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人親為我研著那墨,聞著那墨香熟悉的讓我禁不住手癢。


    執了筆,凝神在那雪白的紙箋上迅速遊走,駱清揚常說我有畫畫的天賦,這可是真的,想畫什麽便畫什麽,那畫畫的心境早已入無人之境了。


    一袋煙的功夫,我就畫好了,輕輕的一吹,把那畫吹幹了,隨手扣在桌子上,壞蛋,甭想偷看我的畫。


    氣定神閑的靠在那椅子上,我朗聲道:“畫不好,累了,我歇一下。”隨後我看著那香,伸出手指,生生的在香的周圍屏蔽了一應的氣流,這樣子,香就隻會慢慢的燃而又不至於滅了。此時再看著那香隻一點一點的燃著,好慢啊,時間就象靜止了一樣,雖然這是我的所求,可是卻是太過無聊了。


    伸著頭瞄著隔壁桌子上他的畫,才發現他居然很認真細致的在畫著,他的畫功倒是不錯,筆法也很到位,隻是他的心裏有了太多的貪念了,所以那畫中便少了一份空靈與炫美。


    “畫好了?”他一邊畫一邊不信的問著我。


    “還沒,累了,我休息下,呆會兒再畫。”我嘻嘻的笑,把空氣中的那一份緊張消散於無形之中,原來自己也可以這樣的調皮,五年的蝙蝠穀生活卻在此刻的調皮中徹底顛覆怠盡。我再不是那個冷傲孤決的清雲了。


    那人他自顧自的認真畫著,似乎還真是誠心的想要娶我做他的娘子一樣,那門口有一盆水,我慢慢踱過去,洗著臉想要打發我無聊的時光,讓那水珠濕了滿臉,清清爽爽的感覺,真好。


    想要洗盡鉛華,洗盡我夢中的難耐,寶貝的哭聲又是乍然響起,我呆呆望著水中那一張清麗的容顏,這是誰?這是五年前那個從所有人的的視線裏絕跡的女子嗎?她是誰,她到底是誰?我拍打著那水麵,讓水珠更濕了滿身而猶未知。可這蒙古大草原它一定是知道我所有的過往,否則我也不會有如此熟悉的感覺。


    過了今天,我要去阻止那一場大戰,可是今天的這一場戰我過得去嗎?


    驀然回首的刹那,遠遠的,有一個人影直直的坐在馬背上,陽光直射在他的身上,那泛著金光的衣裳仿佛映射著片片梅花向我的眼前淙淙而來。


    這是幻覺嗎?如果不是,那麽他是誰?為什麽我的頭又是痛了……


    “怎麽,你還不束手就擒嗎?”一聲厲喝直向著那畫畫之人。


    他是誰?他又是誰?為什麽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漫延在我的周遭。


    我暈暈然,我看著那住了筆直直望著那騎馬之人的壞蛋,是的,他是壞蛋,他下毒他就是我眼中的壞蛋,十惡不赦的壞蛋。


    可是另一個,他就是好人嗎?好與壞,又有何界限,隻是我心裏認定了那便是好,我心裏不認可那便是壞,例如清揚,例如鐵木爾,就都是好的。而這兩個人,有些令我無從去下結論,那馬上之人他霸道狂野的神情是我不喜的,我不喜他的霸道他的狂野,我淡笑著看著兩個男人之間的爭鬥,就連那香也不怕著它燃盡了,為著我拖延時間的人到了。我已功成身退,或許我該悄悄的走了。


    淡淡一笑,慢慢的,我趁著所有人的視線都在那人之上的時候,我悄無聲息的向著蒙古包的後麵退去,就連那畫我也不管了,哈哈,倘若那人見了我畫的那張畫,不知會是什麽神情,我想象著心裏已樂開了花。


    一步,兩步,三步……


    摒著呼吸,我已轉到了那蒙古包的後麵,我起身,正要施展那鳳薇步而偷偷離開,卻不想那身後已斜掠而來了一人,“你是誰?”


    聽了那聲音,我舒了一口氣,不是那壞蛋就好,我轉首眯著眼看向他笑道:“與你一樣,想要逮住那人的人。”我說著指著那壞蛋的方向,我的確是想逮住他的,隻可惜我的功力不夠,就隻夠逃跑罷了。


    耳中突然就響起了廝殺聲,他在這,那麽那相互廝殺的人又是誰呢,是他的手下嗎?


    我看著他,如此近距離的接觸,我的心突然間怦怦直跳,撫著胸口,想讓那心口的悸動與紊亂平息了,可是依舊,我的心還是狂亂而跳。


    “你到底是誰?”他的聲音柔和了,柔得如水一樣,滿眼望著我,那神情告訴我他很想知道我是誰?


    莞爾一笑,我也不知道我是誰啊,我不答反問道:“你又是誰?”


    “巴魯刺圖爾丹是也。”他說完就看著我的反應。


    原來他就是那個故事裏的大汗,奇怪著他來這裏做什麽,也要抓那個壞蛋嗎?那壞蛋可是幫著他的,幫著他下毒,想要毒死這哈答斤的一方百姓,他不感謝那壞蛋,怎麽還要來抓著他呢?


