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郊,單元樓,車庫。


    這車庫裏麵的房間此刻就像是一個蒸爐。安昕穿著淺紫色的睡衣,雖然電風扇在拚命的發揮功效,但安昕依然汗如雨下。她的皮膚很白,臉蛋白裏透紅,眼神總是安靜,堅毅。


    這樣的環境,就算是農村裏出來的吃過苦的娃兒也難以忍受。偏偏安昕這樣一個漂亮的女孩兒卻承受著。睡衣被汗水浸濕,能看見她睡衣裏文胸的輪廓。


    安昕耐心認真的洗著換洗下的衣服,這個女孩子,在她的房間裏,幾乎沒有什麽現代化的電器。唯一的手機還是老舊式的諾基亞。


    還有那一台電風扇,電風扇是她痛定思痛去買回來的。花了兩百塊。


    這時,外麵車聲響起。安昕連忙放下盆裏的衣服前去打開卷閘門。因為這是業主回來了,業主是個五十歲的男子,是位建築工程師。安昕稱呼他為楊叔。


    楊叔將車子開進車庫,隨後下車。安昕喊了一聲楊叔。楊叔提著公文包,穿著短袖白襯衫。他掃了一眼安昕,看到了她的春色,連忙移開目光。楊叔微微歎息,道:“安昕,我明兒讓人給你安一空調。你這樣熱下去,若是病了可就不好了。”安昕淺淺一笑,道:“楊叔,不用了,下半夜就好了。”


    楊叔道:“你這孩子,太實心眼了。要不這樣,電費叔給你出了。你放心,你不喜歡我那小兔崽子我也不勉強你。叔就是覺得你在這邊太不容易了。你這麽漂亮一個女孩子,不應該吃這些苦。”


    “真的不用了,楊叔,謝謝您。”安昕說完便回了房間。


    楊叔再度歎息,隻恨自己的兒子不爭氣,追不到這個女孩。他覺得這個女孩如果能做他兒媳婦,他一定笑得合不攏嘴。


    楊叔是絕對的好人,為人也非常正派。安昕一直很感激楊叔,她也知道楊叔是真心實意憐惜她,如女兒那樣的憐惜。


    但是安昕不想接受任何人的恩惠,她要靠自己的雙手來活在這個城市。


    安昕洗完衣服後,再度洗了一個澡。有時候太熱,她會泡在水裏,吹著風扇入睡。這是個很不錯的祛熱辦法。隻不過每次在來事的時候,那種難受,沒有人能體會。安昕最怕的就是夏天,她喜歡冬天,一個人裹在被子裏,溫暖至極。


    安昕睡在涼席子上,本來被熱的睡不著覺。但不知什麽時候又陷入了熟睡。她在熟睡中,似乎是在夜空裏,看見前麵一個小女孩在喊著她姐姐。


    安昕追了上去,小女孩卻越跑越遠。


    就在她泄氣的時候,那個小女孩卻又飄了回來,麵現驚恐。安昕覺得看不清楚她,但能感覺到她的驚恐。“姐姐快跑,姐姐快跑,有人要殺你。”小丫頭哭地傷心至極,淚如雨下,哽咽著道:“姐姐,我不要你死,你快跑,快跑,大壞蛋要來殺你了。”


    安昕驚坐而起,又是這個夢。去年做夢還有間隔,這一個月裏卻頻繁的幾乎夜夜出現。難道自己真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這一刻安昕俏麗的臉蛋上全是汗珠。


    在這個淩晨兩點的夜裏,安昕打開了台燈。她覺得她被黑暗包圍,黑暗中有看不見的恐慌,她想要逃,卻不知從那兒去逃。往哪兒去跑呢?


    早上五點半,安昕起床。她必須早早的起床,然後趕去公司上班。


    在去上班的路上,安昕想到什麽。拿出手機,給老家的父親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通了,父親的聲音顯得冷漠。


    “爸。”她喊。


    “有事?”父親冷聲道。


    安昕心中湧起難受,但卻依然堅強安靜,她輕聲問道:“爸,我是不是還有一個妹妹?”


