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泛著潮意的眸子頃刻間滾下了淚珠,晶瑩在她的臉上,竟是怎麽也滑落不下……


    男人的手指緩緩抬起,指尖泛著冰的落在她的臉上,惹她一顫,卻一動不動的任他的手指抹去了她的淚,“小孩子。”


    “才不是。”她帶淚的墨眸卻矛盾的凝出笑意的反駁著。


    “你知道嗎?昨晚上我打電話跟李醫生聊天,他說小孩子感冒了就得搓酒,你瞧,你一搓了就退燒了,這不是小孩子是什麽?”


    “喂,冷慕洵,你這是怎麽說話呢,我若是小孩子,那詩詩和果果往哪擺?”


    “撲哧”,他笑了,笑得讓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顫,這一顫剛剛好的讓他的唇不經意的就掃過了與他近距離的她的唇上。


    軟軟的,輕柔的一觸,象是怕她會害怕一樣他便閃開了,可這一下,就象是過電一樣的讓晚秋的臉騰的就紅了,掙紮著就要起身,“你笑什麽?”


    “啊……沒,沒什麽,詩詩和果果不在這裏呀,所以現在可以忽略她們,你就是小孩子了……”


    這什麽邏輯呢,“冷慕洵,你欠扁。”她的手揮了起來,卻沒有落下。


    他努力的忍住笑,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怕疼,所以,你別扁我了,就還潑我水吧。”


    “才不要,你若是感冒了誰來侍候我。”她又揚起小臉,身子就要從他的身上移開,可他的手卻用力的一握,“別動。”


    這一聲,低沉的讓她一下子有些分不清楚狀況了,她一動也不敢動,“感覺到了什麽?”良久,他突然間說道。


    “啊,冷慕洵你是真的欠扁。”手落了下去,捶在他的胸口,就如雨點般落下,她感覺到了,男人的那裏居然無比昂`揚的抵在她的身上,他真壞。


    沒有動,他如雕像一樣的靜靜的望著她,許久以來,記憶中的她一向寡言少語,更多的時候都是他在命令她。


    可是現在的她,卻返樸歸真一樣的展現了真實的那個仲晚秋,她會笑,她會發脾氣,她也會怒極了捶打他,這些小動作與他從前的那些女人又不同,那些女人做著這些時隻給他作戲的感覺,她們隻是想要博得他的心想要成為他的女人,而敏秋從來都是柔柔的出現在他的麵前,他的世界裏從沒有過女孩子這樣的率真,一瞬間,他竟是看得癡了。


    晚秋捶得累了,可是男人就隻會一動不動的看著她,仿佛連痛感都感覺不到了似的,伸手一擰,“啊……”她真的擰著他手臂上的肉擰得挺重的,誰讓他半天沒反應呢,她都覺得她的手好象是捶在了桌子牆麵上,不然,他怎麽就一動不動呢,於是這猝不及防的一擰,讓他終於醒了過來,“晚秋……”喑啞了的喚了一聲,他的唇徐徐俯向她,帶著男人獨有的味道,讓人迷醉。


    三寸……


    兩寸……


    一寸……


    薄唇微眠的弧度帶著他獨有的陽剛氣息撲麵而來,微疼的手已經緊握成拳就隔在了兩個人的胸口間,記憶裏與他所有的故事頃刻間排山倒海而來。


    不。


    不。


    真的不可以。


    隻是一聲喚,沒有愛,隻有索求。


    她不要。


    他的唇還在俯下,輕柔的眼神裏仿佛寫著無盡的憐惜,可她突然間卻清醒了,倏的起身,那速度快的讓冷慕洵防不勝防,以至於她一下子就脫離了他的掌控之中,泛著紅潮的小臉宛如才開的粉蓮,就在他詫異的要捉回她時,她已經飛快轉身,然後如飛一樣的跑到了門前,“冷慕洵,我不喜歡你。”


    不喜歡他。


    可她,好象還愛著他。


    什麽也不確定,隻想逃離他的氣息他的吻,逃離他的一切一切。


    推開了自己的房門,晚秋靠在門上呼呼的喘著氣,一顆心就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樣,飄渺在未知的世界裏。


    “媽咪,你去哪兒了?”果果醒了,揉著眼睛盯著她看,“媽咪,你臉怎麽那麽紅?你還病著嗎?要不要我告訴爹地,讓他找醫生來給你看看?”


