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宇瘋了一樣的拿著手機一邊聽著電話裏女子的聲音一邊飛跑在旅店內,原本,在打這個電話前他是想過要一間一間的房間查下去的,可又覺得這樣叨擾了這旅店內的人,可現在,他全然不顧了。


    不停的敲著門,一間間的房門打開了,隨即是抱怨滿天飛,一時擾得保安也來了,卻怎麽也勸不住他,那保安便想著出手拉住人,畢竟白墨宇這行為可是影響了他們旅店的生意的,可是隨即的,他接到了電話,上麵通知讓他不用管這男人瘋子般的舉措,至於旅店的損失,到時候,自有人會來算清楚的。


    保安樂得清閑,不過還是緊跟在白墨宇的身後,至少要保證別出什麽人命吧。


    十一層樓,每一層都是十幾個房間,這一路下來,白墨宇卻沒有任何疲倦的樣子,耳中的手機裏一直在響著女子的聲音,那聲音讓他兩眼刺紅,紅得仿佛要滴出血來一樣,冷慕洵卻是一點也不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仲晚秋,她休想逃過他。


    “冷慕洵,你到底把晚秋帶到哪裏去了?”白墨宇已經找到了最後一層樓,他一邊對著電話吼著,一邊眸光掃過這一整層樓的房間,驀的,就在他的前方不遠處,有一扇門正發出悶響聲,象是有人正在敲擊一樣,飛跑過去,白墨宇猛烈著敲打著那扇房門,“開門,冷慕洵,我知道你在裏麵。”


    冷慕洵看著晚秋,他就是放不下她。


    “哐啷……”門又是一響,是冷慕洵猛烈的一個撞擊。


    可是,他手中的那隻手機卻在這時映入了她的眸中,她有些清醒的看著那隻手機,正巧,白墨宇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冷慕洵,你開門,你放過晚秋,你放過她……”


    臉,刷的通紅,晚秋突然間反應了過來,剛剛,她與冷慕洵一直做著的這些,已經全程的被冷慕洵撥放給了白墨宇聽。


    “啊……你……”她低吼,這一刻,她悲憤交加,已經羞的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偏偏男人還在她的身體裏不肯退出去,“你放開我。”


    終於,一聲低吼,也結束了一切。


    眼看著晚秋眸中的淚,他輕輕一笑,隨手試去那其中最大的一滴,“乖,別哭,我給你洗洗,這一回,保證很輕很柔。”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掛斷了白墨宇的電話,然後打橫抱起晚秋就走進了浴室。


    溫熱的水再一次的衝刷上身體,晚秋再也沒有吵過鬧過,她真的渾身軟而無力,乖乖的坐在男人的懷裏,他果然如約的很輕很輕的為她洗滌著身體的每一處,可是他的指腹柔柔撫過她肌膚的時候,她卻隻感覺到了刺痛,心的刺痛。


    為什麽會這樣?


    她無法想象白墨宇現在怎麽樣了?


    房間的門在她被抱進浴室的時候還被敲響著,可是漸漸的,那敲門聲止了,墨宇他,離開了嗎?


    晚秋靜靜的靠在冷慕洵的身上,眼淚開始不停的流淌著,她真的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如果知道,她怎麽也不會……


    洗好了,冷慕洵擦了擦她眼角不知道是水還是眼淚的液體,“不許哭。”


    她抬眸看他,“峰子呢?”


    “放了。”他笑語,卻又有些無奈,原來要她一次這麽的麻煩,竟還要靠上峰子,突然間,男子漢的自尊讓他老大的願意,不過,被滿足了的身體暫時的沒有抗議罷了,他隨手扯了一條浴巾裹住她的身體,然後抱著她重又回到了房間裏,放她在床上,她就靜靜的躺著,峰子被放了就好,那她就放心了。


