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間的知悉,原來,愛在這裏。


    輕擁而眠,醒來是她好看的睡顏映在眸中,長長的睫毛靜而不動,讓他的目光落在她的眉梢不想移開。


    手機“叮”的一聲響了,小吳許是怕他還沒有醒來,所以故意的發了一個短信。


    短信隻短短的一句:那晚,她沒有在住處。


    那麽,她便有機會在晚秋的車上做手腳了。


    他能想到的就隻有她了,有些不信,可現在,小吳的短信已經讓他不由得不信了。


    慵懶的身形宛若一隻沉睡而初醒的雄獅,讓他看起來魅惑極了,望了一眼病床上的晚秋,他陪著她一起睡在這病房裏不是一天兩天了,卻是第一次兩個人同床而眠,這一夜,她的身子柔軟如水一樣的一直的貼靠在他的懷裏,指尖點向她嫣紅的唇瓣,如果每一天醒來的時候都能看到她,那她是不是就是他的妻子了?


    原來,‘家’就是這樣的定義?


    可是,他的指尖也隻有一瞬的停留,隨即便直起身悄悄下了床。


    靜靜的,他不想她醒來,隻想讓她多睡一會。


    步入洗手間,快速的洗漱完畢,推門到外間的時候,張媽已經來了,看到他便笑道:“先生,真早。”


    他揚手在唇邊,“噓,小聲些,讓她多睡會兒。”


    “好,她不醒我們就不進去。”


    “嗯,等她醒了就收拾東西,一會兒我會派車來接她回別墅。”冷慕洵說完就要越過張媽離去。


    “先生……”張媽略遲疑了一下,卻還是喚住了他。


    “怎麽?”


    “先生,那你……”她是想問他怎麽不親自接晚秋出院呢,可才說了一半就被冷慕洵打斷了。


    他有更重要的事趕去處理,“晚上我會盡早趕回去。”


    “那晚餐要等先生一起用嗎?”


    “嗯……不用了,我也不知道要忙到什麽時候,我先走了。”


    張媽望著冷慕洵的背影輕輕的搖了搖頭,這些個年輕人之間的事她是真的堪不透了,罷了,那就讓一切都順其自然吧。


    張媽安靜的坐在外間,很快的,康麗也到了,可隔了一堵牆的病房裏卻是相當的安靜。


    晚秋醒了,就在男人跳下床的那一刻她就醒了,一夜都是睡在他的懷裏,突然的那個讓她依靠著的胸膛空了沒有了,那她也便下意識的醒了。


    他很忙嗎?


    昨晚上就回來的很晚,早上又這麽早離開,而且晚上也不一定要回來晚餐,嗬嗬,再忙也忙不過她出院的這一天吧。


    她不是小孩子氣,隻是覺得這樣的一天他多少也要在她的麵前亮個相吧。


    “張媽,你瞧,都這個時候了,太太怎麽還沒醒過來?”


    “要不,咱們進去看看吧。”張媽也有些迷糊了,先生都出來這麽久了,可是病房裏的晚秋卻一丁點醒來的跡象也沒有,雖然說冷慕洵吩咐過讓晚秋多睡一會兒,可她還是不免擔心起來。


    康麗點點頭,悄悄的蜇到門前,伸手剛要推門,門裏卻隨即傳來了晚秋的聲音,“我擦擦身子就好,你們去辦了手續,然後一起離開吧。”她的聲音淡淡的,無波無瀾,無驚無喜。


    “好的,太太。”康麗已經改口喚她太太了,也不去糾正,她懶著糾正,既然大家都這樣認為,她越說什麽就越描越黑了似的。


    站在浴室的大鏡子前看著自己,光`裸的肌膚上或紅或紫的印跡,她真的沒想到冷慕洵竟然在她的身上留下了這麽多的痕跡,回想昨夜裏的纏`綿,竟是不自覺的臉紅,也許,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她放得這樣的開。


