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一個時辰已過。


    張良在靠近邊界的地方停留,因為靠近邊界,所以一旦得手,便可立刻尋找靈仙宮外門弟子,棄賽而歸。


    通過靈玉的感知,他已經看到有十裏範圍內,已經有兩撥人朝自己這裏快速趕來。


    對此,張良並不意外,選拔賽初期,最先被淘汰的,肯定是落單選手。


    雖說落單的,也可能是高手,但相比於去找兩兩組合的隊伍來說,他們還是願意來找落單的。


    比如此刻朝自己方向駛來的兩撥人,都是雙人組合,張良假意操控法舟逃離。但逃離的速度,隻維持在練氣三層所能驅動的速度。


    這對這兩撥人來說,無疑是一個很明顯的信號,這個落單者,很弱。


    至於這兩撥人撞上之後會不會打,怎麽個處理,既然對方都敢來,說明不怕碰上。


    張良微微一笑,逃跑的方向,往其中一方有所靠攏。


    不出片刻,張良便看見兩艘法舟疾行而來,不足百米。


    而另一方,還在千米之外。


    直到那兩艘法舟來到數十米開外,張良當即喝道:“兩位道友,我願將靈玉拱手奉上,隻求不殺。”


    來人其中一個喝道:“不殺你,難道讓你和那兩人聯合?”


    這種局麵,他們都覺得必須擊殺張良,否則一旦張良沒了靈玉,倒戈一方,便是三對二的局麵,對他們來說並不友好。


    張良連忙再喝:“兩位道友,我願助兩位先拿下對方兩人,再將靈玉奉上,隻求不死。”


    “哦?行啊,那你先停下,佯裝抵抗我倆。”


    張良當即停下法舟,撐起法舟防禦陣,然而對麵這兩人,卻相視一眼,同時出手。兩張爆劍符相繼迸發,一張直接轟開法舟防禦,另一張直奔張良上去。


    張良佯做駭然,連忙在身上貼了一張一階上品護身符,可饒是如此,他整個人也被轟飛,一口老血噴出丈高。


    “撲通~”


    張良落海,反手丟出一張爆劍符,並開口大喝:“爾等不講信用。”


    “信用?那是個啥?”


    一張爆劍符,被法舟防禦陣抵擋,另一人又接連殺出兩張青劍符,嚇得張良連忙潛水,可後心還是被青劍符所傷。


    隻見,仙海表麵,當即飄散起一片血色。


    此二人見狀倒也不急,而是看向另一邊,隻聽其中一人道:“比想象中簡單一些,大殺器準備?”


    此刻,兩人已經不在意張良了,如此不堪一擊,充其量不過練氣三層,就算沒死,又能掀起什麽風浪?


    當務之急,自然是應對此刻疾衝而來的兩艘法舟。


    那兩艘法舟的目標明確,直接駕駛法舟衝撞而來。法舟碰撞,並不罕見,大家都開啟了防護陣法,所以即便傾力之下,也並不會損壞法舟。


    “嘭嘭~”


    對麵那兩人,年歲皆已不小,一看就是很有經驗的漁農。在法舟衝撞的瞬間,雙方都是丟出爆劍符。


    “哢哢哢~”


    四艘法舟的防護陣,幾乎不分先後,同時碎裂。


    碎裂之後,衝來的兩人,當即暴喝一聲:“動手。”


    “咻咻~”


    一張萬劍符同時殺出,相當的凶猛。要知道這萬劍符,可是堪比練氣巔峰的攻擊,單張作價百枚靈石。以漁農的身家,在滿足自身消費的情況下,購買一張萬劍符,已經算是身家不菲。


    此二人同時施展,便是抱著必殺的心態,欲直接拿下對方。


    便在他們殺出萬劍符之際,這邊兩人也是駭然,沒想到對方一上來就這麽猛。因為一開始很多人完全是準備棄賽的,所以根本沒考慮過購買價值百枚靈石一張的萬劍符傍身。


    就算買了,一上來就用掉,這像話嗎?


