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公子臉色一陣青紫,但看著麵前血淋淋的例子,還是不敢亂行動,隻能憋屈的又站了回去。


    皇後早已經被嚇的花容失色了,隻是看著自家大哥還沒有回來,當即心裏忍不住沉了口氣,還抱著一點希望。


    恐怕大哥應該發現這裏的不對勁,所以出去調兵去了。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大殿之內沉寂的可怕,沒有人敢發出聲音有所動作,而北夜陌等人倒是沉穩而悠閑,而另一邊的人則是垂手低頭,絲毫沒有骨氣敢站出來對抗,這樣的態度使得北夜城多年隱忍偽裝終於爆發。


    “廢物,都是廢物,朕養你們這麽多人,關鍵時刻卻是一點用都沒有,北夜淩,你給朕出來,一個亂臣賊子,敢闖進宮來謀反,倒不敢出來與朕一見了嗎?”


    回答他的依舊是一片空寂的死蕩,低下的人偷瞄了一眼又開始鼻觀心,保持沉默,開玩笑,在絕對的威脅勢力麵前,他們誰敢不知死活。


    一炷香之後,外麵才響起一陣腳步聲,靠在殿門口的北夜陌頓時直了身體看著來人,帶著掩不住的喜色。


    “王叔,你總算來了。”


    “恩。”輕聲一應,還是一貫的低沉冷漠,憑白的熟悉使得殿內一些人心中一陣膽寒心悸,該來的,還是來了。


    他的步伐緩慢而有節奏,不大的動靜如同踏在人的心尖上一般,將人高高的拋在空中,隨時都在膽戰心驚。


    總算有人大著膽子抬起了頭,看著已經進入殿內修長挺拔的高大男人,一時不由屏住了呼吸。


    “北夜淩,你當真是好極了。”北夜城冷笑一聲,看著如今安然無恙出現在此的男人,反而倒冷靜了下來,但整個人還是挺直了身體高坐在皇位之上,維持著自己的王者之威。


    “皇上,好久不見,臣是不是應該,對你說聲新年快樂?”他輕輕抬了抬眼瞼,看向北夜城顯得淡漠而冷冽,此時此刻,更是嘲諷至極。


    “新年快樂,有你等猖狂的賊人,朕怎會快樂,北夜淩,你難道忘了當初對朕的承諾了?”北夜城可是毫不領情,整個人顯得鋒利而尖銳,泛著皺紋的臉頰因怒意而憋得發紅。


    “對皇上的諾言,臣豈敢忘,隻是皇上,又何曾遵守過?”


    他聲音沒有多少波動,比起往常,卻更讓人心怯,北夜城臉色一僵,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當初他與祟王相爭,說起來真正的實力是比不上祟王的,祟王頗有風骨手段,但卻太過自負,所以不得人心,而他卻善於壟斷經營,當初雖然祟王犯了錯,但是卻不足以那皇位就落在他的手中的,畢竟當時的元家也不算什麽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反而是這些年的積累沉澱出的。


    而真正支持幫助著他的,卻是那個遠在邊疆很不起眼的十二弟,沒有他,他也不可能如此順利的登基,畢竟,他才是先皇最為得意寵愛的兒子,那時的他看清了這點,而別人沒有發現,這才占得先機。


    所以那個時候,他才會一心支持他被封為第一親王,但說到底,也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


    但也正是看出了這個最小的弟弟的不簡單,所以他再三防備,但也沒有能製止他越加強大,直到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範圍,這才有壯大了元家,希望能達到相互製衡的目的。


    隻是現在的情況可見他的強大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當即冷聲不屑:“朕是北夜天子,自然用不著向誰遵循什麽,尤其是對你這個越加肥壯的獅子,北夜淩,你當初既然選擇了退讓,為何又要一直處處礙著朕的眼。”


    “所以這些年來,就處處派人暗殺,就是因為本王,礙到了你的眼?”北夜淩抬眸看向北夜城,眸色不自覺的加深,如同一汪古潭一般瞬間將人卷入其中,如同剝蒜一般將人層層剝析,使人如同赤果一般暴露在他的眼底,藏無可藏。


    那一瞬間,北夜城隻覺得心中一悸,如同泉水灌頂一般閃過片刻的心虛和內疚,下一秒又轟然退去,剩下的隻有歇斯底裏的對峙和嫉恨,這麽多年來,他真的是偽裝的夠了。


    “是,朕很是不喜你這個弟弟,憑什麽我們在朝堂上拚的你死我活,而你遠在邊關,卻依舊能得到父皇的全心維護,還要為你鋪路將皇位傳給你,我們的努力又算什麽,都是笑話嗎?”


