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到山頂,在一處安靜悠閑地小飯店吃了午餐。


    然後,二人在山上閑庭信步,觀賞著美麗的海天一色景觀,最後沿著香雲路的1088級台階走下來,直奔普濟禪寺,去拜訪淨空大師。


    在普濟禪寺後院裏轉彎抹角,到了淨空大師的禪房門前,卻有一小沙彌在門口端坐擋道,曰大師正在閉門修煉,3個月不見客人,今日為第二天。


    陳瑤張偉不覺大為失望,張偉自上次見過這淨空,並被他指點一番後,對這個大師還是蠻尊重的,覺得這家夥貌似道行很深,高深莫測,特別是他那眼神,看人的時候隻那麽一瞥,就能把你鎮住。


    陳瑤不甘就此罷休,懇求小沙彌進去通報一下,就說弟子陳瑤和施主張偉前來拜見,懇忘得到大師指點迷津。


    小沙彌耐不住陳瑤一再請求,答應進去稟報。


    張偉和陳瑤在門口忐忑等候。


    良久,小沙彌出來,遞給陳瑤一張字條:“已經稟報,大師確實不能相見,不能壞了規矩,忘施主諒解,不過,大師寫了一張提條,囑咐交給施主。”


    陳瑤接過來一看,上麵是淨空的字體:汝非汝,吾非吾,人非人,物非物;世間萬物,皆歸於緣;順其自然,勿以勉為;其中坎坷,勿以棄之;堅而不怠,必成正果;善惡有報,多行善果,必得佛助;我佛慈悲,寬大為懷,切記切記。


    陳瑤仔細看了幾遍,似懂非懂,不能深刻理解其中之意,遂鄭重將紙條放入包中,決意再行琢磨。


    悵悵惘惘間辭別小沙彌,陳瑤和張偉走出普濟禪寺信步走到海邊的沙灘。


    百步沙與千步沙的沙灘出奇的好,細細的黃沙,在藍色的天空下,依著波浪,那麽的好看。


    陳瑤坐在空曠的沙灘上,聽著風在耳邊走過,心卻踏著浪奔向遠方。


    陳瑤還在琢磨淨空大師的字條含義,琢磨間,仿佛悟出了一點東西,在海風的吹拂下,一掃落在心頭的浮塵,霎那覺得心是那麽輕,好似也不知道在哪裏了……


    找不到自我的存在,或許這就是淨空大師的某些意思吧,或許也就是自己想要來此處的真正原因吧……


    陳瑤癡癡地坐在海邊的沙灘上,癡癡地想著,甚至忘記了旁邊張偉的存在……


    見不到淨空大師,在普陀山逗留已無意義,陳瑤和張偉當日就返回了舟山,又渡海返回了海州。


    在海州住了一夜,第二日,兩人開車,直往北去,返回瑤北。


    出發前,陳瑤在報攤買到了這幾日的都市快報,在路上閱讀之用。


    打開前天的報紙,頭版一條通訊赫然入目:權欲下的罪惡——一對旅遊奇才在興州的悲慘遭遇。


    文字旁邊,是一副張偉和陳瑤站在一起的照片,背景是陳瑤的媽媽家。


    這文字和圖片顯然出自那眼鏡記者的手。


    “哥兒們,咱們上都市快報了,”陳瑤抖抖報紙,衝張偉說:“頭版倒頭條,顯要位置,呶——還有咱兩口子的合影照片……”


    “哦……上麵咋寫的?”張偉邊開車邊看了一眼報紙。


    陳瑤快速掃描了一遍報紙:“嗯……內容就是這些,包括你在法庭的證詞,包括我的一些談話內容,寫得很具體,把我們描述得很悲慘,不折不扣的一個被壓迫的弱者形象……這眼鏡記者,還真有兩下子……”


    “嗬嗬……那我們這下子可就是成了名人了,”張偉笑笑:“梁市長做的這個文章,做大了……”


    “還有呢,看看今天的,”陳瑤打開報紙念道:“興州市市長昨日專程去看望張偉陳瑤,未果,親切慰問其家人……說的是昨日梁市長親自去看我們的事情,梁市長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他是代表政府來道歉的,他對政府之前的不作為和強權逼迫深感痛心,他希望能用實際行動以身作則來挽回影響,希望我們能重回興州創業……”


    “老梁這人不管對別人怎麽樣,對咱們是沒的說,夠意思,”張偉開著車:“不管他是出於什麽目的,起碼對我們是沒有惡意的。”


    “說的也是,”陳瑤點點頭:“咱們兩個小卒子,竟然驚動了市長大人大駕光臨,了不得了……”


    張偉哈哈大笑。


    正說話間,張偉的手機響了,一接,是老徐的。


    “徐大哥的,他找我們,一定有事情!”張偉邊說邊按了免提鍵接聽。


    陳瑤也凝神聽電話。


    “徐大哥嗎,你好,對了,應該叫徐局長了……”張偉高興地說:“祝賀你,徐大哥。”


    “小張,你們不夠意思,”老徐在電話裏不高興地說:“你和陳瑤來到興州,竟然也不和我說一聲,不把我當朋友……”


    張偉一時有些發窘,畢竟老徐對他們是夠意思的,老徐生氣也情有可原,不由看看陳瑤。


    陳瑤從張偉手裏接過電話:“徐大哥,我是陳瑤,不好意思,這次回來事出有因,沒來得及拜訪你,多多原諒啊……等有時間,歡迎徐大哥到北方去玩,我一定好好接待……”