    大大小小的傷,醫生說了,應該不會留下什麽嚴重的疤痕的,即使有,將來也會是淡淡的一小塊,這許多日子她洗浴都隻是用擦身的,從未直接的站在花灑下恣意的洗滌自己的身體,可此一刻,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間的想要洗去她身上的屬於他的味道。


    竟是,一點也不想留。


    他一早就離開了,回想他的氣息在病房裏漸漸散盡的時候,便有一份不安濃鬱在心頭,散也散不去。


    伸手,旋下了花灑的開關,溫熱的水頃刻間流淌而下,昨夜,他對她是那般溫存,可是醒來,他已離去。


    心頭湧起患得患失的感覺,讓她總是覺得他飄渺的似一縷煙,讓她怎麽也抓不住。


    不知道洗了多久,隻是慢慢的,那水清爽了身體,也清靜了一顆心,她想開了,他救她本身就證明了他的心裏是有她的,否則,他不會以九死一生的代價來救她。


    真的是她自己小孩子氣了。


    一直病著,一直在醫院裏,她變得嬌慣了,也被人給寵壞了。


    他是真的忙吧,不是說不讓張媽吵醒她嗎?


    她怎麽隻記得不好的,就不記得他的好呢?


    這樣想了,就越發的覺得剛剛的自己錯了,心情也一下子愉悅了起來。


    擦淨了身上的水珠,鏡子裏的自己比起出事前是有些清瘦了,走吧,不要讓張媽和康麗擔心了,這些,都與她們無關的。


    換上已經準備好的衣服,直直的發就順在背上,傾瀉如瀑布一樣,推門而出的時候,病房裏一切都整理好了,康麗和張媽的手裏都拎著東西,那樣子看起來就隻等著她出來就可以離開了。


    輕輕的一笑,“走吧。”


    “太太,你要不要坐輪椅?”


    “不用了,都恢複的差不多了,傷口早就已結痂,既是出院了,那就不坐了。”


    “好吧,那我們走吧。”康麗一向聽冷慕洵的,所以之前她才被迫的坐了那麽久的輪椅,冷慕洵有他的道理,他要她好生的休養,這樣她的腰才不會落下什麽後遺症。


    踏出病房,保鏢就在門前,居然有三人,她啞然失笑,這好象是保護總統的陣仗,可是,當目光掃過保鏢手裏的透明袋子時,她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康麗,怎麽這麽多藥?”她吃得膩了,醫院裏要吃是正常的,可現在都出院了,還要吃嗎?


    見她問起,康麗的頭微垂,似乎是掃向保鏢手中的藥,然後低聲道:“哦,這是醫生的吩咐,說是太太的腦震蕩還要繼續吃藥,別以後落下什麽頭疼的毛病就不好了。”


    原來是這樣,她笑笑,舉步向電梯間走去,一路上,整條走廊除了醫生和護士以外再也看不到其它人的身影。


    竟是防範至如此地步嗎?


    還是,真的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想到這個,晚秋微微的有些小緊張,可是在緊張之餘,心底裏卻悄悄的泛起甜蜜,畢竟所有冷慕洵都為她打理好了,小心翼翼的就怕她會出什麽事情。


    專梯直抵底樓,出口也是醫護人員的專用出口,車子就停在出口前,居然是冷慕洵的那輛黑色bmw,有一瞬間她以為自己錯了,可當目光掃過車牌的時候,她知道這車真的是他的車,那串號碼她雖然沒有記於心,可是一看就是熟悉的。


    見到她的遲疑,康麗道:“太太,車子全部都有認真的檢查過的,絕對不會出現上次的事件了。”


    原來,康麗是以為她是怕出車禍呢,輕輕的一笑,“謝謝。”其實不是的,看到這部車她就感覺是他親自來接她一樣,所有的鬱結已悄去,心,也是尤其的滿足。


    可是,當身子坐穩在後排的車座上的時候,她的心仍然不免一顫,記憶裏那夜血腥和危險的場麵再次回歸,曾經,她在生死一線間繞了好大的一圈,幸虧有他,她才撿了一條命。


    無聲的看著車窗外的景致,罷了,就一切都隨他安排吧……


    “張媽,車子什麽時候去接孩子們?”午後慵懶的醒來,不知道為什麽,最近吃了藥就總是嗜睡,讓她下午睡了近兩個小時才醒過來。


    “四點就去,快了,還有一個小時。”