    不知道冷慕洵要去做什麽,他走開了一會兒,可是很快又轉了回來,房間裏很安靜,靜得隻有他與她的呼吸聲。


    房間外也很安靜,顯然的,白墨宇已經離開了。


    那就離開吧,晚秋覺得她今天已經沒臉再見白墨宇了,她現在最怕的就是見到白墨宇。


    男人的手很輕,輕輕的分開她的雙腿,輕輕的在她的私`密之地細細的塗抹著什麽,倒是少見的溫柔與細心,嗬嗬,都過去了。


    她的淚也早在浴室裏被他擦去的時候再也沒有流過了,不知道是恨還是怨,她心亂的閉著眼睛,感受著他的手在她的身上塗著軟膏,那軟膏塗過之後,讓她原本漲痛的地方竟是很快就不痛了,冰冰涼涼的煞是舒服。


    男人又拿過了一套衣服,不知道他是怎麽變出來的,居然不是她來時穿的那一套,“乖,穿衣服,我們去吃晚飯。”他這一說,她才發現窗簾外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竟是這麽的快,天黑了。


    她輕輕點頭,卻半個字也沒有說出來,嗓子有些痛,雖然那裏不痛了,可她還是渾身乏力。


    一身的白裙,從頭至尾都是由著他為她穿上的,擁著她站起來的時候,他也早已經衣冠楚楚,不得不說這男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帥,可是,晚秋覺得有些納悶,為什麽她現在這麽累?而他卻好象有使不完的勁似的居然還能為她穿衣甚至還抱起她呢?


    這世界真的沒天理了。


    他擁著她走向房間的門,可是幾步下去,她幾乎摔倒,如果不是他在一旁及時的拽住她的手臂,她真的會一頭栽倒在地毯上再也起不來。


    兩條腿就仿佛不是她自己的一樣,她好累。


    冷慕洵皺了皺眉頭,竟是忍不住的有些心疼,“我抱你出去,嗯?”


    這是在征求她嗎?


    可是,那語氣卻還是那麽的霸道,根本由不得她不答應吧,淡淡的一笑再一點頭,如今,這旅店裏所有的人都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麽吧,她真的無所謂了,隻要他放了峰子就好。


    看到她點頭,冷慕洵刷的俯身就抱起了她,然後大步步出了房間,晚秋閉著眼睛,她怕,她現在害怕看到任何人。


    可是很神奇的,門外的走廊裏居然很安靜,那靜謐讓她悄悄的忍不住的睜開了眼睛,入目,除了走廊那長長的紅毯一直延伸到電梯前以外,什麽也沒有了。


    沒有人。


    心跳終於不再那麽的猛烈了,慌張也弱去了一些,就由著他吧,她現在根本連走路都成問題。


    一路下去,就連大廳也是空無一人,讓她狐疑這旅店是不是今天歇業了?


    可是當冷慕洵抱著她走出大門的時候,大門前的霓虹閃爍告訴她,所有,都是如常,不正常的隻有她而已。


    那耀眼的霓虹刺著她的眼睛有些痛,讓她隻微眯著,視線裏一時就隻有了抱著她的男人的麵容,帶著微微的笑意,從走出房間,他的唇角一直都是微彎的弧度,看起來是那麽的欠扁,可她,打他咬他都沒用,他仿佛練就了金剛罩鐵布衫,什麽外力都拿他沒轍了。


    他打開了車門,放她在副駕駛座上,再細致的為她係好了安全帶,從她此時的位置望出去,眼角的餘光就是雨秋木材行那幾個大字在閃爍著,可她,卻無力步下車去,她現在害怕走回有白墨宇的世界,想起之前白墨宇聽到的種種,她甚至想,最好自己這輩子也不要見到他了,她是真的羞於見他。


    車子駛動了,漸漸的將旅店和木材行一並的拋在身後,也拋在了視野之外。


    晚秋很安靜,安靜的就如一隻貓兒,蜷縮在位置上,她什麽也沒想,因為,她根本無法集中她的注意力去思維,就隻是那麽靜靜的蜷縮著身體看著車窗前的景物,可其實,到底眼中飄過了什麽,她一概的都不知道。


    多美的夜呀,這樣的地方,人們最喜歡晚間微微的清涼了。


    車子直直駛向前方,冷慕洵偶爾瞟過身旁的女子,她安靜的仿佛不存在了一樣,他有些皺眉,卻也突然間的害怕說了什麽而打破了這份難得的靜謐。


    她在生氣嗎?


