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恨不起來?


    曾嵐。


    塌上女人的名字。


    三年前,曾嵐被哥哥曾彪帶到申城,一座她神往已久視為天堂的華麗都市,走上哥哥為她計劃的人生道路。


    經過哥哥的種種努力,天生麗質美豔絕倫的她“偶然”結識恒豐集團大老板,一個在江湖在商界都舉足輕重的男人。


    很快,她成了王恒豐的女人,有了屬於自己的大房子和寶馬車,每年有五十萬的零用錢,活的無憂無慮。


    處心積慮謀劃這一切的哥哥,也得到王恒豐的關照,嶄露頭角,事業蒸蒸日上,兄弟越來越多。


    隻是王恒豐的女人太多,她所能得到的,僅此而已,其實,這樣安逸的生活,對於一個出生於東北小縣城貧困家庭的女孩來說,不亞於置身天堂,她很是滿足,等年老色衰不受王恒豐待見那天,她已有豐厚家底,不難找個靠譜的男人,那時候哥哥也差不多混的風生水起,可以為她遮風擋雨。


    然而,安逸的生活和看似完美的計劃,因曾彪的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曾嵐痛哭流涕求王恒豐為哥哥報仇,得到的卻是一句冰冷言語“這兩年,你哥哥打著我的名號,沒少瞎折騰,該死。”


    本想安心當玩物的曾嵐就此爆發。


    在申城黑白通吃,與王宏海並稱“二王”的王恒豐,做夢想不到,他會被一個在床上想怎麽蹂躪就怎麽蹂躪的女人搞得家破人亡。


    一位梟雄的逝去,意味著更強的梟雄崛起。


    此時,悠然臥於榻上的曾嵐,就是這個更強的人,父母早逝,哥哥慘死,喪失所有親情的她,心已冷如寒冰。


    為哥哥報仇,把所有男人踩在腳下,無需去看任何男人的臉色,更不用哀求他們為自己做什麽。


    這是她冰冷心底僅剩的執念。


    “天宇,你親自負責調查誰殺了我哥哥,至於那姓沈的小子,我要讓他慢慢感受向警察告發我哥哥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曾嵐麵朝榻後繡著仕女圖的屏風,或許天生媚骨的原因,哪怕麵露殺機冷笑,依然很妖、很媚。


    立於屏風後的男人恭敬欠身,以示遵從。


    馬天宇,七天前還是王恒豐最信任的心腹,最倚重的馬仔,明麵上僅擔任恒豐集團保安部經理,卻控製著王恒豐最見不得光的產業和勢力。


    三年前對曾嵐一見傾心,是這個冷酷男人背叛主子的理由和動力,大多數女人想做成功男人背後的賢妻良母,而他,甘心做曾嵐背後的男人。


    馬天宇悄無聲息從後門離開。


    曾嵐揮揮手,肅然站立的百餘黑衣漢子也退出去,與此同時,紋身師完成最後的潤色,暗鬆一口氣。


    兩個女傭將一人高的落地鏡小心翼翼搬到木塌前,背對鏡子的曾嵐坐起來,扭頭欣賞背上的圖案。


    “很好。”


    曾嵐緩緩點頭,神情姿態儼然高高在上的女皇。


    …………………


    花店得重新裝修。


    又要按時按點去拍戲。


    也不能對住院治療的小梅不聞不問。


    沈浩這兩天格外的忙,好在學校事兒不多,不至於顧此失彼。


    陰雨連綿的下午,去醫院探望完小梅的沈浩,回到高家浜,看看花店裝修進度以及活兒做的細不細。


    “在這種地方開花店,沒必要用這麽好的料。”工頭來到沈浩身邊,小聲道出自己的想法,租住在高家浜的人,大多不怎麽講究生活品質,沒誰在意你的店是花十萬裝修,還是花五萬裝修。


    “我這人,不論幹啥,要做,就用心做好。”沈浩這麽說,工頭兒唯有笑著點頭,假裝認同沈浩的觀點。


    這位工頭不曉得,沈浩就是憑著認真的態度,練就一身本領,化解一次又一次危機,跨過一道又一道難關。


    認真,未必成事。


    不認真,肯定成不了事。


    沈浩走出花店,正準備去學校,五輛漆皮錚亮的黑色奔馳轎車緩緩駛來,無巧不巧停在花店前。


    一些路人側目的同時,幾乎出於本能挪步,遠離似乎大有來頭的車隊,顯露對權勢的敬與畏。


    沈浩皺眉,尋思是不是衝自己來的。


    “呦,清一色奔馳s係,來的是什麽大人物呀。”負責花店裝修的工頭走出來,調侃沈浩“不會是找你吧?”


    “我也在琢磨這個問題。”


    不修邊幅的工頭聽沈浩這麽說,忍俊不禁,心想:說你胖,你就喘,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這麽牛逼的朋友,用在這條街開花店?


