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看著白笙,眼底滿是失望,這苗子歪了就很難長正,當初他多番勸導族長,卻沒有效果。


    “不可能,他那時身體明明很好,怎麽就會命不久矣,他可是我親手毒死甚至給出致命一掌的,你別在這為他說話了,當初他聽了預言,說把我舍棄就舍棄,就因為他說以後要讓我做族長,我就拚命的修煉,成為更加完美的自己,他不喜歡我殺戮動物,我就不殺給他看,不虐待下屬,我也聽了,可是為什麽就要為了一個從未見麵的人就要將我舍棄呢?為什麽?”


    她聲聲呢喃,臉上滿是迷茫和疑惑,又帶著深深的依戀,不舍和憤怒在臉上不斷交替,仿佛陷入泥潭一般在不停掙紮,隨後又想到了什麽,麵色漸漸變得猙獰而扭曲:“所以他該死,舍棄我看不起我的人都該死,我在他閉關的時候偷偷尾隨進去,在他關鍵的時候給了他一擊,然後看著他吐血而亡,隻有死人,才永遠不會背叛我,永遠,哈哈哈。”


    她不顧一切的放聲大笑,渾身散發著強大氣息,震的靠的近些冥力低的都是胸口一陣翻騰,許久她停止後陰翳的目光落在了冷旋身上:“而這些,都是因為你,你,該死。”


    說著雙手一張,暗紫色的冥力從她身上湧起,隨而在她的麵前凝結成一把巨型大刀,朝著冷旋就劈了過去。


    “讓開。”無心老人將冷旋往後一攬,閃身上前,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將內力注入其中放在身前抵擋。


    “你這女娃竟然修煉了禁術,當真是不惜命啊!”無心老人搖了搖頭,逼得他將武器拿出來,這可是許多年都未有過的事情,但是冥族禁術,確實不可小覷。


    “給我讓開。”


    白笙依舊目光狠厲的盯著冷旋,但無心老人不讓她又不能上前,當即眸中滿是血紅之氣,她看著冷旋森冷一笑,隨後以氣息滑開手指,血滴落於半空,白笙的將冥力注入其中,隨後血滴仿若活了一般開始滑動,最後成了一個橢圓形的巨大黑洞,透著一股陰森恐怖的氣息。


    “不好,你快躲開。”大長老很快反應過來這是什麽,朝著冷旋大喊一聲。


    但卻還是晚了一步,冷旋隻覺得那漩渦裏產生了一股巨大的吸力朝她而來,她下意識的想抓住什麽身體卻動彈不得,整個人頓時被吸力吸到半空中,朝著黑洞而去。


    而就在這時,後麵有一股力量抓住了她的腿,側眸一看,是無心老人和大長老。


    “哈哈,你們以為這樣能救她,這可是以我之血開啟的血弑,誰讓她,身體裏流著和我一樣的血呢,想想,就覺得惡心。”


    所以她不該留下,要不是她,白騰也不會死,而她一直為白騰留住的清白也不會丟。


    看著在空中掙紮的冷旋,白笙笑的更加猙獰,隨而直接滑開了自己的脈搏,紅色的血液成了一股細流注入黑洞中,她麵色蒼白的時候,那黑洞也散發出更加強大的氣息,擊的議事堂的屋頂都一陣震動,隨即崩裂塌落,濺起一陣濃煙,那強大的氣息扯的冷旋臉如刀刮般的生疼。


    “去,阻止她。”紫衣在下麵一陣著急,隨而拔刀朝著白笙襲去,見此白笙隨意的撤回手襲向她們,畢竟,血弑已經形成,她們再阻止,也是無濟於事。


    果不其然,任憑無心老人和大長老用盡全力,卻還是讓冷旋離黑洞越來越近,最後竟然直接被吸了進去。


    而他們到了黑洞之前,卻被一陣強力給排斥開,擊到了地麵。


    “王妃。”紫衣放聲一喊,朝著黑洞撲了過去,不想黑洞忽然一收,憑空的消失了。


    “哈哈哈,進了血弑,她就離死亡不遠了,真不錯。”白笙放聲大笑,很是愉悅,就連剛剛攻擊她的紫衣也不對付了。


    她掃視了周圍一圈,很快權衡了利弊,隨即腳尖一點,就朝外飛了出去。


    但不想剛到門前,隻覺得背後一痛,猛地跌落在地,一口血吐了出來,隨而失去了意識。


    無心老人淡淡收回了手,看著黑洞消失的方向皺起了眉頭。


    黑,無盡的黑,冷,寒如骨髓的冷,熱,幾乎烤化的熱。


    在無數的感覺交換之中,冷旋最終掀開了沉重的眼皮,發現自己躺在地上。


    而周圍……


    她抬眸看見旁邊的高樓,忽然一愣,隨而再次費力的睜開眼睛仔細一看。


    高樓、電杆、玻璃……


    這往日熟悉的種種出現在她麵前,令她錯愕不已。


    她這是又回到二十一世紀了?