    可是,她有沒有想過他的感受?


    他親眼看著她坐在白墨宇的身旁,那一刻,他氣極。


    可現在,換她氣極了。


    他突然間的有些恐慌,歪頭認真的看了她一眼,“想吃什麽?”他問的很輕很輕,生怕一大聲了就嚇著了她似的。


    她還是無聲的看著前方,眼睛的焦距根本沒有調整,就隻是那麽呆呆的望著,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他的話。


    “想吃什麽?”他又問,心底裏突然間又竄升起一股怒意,她是為了白墨宇為了峰子才讓他睡了,根本不是因為喜歡他愛他,想到這個,心底裏突的泛起薄涼,“孩子們也不要了,是不是?就要跟著他,是不是?”


    晚秋還是怔怔的看著眼方,眸中不經意的泛起潮意,卻是死咬著唇才沒有讓自己流下淚來,她不能再那般的任由他欺淩了,許多事,都在等著她。


    如果這三年她做不好,白墨宇就得死,橫豎都是死。


    販毒是死罪,可是不販毒就要被伍洛司折磨至死。


    所以,這三年,她真的馬虎不得,不,她不能這麽快的就放棄白墨宇,她還是要見白墨宇,隻有幫他走過了這三年,他們才會有屬於自己的各自的真正的人生。


    不要他死,不管怎麽樣,不管愛與不愛,她都不要白墨宇死。


    冷慕洵你知道嗎?其實白墨宇是因為你。


    她真的想要吼出來叫出來,可是,到了嘴邊的話卻因為男人揶揄的唇角而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罷了,所有就讓她和墨宇兩個人一起扛吧,誰讓白墨宇是因為她呢。


    “到底吃什麽,你給我說話?”他吼著,聲音震得她有些耳痛,皺了皺眉,她輕聲道:“隨便。”


    她不想吃東西,卻又知道不吃東西不行,她現在需要吃點什麽來補充體力,不然,她連走路都困難。


    她的話音才一落,車子便立刻嗄然而停,“那好吧,就這家店了,我懶著再找了。”因為她說隨便,那麽他也就立刻隨便的遇到一家飯莊就停了下來,管他好不好吃,既是隨便,那就徹底的隨便了。


    他下了車,然後拖著她的身子站在他的身邊,這一路下來,她的體力卻居然還是沒有恢複,“這麽大的人,居然還要人抱。”冷慕洵一邊吵著一邊又抱起了她。


    她卻笑了,抬首仰望著他的臉,淡淡的道:“我沒讓你抱。”


    他真想一口咬上她的唇,咬到讓她隻能流眼淚,咬到讓她收起她讓他可憎的麵上的笑,他真是賤呀,居然人家不想他抱,他卻還是抱起了她。


    她的身體真輕,輕的仿似沒有一分重量,這女人到底是怎麽了,才一個多月沒抱過她,她就瘦成了這樣。


    男人就這麽大刺刺的抱著她走進了飯莊,卻沒有想到隻是隨便選的地方居然是人滿為患,這飯莊的生意竟是出奇的好,都說選吃飯的地兒一定要選人多的地方,人多代表有回頭客,有回頭客就代表這裏的飯菜好吃,而那些人少的地方千萬別去,那裏一定不好吃,所以,當看到眼前的人潮時,冷慕洵微微的有些得意了。


    抱著晚秋被迎賓引向飯莊裏的一個雙人的位置,這地方就是有一點不好,沒有雅間和單間,任你有多少錢也隻能與來這裏用餐的所有的人平起平坐。


    引他走向座位的迎賓小姐很漂亮,高開叉的旗袍露出女人勻稱而白皙的兩條大腿,也是這兩條腿吸引了用餐大廳裏眾多男人的目光,而吸引那些男人目光的同時還有冷慕洵懷中的女人。