    “那我出去轉轉,請讓司機等我,我想一起去接孩子們。”想要給詩詩和果果一個驚喜,她的寶貝們呀,她愛他們。


    “太太,先生說……”


    “說什麽?”她微笑,知道一定又是冷慕洵要求這個要求那個了,最近,她真的已經習慣了這男人有時候的小細心。


    “先生說不能讓太太一個人出去,太太要是出去要帶上保鏢的。”


    原來是這般,可她出去真的不喜歡保鏢跟著的,那就象是被人窺探了隱私似的不自在,“張媽,我不走遠,就在這附近散散步,走一走罷了,我拿著手機,要是遇到什麽事我就打電話過來,這樣總行了吧。”


    張媽撓撓頭,顯然是在猶豫。


    “行的,張媽最好了。”她溫柔的笑,就象是一個小孩子一樣的祈求著,就是想要自己出去走走,透透這室外清新的空氣,這裏的可比醫院的好多了。


    張媽心軟了,“那太太就隻能在這附近走動喲。”


    “好的。”回了張媽一個燦爛的笑臉,晚秋一身休閑的打扮再加上一雙平底的布鞋便悄然的離開了別墅,馬路上慢慢的踱著步子,路旁的花花草草都是那麽的美麗。


    就在這裏住一天吧,明天她就回去,回去打理自己的小網店,還有雨秋木材行。


    正想著雨秋木材行,白墨宇的手機便響了,她按下接起,“墨宇,是我。”


    “晚秋,你有沒有與冷慕洵在一起?”白墨宇的聲音有些急,顯然是找冷慕洵找急了的,不然,他是不會隨便打電話給晚秋探問冷慕洵的行蹤的。


    晚秋詫異,“他一早就出去了,我也一天沒見著他了,應該是有什麽緊急的事急著處理吧。”


    “好的,我知道了,晚秋,好好照顧自己。”


    “墨宇,發生什麽事了嗎?”晚秋急急的追問過去,可是,白墨宇在說完讓她好好照顧自己之後便立刻掛斷了電話。


    眼皮,開始突跳,一下接一下,讓她不安。


    手中的手機攥了又攥,終於,她再也忍不住的撥下了冷慕洵的號碼。


    可是,手機裏沒有傳來他的手機鈴聲,而是那種千篇一律的錄音女聲:你所撥打的手機已關機,請稍後再試。


    心,一下子沉入了穀底,怪不得白墨宇會打她的電話,原來,冷慕洵的手機已然關機,所以白墨宇找不到他。


    一定是出了什麽事,不然,白墨宇不會那麽的急。


    伸手一攔,晚秋攔了一輛計程車,他不在家裏那就應該在公司吧,這個時候還不到下班的時間,對於工作,冷慕洵一向是嚴謹的。


    催著計程車開到最快,心底裏隱隱的還是會怕,可是,她顧不得了,打了小吳的電話也是無人接,這不能讓她不害怕。


    她是用跑的,跑進冷氏的大廈,電梯直抵頂樓,可是,頂樓他的辦公室裏卻隻有女秘書在工作,安靜的隻有女秘書敲擊鍵盤的聲音。


    “總裁呢?”


    “哦,他一早就打來電話,讓我推了今天所有的行程,今天不過來了。”


    “那你能聯係到他嗎?”


