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二章 大勝


    兩軍要近戰的刹那,沈浩又衝在最前邊。


    本來肩負著衝陣任務的鐵浮屠,隻剩下百餘人,他們便退而求其次,把目標改為圍殺沈浩。


    在這個時代,主將是一支強軍的靈魂。


    另一個時空的古代,也是這樣,比如嶽家軍、戚家軍、鄭家軍,靈魂人物一旦消失,強軍也就不複存在。


    鐵浮屠圍向沈浩。


    沈浩已飛身而起,一晃身就出現在一名鐵浮屠百夫長麵前,這哥們兒想不到沈浩速度這麽快,微微一愣。


    沈浩一腳踹飛百夫長,然後仿佛在峭壁上橫著走,以極快速度,從第一排鐵浮屠的胸口踏過。


    數十鐵浮屠被踏飛出去,更驚人的是,他們胸口那厚厚的鐵製護心鏡,都沈浩被踏哥稀碎。


    沈浩這霸道力量,不隻能要這數十人的命,被這數十人撞到的人,同樣淒慘,要麽吐血,要麽骨斷筋折飛出去。


    原本騎在馬上的百餘鐵浮屠,瞬間隻剩寥寥十幾騎,圍上來的女直精騎,莫不倒吸涼氣,連後麵的兀圖也麵露驚容。


    怪不得烏古烈、烏古閔,死的那麽慘,沈家軍這個主將,確實不得了,兀圖咬了咬牙,壓下親自廝殺的衝動,喝令騎兵圍上去。


    他有的是兵馬,先把對方累夠嗆,再出手不遲。


    沈浩飄然落地,黑劍戳著地麵,雙手交疊,壓在重劍的劍柄末端,強者的氣息蔓延開來,無主的戰馬,似乎感知到危險,哀鳴著跑開。


    層層疊疊圍上來的騎兵,胯下戰馬同樣不安、躁動,無論如何使勁兒拍打,就是原地踏步或打轉。


    鋒芒畢露的沈浩,能使猛獸避退,戰馬更承受不住這廝身上的殺氣,圍著沈浩的騎兵,不得不下馬。


    密密麻麻的女直兵,舉著狼牙棒、戰斧、彎刀、長矛,緩緩靠近沈浩,沒誰敢毫不猶豫撲上去。


    “殺!”


    一名百夫長聲嘶力竭。


    軍令如山,圍著沈浩的女直兵隻得硬著頭往上衝,五花八門的長兵器戳沈浩渾身上下致命部位,沈浩不閃不避。


    槍炮傷不了他。


    冷兵器戳上來,無異於撓癢癢。


    被各種兵器戳住的刹那,沈浩渾身肌肉爆發出凡人無可匹敵的力量,兵器反彈或折斷,圍著沈浩的一圈人,一下子被自己人的兵器撂倒大半。


    刀矛不入!


    難不成這家夥練出護身罡氣?


    兀圖驚得目瞪口呆,練出護身罡氣的……最起碼是一流高手。


    “一會兒,咱們三人合力圍殺他。”回過神的兀圖以內力傳音給天威天猛兩將,兩將重重點頭。


    當女直兵再次逼近,沈浩終於操起黑劍,猛然旋身,黑劍順勢橫斬,各種兵器、人的身軀,但凡被黑劍掃中,就脆弱如紙一般一分為二。


    殘肢斷臂,以及沒了下身還在扭動的將死之人,使這片戰場變得更為血腥,沒被黑劍砍中的女直兵駭然後退。


    麵對真正的殺神,他們怕了。


    沈浩一個人牽製上千騎兵和以兀圖為首的三員悍將,不過,兩軍的全麵接觸,已然開始。


    這次,沈浩的長矛兵方陣,排在前麵的,是上次沒機會染血殺敵的兵,此刻的表現絲毫不差。


    他們手中的長矛,每往出捅一下,就大聲喊殺。


    喊殺生此起彼伏,連成一片,女直隻能一排排的上,而沈家軍這邊,前三排長矛兵都夠得著女直騎兵。


    刺蝟般的軍陣,令衝到近前的女直騎兵不知所措,往往是愣神之際,就被捅下馬,或被捅死,或被馬踩踏致死。


    上萬騎兵雖多,但大多擠在後麵,幹著急衝不到前頭。


    不過,長矛兵們也不像上次那麽輕鬆,站在最前邊一些長矛兵,被潮水般向前湧動的騎兵,以血肉之軀硬生生擠倒。


    倒地後,他們丟掉長矛,拔出腰刀,竭盡全力劈砍,發揮著餘熱,為敵人造成不小的阻礙。


    他們身上的鎧甲護住上身要害,卻護不住腿,不少人的腿,被受驚戰馬的鐵蹄踩斷,然而這些人繼續忍痛揮刀,直至筋疲力盡。


    前麵人倒下,後麵人迅速補位,沒有誰遲疑、猶豫,仿佛人形機器,沒有多餘的情感波動。


    很多女直騎兵為此心驚。


    這麽多年來,第一次遇上這樣的對手。


    可敬,又可怕。


    長矛兵陣列後方,火銃兵沒閑著,自由射擊,因為騎在馬上的女直騎兵,比站在地麵上的長矛兵,高出許多,還能瞄的住。


    這樣一來,頂在最前邊的長矛兵,壓力大大減輕。


    一些經驗豐富的女直軍官,逐漸感覺出這場仗,打的相當別扭,自己的兵有勁兒使不上,總是被動挨打,稀裏糊塗死掉。


    這不是好兆頭!