    可是對方已然如此,二人迫於無奈,其中一人當即喝道:“上底牌。”


    卻見,其中一人一連給自己貼上三張一階上品護身符,這麽短的時間,他隻能寄希望於此。


    而另一人,祭出一麵龜甲大盾,橫於身前。當萬劍符觸碰大盾之時,竟有玄妙波紋,自盾上蕩漾開來。


    這人以龜甲擋住自己的同時,反手一枚珍珠模樣的東西投擲而出,不是那雷火玄珠又是何物?


    “不好,快退……”


    “轟隆~”


    雷弧和猛火,瞬間在引爆,蕩漾開來,覆蓋周圍數十米,恐怖威能將海麵都炸開,浪花飛濺,掀起烈烈狂風。


    “哢哢哢~”


    恐怖威能中,那衝擊而來的兩人,其中一人身上護身符接連爆碎,靈衣也根本抵擋不住這練氣巔峰的威能,直接被炸得支離破碎,血肉橫飛。


    還有一人縱然離得遠,但也避之不及,直接跳入仙海之中。


    當然,擲出雷火玄珠這家夥,也被萬劍符衝擊,飛入海中。


    片刻後。


    待此人重新爬上法舟,臉色蒼白,龜甲上都出現裂紋,嘴裏還在不斷溢血。


    “該死!難道大家都準備得如此充足嗎?”


    此人四下尋去,自己那同伴,正漂在海麵,胸口被洞穿,死不瞑目。


    “兄弟,可惜了。反正就算擊敗對方,也隻有五枚靈玉,無法讓我二人同時獲得棄賽資格。以後每年我會給你燒炷香的。”


    此人說完,隻見靈氣湧動,周圍水麵浮現數十道水劍,對著不遠處剛剛躍出水麵的敵人殺去。


    “這是禦水訣裏麵的水劍術,此人倒是不弱。”


    張良此刻飄在稍遠點的海麵上,靜看著這一幕。


    隻見,雙方水劍與靈符,爭相廝殺。片刻後,戰局落幕,終究是那麵龜甲盾抗下了所有,讓那人取得了勝利。


    此人快速收攏附近幾枚靈玉,暗道此地不宜久留,否則五枚靈玉在手,自己又已落單,必被盯上。


    此刻,這人來到張良麵前,見靈玉就掛在腰間,正欲去撿。


    忽然,此人自覺脖頸一疼,下意識地伸手抓去。


    “噗嗤~”


    “你~”


    等他再回頭,就看見那本該已經氣絕的練氣三層,正睜著眼睛,笑看著自己,一柄避水劍,已然洞穿了他的心髒。


    “道友,你兄弟大概不想一個人孤零零地上路,要不你也跟著去吧?”


    此人雙目逐漸渙散,他不甘啊!明明自己已經有了四枚靈玉,為什麽還要來拿這第五枚?


    還有,眼前這廝簡直太過陰險,早知就多補一劍,將其徹底絕殺多少。


    然而,卻見張良一骨碌跳到了他的法舟之上,笑著從其手中接過四枚靈玉,喃喃自語道:“修仙者的體魄果然差勁啊!我記得黑八百也挨過雷火玄珠來著,炸完了也生龍活虎的,看來煉體實在太必要了。”


    這人臨死前,滿腦子都是:“黑八百是誰?他還能擋雷火玄珠呢?”


    ……


    張良躺平,喜提四枚靈玉。心頭有些無語,這靈玉又沒法收入儲物袋,難不成都掛在身上?


    “算了,扯塊布包一下吧!”


    片刻後,張良舉著一麵龜甲盾,揮舞了兩下。喃喃道:“竟然是一階上品法器,還篆刻了陣紋,其價值或許比不上極品法器,但也不錯了。


    可惜,裂開了一些。最多隻能算普通的一階上品法器了。”


    沒去管海麵上漂著的法舟和隕落的幾人,張良駕駛著法舟,晃晃悠悠沿著邊界遊蕩。每當他通過靈玉看見有隊伍時,都是立刻往邊界處駛去,裝作一副我要去棄賽了的模樣。


    果然,一炷香沒到,張良便再度引起他人注意。


    這依舊是一個雙人組合,許是見張良落單,又帶有五枚靈玉。若是搶到,兩人便可雙雙棄賽,提前獲得招募名額。


    等這兩人追了三裏之後,張良才裝作後知後覺,快速遁逃向邊界。


    而這兩人,本就比張良更靠近邊界,見狀哪肯讓這頭肥魚跑路?其中一人當即喝道:“快,上我法舟,兩人合力開船。”