    女人來這吃飯這很正常,可是被男人抱著走進餐廳的這可還真是少見,再加上女人嫣紅的一張臉蛋,讓人不由得開始聯想她剛剛才做過什麽……


    晚秋一直都是安靜的,從她進來都是縮在冷慕洵的懷裏一動不動,可是,這大廳裏的冷氣卻突的讓她有些不適應,一時悶聲咳了起來,喉嚨裏很不舒服,這一咳竟是咳個沒完沒了,咳得連眼淚也流了出來,冷慕洵加快了步子,不由得催著身前的女人,“快點找個位置,拿濕巾……”


    他急切的男聲讓晚秋皺了皺眉頭,眸光透過眼睛的淚霧下意識的擋過眼前的一切。


    驀的,她的手一下子捂住了胸口,她沒有看錯吧。


    那個背對著她的一道背影怎麽那麽象白墨宇呢?


    “墨宇……”不眨眼的盯著那道身影,她小聲的輕喚。


    冷慕洵的身子一滯,赫然就停在了過道上:“你喊什麽?”


    “啊,沒什麽。”也許,是她眼花了,白墨宇是不喜歡喝酒的,記憶裏從來也沒見他喝過酒,那應該不是他,應該隻是她的幻覺罷了。


    冷慕洵略略的放下了心,終於坐到位置上,甚至等不及那服務生拿來濕巾,居然就用袖子去先擦著她的眼睛,然後是她的鼻子,那動作讓晚秋一怔,他是那麽一個愛幹淨的人呀,可此刻,居然一點也不怕碰了她因為咳而流出來的眼淚和鼻水,雖然鼻水如水一樣的清,可是……


    擦好了,卻不忘念叨,“跟個小孩子似的,這麽大了居然還會掉眼淚居然還會流鼻水。”


    她乖乖的任由他放她坐在他的身側,也不說話,怔怔的還是看著那個男人的背影發呆。


    終於,她的視絲也吸引了冷慕洵望過去。


    他這才明白剛剛晚秋低低喊著那一句的意義是什麽,原來,還是白墨宇,那個人很象是白墨宇,隻是,看不到那個人的長相。


    可是,她卻並沒有起來走向白墨宇,而是依然坐在他的身旁。


    心底裏一暖,他柔聲道:“吃粥好嗎?”


    “嗯。”


    “放瘦肉?”


    “嗯。”


    “放香茹?”


    “嗯。”


    “放皮蛋?”


    “嗯。”


    他不問了,問了也是白問,他說什麽她都是一個‘嗯’,不過,好過不理會他,好過給他一個‘隨便就好’。


    點了粥,點了一些她愛吃的小菜,以前在別墅裏她愛吃什麽他多少還是有印象的。


    粥與菜一一的上來了,晚秋慢吞吞的吃著,她也必須要吃東西,至少要能走路,要自己回去雨秋木材行。


    她吃,冷慕洵就不住的往她的碗裏夾著菜,她沒有拒絕,亦也沒有歡喜,隻是淡淡的一口接一口的吃下,說不上喜歡還是不喜歡,卻根本就能讓冷慕洵感覺到她隻是在完成任務,吃飯於她似乎真的就隻是一場任務。


    驀的,冷慕洵的手機響了起來,那鈴聲雖然刺耳雖然在這熱鬧的用餐大廳裏微不足道,卻讓晚秋的心多少輕鬆了一些,至少,他不是再緊盯著自己了。


    “喂,小吳,什麽事?”


    “……”


    “我不是說我今天不見任何人嗎?”


