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病我不放心,雲兒,五年多了,是你重新又給我帶來了希望。”他坦誠而言,那磁性的嗓音裏告訴我這五年多,他的日子其實很不好過。


    “我沒事的,五年了,我也早已習慣了。大汗還是回去吧,被巴魯刺的百姓知道你跑到了這雪山之上而不理政事,那我豈不是罪人了。”


    孩子的事不知道當不當說,那雪山上根本就沒有孩子的蹤影啊,雖然看不到他,可是我知道我離他已經越來越近了。


    “不要,我要陪著你再上雪山,去理清你心裏的疑問。而且我也想知道雲齊兒懷裏的那個嬰兒他到底是誰的孩子。”


    “你來了,你就不怕把那些要刺殺你的人帶到這山裏來,來擾了我的清靜嗎?”我不喜歡外人,我知道從前有很多人刺殺過圖爾丹,可是卻都是被他一一的避開了。倘若那些人因為他而來遷怒於我,那麽我的日子豈不是不能太平了嗎?我不怕他們,我的鳳薇步絕對可以讓我逃開任一人的追殺,可是我離不開這山間的青葉草,所以我也離不開這山。還有就是,我想要激他離開這裏。


    “不會的,來這裏是我喬裝打扮易了容才過來的,隻是上了山才重新又恢複了我的真麵貌,況且我已在巴魯刺散布了我病了的消息,這五年來我經常酩酊大醉而不理政事,巴魯刺的百姓也早已經習慣了。”


    “可是,我真的不需要你,我需要安靜,需要靜養,這才對我的病有好處。”還是要逐著他走,不想做那巴魯刺的眾矢之的。


    他一笑,“放心吧,鐵木爾會為我打典的。”


    原來是把肩上的責任都推到了鐵木爾的身上。


    不再勸他,天要黑了,我必須趕緊去尋那草藥,找到了,明一早上雪山,心裏所有的迷惑就一定都解了。


    我起身,混身已有了力氣。


    在那山間穿梭著,我記得那草藥是一種深紫色的粗細均勻的草,而解啞藥還需要一種藥引,那就是蛇的皮,蛇皮煮爛了,再將草藥下入湯中,一口氣喝下去,就有除卻那啞藥的可能。我記得醫書上是這樣寫的,卻是沒有試過,也不知是不是可以真解了,可是如今清揚不在,我也隻能偷偷一試了。


    可是想得再好,做起來卻沒有這般容易了,找遍了整座山,隻差沒把這山給翻過來了,我就是沒有找到那紫色的草,有些灰心,垂頭喪氣的坐在山間,支著腮,心裏更是焦急了。


    “雲兒,你畫畫那草,我也幫你找找看,不然你一個人找,這山裏又這樣大,總有錯過的時候。”


    我心一想,是啊,他說的有理,匆匆的跑到小木屋裏,取了紙筆畫起來,三兩下,那紫色的草就映在了萱紙上,卻是黑白的,我上不了彩色。


    指給他看,“就要這一種草,那顏色啊是深紫的,紋路也如這畫一般粗粗的,一眼就可以瞧得清清楚楚。”


    他拿過畫,指了指小屋裏的床說道,“去睡吧。”


    “你呢。”就一張床,我才不讓給他,是他硬巴著呆在這裏的。


    “我一會就睡,就在這裏打地鋪就好。”他指了指小屋的一角,向我說道。


    我還真是困了,昨夜裏一夜未睡,而中午隻睡了那一會兒的功夫,真是不解饞,寶貝的事再是急,也不能越過了那啞女的話啊,沒了草藥,我上了山也是無用。睡吧,天黑了,待天亮的時候再去找找就總也找到了。


    和衣而睡,睡了,我期待醒了的時候屋外已是天亮,已是明媚。


    一夜無夢,竟是一覺到天明,好睡啊。


    自自然然的醒,才想起那屋角可能還有一個他。


    抬眼看去,滿眼的驚喜,那紫色的草正乖乖的躺在門前。


    伸手抓在掌心裏,聞著,正是我欲尋的那一種草。


    推開了門,是他斜歪在牆壁上睡得正香。他臉上的胡碴子一夜長了好多,看起讓他清減了許多。


    不忍心推他了,這一夜裏不知他在山上走了多久,隻借著月光就找到了這草,足以告訴我他有多用心了。


    悄悄的向鍋裏煮著飯,心裏卻是高興,真是喜歡這樣的生活,山間的日子雖是清苦,但是這一份純樸與清新卻最是吸引我的。


    沒多久他就醒了,飯也好了,他燦然的笑,與我一起無聲的吃著早飯,真是溫馨啊,這讓我有種家的感覺。


    “那些,夠嗎?”


    “夠了,治啞女一個人絕對夠了。”他讓著我睡,自己卻是偷偷的跑出去找,這一點多少是讓我感動的。


    “還需要其它的嗎?”