    女秘書搖搖頭,“總裁的手機好象是沒電了,上午我打過去就關機了。”


    “上午幾點鍾?”她急切的問,心真的已經開始徹底的慌亂了。


    “九點多吧。”


    那麽早,那時她才從醫院離開,還沒到別墅呢。


    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拿了一張紙飛快的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這是我的號碼,一有總裁的消息就給我電話,如果占線就短信息通知。”她輕聲語,努力不讓自己焦慮的情緒暴露在人前,不想讓眼前的這個小秘書聯想到什麽,冷慕洵不能出事,一定不能出事。


    “好的。”


    可其實她的穿著還是引起了小秘書的置疑,哪有一身休閑和布鞋的人走進這辦公室的,這真的很另類,隻是,她是認識晚秋的,也知道晚秋的身份,自然是不敢說什麽的,轉過身,她繼續工作,整理著冷慕洵接下來幾日的行程。


    從冷氏的大廈出來,晚秋已經沒了要去哪裏的方向,看著眼前的車水馬龍,她突然間發現她一點也不了解冷慕洵,他不見了,她卻不知道要去哪裏找他。


    心底裏隱隱的不安讓她終於還是撥給了白墨宇,“墨宇,你告訴我,是不是他出什麽事了?”


    白墨宇先是短暫的沉默,然後語氣平穩的道:“沒什麽事,你別亂想。”


    “那你為什麽那麽急的要找他?”她反問回去,才不相信白墨宇的話呢,白墨宇是最能隱藏心事的男人。


    “哦,生意上有事要請他幫忙罷了。”他淡淡的,仿佛真的隻是這樣一般。


    她不信,可他卻再不肯說什麽了,話筒的一方靜靜的傳過他微微的呼吸聲,象是刻意的不想與她說什麽了,所以,除了沒有掛機以外白墨宇異常的安靜。


    難道真的是她多心了?


    難道冷慕洵真的沒有什麽事?


    咬了咬唇,她沉聲道:“好,那我去接孩子們了。”


    掛斷了電話急忙的打回別墅,才響了一聲張媽就接了起來,“太太,才打你的電話一直都占線,你在哪裏?車子要出發了。”


    “我直接去幼兒園。”


    “太太,你在哪裏?”


    “我沒事,我直接去幼兒園了。”直接回了,晚秋便叫了車直奔幼兒園而去,還是之前她開孕婦裝時的那家幼兒園,她知道的,這幾天孩子們雖然不是天天去醫院看她,卻有天天打電話給她報備,想想,她真的好貼心。


    車子很快就抵臨了幼兒園,可當車子停下當她快步的要進去時,那門房卻叫住了她,“詩詩媽咪,你怎麽來了?”


    這無緣由的話讓她心頭一顫,“我來接孩子們。”


    “今兒沒見詩詩和果果再來呀。”


    “什麽?”她的腦子裏轟然作響,身子已經軟了下去,想到冷慕洵派了保鏢時時跟著自己的情形她就明白他知道有人在盯著她和孩子們了,可既然知道,他一定是會做防範的。


    “哎呀,也許是我記錯了,你先進去看看吧。”那門房見到她蒼白的臉色不放心的說道。


    撒腿飛跑,魂已經飛了一半,臉色煞白如紙一樣,當停在教室的門前時,她顧不得喘息便叫出了正在上課的老師,“請問,詩詩和果果在嗎?我來接她們。”其實,距離下課還有十分鍾左右,所以,她這樣跑進來有點冒冒失失。


    “沒有呀,早上送來後又被冷先生接走了,說是要帶她們去遊樂場。”


    她怎麽什麽也不知道,真的是被冷慕洵給接走的嗎?


    可現在,她有一百個疑問也無從知道答案了,冷慕洵不接電話,“你確定是冷先生?”


    老師的臉隨即一紅,微微一頓道:“不會錯的,冷先生我認識。”


    晚秋來不及理會,心口在狂亂的跳動著,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這樣?