    就在女直軍心躁動之時。


    無數騎兵出現在沈家軍後方,距河的南岸,兩裏地。


    沈家軍的斥候看到這支規模龐大的騎兵,先是一驚,繼而大喜,數不清的王字大旗以及西軍旗號,暴露這支騎兵的來曆。


    來的騎兵,確實屬於西軍,且是西軍所有的騎兵,騎兵之後,是三萬步兵,堪稱最聲勢浩大的一支勤王之師。


    騎兵陣列之前,數十員戰將簇擁著一位中年將軍,丹鳳眼,臥蠶眉,頜下長須及胸,氣度不凡。


    此人名叫王鬥。


    西軍副總管,也是西軍總管王沁的親弟弟。


    之前與沈浩照過麵的王元,緊隨在王鬥身側。


    很快,西京數十員戰將,包括王鬥、王元,瞧清楚了河北岸的戰況,都難以置信恍惚,再恍惚。


    長矛兵對占據著絕對人數優勢的女直騎兵,不但不落下風,還搞得對方頗為被動,太不可思議。


    “這……難道就是你說的那支強軍?”臉色連變的王鬥轉臉問王元。


    王元盯著沈字大旗,咬了咬牙,抱拳道:“叔父,確實是侄兒說的那支強軍。”


    “果真是強軍……”


    王鬥感慨,又旁觀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忽然握住拳頭,肅然道:“這個時候,我們西軍不能袖手旁觀。”


    “叔父……”


    “不必擔心,女直騎兵,已銳氣盡失,軍心浮動,這場仗打好了,絕對是大周自太祖太宗後從未有過的大勝。”


    王鬥打斷有些心虛的王元,薑還是老的辣,捕捉到天賜的良機,但這也近乎一場豪賭,畢竟女直三五千鐵騎就衝垮數萬大軍的例子,比比皆是,此刻,女直大半騎兵擠在後麵,沒與沈家軍交手。


    “傳令,騎軍徐徐壓上去,步兵緊隨,為聖上,為大周,為救友軍,拚死一戰!”王鬥拔出佩劍,豪氣迸發遙指前方戰場。


    王鬥身後數十員戰將,超過一半打馬散開,去統領本部兵馬,這麽重要的一戰,沒人敢掉以輕心。


    西軍過萬騎兵,也是大周唯一的騎兵集團,加快了速度,雖然騎兵胯下的戰馬,隻是小跑,但隆隆蹄聲仍好似一曲最雄壯的旋律,激起數萬兒郎的血性。


    大周兩大邊軍集團,北疆邊軍,由於六十年前朝廷以每年百萬兩白銀的代價與奚夷議和,已經很久沒打過大仗。


    雙方相互打草穀引發的小衝突,都是小兒科,不值一提。


    而西軍,一直與西賊廝殺,且能在三十年前奪回一大片產馬之地,難能可貴,比北疆邊軍強不少。


    可以說,西軍是大周唯一一支有血性的軍隊。


    王家三代忠良,名將輩出,是西軍一直保持著戰鬥力的一大原因。


    三個月前,大黑河北岸,三萬西軍覆滅,可終歸還有近萬人,包括主將王實,是戰死的。


    西軍壓了上來。


    沈家軍的斥候都鬆了一口氣。


    被上萬女直騎兵圍攻,是勝是敗,他們心裏沒底,這下好了,數萬西軍來援,勝利的天平已然傾斜。


    當兀圖得知數萬西軍壓上來,微微一愣,抬眼觀望,西軍的騎兵已經渡河,一分為二,開始包抄攻擊沈家軍側翼的四千騎。


    兀圖再看沈家軍的軍陣,還是巋然不動,尤其對方主將,高深莫測,手中一柄無堅不摧的黑色重劍,已斬殺三百多人,此刻傲立於一大片死屍中間,睥睨不敢靠近的密集人牆,絲毫不顯疲憊。


    戰……可能陷在這裏,死更多的女直勇士。


    走……意味著更慘重的失敗。


    兀圖咬著牙、皺著眉頭,難以抉擇,好在受老一輩言傳身教的他,不是隻懂爭強好勝的莽夫。


    損失三四千騎,與全軍陷在這兒,孰強孰劣,他還是能掂量清楚的,若沒有沈家軍釘在這兒,牽製著他,消耗著他,他就算隻有三千騎,也敢與西軍數萬人周旋。


    “撤!”


    兀圖終於做出決定。


    這種時候,容不得他猶豫太久。


    號角聲響起,女直騎兵後隊變前隊,開始撤出戰場,被西軍騎兵包抄的四千精騎,也奮力突圍。


    最終,兀圖丟下四千多具屍體,含恨脫離戰場,邊打馬狂奔,邊回頭瞧沈字大旗,呲目欲裂。


    無主戰馬大多被帶走,隻留下數百匹。


    “勝了!”


    “沈家軍,萬勝!”


    “沈家軍,萬勝!”


    沈浩的兵激動呐喊,一些撩起麵甲,淚流滿麵。


    站在密密麻麻屍體中間的沈浩,長籲一口氣,這一戰之後,女直人見了他的大旗,多半得肝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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