    五輛車的司機先下車,撐起雨傘,然後拉開後座車門,幾個穿著職業裝很有精英派頭的男女鑽出奔馳車後座。


    沈浩銳利目光定格在一個熟悉的背影上,微微愣神,這背影,多年前已深深刻入他腦海,永生難忘。


    何媛。


    自信不會認錯人的他,覺得不可思議,去年大學畢業時,何媛不是和男友回京了嗎?怎會出現在這裏?


    莫非隻是背影像何媛?


    從上司手中接過雨傘的何媛,抬眼打量髒亂的小街和街邊破敗的民房,申城一家盯上高家浜地塊的房地產公司,向高盛尋求資金支持。


    何媛這夥人,此行目的,正是要對高家浜的開發價值進行初步評估,衡量投資的風險與收益。


    棚戶區。


    置身街邊的何媛對高家浜的第一印象。


    在內地,棚戶區一詞,可以說是貧民窟的代稱。


    撐著傘的何媛,慢慢轉身,不可避免的再一次麵對沈浩,繼而無比驚訝瞪大眼,始終忘不了的混蛋,距她如此之近。


    “你……”


    兩人異口同聲,都想問你怎麽在這兒。


    何媛的異樣反應,搞得負責花店裝修的工頭誤以為坐豪車這夥人,真是衝沈浩來的,瞠目結舌。


    “沒想到在這兒遇到你。”沈浩說著話緩緩走到何媛麵前,俊臉浮現的笑,帶著一抹淡淡憂傷。


    初戀,刻骨銘心。


    不是說忘,就能忘掉。


    即使沈浩這樣的鐵血男兒,每每回味,也忍不住心酸,況且現在何媛就在麵前,難以心如止水。


    “我也沒想到啊。”何媛故作輕鬆笑了下,不知多少次在無法入眠的夜裏罵沈浩混蛋,可真的相遇,她一點也恨不起來,極力保持鎮定,問沈浩“你怎麽跑到這地方?結婚了吧?”


    沈浩苦笑道:“一言難盡。”


    何媛誤以為沈浩感情出了問題,心尖狂顫,迫不及待問:“怎麽啦?”


    “你們二位聊著,我進去忙了。”工頭不合時宜插了句話,轉身走入門臉被燒的焦黑的花店。


    何媛瞅瞅沈浩,瞅瞅破敗的店麵,有些詫異,有些迷茫。


    “這店,我開的,不知我惹上哪路神仙,前幾天有人來放火,把裏麵燒的不像樣子,現在正重新裝修。”沈浩笑著道出實情。


    高考狀元,北大才子,趙華宇的乘龍快婿,跑到申城棚戶區開小店,真是花無百日紅,人無百日好,世事難料。


    媛暗暗感慨,沒刨根問底問沈浩為何淪落到這地步。


    “人倒黴,喝涼水都能噎著。”沈浩自嘲。


    “以你的才學和能力,在申城,完全可以找一份不錯的工作。”何媛委婉建議沈浩,流露著對弱者的同情。


    沈浩不置可否笑了笑,想必何媛已將他視為攀高枝不成,被打回原形的可憐鳳凰男,恨不起來嘍。


    “小何,這位是?”何媛的上司走過來打量沈浩。


    “高總,這是我中學同學,碰巧在這兒遇到了。”何媛簡單介紹沈浩。


    “你好。”何媛這位男上司出於禮貌和良好的修養,衝沈浩點頭微笑,睿智穩重的精英人士,看不起你,也不會膚淺的在臉上或言語上表現出來。


    “你好。”


    沈浩禮貌回應對方。


    工作在身,加之同事在場,何媛沒法一直杵在這兒跟沈浩敘舊,要了沈浩的手機號,隨同事往小街深處走去。


    有些人,注定會錯過,有些情,注定沒有結果,沈浩深深望一眼隨同事走遠的何媛,轉身,走向另一個方向,任由蒙蒙細雨打濕衣衫。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何媛心不在焉跟著上司、同事,這瞧瞧,那看看,直至天光暗淡,才返回到停車的地方,沈浩已無影無蹤。


    何媛坐進車裏,失神凝視被火燒的焦黑的店鋪門臉,返回公司的路上,再三猶豫後撥通沈浩的手機,約沈浩出來坐坐。


    深夜。


    申城第四高樓,金茂大廈。


    八十七層的空中酒廊,品酒賞夜景,別有一番滋味,沈浩、何媛靠窗而坐,換下工作裝的何媛打扮的很時尚、很嫵媚,不輸於豪門名媛,惹得周圍一些男人不顧女伴的存在,時不時窺視。


    “你變漂亮了。”沈浩調侃何媛。


    “是不是後悔當初所作所為?”何媛笑著凝視沈浩,輕輕晃動酒杯,玩曖昧,不像,譏諷沈浩,也不像。


    沈浩笑而不語,抿一口酒。


    “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我確實恨不起,不過,還是沒法釋然,畢竟我美好的初戀,毀在你手上。”何媛說到最後,略顯激動。


    遭遇眼前男人的背叛,被深深傷害,理應慶幸當初自己選擇分手,理應為他今天的遭遇而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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