    “可是白小姐說……說……”


    “不見。”


    “她去找你了。”


    “啪”,冷慕洵掛斷了電話,誰要見她,一點也不想見。


    夜色,依舊溫柔。


    晚秋吃得很慢,其實,是她真的難以下咽,看著每一口東西都有種很奇怪的惡心的感覺,這是很意外的。


    可是,她出來前是用過那天使的微笑的。


    每天一次,現在還沒有到發作的時間。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


    惡心的意味越來越濃,晚秋放下了手中的勺子,然後看向服務生,“阿洵,我想吐,你讓服務生送我去洗手間吧。”她不想因為自己而影響了別人,在這餐廳裏吐多不好呀,而冷慕洵是個男人,總不能還由著他抱她去女洗手間吧。


    “坐著。”冷慕洵陰沉著一張臉,卻隨手叫過了服務生,讓服務生去取了一個嶄新的痰盂遞給她,“吐吧,沒力氣還逞能要走路。”


    她失笑,她還不是被他給害的,他真是神奇,到現在都還是精力充沛。


    拿過了痰盂真的就吐了起來,一旁,一隻手臂放在了她的背上輕輕的捶著,讓她多少舒服了些。


    “太太,你先生真好,真體貼呀。”那候在一旁的服務生還沒有走,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羨慕了起來,“不過,害喜了都這樣,先生不必緊張的。”


    一聲害喜,讓晚秋的身子猛的一顫,她才想到她這個月的月事是真的沒有來。


    天,就是烏坎的那一晚吧,冷慕洵居然讓她又是……


    或者,不是吧,隻是她突然間的不舒服罷了,哪可能那麽巧的就真的有了身孕呢。


    她的眸光輕悠,掩飾了她心底的慌張,慢慢的吐過,才吃過的東西已經全都吐了出來,她是真的白白的費力吃了。


    放下手中的痰盂晚秋喘息著靠在椅子上,不要多想,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的,她還是淡淡的笑掛在唇角,聲音也是輕輕冷冷的,“我隻是吃壞了肚子,我的月事上個星期才結束。”


    她的語氣很肯定,卻隻有她自己才知道她這話有多虛假,如果真的是懷了身孕,那麽,這孩子不能要,絕對的不能要。


    她在吸毒,這樣的孩子根本不能生下來。


    她不敢想了,每想一下心都是抽痛,可是麵上,卻是平淡無波的,讓冷慕洵看不出絲毫反應來,也許,真的是那位服務生說錯了,她隻是胃不舒服罷了,取了濕巾就要替她擦起唇角,她卻伸手接過,“謝謝,我自己來。”


    一聲謝謝,卻是那麽的疏離,仿佛他與她之間,已經沒有半點親近的感覺,讓冷慕洵停在半空的手微微的一顫,隨即緩緩放下。


    大門就在這時打了開來,一個女子梳著馬尾站在門前掃向大廳,似是在尋找著她想要找的那個人。


    冷慕洵真的無暇注意周遭,誰人的存在都不如麵前的晚秋來得實在,此刻,他的眼裏隻有她,而她的眼裏卻是輕忽飄渺的冷漠,這一天,他或者是得到她了,卻也傷了她的心。


    此刻,她的心不在他的身上。


    可以得到她的身體,卻控製不了她的心。


    第一次的有了無力的感覺,又拿起濕巾狠狠的擦向她額頭的汗,那是因為幹嘔而滲出的細密的汗珠,她這樣,現在隻更加的虛弱了,估摸著,來的時候她要他抱著,走得時候也一樣要他抱著出去了。


    門前的女子已然掃到了坐在角落裏正看向晚秋的男子,她大步的向著冷慕洵而來,眸光眨也不眨的全在冷慕洵的身上,她找了他好久了。


    那個記憶裏的男子,他依然還如從前,歲月真是偏心,居然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任何的滄桑,相反的,倒是讓他的身上無形的散發著幾許成熟男人的味道,惹得女人更加的迷醉癡狂。


    冷慕洵絲毫也沒有發現她的進來,還是把目光全部都放在他身邊女人的身上,驀的,看到那女子微微抬著的臉部,白玲玲一下子怔住了,可是隨即的,就是欣喜,原來是這樣,看來,她還有希望,真的還有希望。


    原來,阿洵哥對這女人的好還是因為她。


    一定是因為她。


    飛快的跑過去,她跑得真快,甚至忘記了要躲避那一個個迎向她的人,幸虧人家也是有眼睛的,及時的避過她才免起糾隔,然而,卻有一個人與她一般,就是那麽橫衝直撞著的走著,這人手裏握著一個酒瓶,一邊走一邊將酒瓶仰倒將酒液倒入口中,而且那酒分明就是白的,他卻是拿著當水一樣的喝。