    果果前麵的話晚秋沒半點反應,可後麵這兩句她一下子就清醒了,“果果,別叫爹地,媽咪好了,沒有不舒服,我很好。”


    “哦,媽咪,我餓了。”


    “那穿衣服跟爹地去早餐吧。”她現在說死也不想再跟他坐對麵了,她覺得再看到他她的心就真的會跳出來了。


    這男人,八成是想女人了。


    都說男人是下半身的動物,他是欲求不滿吧,反正,她絕對的不能再跟他扯上什麽關係,好不容易才擺脫的呀,這要是再扯上關係,她一定會把腸子都給悔清了。


    “媽咪,那你不去嗎?”詩詩也坐了起來,懶懶的眯著一雙眼睛,小人還沒有完全的清醒呢。


    “嗯,我困,還想再睡一會兒。”


    “媽咪,你困怎麽起那麽早呢?”


    “對呀,媽咪,你剛剛去哪了?你穿得是什麽裙子呀?外麵冷不冷?”


    晚秋連看自己都不敢看了,天,她居然就裹著那件床單回來了,而且最為要命的是還被兩個小家夥給瞧了個正著,冷慕洵,他真該死。


    訕訕的笑了一笑,“哦,剛剛媽咪聽到隔壁有人喊救命,所以就胡亂的包上這床單準備過去幫忙,要做好人嗎,可是,出去了才知道是一烏龍,是一對夫妻吵架呢。”隨口編著謊言,越說臉紅的越發的厲害,就為了和冷慕洵撇清關係,她是想方設法的撒了一個又一個的謊,隻希望再不要這樣繼續下去了,不然,她想鑽地縫裏呆著去,這樣,就不用再麵對如此精明的詩詩和果果了,從沒有一刻她這麽的想讓她的這兩個孩子思維簡單一點,或者,迷糊一點也好。


    “哎呀,那我怎麽沒聽到呢?”果果問,眨著一雙眼睛,“我聽力不好?”


    “果果,不是的,我也沒聽見。”


    “閉嘴,都給我洗漱去,是不是不想吃早餐不想去溫泉室遊泳了?”


    她這一吼,兩小人立刻就乖乖的了,小腿一挪就一一的下了地,然後一起進了洗手間,關上門,就在裏麵小聲的嘀咕著什麽,眼看著她們兩個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晚秋長籲了一口氣,然後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床上,閉上眼睛,她還想睡,隻要不讓她見到冷慕洵就好。


    “咚咚咚……”男人不給她安生的敲起了門。


    翻了個身,一拉被子就蓋住了頭,吵死了,她想殺人。


    “媽咪,有人敲門,你開門呀?”果果正在刷牙,一邊刷一邊口齒不清的歪著小腦袋衝著門外床上的晚秋說道。


    “不用理,走錯門的。”


    “媽咪,好象是爹地,爹地敲門就這樣,總是輕輕的,他一定還以為我們是睡著呢。”詩詩已經刷好了,正在洗臉呢,一嘴的泡沫正在被飛速的衝下水池中。


    晚秋隻好沒好氣的吼道:“誰?”


    “晚秋,我是來接你們去吃早餐的。”


    他說的不是孩子們,而是你們,那自然就是包括她的,一把掀開被子蹭到門前,“我不餓,我困,我不去了,你帶孩子們去吧。”身上還是那件床單,不倫不類的裹著她的婀娜身形,讓冷慕洵看著忍不住的想笑。


    “吃點吧,這樣才能吃藥。”


    “不吃。”


    “你是不發燒了所以來精神了?等會兒你的感冒再反複再發燒,估計你又得如貓一樣的蜷在沙發裏不能動了,到時候,別跑到我房間裏求著我照顧詩詩和果果喲,這什麽當媽的,自己不想身體好還要傳染給孩子們。”


    “冷慕洵,你說什麽?”


