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思第一次聽他說身世,想到他從小的淒慘,聯想自己小時的幸福,不禁為之感歎心疼。還好,童年的殘酷並沒將他心理扭曲,而是將他磨練成了如今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夜幕中,穿過市區,城市的霓虹在車前擋風玻璃上閃爍而過,這個光怪陸離的城市,匯聚了屬於它自己的光和熱。


    還有半個小時方才到家。這時許思的電話再度響起,手機鈴聲的猝然,猶如響在兩人心坎上。


    葉寒不動聲色。許思拿出手機,來電顯示是老弟!竟是許飛打來的。自從跟葉寒的事情公開後,許思一直沒有勇氣去跟家人聯係。


    “是許飛!”許思對葉寒輕聲說,她的神態放輕鬆,接過。想來任何人都反對自己,但弟弟和外公是絕不會反對的。


    隻是接通後,許飛結結巴巴,閃閃爍爍的言辭讓許思惱火了。“小飛,你什麽意思?是外公讓你打來的?跟我說對不起?”


    電話那頭,許飛歎息道:“姐,我也很喜歡葉寒大哥。但目前外公那邊,馬上要進行新的一輪換屆,外公很需要桐桐爺爺他們家族的支持。這個時候,外公是不可能站出來支持你們兩的。如果沒有外公的支持,你們兩隻會碰得頭破血流。所以我勸你還是理智一點,千萬不要意氣用事。”


    許思掛斷了電話,臉色變的很難看。


    葉寒在一邊聽的一清二楚,他的視力,耳力都是超凡的。知道這個電話,恐怕是宋老授意許飛打來的。政治博弈上,殘酷狠辣,宋老也不可能意氣用事,在這個節骨眼上來成全自己和許思,壞了他的大事。


    許思的電話再度響起,這次卻是她的父親打來的。許思的父親本身隻是一個小小的副市長,在秦嶺一個偏僻的市區,沒有什麽實權,是屬於邊緣化的人物。為人儒雅的有點懦弱。許思的母親則在許思八歲時,被一場大病剝奪去了生命。


    接通父親的電話,許思已經做好了接受父親訓斥的準備。想來懦弱的父親,也隻會聽從自己那些舅舅,姑父們的意見,來訓斥自己。


    “爸!”許思喊了一聲,心中難受異常。難道這些長輩們全部都忘了嗎,她許思,是一個有血有肉,有自己思想和感情,活生生的人嗎?他們在為了自己的政治利益時,就不惜讓她為一個本就沒有多少感情的丈夫,守一輩子的寡嗎?就是因為許家迷信,因為許家勢力龐大,所以不能得罪。所以,她就活該被犧牲!


    許思心中的怒氣,在這麽多年的隱忍後,因為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變的澎湃起來。越是這麽多人阻撓,她越是下定決心,要痛痛快快愛一次。人,至少要為自己活一次,不是嗎?


    出乎意料的是,許思的父親,許清池並沒有訓斥她,隻是溫言關心了下她最近過的好不好,桐桐好不好。許思一瞬間感動的想哭,末了,許清池自責的道:“小思,爸爸沒本事,一點忙也幫不上你。爸爸知道你很苦,但是你一定要堅強,好不好?”


    許思重重點頭。


    隨後,掛掉了電話。


    許思找出紙巾,撇過頭去擦拭淚水。隨後含淚帶笑的喊道:“葉寒,你停一下車。”葉寒將車靠著路邊停下。


    “我們沒有任何外援可以幫助,我不知道桐桐的爺爺會做出什麽樣的報複手段,這條路,你還願意陪我走下去嗎?”她是多怕,多怕他會退縮。她不要這樣子黯淡收場。


    葉寒沒有絲毫的猶豫,並不說話,凝視著她嬌美淒楚的臉龐,湊過去,吻上她的唇。許思一點即燃,在這樣壯烈的心境下,兩人的吻如點燃的打火石,瘋狂交吻在一起,這個吻都顯得悲壯起來。


    唇分後,葉寒握住她的柔夷,堅定的道:“明天我去省裏一趟,我不指望任何人,我親自跟許老談一談,他如果蠻橫不講道理,我讓他嚐試一下,什麽叫做武夫一怒,人盡敵國的滋味。”


    武夫一怒,人盡敵國。這是武者最暢快,最高的震懾。任你是在千軍萬馬,還是守護森嚴的大內皇宮。你惹怒了我,我就讓你感覺到沒有一個人能保護你,我要殺你,就殺你。


    對方是權勢滔天,不能以勢壓之。那麽隻有動用葉寒強大的武力。


    “可是……”


    “你放心,我有分寸。”葉寒眼裏閃過堅毅的色彩,道:“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就一起出國。在國外的環境下,以我的本事,想賺錢很容易。我可以讓你跟葉欣都過的很好,如果你舍不得許桐,我們可以把她一起帶上。我會桐桐當成親生女兒來看。”頓了頓,伸手觸摸許思的臉蛋,柔聲道:“一切都交給我,安安心心做我的女人。”