    他真的很恨他這個小了他接近二十歲的弟弟,恨得想殺了他,卻又不得不偽裝兄弟情深,讓人暗殺他失敗,還得一次次偽裝行跡,但沒想到,還是都被他所知曉,在他眼裏,他這皇上當真是不值一提,所以就隻看著他費盡心機的謀劃一切?


    “我當時,是支持你登基的。”北夜淩沒有被他的情緒所影響,一張絕世俊逸的臉依舊反應淡淡。


    隻是放在袖口的手卻是微微緊了緊,這並沒有被人發現。


    “支持?你這是對我的恩賜嗎?覺得朕沒有魄力權威,自己坐上這把椅子?北夜淩,你當真令朕厭恨至極。”事到如今,撕破臉他也不怕了,說話來,也是毫無顧忌,聽得殿內一眾人是膽戰心驚。


    “就算你現在登上這把椅子,但最終,還是亂臣賊子名不正言不順罷了,朕,是絕不會將位置傳給你的,你有本事就殺了朕吧,哈哈哈。”他說著笑出了聲,整個人帶著股看透一切的絕然。


    他明白,北夜淩不會做沒把握的仗,如此毫無顧忌的闖到了這裏,這就代表,事情已經不會有回轉的餘地,恐怕整個雲都,都已經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皇上,你錯了,淩王就算繼位,也是名正言順的。”旁邊一直安靜呆著的錢丞相忽然出聲。


    他之前沒有像其他幾位大臣一樣突然站位,但此時出聲,卻是讓人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北夜城笑聲驟然停止,他抬眸看著錢丞相,眼神無比森寒,心中也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什麽意思?”


    錢丞相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身麵向眾臣子,從袖中掏出一個明黃色的手帛:“先帝遺詔在此。”


    先帝遺詔?眾人一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畢竟這先帝,都已經去世十幾年了。


    站在北夜淩那邊的幾位大臣率先跪下來:“臣等聽旨。”


    “朕即位三十六年有餘,海內河清,天下太平,如今以心有餘而力不足,實乃後人順之而應,十二子淩王,人品貴重,德才兼備,深得朕心,欲傳位與之……”


    錢丞相將遺詔念完,隨而遞給北夜淩,本來,他是將遺詔給了錢越的,但北夜淩找上他,說他是享譽兩朝的元老,更讓人有說服力,就麻煩他一次。


    “兒臣遵旨。”北夜淩拿著聖旨從地上站了起來,帶著一臉的肅然嚴謹。


    而北夜城卻是滿臉的錯愕:“這,這怎麽可能,先皇根本沒有留下任何傳位遺詔,這一定是假的。”


    “假的?”錢丞相開口,隨即再次向北夜淩請過遺詔展示在眾人麵前:“何大人封大人,你們與老臣一樣都是跟在先皇身邊伺候過的,想必對先皇私章很是熟悉吧,而且這手諭更是先皇親手所寫,大家過來一認便是知曉。”


    每一個朝堂之上都有幾個老古董,這何大人封大人也是頑固的保皇派,所以哪怕哽著脖子沒有出聲,但心裏都是對北夜淩很是不滿的。


    他們兩對視一眼便直接走上前來,摸著花白的胡子端詳許久才出聲:“這還真是先皇的字。”


    “錯不了,當初老臣經常在先皇身邊伺候筆墨,最是熟悉了,這私章也做不了假,而且刻印年頭也是許久了。”


    兩人雖然是老眼昏花了,但在緊要關頭上還是沒有掉鏈子的。


    底下的人聽到遺詔是真的,不由得炸開了鍋,畢竟十幾年後突然冒出了什麽先皇遺詔,這是在太過詭異了。


    “錢丞相,既然先皇有留下遺詔,為何你不早早拿出來?”


    錢丞相聽此不由苦笑了一聲:“當時的情形,已經不是一份遺詔能解決的,先皇向來疼愛淩王殿下,但那時的淩王殿下若是真的繼位,豈不是腹背受敵,使得朝堂很不安寧,所以老臣即便有罪,也不能將這份聖旨拿出,隻是現在……”


    他說著抬眸看了眼北夜城,裏麵滿是失望:“外戚坐大,使得朝政不穩,而皇上一心為了私欲,已經失去了一國之主的心胸,為了要殺淩王,甚至與前朝餘孽冥族勾結,讓下麵的官員相互掩飾掠走平常人家的孩子成為傀儡,害人一家無法團圓,甚至還將權利外放使得國庫虧空,種種行徑,老臣不想看到我北夜百年基業就如此毀於一旦。”


    “錢丞相,你說這些,可有證據?”錢丞相一番話出來,使得所有人都很是驚訝不已。


    “自然是有,老臣何時會胡亂妄語。”錢丞相臉色一肅,很是一本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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