    “我說你要吃飯。”他揚起臉,堅持要她一起去吃飯。


    “咳……”


    “阿嚏……”


    她還沒反應呢,兩個人就異口同聲的一個咳一個打起了噴嚏。


    “媽咪,爹地,你們都病了,都要去吃早飯,這樣才能吃藥。”詩詩和果果不知何時已經洗漱好了正叉著腰的站在他們麵前,讓兩個人麵麵相對,誰也不好在孩子們麵前做不好的榜樣,不然,以後若孩子們真的病了,孩子們也不吃飯然後不吃藥了。


    晚秋嘟著嘴,她是真的不願意跟他一起去吃早餐。


    冷慕洵笑笑,“好吧,我們都去,快換衣服,咱們走吧。”


    他這一句,當然也指著她,總不能還穿著床單出去吧。


    冷慕洵背對著她們,晚秋拿著衣服衝進洗手間,恨不得再擰一回他的肉,倒是孩子們有說有笑的在有他的房間裏換著衣服。


    換好了,出來的時候三個人都在等著她,“走吧。”罷了,就算是為了孩子們吧,不然,她若是一直感冒下去真的會傳染孩子們的。


    冷慕洵先行走出了房間,詩詩和果果非要擠著她一起出門,“媽咪,你身上有酒味呢?你喝酒了?”


    “我……”她半口也沒喝,都是他搓在她身上的好不好?還說她是小孩子,要搓酒才退燒,想想就無語了。


    “媽咪,幼兒園的老師說小孩子從小就要誠實。”言外之意就是說她現在都大人了還不誠實。


    “果果,你媽咪真沒喝。”不想,冷慕洵卻笑著回首適時的說道。


    “是嗎?可她身上有酒味。”揮了揮手,小家夥們一向都不喜歡酒味。


    “發燒了,搓酒搓的,她是真的沒喝酒。”


    “哦,誰給媽咪搓的?”


    此時的晚秋是真的徹底的想要鑽地縫裏了,“冷慕洵,你能不能少說幾句?”


    “好好好,我不說了,走吧,今早上的早餐有好多粥,到時候你們可以一樣品嚐一點,看自己喜歡哪一種再吃……”


    晚秋走在最後,就聽見他在前麵興高采烈的向著孩子們介紹著,一臉的陰沉,怎麽看著他的背影都不順眼,電梯開了,兩個寶貝和冷慕洵不疾不徐的踏了進去,隻晚秋還在後麵慢騰騰的走,她壓根就不想跟那男人坐一部電梯,“詩詩,果果,你們先去,媽咪回頭去取點東西,一會兒就到餐廳。”


    男人的腳蹭的就隔在了電梯門間,“去取,我們等你。”


    簡單六個字,她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罷了,孩子們餓了,不去了,大步的走進電梯,“走吧。”


    “怎麽不取了?”他卻溫柔而關切的問過來,那樣子要多討厭就有多討厭。


    “不想取了就不取了。”關他什麽事,非要刨根問底的惹人煩。


    冷慕洵一笑,伸手拉著詩詩和果果靠在他的長腿上,再也沒說什麽。


    “叮……”一聲響,電梯停了,四個人魚貫的走出電梯步向餐廳。


    說是要吃早餐,可時間真的不晚了,他們起得晚,原以來這個時候吃早餐的人不會多,可是晚秋錯了,人真多,看來,正在過年渡假的大家都是不約而同的晚起。


    尋了一個桌子坐下去,詩詩手支著手肘,“爹地,你說的粥呢?”