    “嘭”,兩具身體猛的撞在了一起,白玲玲的頭有些痛,她的額頭撞在了男人的下巴上,他可真高,她才到他的下巴,“喂,你怎麽走路不長眼睛呢。”


    男人沒有說話,仿佛他沒撞到人一樣,他拿著酒瓶還是對著嘴就要喝,可惜,他的酒瓶裏已經半滴酒也沒有了,白皙的一張臉突的漲紅,口裏嚷嚷著,“酒,給我酒,給我酒……”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動作的,他隨手就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粉色鈔票,然後衝著空中揮舞著討酒喝。


    可是,這大廳內卻無人理他,都是把他當成醉鬼了吧。


    白玲玲也想要走開,手揉著額頭,她懊惱極了,跟一個醉鬼一般見識那她可就傻了。


    可是,那拿著粉色鈔票的人的手臂在遍揮無人理的時候,居然一下子就捉住了她的,“給我酒,給我酒,我要酒……”


    她是真的夠倒楣的了,被撞了不說,還被一個酒鬼給纏住了,“放手。”她不想理會這男人,管他是誰,她現在隻想飛到阿洵哥的身邊,那個女人他根本就不愛,她的阿洵哥跟那個女人一起不過是因為那個女人象她罷了。


    可是,無論她使多大的勁,白墨宇拉著她的手都沒有一絲鬆開的跡象,“給我酒,給我酒……”他除了這三個字以外,其它的仿佛什麽也不會說了。


    他吼著,眼睛裏都是血絲,還有一份濃濃的哀傷的味道,那味道讓白玲玲覺得如果這個男人不喝酒的時候,他一定是帥氣斯文也很陽光的,可他現在,就隻認酒,除了酒,他仿佛什麽也不知道了。


    過道上這樣的糾纏很快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晚秋自然而然也是望向了那一邊,望見的那一刹那,她怔住了。


    而同時怔住的還有冷慕洵。


    想到總有一天他還會與白墨宇再相見的,到時候,兩個人一定是橫眉冷對,他卻不曾想會是這麽快,又會是在這樣的地方,猛然想起晚秋的那句‘隨便’,便是那兩個字讓他帶她來了這裏,難道,就是那‘隨便’二字讓晚秋就這樣的撞見白墨宇了嗎?


    仿佛,一切都是冥冥中的安排。


    仿佛,晚秋一定會見到白墨宇。


    他的目光冷冷的落在白墨宇的臉上,卻完全的忽略了白墨宇身前的那個女孩,那個女孩是背對著他的,所以他並沒有看清楚她的長相,倒是從晚秋的角度可以看到女孩的側臉,真的象,真的很象。


    晚秋扶著桌子就站了起來,身子有些晃,可是,她卻執意的要繞過冷慕洵走出那窄小的座位空間,雖然有些難堪,雖然讓她不堪回首,可她不能看著白墨宇就那麽醉薰薰的出現在她的視野裏,她放不下他。


    三年的約定呀,說好了要不離不棄,要一起走過這三年的,三年後,就會有屬於他們的陽光。


    那是她給他的誓言,他才答應了回來的。


    “坐下。”冷慕洵低喝,怒氣正在心底飆升,他甚至在想如果晚秋走出去走到白墨宇的身邊他要怎麽對她?


    可是,晚秋卻根本不理會他的話,“讓我出去,我要照顧墨宇。”旅店裏,冷慕洵那般對待白墨宇真的是太過殘忍了,殘忍的讓她氣不過,不管怎麽樣,白墨宇有今天全都是為了冷慕洵呀。


    “坐下。”冷慕洵騰的站了起來,直接就擋在了她的身前,幸好剛剛他是把她安排在了座位裏麵,否則,她剛剛輕易的就可以逃離他的身邊而奔向白墨宇。


    “墨宇……”晚秋高喊,無視大廳裏所有人倏然飄過來的目光,她是那麽的不顧一切,她不想看著白墨宇那樣的傷心,那樣的無助。


    冷慕洵的臉上都是難堪,他的女人,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當著他的麵叫喊別的男人的名字,這讓他情以何堪。