    片刻後。


    兩人終於追上張良,雙方一前一後,相隔百米,競相追逐。


    然而,追著追著,兩人身下法舟,速度竟越來越慢。


    “怎麽回事?法舟速度變慢了。”


    “不好,你的法舟破了個洞?”


    “不可能,我……真破了個洞?這塊船板壞了。”


    “該死,可能我這法舟用得太久了,快把你的法舟拿出來。”


    因為速度變慢,雙方又被拉開一些距離,這二人並不放棄,再度合力向法舟輸入靈氣,快速追逐。


    可追著追著,法舟速度再度變慢。


    “不好,你的法舟怎麽也破了個洞?”


    “不可能啊!我早上還檢查過法舟呢。”


    “不對,水下肯定有東西。”


    這時,兩人後知後覺,也同時發現,前麵的張良不跑了,反而笑嗬嗬地折返回來。


    此二人相視一眼,當即道:“下水,準備好底牌幹他。”


    “撲通~”


    說完,兩人就跳進海裏。然而,兩人隻跳下去不過數十息,頓時連滾帶爬地爬回了法舟之上,且麵露驚恐之色。


    而他們身上,衣服殘破,鮮血淋漓,像是經曆了什麽恐怖事件一般。


    “馭蟲師,是馭蟲師。”


    有人驚恐地看向張良,臉色煞白。


    剛才在海底,數百碧玉蟑螂,猶如疾風掠影,不時衝上來咬他們一口,就連護身符都擋不住。


    縱然一階中品碧玉蟑螂,殺傷力有限,可數量太多了,又是在海底,他們根本來不及應對那些躥了躥去的靈蟲。


    此刻,兩人法舟周圍,被三百餘隻碧玉蟑螂包圍。


    其中一人駭然:“全都是一階中品碧玉蟑螂,不對,還有兩隻一階上品的……”


    “道友,有話好好說,你要靈玉而已,我們給。”


    張良笑嗬嗬道:“多謝兩位道友。不過……”


    兩人聞言,頓時悚然,以為張良要繼續對他們出手。


    然而,張良卻道:“未免兩位報複,兩位還是遊會兒吧?”


    片刻後。


    兩個青中年人,各自抱著一塊法舟木板,飄在海麵上。


    直到張良走後,其中一人才鬆了口氣:“還好此人無殺人之心,還好我那法舟被收了起來,咱們堵住洞,修一下還能用。”


    另一人訝異:“咱們不棄賽麽?”


    “棄什麽,家底都被人搶了,棄賽回去喝西北風麽?不可能每個人都如此人這麽陰險又強大,咱們搏一搏,往內場遊,反正現在咱們身上沒有靈玉,反而容易下手。若是可以,以後再遇此人,說不定還能把場子找回來。”


    “好,聽你的。”


    片刻後,兩人剛修好先前破洞的法舟,正欲離開。


    然而,兩人還沒走多遠,隻見一艘法舟疾行而至,定睛一看,這不是剛才搶了他們那人麽?


    張良來到兩人身前,笑嗬嗬道:“剛才走錯方向了,差點跑去了場外。咦,你們又有新船了?”


    “我們……”


    片刻後,兩人趴在兩塊新的木板上,狗刨式向邊界遊去。


    此刻,張良站在法舟上,跟兩人‘依依作別’:“兩位,請相信我,我這是為你們好。這可是邊界,殺人越貨的多了。你們現在窮得隻剩塊板,決計不會有人再搶你們了。你們,終於安全了……”


    “豈有此理,簡直不幹人事,這是赤裸裸的羞辱,我……”


    “你什麽你,快遊吧,人家沒宰了咱倆算客氣了,等會兒要撞上觸手蝦和刀魚,咱倆就完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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