    冷慕洵隨手一個響指,“上粥。”


    立刻的,那站在一旁的服務生就揮了揮手,隻見,從走廊的另一端徐徐走來十幾個服務生,晚秋張大了眼睛,她沒有看錯吧,要知道大過年的這酒店的服務生本來就人少,他怎麽還整出這麽多的服務生來,到了,一人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是一碗熱氣騰騰的粥,泛著各種各樣的香,果然碗碗都不一樣。


    “放下。”


    “是,冷先生。”


    那麽多種粥擺滿了一桌子還有沒放下的,於是,那放不下的就繼續由著服務員端著。


    “果果,你不是說你以前吃的粥都不好吃嗎?試試今天的,要是喜歡吃哪個,爹地以後就讓張媽煮給你們吃。”


    “爹地,回去我們就要回別墅住嗎?”


    “嗯。”男人漫不經心的回應,隨手轉了一轉轉桌,讓各種粥都在孩子們的麵前亮個相。


    沒見過這樣寵孩子的,說不喜歡吃粥,大過年的就麻煩酒店的大廚做了這麽多種粥,這得花多少心思呀,她支著手肘看著就已經要飽了,沒胃口,看著怎麽好的粥都不想吃,身子軟軟的,她難受,而且,鼻子也有些不通氣,憋著她隻想睡覺,也許醒了鼻子就通氣了。


    一樣一樣的嚐著,半晌,詩詩指著一碗粥著,“爹地,我要那碗。”


    “我要那碗。”果果也指著其中的一碗。


    冷慕洵笑笑,然後站起身想把兩碗粥挪到一起都放在孩子們麵前,方便她們吃,原本這是可以叫服務生挪的,可眼瞧著離他自己最近的服務生也有十幾米的距離,就怕孩子們等著急了,再說,他有手有腳的,自己就可以了,端著一碗粥挪著,桌子上太滿了,他隻能把另一碗也拿起來,然後兩碗換個位置。


    正換著,突然間身子被人一撞,“哐啷”,手上的一碗粥立刻就掉落在了地上,冷慕洵抬頭,剛要說話,一個年輕的女子就急忙衝著他道:“先生,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幫你擦擦。”手裏什麽也沒有,就一雙小白手著急的擦向冷慕洵的衣服褲子,那上麵都是粥的濕印,讓冷慕洵不由得皺眉,因為,這灑了的一碗粥正好是果果愛吃的。


    “走開。”他低喝,不耐煩的一推女人的手,“別碰我。”


    那嫌惡的表情讓女子嚇得一下子就哭了,“先生,真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這衣服多少錢,我賠你,好嗎?”


    “我隻要粥。”好不容易果果說愛吃這個,偏被這女人給弄灑了,他是真的很煩。


    “嗚嗚……”女人低低的啜泣了起來,然後細細的說道:“我去告訴妞妞自己吃,然後就去請廚房再做一碗這樣的粥,好不好?”


    果果扯扯冷慕洵的衣角,“爹地,我不要那粥了,我吃那碗,那碗也挺好吃的,我喜歡呢。”邊說邊歪頭看著女人一直盯著的方向,那個方向的角落裏正端坐著一個小女孩,她一動不動的坐在輪椅上,就象是被人遺忘了一樣,此刻,滿臉都是沮喪。


    見到果果這樣善解人意,冷慕洵這才揮揮手道:“走吧,粥我們不要了,照顧好你自己的孩子就是。”那個一動不動的小女孩他也看到了,怎麽也不好再數落人家吧,看來,這女人也不容易,看著年紀很輕的,居然孩子都跟詩詩和果果差不多大了,隻是那孩子的目光有些呆滯,好象……好象是盲人……


    一瞬間,他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是,剛剛還怒氣勃發著,一下子怎麽也沒法轉過來。


    女人謝了又謝,急忙的跑向了她的孩子,然後讓服務生送上了早餐,居然是一碗白粥一個饅頭和一碟小菜,除此外什麽也沒有了。


    詩詩皺皺眉頭,“爹地,這碗我不愛吃,拿去給妞妞吧。”她可是記性好,這就記住那小女孩的名字了。


    “這……”冷慕洵有些遲疑,要是送過去人家不喜歡怎麽辦?


