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已有了燕兒,就不該在為了他曾經的一段兒女私情再來挑起這哈答斤與巴魯刺的戰爭了吧。


    “他的錯,他終要承擔的,倒是大汗再不可為了一個女人而把百姓卷入這場戰爭。”


    班布爾善有些慚愧的點了點頭,“是我的私心太重了,總以為我這樣為她而戰,她就會回來了,可是五年多了,雲齊兒她還是杳無音訊。”


    是生是死隻由天命,我亦是,雲齊兒也是,她仿佛是我,我亦是她一般,“大汗,可有什麽辦法把脫裏的兵權再奪回來?”


    “那些將軍們就隻認一塊兵符,可是那兵符已被拉拉當著我的麵親手拿去了,如今真要破敵,就必須將那兵符偷回來,我有了兵符,我從前的那些部下自然就會追隨我了。”


    “好,那我們分頭行動,你去大帳,那裏你比較熟悉,我去脫裏的老窩,雙管齊下,一齊去把兵符尋回了。”


    “行,事不宜遲,我們隻有一天的時間了,這就走吧。”


    迎著夕陽,我與班布爾善一齊向西而行,這裏是他的土地他的家鄉,他比我還更要熟悉。


    “雲姑娘,前麵就快到了,這馬不能騎了,不然會打草驚蛇,我們就分開行動吧。”


    我點頭輕應,“大汗保重,無論怎樣,明天的的大戰前就在陣前一聚。”


    他伸出手,我會意的一把擊過去,“一言為定。”


    隨後我與他一個向南一個向北,在夜色裏悄行,轉眼就沒了彼此的蹤跡了。


    去那脫裏的蒙古包,我是熟悉的,隻是這一回去卻多少有些不自在,曾經就是在脫裏的蒙古包裏死裏逃生的,那兵符我猜想,脫裏他必定不會藏在身上的,而他也隻是要在關鍵的時候才會拿出來用。哈答斤的將士隻認那兵符,其實脫裏用他更想震住的隻是班布爾善。脫裏一要奪班布爾善的權,二要平滅了圖爾丹,他的胃口真的是太大了。


    想起圖爾丹,他哪裏是一個軟柿子,他可不是隨意讓人捏的主啊。


    馬放了,我徒步在這夜色裏悄行,就是怕打草而驚了蛇。


    距離那座蒙古包越來越近了,眼見的燈籠與火把也格外的多了。


    那蒙古包外到處都是侍衛,這樣多的人把守,我猜想那兵符一定是在這裏了,有些後悔,不如讓班布爾善隨我一起來好了,這樣也多一個照應才是。


    可是現在已經晚了,我已無法再退縮了。


    悄悄的向那蒙古包踅進,讓自己匍匐在草地上來掩飾自己的的身子,以免被人發現。


    可是隻走進了十幾米,就再也沒有辦法前進了,這蒙古包的四周有太多的人守衛,這些人根本讓你無法再向前邁上一步。


    我趴在草叢中,仔細的觀察著眼前的局勢,侍衛依舊還在不停的巡邏著,我的麵前竟從未間斷過。


    難道就不用換防的嗎?瞧著天色已過三更天了,這些人就再是鐵打的也有打盹的時候吧。


    我就等著,等著他們打盹的時候我再偷偷進去。


    這樣久了,沒有看到人進來,也沒有看到人從那蒙古包裏出來,除了巡邏的腳步聲這四周一片靜悄悄的,我猜想脫裏他一定不在裏麵,說不定此刻他就在大帳之中呢,他一定在研究在想辦法明天要如何將圖爾丹一舉擊滅。


    “狗日的,也太狠了,老子已經三天三夜未曾合眼了。”


    “紮木罕,你小聲著點,你小心……”那人說著話已不自覺的向四周望了望,他生怕被脫裏的人聽到吧。


    紮木罕,我聽著這名字有些熟悉,我想起懷裏的那封信,似乎那一日那贈我吃食的婦人,她說她的兒子就是叫做紮木罕的。


    摸了摸信,還牢牢的躺在懷裏,為了結束這場戰爭,為了這草原上的和平,或許我要賭一把了。


    我想著,隨手扯了兩根草,我向著紮木罕與那另一人的方向飛拋而去。


    事之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似乎是感覺到了草葉打在身上的感覺,兩個人齊齊的向著我的方向看過來。


    我低低的如蚊繩一般大小的聲音輕叫道:“紮木罕。”


    我細小的聲音讓紮木罕不禁緊張起來,他四下望著,大聲說道:“老子要解手。”


    “我也要。”真是一對憨厚的兄弟,難道他們就不怕我有暗器對他們不利嗎?


    可是他們就是向著我的方向而來了,他們走到我的近前,作勢真要解手一樣,我捂著眼,後悔了。


    “你是誰?我認識你嗎?”紮木罕小小聲的問向我,我聽著,懸著的一顆心放下了,隻這聲音,就知道他們無意暴露我的身份。


    我歪著頭,向著不遠處努努嘴,然後貓著腰,迅疾的向那裏掠去。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跟了過來,就仿佛要找一處遠一點的地方解手似的。


    遠些了,四顧而望,沒什麽人影了,我就停下來等著他們的到來,心裏在慶幸著,剛剛他們沒有大聲的叫嚷我的存在。


    “姑娘,我認識你嗎?”


