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河中心的船上,爺爺一隻手拽著繩索,另一隻手拿著燃香,眼睛卻始終地盯著那懸於河麵之上的火環。


    河岸上的眾人顯然也是看到了爺爺這般的手段,起初也都是一陣的驚呼,但是此時卻沒有一個人說話,全都死死的盯著那火環所在的位置,就連那一向猶如話癆一般的狗子,此時竟也難得地閉上了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是時間過的太快,還是這河麵上的風大,總之那握在爺爺手中的燃香此時已經是接近燃盡了。


    噗……!


    隨著一陣河風吹過,那燃香徹底地熄滅了,見到這一幕爺爺慌了神,忙拉著那繩索就往上猛扯。


    卻也就在這個時候,竟從那渾濁的河水當中冒出了一個人來,竟是那船老大。


    沒等爺爺開口詢問,就見那船老大伸手抹了一把臉上渾濁的河水後說道:“向老弟,那田家丫頭的屍首摸是摸到了,可是拽不動啊,好像是被石頭卡在河底了。”


    爺爺一聽眉頭就是一皺,但是很快便又釋然了,在歎了口氣後爺爺對尚在河水當中的船老大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便不可強求,這香已經滅了,老哥,上來吧,你已經盡力了。”


    那船老大聽了那句盡力了,立馬就不高興了,或是為了想在爺爺麵前顯示一下他的本事,他竟當即拒絕了上船。


    “我這牛肚泡裏還剩下一半的氣,我在下去試上一試,百十斤的大魚我都弄得,怎會被一具孱弱的屍首難住了,向老弟,你就瞧好吧。”


    說罷,那船老大就再次的消失在了河麵之上,爺爺都還沒來得及開口呢,那船老大就不見了。


    眼看著那懸於河麵上的火環已經漸漸地淡去,爺爺是急的在船上團團轉,若不是他不會水,此時早就跟著那船老大跳下去了。


    也就在爺爺焦急萬分的時候,河麵當中的繩索猛的就是一繃,也就是這一繃,竟使得原本還握在爺爺手中的繩索的尾巴,竟一下子就飛了出去,等到爺爺反應過來想要伸手去抓的時候,那繩索早就已經被河水給吞沒了。


    正所謂是禍不單行,也就在繩索落入水中的同時,那本就已經淡化了的火環,忽的一下就徹底的熄滅了。


    撲騰……!


    那隻被燒的通紅的銀鐲子,就那麽直接掉進河裏,不見了。


    隻留下了一團蒸騰的白氣。


    “糟了!”


    爺爺大叫了一聲,雙手竟也跟著顫抖了起來。


    此時的爺爺心中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先不說那田裁縫女兒的屍首能不能撈上來,恐怕就連那船老大都不會再活著浮出水麵了。


    想到此處爺爺的鼻子是一陣的發酸,眼中更是隱隱的泛著淚花。


    然而就在爺爺心如死灰之時,一個身影從那河水當中再次的冒出了頭來,竟是那船老大,他竟然沒事兒,還活著。


    “向老弟,快,拉我一把。”


    船老大遊到了船邊,將一隻手高高地舉過了頭頂。


    看得出來,此時的船老大已經接近虛脫的狀態,臉色都已經變的慘白,這要是再遲些的話,恐怕就真的再也上不來了。


    爺爺忙上前抓住了船老大的手,將其拖到了船上。


    船老大一到船上就一頭躺了下去,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良久,船老大的臉色才恢複了那麽一絲的血色來。


    “老哥,屍首沒撈到就算了,隻要你沒事就行。”爺爺安慰道。


    誰料爺爺這話一出口,那船老大猛然地就坐了起來,對著爺爺就一臉得意之色的說道:“一具屍體而已,難得住老哥哥我嗎,要是連個小姑娘的屍首都弄不上來,我白當這麽多年的船老大了。”


    說著船老大將另一隻手伸到了爺爺的眼前,隻見船老大的那隻手上竟然纏繞著之前掉進那河水當中的繩索。


    見到船老大手裏的繩索,爺爺立馬就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了,當即便跟著船老大扯著繩索不斷地向上拉,最終還真的將那田裁縫女兒的屍首給拉了上來。


    撲通!


    田裁縫女兒的屍首落在了船板上,隻是看了那屍首一眼,那船老大就嚇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向後就是一陣的踉蹌,若不是爺爺及時的拉了他一把,恐怕他已經再次的栽進那河水當中去了。


    “向老弟,老哥我這大半輩子也撈了不少的屍首了,這田家女兒的屍首咋這麽嚇人呢?”那船老大一大把年紀了,此時竟說話都帶著顫音,更是再也不敢再多看那田裁縫女兒的屍首一眼。


    見那屍首爺爺也是為之一怔,他沒有說話,而是緊忙的將船上的一塊用來遮風雨的帆布蓋在了那屍首的身上。


    “行了老哥,咱們回吧。”爺爺開口說道。


    船老大見狀這才答應了一聲,收了鐵錨,撐著船朝河岸邊劃去。


    不多時,船靠了岸,幾個熱心的船老大將那田裁縫女兒的屍首用一塊船板給抬了下來,這期間那塊帆布始終地蓋在屍首上不曾掀開。


    “屍首不能落地,直接抬到田家後院去,隔地安放。”剛一下船爺爺就開口叮囑著。


    幾個船老大也忙點頭答應著。


    “女兒啊……我苦命的女兒啊……”


    田裁縫直接就撲到了他女兒的屍首上,哭的是昏天黑地的,看得在場的人無不為其感到心痛。


    “女兒啊,讓爹再看看你,爹想你啊……”


    說著那田裁縫竟掀開了蓋在他女兒屍首頭部的帆布來。


    那個角度,除了田裁縫和爺爺之外,就隻有一個抬著著抬屍首的船老大能夠看得見那帆布下的情況,其餘的人都無法得見。


    “女兒啊……女……”


    田裁縫哭嚎著,但當他將那帆布掀開的那一刻,整個人一下子就僵住了,隨後竟被嚇的跌坐在地忙向後退出去了老遠。


    而那個處於角度之內的船老大,此時也是被嚇的驚叫了一聲,放開了屍首,掉頭就跑了。


    那個被嚇跑的船老大還邊跑邊大叫著,“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太嚇人了,我特麽再也不出船了……”


    那個膽小的船老大就這麽跑了,好在爺爺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用來托著田裁縫女兒屍首的木板,這才沒讓其落在地上。


    也就是同時,爺爺一把便將那帆布重新的給蓋了回去。


    【補昨天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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