    “嗯!”許思點頭,感動的淚水再次滑落。是因為,她沒有愛錯人。


    半個小時後,葉寒驅車回到家外的小區。意外的看見小區裏停了一輛陌生豪華的binz,全身是銀色,備顯高貴。葉寒不能不奇怪,這個小區的住戶,工薪都屬於中下階層,最多有幾輛奇瑞,是不可能有誰開得起這樣的豪車的。


    許思看到這輛車時,臉色微微變了,道:“我認識這輛車,桐桐的小姨開的就是這輛車。”


    葉寒臉色大變,操,那肯定是在自己家裏去了。他眼裏閃過森寒的殺意,誰要是敢欺負葉欣,他就敢殺誰全家。


    “我們上去。”葉寒拉住許思的手。許思也著急,許桐的小姨許雪琴,她那個小姑子的潑辣勁,她想想都會覺得心有餘悸。


    兩人乘坐電梯來到三樓,葉寒到了家門前,急急的打開了大門。任何關係到葉欣的事情,都能讓他不再冷靜。


    大門打開,隻見大廳的沙發上坐了一個二十八歲左右的少婦。穿的是名貴的雪白紡紗裙,披了黑色而油量狐皮坎肩,頭發挽得有如貴婦。這少婦臉蛋倒是挺漂亮,唯一不足的是嘴唇太薄,眼神太飄,給人一種刻薄尖銳的感覺。


    不用說,她正是許雪琴。許雪琴翹起二郎腿坐在那兒,有種大馬金刀的味道,氣勢十足,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這屋子的主人。在許雪晴的後麵,站了兩個氣勢淩厲的黑衣保鏢。而葉欣則怯怯的站在房間前,連坐都不敢坐。


    葉欣見到葉寒回來,立刻猶如見到救星,快步到葉寒麵前,略帶委屈的喊道:“哥!”葉寒便看見她的臉蛋有些浮腫,還有模糊的指印。頓時,眼神寒了下去,道:“她打你了?”


    “沒有。”葉欣連忙搖頭,她怎不知道眼前的少婦肯定來頭不小,真怕哥哥會衝動惹出事情來。她不過是多問了一句話,便無情的被許雪琴打了一個耳光。麵對潑婦許雪琴,還有她後麵的兩個保鏢,這一巴掌,葉欣還真隻有忍了。怕被哥哥看出來,她去找了溫熱毛巾敷了很久,沒想到還是被葉寒一眼看了出來。


    “是我打的,不懂事的野丫頭,我替你這當哥哥的,教訓教訓了下,你不用感謝我。”許雪琴眼神裏帶著強烈的不屑,仿佛跟葉寒,跟葉欣這樣低賤的人打交道,就是充滿了惡心。她用優雅的姿態站了起來,看了眼葉寒,又衝許思不屑的冷笑,道:“許思,這就是你找的野男人?也不怎麽樣嘛。能跟我哥比嗎?你就是偷漢子,也不要偷的這麽沒有品位。”


    雖然是出身大戶人家,但這位許雪琴大小姐的語言,還真是刻薄犀利到句句如刀子。


    許雪琴說著話,在兩個保鏢的跟隨下,來到許思和葉寒的麵前。她的眼神冷了下去,看著許思,緩緩開口,道:“我們許家的臉,沒有人能丟。你今天做的事情,丟了我們許家的臉你知道麽?”


    “許雪琴,這裏不是你家,沒有人會慣著你,你立刻給我離開。”許思倒也不是一味軟弱,受人欺負的苦媳婦兒,冷冷的衝許雪琴道。


    許雪琴卻是不理,自顧的道:“許思,這裏有外人,我不跟你吵,我丟不起這個人。現在,跟我回去。”


    “我不會跟你回去。”許思冷冷的道。


    許雪琴詫異的看了眼許思,隨即嘲諷的一笑,道:“喲,你今天膽氣特別的壯,會頂嘴了。是不是你身邊的野男人給了你膽子。”說完眼神一冷,揚手就是一個耳光甩向許思。


    啪的一聲幹脆的甩耳光脆響在屋子裏回蕩。不過挨打的人不是許思,而是許雪琴。打她的自然是葉寒,葉寒眼中寒意很深,許雪琴的臉蛋上頓時血腫一片,她合著血吐出一顆牙齒,真個狼狽淒慘至極。


    “你敢打我?”許雪琴疼痛之餘,懵住了。反應過來時,氣的要發狂。她,堂堂的省委書記的千金,竟然被個賤民給打了。她長這麽大,從沒挨過打。“你打我?”她怒氣值全滿,潑婦形象更加飽滿。發瘋似的抓向葉寒的臉門。


    啪!葉寒又是一個耳光抽在她另一邊臉頰上。頓時,許雪琴兩邊臉頰紅腫猶如豬頭。


    這一幕,讓許思跟葉欣看的目瞪口呆。天啦,發生了什麽,葉寒把許老的女兒打成了豬頭。這雖然解氣,但同樣也足夠讓許思膽戰心驚。


    “你們兩個廢物還愣著做什麽,弄死他,弄死他!”許雪琴瘋狂的衝兩保鏢大喊大叫起來。還那裏有什麽豪門千金的氣質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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