    我掏出懷裏的信,一把遞給紮木罕,“這是你娘的信。”


    黑暗中我似乎看到了他的欣喜一笑,“真的嗎?”


    他把信衝向那遠遠的蒙古包,點點微光映過來,他看到那信上的署名,欣然一笑,“真的是我娘。”


    展開了信,密密的小字,卻是看不清,他收在懷裏,“你等等,我去看了再過來。”


    我點頭,隻要他不把我當壞人就成。


    他離開了,而另一個人就守在我的旁邊,他四處望著,警戒著,是怕有人過來吧。


    我卻不怕,要是說到逃,我比誰都快,我的鳳薇步就如讓我多生了兩條腿一樣。


    半晌,紮木罕回來了,“大哥,我娘說,這位姑娘是我們草原上的恩人。我娘說,讓我要盡可能的幫助她。”


    我聽了,心裏感激著那位婦人,不過萍水相逢而已,她竟然為我想得這樣周道,倒是讓我有些汗顏了。


    “姑娘,不知你來這裏是有何事啊?”


    “我想要脫裏手中的一樣東西。”


    兩個人點點頭,“行,脫裏根本不管我們這些牧民的死活,姑娘你放心,我們幫你。”


    想不到事情竟是這樣的順利,而我又是遇上了貴人,我笑道:“我清雲先行謝過了。”


    “姑娘可是想要那脫裏的兵符嗎?”紮木罕直直的看向我問道。


    他猜的真是準,倒讓我有些不知如何作答了。


    可是來這裏的人都是有所圖才來的吧,否則也不會不顧那麽多人的守衛而想方設法的接近他們了。


    雖然我沒有惡意,但是他們必然要小心從事才對。


    我點了點頭,既然他已猜到,我就不再隱瞞了,“那兵符它原本就是班布爾善大汗的,我隻想找到它再把它還回去給大汗,也好除了明日裏的那一場大戰。”


    兩個人聽了驚喜一笑,紮木罕說,“行,我們兄弟兩個就幫你這一次。大哥你身子短小,就把你那一身衣服換給這位雲姑娘穿,然後我帶她過去再見機行事了。”


    那人點點頭,背著我將外衣脫了下來,我隻好穿在身上,這樣子也才安全吧。


    當我隨著他一步一步的走向蒙古包時,我的心裏在如擂鼓一樣的跳,說實話,如此明目張膽的貼近這蒙古包,多少讓我有些擔心而害怕著什麽。


    我看著紮木罕走在前麵的身影,我突然緊張了。


    “兄弟,有什麽情況沒?”擦肩而過的一個兵士問道。


    “沒什麽,風還是那樣醉人了。”兩個人互相拍了一下肩膀,友好的繼續巡邏著。


    “這邊有刺客。”可是就在我放下心防之際,那個紮木罕的大哥居然大聲的喊將起來。


    我愣了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他是要吸引這蒙古包前的侍衛向他的方向而去吧。


    那人的聲音一落,蒙古包前立刻就亂成了一團,大半的人已急急的向著那人的方向而去,紮木罕並不吭聲,隻是三兩步就將我帶到脫裏的蒙古包門前,然後他小小聲的飛快的說道:“快進去。”


    他擋著我,我一閃身,已顧不得許多,再次走進脫裏的大帳,熟悉的場景,卻是空無一人。


    那兵符,它會藏在這裏嗎?


    飛快的四下翻著,似乎聽到包外越來越亂了,他們都在找刺客嗎?


    我顧不得許多,隻是迅速的找著那兵符的下落,可是任我翻遍了整個蒙古包也翻不到那兵符的影子。


    來到那放了茶杯的桌前,我記得脫裏是喜歡在這桌子前訓斥下人的。


    將那桌子的上上下下看了個遍,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脫裏與拉拉兩個人皆喜歡那種搞怪的手段,我猜想說不定那兵符就在這桌子上的哪一個夾層裏呢。


    輕輕的敲著,果然有一處有了不同的回響之聲,手指一寸一寸的摸過去,桌麵上似乎有一個拇指般大小的凹陷,輕輕一按,立刻就有一個小小的洞,我看過去,那兵符正乖乖的躺在那裏。


    一個欣喜,伸手一撈,兵符已在了手中。


    正想出去之際,我突然聽到了紮木罕的聲音,那聲音極大的傳進來,“郡主,王爺他不在,您還是請回吧。”


    拉拉,是她嗎?那個惡毒的女人。


    真想一刀結果了她,可是此時我身上有要事在身,我還不能意氣用事。


    四下裏望著,要先找一個地方躲起來,否則被拉拉發現了,我又不好脫身了。


    在那兵符的洞口上再是一按,那桌子已恢複了原貌,隻盼望拉拉不知道脫裏的這個秘密就好了。


    眼目所及並無處可躲,可是那女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再不躲,我就沒有了機會了。


    我這樣子,連累了自己不說,我這一身的衣裳還極有可能連累紮木罕與他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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