    可是詩詩卻堅持著,“爹地,要不我端過去吧,不沉,我可以的。”生怕他拒絕,就連不沉也說了出來。


    “好,去吧。”他摸摸詩詩的頭,“真乖。”


    “爹地,我和詩詩一起去,我把這碗端去給那位阿姨吃。”


    冷慕洵沒有阻止,任由孩子們慢悠悠的端著兩碗粥送過去了,她們走得很慢,生怕灑了一滴妞妞和她媽咪就少吃了一口似的。


    “先生,您的孩子被您教育的真好,我想做個采訪,可以嗎?”就在冷慕洵和晚秋的目光都在孩子們身上的時候,又一個女子迎向了冷慕洵,她身後是一個舉著攝像機的女子,一看這兩人就是記者兼攝像。


    “不必了。”他拒絕,不想節外生枝,隻想好好的渡個假。


    晚秋卻一笑,隨手拉過了一旁的一張椅子,然後向女子招招手,“坐吧,沒關係的。”想起他早上的欲求不滿,他缺女人不是嗎?


    他的女人都在t市,那她現在就幫他找一個吧,免得他時時的把他賊賊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冷慕洵的臉立刻暗沉了下來,卻沒有說什麽,隻是喝了一口粥,然後靠在椅背上繼續的望著詩詩和果果的方向,這兩孩子正與妞妞有說有笑呢,那樣子開心極了,他是真的喜歡她們,不止是可愛,還心地善良。


    “先生,太太,你們女兒幾歲了?”那女記者不死心的繼續問,一雙桃花眼緊盯著冷慕洵,這男人太有型了,桌子上的這些粥讓她瞠目,沒有點經濟基礎,誰敢點這麽多粥呀。


    晚秋手中的小勺子在桌上點了點,“這位小姐,你弄錯了,他不是我先生,我也不是她太太。”


    “嗬嗬,太太這是……”


    “男未婚,女未嫁,我們都是自由的。”


    “那孩子們……”


    “是我女兒……”


    “是我女兒……”


    異口同聲的,一聽女記者問起孩子們,一男一女兩個人誰也不想落後了。


    “咳……”女記者低咳了一聲,似乎是在考慮這兩個人誰的話更可信,可是隨即的,她笑了,不著痕跡的說道:“孩子們很象媽咪,不過,爹地教導孩子也有方呀。”


    “那是,他的辦法多著呢,這兩孩子從小到大多虧他照顧著,不然,我一個人怎麽也帶不大的,你瞧,孩子們向我招手呢,你們聊,我過去看看。”說著,晚秋就站起身然後大步流星的走向妞妞,直接就把冷慕洵給擱在那了,或者,就交給那女記者吧,人家挺漂亮的,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看起來又那麽年輕,水靈靈的一個美人,今晚上,冷慕洵一定不會再打擾她了。


    “仲晚秋,你給我回來。”冷慕洵惡狠狠的在晚秋的身後喊道。


    她回首嫣然一笑,“別嚇著了人,冷先生一向待人很溫柔的,小姐,你別怕,我們離婚了,不過,孩子大多時候都是跟著我的,她們很乖。”說完,她搖曳生姿的走向孩子們,心情別提有多高興了,終於把冷慕洵給拱手讓出去了。


    可是,人才站在孩子們身後,一個噴嚏就打了出來,“阿嚏……”一定是有人在背地裏說她呢,不然,她絕少打噴嚏的。


    想到這裏,人便下意識的回頭,冷慕洵的那一桌上,那漂亮的女記者正在與他攀談呢,此時,看不出他的臉上有什麽惱怒,倒是愜意的很。


    他果然是那招蜂引蝶之人,讓她不由得想起了寶玉,與其說敏秋象黛玉,那麽冷慕洵他就真的象是寶玉了,若是如此,那他們兩個也是有緣無份了……


    妞妞果然是個盲孩子,可憐的讓詩詩和果果總也不想離開,就是左抓著人家一隻小手,右抓著人家一隻小手的不肯放開。


    可是,總也要離開的,晚秋剛剛還是意氣風發來著,但此時的她卻有些腿軟,隻硬撐著的扶著桌子才沒讓自己倒下去,她這感冒,來勢洶洶的豈是被搓了一回酒就能好的。


    勸了孩子們回去,桌前,冷慕洵與女記者還在熱洛的攀談著,而且,女記者居然是占了她的位置的坐在了冷慕洵的麵前,可見,這女記者一定是動了心的,大過年的,就把工作也當成是一場豔遇了吧。