    才出了幼兒園的大門,冷慕洵派來的人也到了,迎著她走來,似乎也並不知道孩子們被冷慕洵帶走的事情,她的預感越來越不好。


    “太太,你好,孩子們呢?”幾個人是認識她的,平時雖然沒打過幾次照麵,可是晚秋在冷慕洵心裏的重要性所有人都是清楚的。


    “孩子們不在,冷慕洵帶走了。”她輕聲說,眸光卻用力的緊盯著麵前的幾個男子,想要從他們的臉上尋找到一些驚異或者其它的成份,來讓她確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對呀,冷先生明明吩咐我們晚上來接孩子們的,不對。”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


    晚秋的臉色越發的蒼白,不出聲的向前走去,任憑身後的幾個人叫她也不回應,叫了一輛的士,跳上去的時候,她的心神有些恍惚,“小姐,請問去哪裏?”


    “太太……太太……”仲晚秋透過後視鏡看到了車後的人,也聽到了車窗外傳來的喊叫聲,那些人也許是進了幼兒園確定了詩詩和果果不在才追了過來,又或者他們是不放心她,可是,一切都無關緊要了。


    輕輕的闔上眼睛,揉著額頭,她卻不知道她要去哪裏,似乎去哪裏都不對。


    孩子倘若是被他帶走了那便也不是什麽大事,他總會帶孩子們回來的。


    慢慢的沉澱一下心情,這才坦然了些,剛剛她真的是急瘋了,他帶走又有什麽關係呢?他是孩子們的爹地。


    報上了別墅的地址,現在的她唯有去那裏等著他與孩子們一起回來了,因為他說過他會回來的,隻是不用她等他用晚餐而已。


    計程車明明是很快就到了,可她卻還是覺得慢,付了錢衝下車就直奔別墅,隻想看到孩子們,隻希望她們已經回來了,可是,站在大廳的門前望進去時,入目根本就沒有孩子們的蹤影,亦也沒有他的。


    “太太,你可回來了。”張媽迎上來,“有沒有聯係上先生?”


    她搖搖頭,看著張媽的表情就知道孩子們被冷慕洵帶走的事已經傳遍了,可是,誰人也沒有聯係上冷慕洵。


    看著她有些空洞的眼神,張媽安慰的道:“也許先生真的是帶孩子們去遊樂場了呢,孩子們早就吵著要去了,是先生說等你出院了就去的,這不,你今天就出院了。”


    這個理由似乎很合理,可更多牽強,如果他說要等她出院了再帶孩子們去,那至少也要帶上她一起。


    可是沒有,他根本就沒帶她一起去。


    靜靜的走向樓梯,走向二樓,身後又傳來張媽的聲音,“太太,你放心休息,孩子們一定沒事的,那幼兒園的老師再三保證,真的是先生接走孩子們的,一會兒孩子們回來了或者是晚飯好了我叫你。”


    她的腳步一頓,忽而背對著張媽道:“等孩子們還有先生回來一起吃。”


    一定要信任,那一夜發生車禍的一幕幕不住的閃過眼前,她必須要相信他,這世界還有多少人是真心對她的呢?


    又有哪個人可以在危急時刻不要命的要保她一命呢?


    想著,眸中竟是泛起潮意,她不該不信任他的。


    “可是太太你會……”


    晚秋驀的轉首,原本就要到二樓了,可她卻轉身又步下了台階,“我在大廳就好,你去忙吧。”


    她淡然的神情讓張媽也不知道要如何勸了,隻得點了點頭,“那我去廚房都備好了食材,能加工的都加工一遍,等先生和孩子們回來就可以很快吃飯了。”


    晚秋什麽也沒說,靜靜的坐在沙發的角落裏,細長的暗影投落在茶幾上,明明已然知曉是冷慕洵帶走了孩子們,可她,就是一顆心慌慌的怎麽也放不下來。


    “太太,你先吃藥吧,大夫說了,你的藥不能停。”張媽悄悄的走過來,拿了藥放在她的麵前,還有一杯水。


    什麽也不想的拿起,溫溫的水剛好喝藥,她看也不看便吃了藥,“太太,這些藥都是飯前吃的,還有飯後的,等用了晚餐再吃。”


    她有些困惑,剛剛好象吃了一大把呢,怎麽還沒吃完呢?