    父親的聲音立刻變了,道:“你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


    安昕沒有講夢見妹妹喊她快跑,隻是說最近總是夢見夢裏有個小女孩喊她姐姐。


    父親沉默半晌,隨後道:“你母親懷你時是雙胞胎。最後你母親難產,隻保下了你。你母親和妹妹都不在了。你妹妹的胚胎已經成型,穩婆說是個女孩。”說到後來,他的聲音充滿了痛苦。


    安昕心中出現很奇怪的感覺,她又想起了那位算命師傅說的。因為自己出生時鬼門大開,陰氣濃烈,很容易招致靈物等等。


    難道妹妹的靈魂一直在陪伴著自己?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但安昕並未害怕,似乎心中有一種親情的縈繞,讓她去憐惜,去疼愛那未謀麵的妹妹。


    早上六點鍾!


    燕京的天空今天格外的湛藍,晨曦已經灑遍這個城市。


    這晚葉寒睡的大廳沙發,海青璿睡的臥室。不過這個時候海青璿已經起床練習無始訣,這門神奇的法訣讓她獲益匪淺。她一趟無始訣練完後,出了一身汗,但身體卻輕盈爽快。


    葉寒被她吵的睡不著覺,也起床洗漱。


    末了,海青璿奇怪的問葉寒,道:“你怎麽不練習了?”


    葉寒解釋道:“現在我的體能已經到了一個極限,這個瓶口不突破。再怎麽練習都沒用,跟一桶水的水已經滿了,再怎麽加水,水都會溢出去。”


    “不用著急,有合適的契機,你馬上可以突破。”海青璿明白後,習慣性的安慰道。


    “對了,我還有一套自己領悟出來的法訣,可以加強血液的密度。”葉寒接著將浴火金蓮訣的奧妙解釋出來,並交代海青璿,回香港之後,找時間傳授給李紅淚,周飛等一幹高手。


    等傳授完浴火金蓮訣之後。葉寒和海青璿在酒店裏叫人送了兩份早餐。吃過早餐,便開始繼續工作。


    首先葉寒需要確定安昕是否真的是七月七,正午十二點生。這一點海青璿給予了回答,已經調查過了她所在公司的資料,日期是對的。而生辰時間的個十位,是根據算命師傅所說的。不過這一點,為了謹慎起見。情報部門已經派人專門去了安昕的家鄉雲南調查。


    這一點且先不說,接著要做的是了解安昕的詳細狀況。不過這個也需要時間來調查,急不得。雖然葉寒和海青璿還隻是待在賓館的總統套房裏,但是他們的下屬已經在各地緊急展開行動。這也是當初葉寒為什麽要執意建立大楚門的一個好處。


    自己的人指揮起來,跟驅使自己的手臂似的。而且效率也比國安高了不少。


    為了抓緊時間,在聯係好權威心理醫生以及生理專家後。大楚門派出麗妃號前去迎接。


    於當日傍晚,兩位專家全部被接到了燕京。


    這兩位專家,心理專家叫做英廉,是英國人。生理專家叫做於明紅,是國內的權威。不過她是個五十來歲的婦女。


    葉寒給了兩位專家足夠的金額,加上時間緊急,並未對兩人設宴招待。這倒引起了於明紅這位女教授的不滿,一怒之下,不肯前來見葉寒。


    我們華夏的教授本事如何不知道,但一定的架子卻是不小的。而外國在這方麵,會清楚的認識勞酬關係,會認清出錢的是老板,並無倨傲。


    於明紅耍脾氣,前去請她的大楚門成員犯了難。最後這件事匯報到了葉寒這裏。葉寒就納悶了,他自然不會去勸於明紅,這種角色還不值得他動腦子。隻是對李紅淚道:“自己看著解決吧,事情不要鬧大。”