    晚秋不動聲色的坐在另一個空著的位置上,粥還熱著,稠稠的,“詩詩,果果,快吃,媽咪真的是困了。”她想睡,很想很想睡,頭痛呀。


    “爹地,你怎麽不吃?”詩詩看看冷慕洵,有點不喜歡他一直跟那個陌生的女人說個不停,兩個人的聲音不高不低,談得什麽她們小孩子也聽不懂,可是,聽著看著都讓她就是不喜歡。


    “我吃飽了,你們吃吧,吃好了咱們是去遊泳呢,還是去火山口看景觀?”


    “可是媽咪想睡覺。”


    “媽咪病了,她不去也沒關係,爹地照顧你們,還有這位杜阿姨也可以幫著爹地照顧你們的。”


    “阿姨也去嗎?”


    “嗯,她還要采訪你們呢,一會兒就在路上采訪。”冷慕洵的臉上始終洋溢著笑,也始終都沒有看過晚秋一眼。


    嗬,原形畢露了。


    就且隨他吧,她倒是樂得清靜,這麽多年了都是她在帶孩子,就給他帶一天吧,不管怎麽樣,他對孩子倒是真心的。


    孩子們的身體裏流著他的血,而她與他呢?


    真的沒有關係了。


    昨晚上,他為她搓酒不過是不想孩子們的媽咪有什麽事吧。


    再有,他就是想女人了,此刻有了,那她便是可有可無了。


    隻吃了一碗粥就吃不下了,雖然還是餓著的,她卻一點也沒有胃口,味如嚼蠟一樣的吃完了,便站起道:“冷慕洵,孩子們交給你了,車裏有衣服,冷了就給孩子們加一件,我有些不舒服,感冒還沒好,我上去睡了。”


    “好。”男人望著她的側臉答應的挺幹脆的。


    她走得飛快,甚至於有點輕飄飄的,身子就好象要飛起來一樣,有一瞬,她覺得自己要倒下了,可是,卻硬是堅持著走到了電梯間,耳邊依稀還有孩子們關切的聲音:“媽咪,快點好起來喲,明天咱們再去火山口,詩詩要陪你去……”


    她什麽也聽不見了,腦子裏就是冷慕洵惹眼的笑,還有那雙仿佛會勾魂的眼,讓女人見了就不想移開。


    罷了,那個女人還是她推給他的。


    從電梯出來,飛一樣的走向房間,迎麵,卻撞上了服務生,懷裏抱著被子,一角濕濕的垂在地上,走廊盡頭第一間的一個服務生喊了出來,“小蓮,你快點,怎麽這麽慢?”


    “誰知道1202那間的客人怎麽這麽古怪,睡個覺而已,一醒來整張床都濕了,這不,我正整理呢,不然,水漫金山一樣,這大過年的,還這樣折騰人……”小蓮氣惱的說著,讓晚秋不由得垂下了頭。


    冷慕洵床上那水是她潑的,當時隻是要教訓一下冷慕洵,卻不想給這小服務生造成這麽大的困擾,她想說聲對不起,可是到嘴邊的三個字怎麽也說不出來,終於,小蓮走到了她的身邊,晚秋看著那濕濕的被子,終於輕輕的說出了一聲:“對不起。”說完,便飛進了自己的房間,她覺得自己好壞,真的不該那樣做的,若是有下次,她會自己收拾好,絕對不會麻煩人家的。


    “撲通”就倒在了床上,她覺得自己的骨架都要散了一樣,全身還是無力。


    她喜歡側著身子睡,據說這樣的女人都是沒有安全感的女人。


    手機卻在這時響了起來,一則短信躍然眼前:“杜小姐讓我轉告你,說你是個好媽媽,孩子們真乖真可愛,還有,記得吃藥。”


    藥?


