛。


    上午,我正在病房裏等待醫生的最後一次查房,張小天進來了,欲言又止。


    從張小天的表情裏,我似乎預感到了什麽,心裏一沉:“有什麽事,說吧?”


    張小天吞吞吐吐地說:“易克,你也看到了,這麽多天,雲朵一直處於昏迷狀態,我始終都在這裏看護著,每天都在往裏燒錢,現在,我已經是彈盡糧絕了,醫生也說了,繼續治療下去,就是個無底洞。”


    我冷靜地看著張小天說:“繼續說下去。”


    “我想放棄治療。”張小天說。


    我大吃一驚,看著張小天:“張小天,你再說一遍!”


    “我想放棄治療!”張小天又重複了一遍。


    “張小天,你沒這資格,你沒這權力!”我怒吼起來:“你不是雲朵的親人,你沒和她登記,放棄治療,隻有她的親人可以做出決定,你無權做出決定!你現在看護雲朵給她治療,因為你是肇事者,你必須要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


    “我知道我沒資格沒權力做出決定,我也知道我是肇事者,我有責任和義務給她治療,可是,我現在已經是一窮二白,沒錢了,我怎麽辦?你讓我去變錢出來?”張小天看著我。


    “那你找我是什麽意思?”我說。


    “我想,你去過雲朵家,知道她家的地址,我想麻煩你去她家一趟,把她父母接來。”


    “然後,你就撒手一走了之,是不是?”我看著張小天:“是你害了雲朵,現在雲朵處於這種情況,你打算扔下她不管溜之大吉,是不是?張小天,我告訴你,雲朵父母完全可以起訴你,依照法律,你必須要付出代價。”


    張小天突然理直氣壯起來:“易克,你少給我來這一套,法律我比你懂,現在這個情況,就是雲朵家人起訴我,我也不怕,我該賠償的錢也基本抵得上花的這些醫療費了,我花了多少錢,你知道不知道?


    “雲朵現在這個樣子,難道我要一輩子都陷在裏麵,一輩子陪著她?就因為我是個肇事者,我就要賠上我的一生?該做的我都做了,該付出的我都付出了,我已經盡心盡力了,你還想要我怎麽樣?


    “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講起大道理來一套一套的,雲朵不是一直很喜歡你嗎,不是一直對你很好嗎?那你怎麽不去照顧雲朵呢?難道你願意一輩子陪著一個不死不活的木乃伊。”


    張小天話還沒講完,我就直接衝著他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巴一拳打了過去。


    身體初愈,出拳無力,沒有打掉他的牙,隻讓他的嘴角出了血。


    張小天沒敢還手,他應該知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個道理,捂著流血的嘴角狠狠瞪了我一眼,憤然出門離去。


    當天上午,張小天就不辭而別離開了雲朵的病房,離開了醫院,手機關機,不知所蹤。


    我辦完出院手續,沒有離開醫院,走進了雲朵的病房。醫生說費用快用完了,要停藥。我摸了摸口袋裏的近4萬塊錢,告訴醫生,雲朵繼續治療,用好藥,治療費用由我負責。


    醫生看了看我,又和護士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出了病房。


    我在病房裏默默注視著沉睡的雲朵,許久……


    然後,我低頭親吻了下雲朵的額頭,然後,我離開了醫院。


    當天中午,我出現在李順裝飾豪華的大辦公室裏。


    李順看到我,臉上露出自得而又意外的表情,連忙從肥厚的真皮老板椅裏站起來,幾步走到我跟前,笑逐顏開地拍拍我的肩膀,親熱地摟著我的肩膀,招呼我坐下來,吩咐身邊的人給我上茶。


    李順遞給我一顆大中華,我接過來,李順拿著打火機:“啪——”打著,主動給我點煙。


    我深深吸了兩口,然後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兄弟,你身體康複了,祝賀:“李順摟著我的肩膀,自己也點著一顆煙,噴出一口濃煙:“這些日子,我是日思夜想你,估摸著你快出院了,正打算去醫院接你,沒想到你自己出來了。怎麽樣,恢複地不錯吧?”


    我點點頭:“還行,沒什麽事了,謝謝李老板掛念。”


    “你給我還客氣什麽?我說過,咱們是親兄弟,我這個當哥的關心兄弟,還不是應該的?”李順樂嗬嗬地說著,又親熱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你出來了,很好,今晚哥在洲際大酒店設宴給你接風,隆重洗塵,哎——那地方還是咱兄弟倆第一次認識的地方呢。”


    “李老板,不敢當,不用,我今天來是找你有事。”我說。


    李順如此親熱地摟著我,我覺得有些不適,於是晃動了下肩膀。


    “兄弟你說,隻要哥能辦到的,萬死不辭!”李順似乎對我的不適有所覺察,將胳膊從我肩膀拿下來,拍拍胸脯。


    我沒有說話,吸了一口煙,看了看旁邊站的幾個西裝革履的平頭青年。


    李順明白了,揮揮手:“你們出去,我和我兄弟要談事情!”


    “是——老板!”那幾個人齊聲恭敬地答應著出去了。


    “說吧,兄弟,就咱們倆了。”李順用期待的目光看著我。


    “李老板,那天你和我說的事情。”我邊斟酌邊說:“我考慮過了,如果李老板說的是真心話,如果李老板真的瞧得起我,我願意到你這邊來打雜。”


    李順眼神一亮:“啪——”地一拍大腿,站起來,喜出望外地看著我:“兄弟,太好了,哥就等你這句話,等了很久了,我這眼光還真沒看錯人,我就知道兄弟你不會不給哥這個麵子,會答應我的……我這邊正卻得力的人手,就缺你這樣的好手,你能來我這裏,幫我做事情,實在是最好不過。”


    我也站起來,看著李順:“謝謝李老板高抬厚愛,我會努力幹好,隻是能力所限,如果幹得讓李老板不滿意,隨時可以將我掃地出門。”


    “哈哈,老弟多慮了:“李順哈哈笑著:“我的眼光看中的人,絕對沒有錯,我看中的不僅是你一身的好功夫,還有你是個坦蕩磊落的漢子,是個純爺們,你幫我做事,我絕對放心。”


    我衝李順點了點頭:“那就請李老板吩咐吧,從現在開始,我就跟你幹了。我的工作是……”


    李順眉飛色舞地說:“還是我上次說的,你做我的私人助理,做我的貼身保鏢,除了負責我的安全,還幫我打理其他事務,總之,凡是我安排你的事情,你都要去做……


    “待遇呢,還是我上次給你承諾的,一個月三個數,這隻是基本生活費,其他的另外說。還有,我再另外給你提供一套房子,你一個人住,隻要你不離開,這房子就歸你住……總之,我絕對不會虧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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