    “陳董啊,你還記得我這個大哥啊,”老徐仍然在抱怨:“再急的事情,見個麵的空總該是有的吧,唉……真不夠意思……”


    陳瑤一時心裏有些歉然:“對不起,徐大哥,我們已經離開興州了,下次吧。”


    “你們在哪裏呢?”老徐問。


    “在海州,這就要上高速回山東的,到大朱家高速入口了。”陳瑤說。


    “別,別上高速,我正在去海州的路上,要辦點事情的,這就下高速了,你們在大朱家出口處等我,”老徐的聲音一下子來勁了:“我再有10分鍾就下高速,咱們一起坐坐……”


    陳瑤一聽:“真巧啊,那——那好吧,我和張偉在高速口等你。”


    放下電話,陳瑤對張偉說:“停在高速口吧,老徐正巧馬上要下高速,一起坐坐吧,不然,就太讓他傷心了……”


    “嗯……也好,”張偉停下車:“正覺得有點對不住他,正好彌補一下。”


    “不知道徐大哥會給我們談什麽事情……”陳瑤腦子裏陰沉沉地盤算著。


    一會,一輛黑色的雅閣轎車緩緩駛出高速出口,衝停在旁邊的張偉和陳瑤過來,停下,車上下來了大腹便便的徐局長。


    老徐現在有專車了,死去的前局長的雅閣和駕駛員都歸他了。


    老徐下車,挺起胸部,伸手捋了捋並不長的頭發,邁著比較沉著的步履走向張偉和陳瑤。


    張偉在車裏樂了,看著陳瑤:“姐,你看,徐大哥走起路來頗有領導的架勢了,邁著方步,很有氣魄嘛,哈哈……”


    陳瑤也樂了:“這老徐,一當官,還真有點當官的模樣,怪不得人家常說官樣子管樣子呢,嗬嗬……”


    張偉和陳瑤開門下車,和老徐握手:“徐大哥好,想死我們了。”


    老徐見到張偉和陳瑤,滿臉責怪之色:“還好,到了家門口,見都不見我就要跑,徐大哥沒有得罪你們什麽吧?要不是我看了報紙,還不知道你們回來了……”


    “嗨,徐大哥,別這麽說,這次回來性質不一樣,主要是為了那個破案子和那個衰人,出庭作證的,擔心拋頭露麵不安全,就很低調的,哪裏想到,被那記者盯住了,暴露了行蹤……”張偉忙解釋。


    “是啊,徐大哥,你可別錯怪了小妹和小弟啊,俺們可是對你沒二話的。”陳瑤站在旁邊也笑嘻嘻地說。


    “嗯……那就好!”老徐揮揮手:“走,進城去,找個地方坐坐,好久不見了,聊聊,你們不急著走吧?”


    “不急,有空,”陳瑤忙說:“徐大哥,你跟我們走,咱們去名典喝咖啡,好不好?”


    “行,頭前帶路!”老徐回到自己車上。


    於是,張偉和陳瑤帶路,沿著大朱家出口進了東湖花園,在裏麵走不多遠,有一家名典咖啡。


    大家停車進去,在二樓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要了咖啡和點心,邊喝邊聊。


    “這個地方我來過的。”老徐說。


    “這個小區我也來過的。”張偉笑嘻嘻地說。


    “知道,你是晚上來的,對不對?”老徐說。


    “嗯,是!”張偉回答。


    “嗬嗬……潘唔能的別墅就在這不遠的地方,我跟他來過,在這裏吃過西餐。”老徐說。


    “哦……”陳瑤看著張偉:“你是半夜來這裏抓潘唔能的,是不是?”


    “對,一個雷電交加的暴風雨之夜,我在這裏潛入了潘唔能的別墅,將這個壞蛋抓獲了……他開槍打中了我的肩膀,我飛刀刺中了他的手掌……”張偉說。


    “嚇死我——”陳瑤臉色微微一變。


    張偉嘿嘿一笑,老徐也笑了。


    “徐大哥,你傷勢咋樣了?”陳瑤看著老徐:“兵兵的這條命差點毀在潘唔能手裏,幸虧你舍身相救,才保全了兵兵的生命……徐大哥,你救的可不僅僅是一個孩子的生命,你救的是一家人的生命和幸福,沒有了孩子,雙方的大人們將怎麽過啊……”


    “嗬嗬……小事一樁,不值一提,傷都好了,恢複得很好,”老徐笑笑:“這種事情,換了誰都會做的,做人的基本良心和本能而已……沒想到,市政府會拿這事大做文章,又是樹典型,又是樹標兵,又是作報告,又是講學兩用,嗬嗬.,……我倒是沾了光,不然,也沒有我這個局負責人。”


    “這就是好人好報,因果報應,你是好人,做了這麽多好事,應該有回報。”陳瑤說。


    “嗬嗬……”老徐搖搖頭:“慚愧,慚愧,好人不敢當,隻要不挨罵,不受懲罰,也就好了,你們,才是真正的好人。”


    “徐大哥,事情都過去了,沒事了,”陳瑤輕聲說道:“那人已經被宣判死刑了,沒有牽扯別的事情,很幹淨利落,出了幾個幫凶,沒有牽扯任何人……放心吧,不會再有事的。”


    “嗯……”老徐會意陳瑤的意思,點點頭:“應該是沒事了……一場噩夢終於過去了,天終於晴了,你們,也終於可以放心地自由自在地生活了……”


    張偉攬住陳瑤的肩膀:“我們的事情,虧了徐大哥幫忙和關注,我們心裏一直在感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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