    她還真給忘記了,一掃整間屋子,那藥明晃晃的就在床頭桌上放著,一杯白開隱隱的還冒著熱汽,顯然是在她進房間前才倒好的。


    又是他吧。


    也隻有冷慕洵才會想得這麽周到了。


    這死男人,臭男人,賤男人,身邊有一個了,還想著給她來這手,真是吃著碗裏的還想著鍋裏的,這男人沒救了,敏秋不嫁他就對了,還是風少揚專情,隻愛敏秋一個。


    拿了藥,仿佛是在吃他一樣的一口把那一大把的藥都放入了口中,拿起水,不冷不熱的一口就咽下了藥,重新躺下,她又開始昏昏沉沉了。


    睡吧,睡著了就什麽也不用想了。


    她病著,他卻帶著孩子們和一個女人逍遙自在去了。


    可是,轉念一想,她又覺是自己不好,這不正是她刻意的為他製造的結果嗎?


    又何必去怨他怪他,是她錯了。


    一開始,她還能胡思亂想,可是很快的,晚秋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那藥裏,一定有安眠的成份。


    她睡得很沉,擁著被子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真的什麽都忘記了,第一次把孩子們留給了別人,可是,睡著的她卻還是不踏實,總是不停的做著夢,夢見冷慕洵,夢見白墨宇,兩個人好象又打起來了,就如同那一次飆車一樣,差點就出了事。


    “啊……”白墨宇的車子起火了,睡夢中的一聲驚叫,晚秋驟然醒了。


    房間裏卻是一片幽暗,一股淡淡的米粥的香飄來,她輕輕抬首,視野裏卻沒有孩子們,隻有冷慕洵一個人坐在床前,“醒了?”


    她一下子慌了,“詩詩和果果呢?”孩子們怎麽不見,第一個反應就出事了,也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隔壁睡下了,你瞧,你橫在床上睡的,孩子們根本擠不上去。”


    她一瞧,還真的如他所說,“幾點了?”


    “淩晨了。”


    “哦。”原來這麽晚了,她這一覺睡得太久了,呐呐的有些臉紅,“我去隔壁陪孩子們睡吧,你睡這間。”


    “不行。”他冷聲拒絕,“你真想傳染給孩子們呀?”抓著她的手就落在她的額頭,“你瞧,又發燒了。”又是拿起床頭桌上的一個體溫計,“你自己看看,三十八度,雖然不是特別高,可這樣的低燒其實更不好,晚秋,我送你去醫院吧。”


    “不好。”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拒絕,“我吃點藥就好了,孩子們喜歡這裏,就帶著她們再玩一天吧。”才三天而已,被她這一病已經浪費了一天沒有陪孩子們了,明天,就隻剩下一天了。


    “唉,那你先吃粥吧,然後再吃藥,要是燒再不退,隻怕就要……”他看了看圓角桌上的酒瓶,又想著要給她搓酒了。


    他看到的是酒瓶,她看到的卻是那酒瓶旁邊的相機,心裏有些期待著,“是不是給詩詩和果果拍照了?”


    “拍了,我拿給你看看。”他站起來,提到孩子們,就一臉的微笑,仿佛孩子們就是他的全部,可是那個戶口本……


    他好象又把詩詩和果果還回給她了。


    不想了,伸手接過相機,他還沒有來得及拷出來,所以隻能先在相機上看了。


    兩個小寶貝,真漂亮真會擺姿勢呀,張張都是酷帥的很,太好看了,讓她一張張的看下去,不想移開視線,驀的,照片換了,都是他的,還有,那個姓杜的女記者,照片的角度也不怎麽好,好象是很隨意的拍的,這些,應該是詩詩和果果的傑作吧。


    那些鏡頭中冷慕洵與女記者有說有笑,又是一張,也不知冷慕洵說了什麽,女記者含羞帶怯般的瞟了他一眼,然後一手捶在他的背上,就那麽清晰的被孩子們拍了個正著。


    晚秋放下了相機,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冷慕洵,你去照顧孩子們吧,我沒事的。”


    “不去了,我也感冒了,雖然沒有你的嚴重,可是鼻塞。”


    “你還真想陪著我一起生病呀。”她笑,忽而想起他早起說過的話,心底裏有一股暖流在涓涓流淌著,心也莫名的泛起了一股躁熱感,可是隨即的,她想起了剛剛看到的那些照片,“阿洵,杜小姐呢?”