    周遭那些目光太過刺目,刺目的讓他一下子就拎起身邊的女人,然後扛在肩上,不顧她的掙紮,也不顧她的叫喊,隻想離這些人遠些再遠些……


    錢夾裏的鈔票扔在了桌子上,他甚至沒有去數,也沒有讓人找錢,什麽都不要了,飯也不要吃了,他要帶她離開,離開有白墨宇的世界,從他走進旅店的那一個房間的時候,從他再次要到女人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打算放過她,更沒打算把她還給白墨宇。


    他走得飛快,仿佛背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縷煙般的沒有什麽重量。


    隻是途經卻是必須要經過白墨宇,可,那又有什麽?


    他不怕,仲晚秋在他身上,在他手上,這就是他的王牌,隻要他不撒手,她就永遠是他的,他再也不會如去保釋她的那一天那般傻傻的任由她從他的視線裏幽幽走開了。


    那一次,他後悔了許久。


    如今,此刻,他不會再讓後悔上演。


    人有時候,真的很難認清自己的真心,可一旦認清了,就再也不想犯錯。


    晚秋踢蹬著,可是這些對於冷慕洵來說根本就是小兒科,他根本不理會她,趴在他的肩膀上,晚秋甚至看到了她之前在旅店裏咬到他的那一處傷此刻正滲著血意,正透過襯衫傳到她的眸中,這讓她恍惚一怔,他們這樣,到底是為了什麽?


    突然間的,竟是有些累。


    可是,白墨宇就在眼前。


    明明最不敢見的,可是此刻,她還是壯著膽子用力的喊了一聲,“墨宇……”


    她的聲音帶著滿滿的焦灼,她是那麽的擔心白墨宇。


    這一聲墨宇多少喚回了白墨宇的神智,那好象是一種做夢的感覺,那象是晚秋在叫他。


    手中緊握著的手臂被鬆開了,與他一樣驚詫而轉身的是白玲玲。


    就這麽一瞬間,白墨宇和白玲玲一起看到了冷慕洵和仲晚秋。


    “阿洵哥……”她衝上去欣喜的就要叫住冷慕洵。


    而一旁,白墨宇也顫巍巍的移近晚秋,“晚秋,是你嗎?”他身上酒氣薰天,薰得他的臉白中透著可愛的蘋果紅,讓晚秋忍不住的心疼,可她此刻卻是這麽的狼狽,她整個人都在冷慕洵的肩頭,一伸手,卻怎麽也夠不著白墨宇。


    冷慕洵被那聲‘阿洵哥’怔了一下,可是隨即的,他就清醒了過來,一撥晚秋的手,“放下,我們回家。”說完,他理也不理一旁的白玲玲,再越過白墨宇直奔大門而去,心裏那個懊惱呀,下次,再也不‘隨便’帶她找地方吃飯了。


    “阿洵哥……”白玲玲了追了出來,有點不相信她的阿洵哥會這麽的冷漠無情,竟然連理也不理她的就要帶著他肩上的女人離開了。


    白玲玲跑得飛快,身後的白墨宇卻是腳步有些踉蹌,酒醉讓他明顯的跟不上他們。


    可是,冷慕洵再快也要停下來,他要放晚秋在車上,他自己也要上車。


    白玲玲終於追了上來,她敲打著車窗,“阿洵哥,你開門,你帶我一起走。”


    冷冷的目光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冷慕洵一踩油門,車子便如飛一樣的駛了出去,隻徒留原本的停車位上的白玲玲哀傷的撲倒在草地上。


    身後,白墨宇追了上來,泛著霧氣的眸子看著倒在地上的女子,他俯身捧起她的臉,柔聲道:“晚秋,真的是你嗎?”


    “哇”,女子倒在了他的懷中,開始抽泣了起來。


    一如,車中的女子,卻已不得自由。


    此一刻,不知是誰禁錮了誰的心,一片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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