    這藥,好象比在醫院裏吃的還多,可她,真的已經大好了呀。


    可是心神很快又轉到了冷慕洵和孩子們身上,已全然忘記了自己吃藥的事。


    時間,走得愈發的慢,慢得讓她的心已經沒有了歸處。


    時針走向晚上九點鍾,平常的這個時候孩子們已經是準備上床就寢了,可今夜,孩子們還沒有回來。


    時針走向晚間十點鍾,仲晚秋再也坐不住了,她‘謔’的站起,還是之前的裝束悄然的走向大廳門前,其實,這一晚上,別墅裏的人都是進進出出,可她的眼裏根本沒有任何人,隻要不是詩詩和果果,她就仿佛沒有看見任何人一樣。


    孩子們不在,她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樣,年前的那一晚她們嚇壞她了,為什麽現在還要來這一出呢?


    那時孩子們是為了去找冷慕洵,可是現在,又為了什麽呢?


    悄悄的走出大廳,沿著圍牆走向大門,她想要出去,出去找一找孩子們,園子裏有些亂,她才發現進進出出的人真的很多,她想要拉住一個人問一問發生了什麽,可隨即又止住了自己的這個念頭,若是他們想說,她也便早就知道這些人在忙什麽了。


    可是一個晚上,她一直都坐在沙發上,卻沒有一個人肯告訴她什麽。


    到了,她停在陰影處,她知道現在想要出去有些難,那便等著機會。


    很快的,有一部車要駛進來,又有一部車要駛出去,就在那空檔的間隙,她閃身便走了出去,都以為她是別墅裏的傭人,所以,誰也沒有在意。


    晚秋就這樣的走了出去,撿著路邊而行,穿著平底鞋的她走得飛快,終於遇到計程車,攔著上去便道,“去美端。”


    她打算把她知道的冷慕洵以前去過的地方都去找一遍,就象當初他載著她去找詩詩和果果一樣。


    緊鎖著眉頭,手指絞著衣角,所有的不安都寫在所有的表現當中,可是,晚上十點半過後的美端已然歇了業,隻緊閉的鐵門上方不住的閃爍著霓虹。


    驀的想起她入院之前冷慕洵說起的敏秋的事情,難道他的不見與敏秋有關嗎?


    晚秋迫不及待的就去了風家,可是,風家的大門緊閉,按下的門鈴也沒有任何回音,仿佛是壞了似的。


    這是怎麽了?


    再看院子裏也是冷冷清清,所有的窗戶不見半盞燈是亮著的,哪怕是小燈或者是走廊裏的燈光也沒有,這真的很怪異,不過,也有可能是這院子裏根本沒人。


    但是,算算日子,如今的敏秋也就才滿月罷了,剖腹產的她的身體遠還沒有徹底恢複,怎麽可能趁著這個時候外出呢?


    百思不得其解,晚秋隻好困惑的轉身離去,千想萬想也隻想到了最後一個地方,從前,冷慕洵似乎也喜歡去風間。


    隻那裏,她已經很久沒有去了,她的小網店賺得錢足夠養她和孩子們了,所以,那個地方早就被她遺忘了,卻不想,此刻卻不得已的又要去一次。


    有些不願,可是,心底裏總是存著那個萬一,萬一他真的在呢?


    就這樣的抵臨了風間,遠遠見著還如從前般的美奐美侖,仿如夢境。


    可她走到門前,卻被人攔了下來,黯淡的光影間那守門的人也沒有看清楚她微垂的不想讓人認出的臉,隻看著她的衣著就叫住了她,“這是酒吧,不是你這樣的人能進來的,走開。”


    是呀,她一身的休閑服,甚至還穿著平底鞋,這樣的裝束真的與這酒吧裏的女人相差了十萬八千裏,那絕對是不同世界的兩類人。


    可是這片刻間讓她又哪裏去換一套適合這裏的衣服呢?