    “你吃了粥和藥就睡了吧,我們約好明天一早去爬山,這火山島上的玄武岩看起來壯觀極了,坐在那頂端看海上的日出一定很美……”他仿佛在無限遐想中,“我早起去,這樣等孩子們醒了就回來了。”


    她想說‘你就不怕感冒傳染給了杜小姐嗎?’,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來,是的,她女未嫁,他男未嫁,現在什麽關係都沒有了,又何必去管他呢。


    隨即笑笑,“好,我這就吃。”拿過他遞過來的食盒拚命拚命的吃著粥,粥很香,可她卻沒有任何的味感,匆匆吃完再抓起一把藥喝下,閉上眼睛時,她懶懶的一動不動,仿佛睡著了一樣,再也不理他。


    床前,那道身影晃了一晃便離開了,她安靜的躺著,沙發的方向很快就傳來他低低的呼吸聲,在這靜夜裏尤其的清晰,他果然有些鼻塞,是真的也病了,隻是比她輕些罷了。


    睡吧,明天他陪著杜小姐,她就陪著詩詩和果果,她一定要好起來,不管誰不要詩詩和果果,她都要,孩子們是她一生的寶貝,不離不棄。


    夜色沉醉在酒店的霓虹閃爍中,許是吃了藥,許是想要好起來再陪著孩子們,那一夜,她的燒熱神奇的退了下去,也讓她睡得安穩了些。


    悠悠的翻了一個身,很早就醒了,可能是昨個白天睡得太多了吧。


    沙發上,男人已經不見了,嗬嗬,他去看日出了吧,一定是,瞧,天色已是黎明時,真的就要天亮了,想象著太陽突然間從海平線上一躍而起的壯觀,如果不是她生病了,她也想去看日出呢。


    罷了,她現在連自己都照顧不了自己,還去什麽呢?


    可是,卻真的很想孩子們也去看看。


    唉,她真是不爭氣。


    閉上眼睛繼續睡著,就賴著床吧,等天大亮了再去叫醒孩子們,然後怎麽也要撐著陪她們再逛一次火山島,這一次,她不想孩子們留有什麽遺憾。


    暗自的想著,手機又響了,她隨手接起,電話的彼端傳來冷慕洵磁性的聲音:“醒了嗎?要是醒了就去看看孩子們,我們在門外就要出發了,若是孩子們醒了,就帶她們一起去。”


    那個‘我們’,應該是指他和杜小姐吧。


    懶懶的不想起來,這個時候孩子們怎麽可能醒了呢,他若是真想帶孩子們去,那就該上早些叫醒孩子們,現在都與杜小姐在樓下了,還說這些做什麽,真虛偽。


    她不理,也不回短信,閉上眼睛繼續消磨著時間,卻再也沒有半點睡意了。


    “仲晚秋,你給我起來,快去看看,不然,我們的車真的要開走了。”


    催命一樣的短信又來了,他似乎真的有點誠心,其實,她也想他帶著孩子們一起去呢,畢竟,在這火山島上看日出的機會真的不多,想到這裏,晚秋‘蹭’的起床,然後快步的走到隔壁,伸手推著門,裏麵居然沒鎖,讓她的心刹那間‘咯噔’一跳,就兩孩子,怎麽可以不鎖門,冷慕洵他怎麽照顧孩子的。


    可是,衝時去的時候她的慌亂更甚了,房間裏沒有詩詩和果果,刷刷刷的尋遍房間裏的每一個角落,可是,詩詩和果果真的不在。


    孩子們,又一次的失蹤了。


    軟軟的倒靠在床沿上,晚秋覺得自己要虛脫了,驀的,手機裏又響了。


    這一次不是短消息,而是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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