    且不管他,這些都與我無關,我隻要救了那些無辜的人就好了。


    “原來是大汗,小女子謝過了。”我說罷,一轉身就要離開。他隻是幫我解了圍,我謝他一謝也就可以了。


    “等等。”他一扯我的手臂,不顧我的掙紮,已是強行將我重新又帶到那蒙古包之前。掙不過他,力氣可真是大啊。


    我氣惱的看著他,“你憑什麽抓我。”我沒犯在他手上也沒什麽過錯,他抓我是沒有理由的。


    可是,還沒待他的回答,我已被眼前的打鬥所吸引了,原來鐵木爾的手下也來了,難道是他們叫來了圖爾丹?


    兩派的人兀自還在那裏廝殺,可是那壞蛋的武功是真的不弱,五六個人的圍攻之下也未見他有落敗的跡象,我不禁暗自裏為著巴魯刺的武士而擔心。


    此時,所有人的腳下都是塵土飛揚,草屑翻飛,我皺了皺眉,掩了口鼻,真想退得遠遠的觀看。似乎是察覺到我的心思一樣,圖爾丹輕帶著我的手臂,輕輕一掠,轉眼已飄出數丈之外,已將那灰塵隔離在我的周遭。


    好暖的感覺,他的眼神讓我看不出什麽,可是我知道他對我已是無害,一顆心終於安然了。


    想要掙脫他手的鉗製,卻還是被他硬生生的握著,心著雖有些著惱,卻也別無辦法,隻待那壞蛋被打敗了,他知道我與那壞蛋並不是一夥的,他必然就會放了我了。


    可是越看我卻越是心驚,那壞蛋的手下雖早已被打得落慌而逃,可是那壞蛋他卻還是在垂死掙紮之中,最可氣的就是那巴魯刺的武士居然打不過他,那場景越來越是險象環生,我歎口氣,就要敗了,也不知圖爾丹這大汗的顏麵又在哪裏。


    正在我全身緊張的無以附加之際,那握著我手的大手突然一鬆,心裏一動,他要上場了,他要鬆開我了,我終於可以脫逃了,那巴魯刺我才不屑去,鐵木爾雖好,可這大汗,他的霸道他的狂野我不喜歡。


    可是就在我暗自竊喜的當口,一條長臂已緊緊把我攬在背上,一條腰帶長了眼睛一樣綁住了我與他,就在我目瞪口呆之際,他已飛身向那壞蛋而去,身形之快,下手之準,讓我在他的背上不僅看了個痛快,我看著眼前精彩的一招一式,我甚至忘記了要從他的背上逃開。


    我看著那壞蛋被圖爾丹淩厲不止的長拳一步步的迫退,再被圖爾丹的一掌所劈倒,我拍著手掌歡呼著,“好啊,好啊,把他抓起來,讓他再不敢下毒。”


    可是我突然發現自己尚還在圖爾丹的背上,而四周所有人等皆把目光投注在我的身上,這倒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放我下來。”我笑嗬嗬的說道。


    他不理我,自顧自的向那壞蛋而去,一腳踩在他的身上,“綁了。”


    “你放我下來。”


    他還是不理我,我氣恨了,我想也不想的一口向他的肩頭咬去。


    這一咬仿佛就是一種習慣一樣……


    他的身子明顯的一怔之後卻是一顫,“雲齊兒……”


    我聽到他的聲音有些奇怪,我不過咬了他一口,為何他就叫著那女人的名字?我不是雲齊兒,我是清雲。


    那腰帶在瞬間解開,“你是雲齊兒,你是雲齊兒,是嗎?”他把我翻轉而至他的麵前,卻是一把攬在懷裏,看著我是一臉的茫然。


    我困惑了,“我不是,我是清雲。”


    他恍然而驚,突然間手一鬆把我拋在了地上,喃喃的說道:“你不是雲齊兒,你果真不是,可是……”他看著我還是一臉的茫然。


    那茫然讓我也有些詫異了。


    那個雲齊兒已經嚴重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倘若可以見到她,我一定要與她比一比,我與她的神情到底有多相似。


    我不再理會圖爾丹,充其量也是才認識他的一個人,還沒有熟識到可以完全相信他的地步,鐵木爾不同,因為他與清揚是熟識的。


    我踢著那趴在地上的壞蛋,剛剛就是他還說要我做他的娘子來著,此刻他這樣狼狽,這麽好的機會,我豈可放過他的“惺惺相惜”,我拿了那張我早已畫好的畫,放在他的眼前,我嫣然一笑道:“你看,這是你吧。”


    那壞蛋看著我手中的畫,咧開了嘴,“你……你……”


    我笑,“這畫上的實在是象你啊,一點都不誇張。”我說著已樂開了懷。


    一隻手‘忽’地一把扯過了我手中的畫,然後我聽到圖爾丹哈哈哈的大笑。


    “這狗熊也虧你想得出。”他說著卻又是把目光重新又調到那幅畫上,認真仔細的盯著那畫看著,然後他又抬頭看我道:“這畫果真的是你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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