    “嗯,還要一條蛇。”


    “行,那我去抓,你準備了,我們這就出發。”


    我瞧著他的情形,倒是他比我還要急了,看來他更想知道有關雲齊兒的一切,那孩子的事他沒有再問我,他知道我不想說的他問了也沒用吧。


    再一次上山,這一次我心裏卻比上一次踏實多了,煮好的藥放在罐子裏,熱一熱,喝下去,治啞女的病是絕對不成問題的,隻要她能說了,孩子的事也就有了著落,心裏雀躍著,腳下的步子也更是輕快。


    那座冰門是出入那梅花林中的唯一的一條通路,圖爾丹攜著我順利的重新又來到了梅花樹下。


    聞著那梅香,心裏暖著,更是激動啊,今天我就可以知道我的寶貝的消息了,無論他在海角還是在天涯,我都要找到他。


    推開小屋的門,可是屋子裏空空如也,並沒有啞女的蹤跡,而那另一個人似乎還沒有回來,她在哪裏,看不到她,我心裏突然間就慌了起來。


    一處處的找著,仔細的不想錯過她的身影,可是越是急越是找不到她,她去哪裏了?一夜而已,她就消失不見了嗎?


    心裏一急,隻覺天旋地轉一般,再也無知無覺了……


    從不知道自己是這樣的脆弱,隻是一急就昏倒了,淺弱的呼吸中我一直沉浮在寶貝的哭聲中,那聲音驚天動地的撩撥著我的心魂。


    那哭聲久久也不散去,我心急著,想要抻手向那哭聲的方向抓去,一揮手卻是無盡的空。


    有一絲絲的痛,我是怎麽了?我的腦子裏一片混亂,一切都無法歸位,我掙紮著努力要想起我在做什麽,我在哪裏。


    又是一絲絲的痛,那痛揪著我的心,讓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我看到了一雙關切的眸子。


    “雲兒,你沒事吧。”


    虛弱的看向圖爾丹,隻輕聲道:“藥呢?”


    他指了指一旁,“在這兒。”


    看著藥沒事,我鬆了一口氣,“她們人呢?”


    “雲兒,別急,這雪山上不是尋常人可上得山上來的,而且她們又都是大活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消失的。”圖爾丹安慰著我,可是找不到她們我的希望就又是破滅了。


    我正急切間,忽聽那梅花深處琴聲錚錚,那琴聲悠悠如訴,仿佛在講訴一個哀美動人的故事一般,圖爾丹扶著我緩緩站了起來,我看向那梅花間。


    淡粉的花下,白無塵染的輕紗隨風飄蕩,那嫋嫋娜娜的一個女子,眉目如畫貌若天仙,她微低首,指尖仿佛傾注了無限的深情,她在彈奏著一曲《梅花三弄》,曲與梅花,梅花與曲,混然天成,那情景讓我在刹那間失了神。


    絕美的一刻,仿佛此人此景隻應天上有。


    “杜達古拉,怎麽是你?”我正暗自驚異此女為何人時,圖爾丹卻開了口。


    原來他們認識,這樣似乎就好辦了。


    可是那女子卻並不理他,隻手依舊彈著她手中的琴。


    琴聲淙淙,美如仙樂。


    我看著她,慢慢的走過去,仿佛怕驚擾了這人間的仙境。


    這是一架檀木梅花琴,隻那透明的琴弦已讓人愛不釋手了,我靜靜的站在琴前樹下,我聆聽著女子彈奏的美妙樂音,直到那最後一個音符回蕩在空氣之中。


    “你是雲兒?”柔柔的嗓音配上那美若仙女的容貌,我心裏立時就覺得與她仿佛神交已久一樣。


    我點點頭道:“我是清雲。”


    她聽了,指向了小屋,“那屋子裏的畫可是你畫的?”


    “是的,那是我畫的。”


    “你認識雲齊兒?”


    我搖搖頭,“我不認識雲齊兒,但是我見過了其其格,既然兩個人的樣貌差不多,所以我就憑著其其格的相貌畫了雲齊兒。”悠悠說道,我也想要知道到底誰才是雲齊兒。


    我嗎?我不能確認。


    “你沒有見過她,那你怎麽還畫了一個孩子在畫中。”


    我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圖爾丹,想了一想,我還是說了,他知道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盡快的找到我的寶貝,“當年,雲齊兒離開的時候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所以我猜想她是有一個孩子的。”


    我的話才一說完,圖爾丹已激動的叫道:“雲兒,你這話可當真?雲齊兒她當真有了我的骨肉?”


    我不理他,我依舊看向杜達古拉,“你知道嗎?那個孩子他現在在哪裏?”不管我是不是雲齊兒,那個孩子我都要見見,我直覺裏他就是我的孩子。


    微垂臻首,杜達古拉收起了琴在懷中,那如玉般的手指在冰冷的雪山之中泛著青,我忍不住的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冷嗎?”她的樣子真是讓我憐惜,就連我這個女子也是喜歡看著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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