    可是,讓她離開卻又是不甘,總也到了門前,若是離開了就會後悔,也許,冷慕洵真的就在這裏麵呢?


    晚秋繞到了風間的後門,對於風間她還是比較了解的,畢竟在這裏工作了幾日,慢慢的循著員工出入口就進了去,這後門還真的沒什麽人看著,平日裏也隻有員工才喜歡從這裏進出,直直的發散在肩頭,一垂頭就斜到眼前,遮了她的眼睛,讓她得以在光影迷離的世界安然前行。


    誰也沒有注意她這個穿著普通的女人,還以為是送什麽東西過來的。


    徑直的拐到大廳的入口,可是入目,燈紅酒綠間根本尋不著冷慕洵高大欣長的身形,他是那種讓人可以在萬千人眾中一眼便可以看到的男人,他不在,真的不在。


    愴然的轉身,她也隻能又一次失望的離開了,手中的手機一直在震動,是她故意調整的,低頭借著暗弱的光線掃了掃,又是張媽,問她在哪兒?


    還是沒有孩子們回來的消息。


    晚秋有些無措的走向來時的出口,卻在這時,身後響起了一道熟悉的女聲,“小雅,你真的沒有看錯?”


    那聲音讓晚秋的腳步不由得一滯,是露露,她記得這個女人的,露露與冷慕洵之間似乎也曾發生過什麽,隻是,她後來從沒去追問過。


    有些事,知道的越多反而不好吧,她不是喜歡查根究底的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此刻她就是頓住了腳步,而且隨即的把自己隱身在了暗處。


    “沒看錯,我確定就是那個男人,那麽惹眼,誰還能認錯呀。”


    “哈哈……哈哈……”露露低笑出了聲,那聲音裏帶著無盡的嘲諷,“還以為他不會要這裏的女人,還以為他即使著了女人的道也能解開呢,卻不想……”


    晚秋越聽越是混亂,聯係著之前露露與冷慕洵之間發生的種種,不由得就把露露口中所說的這個人與冷慕洵扯上關係了。


    也許,他真的在這裏。


    可是,那孩子們呢?


    難道也陪著他一起來了這樣的地方?


    不可能,冷慕洵就算是再混蛋也不至於把孩子們帶到這樣的地方吧。


    她不相信。


    “露姐,你怎麽了?”小雅詫異於露露的表情和笑聲,關切的問道。


    “沒什麽,你去忙吧,今晚上下了班你若是不出台我就請你,哈哈,一定請你吃頓好的,你不是喜歡吃海鮮嗎,咱晚上就去。”


    “嗯,謝謝露姐,我去忙了呀,不然紅姐又叫了。”


    小雅說著就閃身離開了。


    露露裹著一件高開叉的旗袍晃動著肥臀走進風間,然後步向vip包廂的那條通道,晚秋不遠不近的相隨,目光始終不離那抹桃紅色的身影,露露到底是為了誰?


    終於,就在走廊的盡頭露露停了下來,眸光先是瞟向四周,見無人,這才把一隻纖細的柔荑握住了那vip包廂的門把手,然後輕輕的旋轉。


    離得遠,可是晚秋還是感覺到了她手中有鑰匙。


    哪來的鑰匙呢?


    那是貴賓vip包廂,除了當值的領班以外是不可能有第二把鑰匙淪到其它人的手上的。


    可是露露卻有。


    也許,她早就有了。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配好的一把鑰匙吧。


    露露好象是開了門,目光幽幽的往房間裏探進去,讓晚秋的心懸起而怎麽也無法落下,她看不見那包廂裏的情形,所以不由得有些著急,正不知道要怎麽辦時,大廳裏忽的傳來了一個女子的高聲,“露露,你在哪兒?林爺有請。”