    李紅淚得到了這句話,處理更加直接。直接讓那名負責接待於明紅的成員動了刀子,演示一手絕技。寒光閃閃,頓時嚇得於明紅老實了下去。


    另外通過這件事,葉寒意識到一個問題。現在大楚門太依賴他一個人了。這種小事也來請示很是不對。當下他將這種理念向李紅淚灌輸了一番,李紅淚也當即表示以後會改正。


    於明紅和英廉前來麵見葉寒時,於明紅老實的很,這位大媽教授看來嚇的不輕。


    葉寒分別接見,先讓英廉在另外的套房休息。


    麵對葉寒,於明紅再無任務倨傲,葉寒一身雪白襯衫,高貴如帝王。頓時讓於明紅覺得她自己根本沒有絲毫可以倨傲之處。


    好在葉寒倒也和顏悅色,並親自給她泡了一杯茶。


    “於教授,您是權威的生理專家。對人體的生理變化,各種情況應該了如指掌對嗎?”葉寒坐下後,語音溫潤,微笑著問。


    這時候海青璿在另外的房間陪著英廉。


    於明紅顯得謙遜,她雖然五十歲了,但保養的還不錯,研究生理的,如果這一點都做不到。那也沒說服力。,就跟你賣化妝品,結果自己臉上坑坑窪窪,你再怎麽推銷都少了說服力。


    於明紅點頭,隨後道:“不知道葉先生您想了解哪一方麵的?”


    葉寒沉吟一瞬,道:“人要流淚是淚腺的原因,但於教授,您應該知道,人在特定的情況下,也會流出血淚。我想請問一下,要在什麽樣的情況下,才會流出血淚?”


    於明紅也沉吟起來,半晌後認真的回答道:“科學的說法,流血淚是不存在的。一般我們看到人流血淚,是因為情緒過於激動,眼部毛細血管爆裂。但這種並不屬於血淚,隻是她的血而已。”頓了頓,道:“但如果不按官方的說法,這是基於血淚的傳說。傳說人在大喜大悲,這個大悲是到一定程度,傷心到了極致,會流出最純淨的血淚。”


    很顯然,首領要的不是毛細血管爆裂的假血淚。而是最純淨的血淚。


    “這個傳說靠譜嗎?”葉寒問於明紅。


    於明紅微微苦笑,道:“既然是傳說,就不可能靠譜。”


    葉寒蹙眉,道:“我希望於教授你能給我一個靠譜點的說法出來。就比如我眼前有一個女孩,我必須得到她最純淨的血淚。應該怎麽做?”


    於明紅不禁犯難,道:“葉先生您要血淚做什麽?是不是因為什麽迷信?”


    葉寒吐出一口氣,淡淡道:“這一點就不用您來操心了。我需要的是結果。”


    於明紅心中打了個突,她知道葉寒的手段。這種大人物,說不定就是殺人不眨眼。這樣一想,立刻冷汗涔涔。“血淚!”於明紅道:“葉先生,這個課題是我第一次碰到。我沒辦法立刻給你答案,不過我可以去聯合我業界內的幾位好友一起研究。到時候我們再給您一個方案,好嗎?”


    葉寒思索了片刻,隨後道:“我時間很緊急,給你十個小時的時間,十個小時內,給我一個詳細的方案。要有絕對的可行性,如果拿不出來,於教授,我會讓您見識到我的手段。”


    為了任務,葉寒也不惜演一次惡霸了。於明紅覺得葉寒這個要求真變態,心想有錢人的心理果真是扭曲,不能猜測。


    於明紅隻有十個小時時間,那便隻有在電話裏聯係她的好友了。葉寒便安排了隨行來的大楚門成員看著於明紅。他自己則去見英廉。


    英廉是位三十歲的男子,長得高大英俊,皮膚白皙至極。


    見到葉寒進到套房曆來,英廉立刻站了起來,禮貌尊敬的道:“葉先生您好!”說的是英文。


    葉寒當即也用英文道:“英廉先生請坐。”


    英廉微微意外,他沒想到葉寒的英文這麽好,還帶著美式的味道。


    入座後,葉寒道:“英廉先生,您是心理學家的權威,我問您一個問題。在什麽樣的情況下,人會流出血淚?”


    “血淚?”英廉不禁驚訝,他沒想到葉寒找他來,問的居然是這個課題。


    葉寒點頭,道:“對!”


    英廉道:“這個應該不屬於心理學的範疇,葉先生,我恐怕幫不了你。”


    這個答案在葉寒意料之中,便道:“英廉先生,有一種傳說,人在大喜大悲的極致後,會流出身體最晶瑩的血淚,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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