    心中不知什麽感覺劃過,卻還是費力的站了起來,腦子裏更是如同壓了千斤頂一般沉重昏脹,使得她不得不支撐著旁邊的牆麵才站直了身體。


    這一抬手,她發現身上是一件簡單的休閑外套,而腿上是一條牛仔褲,看來,她是真的回來了?


    腦海中,不自覺滑過一張俊臉,心中不覺心悅反而有種說不出的空落。


    但既然回來了,她就得拋棄以前的一切,重新回到隻有醫學的日子。


    她緩慢的沿著街道走著,街上人來人往,她掃眸看著周圍,企圖尋找熟悉的地方。


    隻是這一抬頭,她再次怔住,在她前方,是一個寬闊的帆船型大樓,上麵鑲滿的玻璃,而屋頂中央則有一個如同放射塔的獨立建築。


    這,不就是她待了將近十年的鉛模科研所嗎?


    隻是她不是在五年前就親手把這裏毀了嗎?那滔天的火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


    她微微拽緊拳頭,上下浮動的胸口顯示她內心的浮動。


    沉默許久,她邁開步伐,朝著科研所走了過去。


    進入大廳中,她不動聲色的打量,這裏的每一處都和她記憶深處那般沒有區別。


    “冷科研,汪科長找你。”旁邊傳來聲音,卻並不見人。


    這是一種擬音服務,如同通訊器一般,凡是科研所的人都具有這一項服務。


    汪科長?冷旋眸色一暗,臉更是冷了下來,這汪科長,可是當初害死冷意的劊子手,也是將她從孤兒院帶出來的人。


    想到冷意,她腦中一個激靈,隨即腳一抬,順著記憶快速朝著汪科長的辦公室而去,不想卻撲了個空,問人之後,得知他去了專研室。


    她再次往專研室而去,剛到門口,就見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正站在門口看著裏麵,而透過鐵門和厚重玻璃,可以看到好幾個赤果著身體的男子在裏麵,他們麵容猙獰眼睛腥紅,雙手雙腳支地,如同發狂的野獸一般相互撕咬著,鮮血不斷流出卻依舊趕緊不到痛楚一般。


    這樣的情形多麽熟悉啊!


    冷旋聲音一僵,隨後怒吼出聲:“住手。”


    她聲音接近撕裂,使得那幾個白大褂的人轉了過來,中間那帶著黑框眼鏡的人看見她,扶了扶眼鏡笑著開口:“冷旋你來了,快看,你的藥已經有了效果,相信沒有多久,獸人就會成功進化,你就是最大的功臣。”


    冷旋紅著眼眶,強打著精神快步上前,趴在玻璃上看著裏麵,找尋了幾圈卻並沒有看到想要找的人。


    冷意不在這裏?


    她正想著後麵傳來一道涼涼的聲音:“冷旋,你在找你弟弟嗎?”


    她神經一震,猛然轉過去,瞳孔卻是驟然放大,隻見剛剛還正常的研究所已經成了蒙上血光毫無生息的地獄,汪科長身上已經是一片血紅之色,臉上滿是翻開的血肉擰在一起,那雙圓滾滾的眼球直接鑲在光禿禿的眼眶骨頭上,而他滿是腥紅血液的手中正擰著一個昏迷中的白淨男孩,正是冷意。


    冷旋渾身繃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嘴唇張了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汪科長咧著血淋淋的嘴一笑:“倒是沒想到,天賦稟異的冷旋心裏還有親情這種東西,可是萌芽的是不是有些晚了呢?你這位好弟弟可是吞了你一手研發的藥,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最後,他跪著求你叫你姐姐救她,你都沒有答應了,現在後悔,又有何用?你,才是親手殺了你弟弟的人,你這個劊子手。”


    冷旋心中一寒,隨而就見到原本閉著眼睛的冷意朝著她撲了過來,雙手如同藤蔓一般狠狠的纏在了她的脖子上,眼裏滿是滔天的恨意和仇視:“是你殺了我,是你。”


    “……”冷旋說不出任何話,她隻是專注的盯著冷意,隨後伸出手摸向他泛著死氣的臉:“阿意,是我害了你。”


    是的,當初在知道冷意被帶進來,她猶豫過,畢竟那時的她,雖然並不讚成汪科長將科研成果當作收斂金錢的手段,但是對她而言,她喜歡研究新鮮的東西,對醫學追尋更是達到了精益求精的地步,她渴望成果,心中還是有欲望能真的研製出能讓人類成為超強者的藥品。


    而冷意被用來當作試驗品,這不也是為人類進步作出貢獻嗎?畢竟,她之前也冷眼看過好幾個活生生的試驗品呢。


    她當真夠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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