    這一聲露露,讓露露頓時身形一閃,隨即鬆開了那門的把手,然後轉身,趁著這個空檔,晚秋急忙的閃進了一旁的更衣間,幸好這裏麵沒有人,這裏的機關和地形她是很清楚的。


    露露一搖一擺的走過,重新又回到了大廳。


    那個林少一定是個有來頭的人物,否則,不可能讓露露一聽就急忙的去迎接了。


    眼看著露露終於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晚秋收回視線掃了一眼這休息間,那白色的美麗的天鵝服猶在,隻是穿在這樣的場合卻一點也不美了。


    沒有猶豫的穿起,隻有穿上了才不會惹人注目,也不會被人發現。


    取了一件就穿上了,然後閃出更衣室直奔那盡頭的vip包廂。


    露露離開的急,看著門竟是沒有被鎖上,晚秋一陣竊喜。


    低頭審視了一遍自己的衣著,還有手中臨時起意拿起的一瓶紅瓶,深呼了一口氣,晚秋推了推門,然後想也不想的壓低了嗓音低沉道:“請問,需要酒嗎?”


    可是說完,她就怔住了。


    包廂裏正傳來喘息聲,迎麵的沙發上影影綽綽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卻猶自還穿著衣服,隻是,已經散亂了些。


    那女子的衣衫甚是不整,整個人的身上都帶著無盡的嫵媚,仿佛能溢出水來一樣的妖嬈,她詫異了,原以為倘若真的是冷慕洵,這房間裏的女人也一定是這風間裏的哪一位小姐,她卻絕對的沒有想到,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敏敏。


    敏秋的妹妹,如假包換,就是她。


    “不要,出去。”就在晚秋怔住的片刻間,敏敏低吼道。


    “好。”晚秋又是壓了壓嗓子,然後緩緩退出,可是視線卻一點也沒有離開敏敏和她對麵的男人,那男人的身形真的好象是冷慕洵呀,他化成灰她也認識他。


    一定是他。


    就是他。


    可是,在沒有百分百的確定之前她什麽也不敢做,因為倘若那男人不是冷慕洵,那她豈不是被敏敏識破了身份,那她的衝進去就變成了不妥。


    正不知所措間,房間裏卻又傳來了敏敏的聲音,“你進來,把酒放在桌子上再離開。”


    這突然間的變化讓晚秋一下子傻住了,呆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急忙的轉身,然後步入包廂,迎麵沙發前的桌子上已經擺了幾個酒瓶,卻都是空著的,顯見的,那男人已經與敏敏喝了許多。


    晚秋目不敢斜視,即使沒有迎向敏敏,也知道敏敏掃了自己一眼,不過,敏敏似乎並沒有認出自己,這便好了。


    到了桌前,晚秋舉起酒瓶正要放下去,敏敏卻急急的道:“快點放下,出去。”


    她的手落下了那瓶酒,長長的直發垂在額前,透過長發眸光終於得以落在了那男子的側臉上,那張臉,化成灰她也知道他是誰。


    果然,是冷慕洵。


    “出去。”


    她愣怔的功夫,敏敏繼續喝道。


    這是包廂裏經常會見以的很正常的場麵,男歡女愛,這裏的工作人員早就見怪不怪了,可晚秋卻瞬間就覺得天旋地轉,如果是他與敏秋,她還覺得正常,因為,他心底裏深愛的是敏秋,這是他從不向她諱言的。


    可是,這女子偏偏就是敏秋的妹妹。


    驀的,她想到了敏敏的那輛甲殼蟲,那輛與冷慕洵送給自己一模一樣的甲殼蟲,她的眸眼在瞬間黯淡,其實,他與敏敏早就有關係的。


    清冷的一笑,他愛怎麽樣就怎麽樣,什麽都與她無關,她也不要去在意了,突然間覺得早上洗淨了自己的身體是真的做對了,從今後,他的氣息她再也不要留在自己的身上,沒有離開,而是一個箭步就衝到了冷慕洵的身邊,她捉住了他的肩膀,冷聲道:“你告訴我,詩詩和果果在哪兒?告訴我,我就離開。”隻要知道了,她就離開,永遠的離開,從此,與他老死不相往來,這一次,她不會留在t市,絕對的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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