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忙,辦正事要緊,”做筆錄的那警察製止住打王炎的那人,繼續問王炎:“張偉是你哥,是不是?”


    “是!”王炎回答。


    “好,回答地很痛快,早這樣,還用挨揍嗎?”那警察繼續問王炎:“張偉現在在哪裏?”


    “不知道!”王炎幹脆利索地回答。


    “不知道?臭婊子,我看你是又想挨揍了……”站在王炎旁邊的警察拿出電警棍對準王炎的肩膀就按了下去:“濺貨,試試老子的火力……”


    “啊——”王炎大聲慘叫,在地上來回打滾。


    那警察毫不心軟,繼續用電警棍在王炎身上亂戳,好幾次不懷好意地戳在王炎的胸部和大腿根部。


    電了幾次之後,王炎幾乎奄奄一息,渾身無力,大腦麻木,在地上不停抽搐。


    “好了,我看你現在該老實交代了吧,隻要你好好配合我們的提問,就不會受皮肉之苦,進了這裏,不要給我們將什麽民主法治,不要講什麽公安六條不準刑訊逼供,在這裏,老子說了算,我們是國家機器,就是專門懲罰你們這些人渣的,”那警察又拿起筆:“你老實說,我好好記,記完了,就沒你事了,不說,呆會把你剝光了衣服放電……”


    “你們……你們胡作非為,刑訊逼供,你們……法西斯……”王炎聲音很低地罵道。


    “馬爾戈壁,你還不服氣,”那警察一腳踩在王炎的臉上,一用力:“信不信老子踩扁你,把你衣服扒下來。”


    王炎的臉上身上都是泥土和血汙,鼻孔裏的血一個勁往外流。


    做筆錄的警察又擺擺手:“別邊弄,先交代問題啊,得先完成隊長交代的任務……”


    “我問你,張偉在哪裏?”


    “不知道!”王炎倔強地說。


    “媽的,真強啊,”那站在王炎身邊的警察拿起電警棍,對準王炎的胸部狠狠按了下去。


    “啊——”王炎淒厲地大叫一聲,身體猛地抽搐,暈了過去。


    “媽的,這婊子真強,就是不說,”那打王炎的警察邊說邊提起牆角的一桶汙水,對著王炎身上頭上澆了下去:“再不說,扒了她衣服,看看這婊子下麵什麽樣……呆會我用電警棍戳她下麵……”


    “等會啊,老兄,你得先讓我記完吧,記錄完,你想怎麽玩就怎麽玩,科長還等著審訊結果啊……”做記錄的警察一攤記錄本:“我這還沒正式開始記呢?”


    “那好吧,等她醒過來你問吧,我估計也打服了……”


    一會,王炎蘇醒過來,身體還在不停抽搐,身上的汙水和血跡混合在一起,身上發出難聞的氣味。


    “小妹妹,別對抗,這裏是人民專政的地方,對抗,隻會吃虧,”筆錄警察語氣緩和了一些:“好漢不吃眼前虧,唉……這麽美麗的小姑娘,成了這個樣子,可惜……好了,我正式開始記錄,你正兒八經回答我……”


    王炎不說話,用仇恨地目光看著他們。


    “姓名,說,你叫什麽名字?”


    “王炎!”


    “什麽?你叫王炎?”兩名警察都很意外:“你不是張偉的妹妹嗎?”


    “是!”王炎腦子一陣劇疼,無力地回答。


    “你小名叫丫丫?”


    “不叫丫丫,我小名叫炎炎……”


    “你不叫丫丫,那你怎麽是張偉的妹妹?張偉在這裏隻有一個妹妹,你到底是誰?”兩個警察有些摸不到頭緒。


    “我不是丫丫,我是張偉的妹妹……我知道張偉在哪裏……”王炎艱難地說。


    “啊——太好了,你終於鬆口了,”筆錄警察鬆了口氣:“你是不是丫丫無關緊要,隻要你是張偉的妹妹就行,告訴我,張偉在哪裏……”


    “我知道張偉在哪裏……但是,我絕對不會告訴你,你們……休想從我嘴裏知道我哥的下落……”王炎語氣堅定而果斷,雖然很微弱。


    “張偉是在逃犯,你知情不報,就是包庇犯……”筆錄警察火了,把筆一摔:“臭婊子,別說我沒告訴你,你這可是自討苦吃……”


    話音未落,旁邊的那警察一腳踩在王炎的小腹上,一手抓住王炎的胸口衣領,就要撕開王炎的衣服……


    就在這是,審訊室的門“咣當”一聲被推開了,一群人出現在門口,梁市長怒氣衝衝站在最前麵,後麵跟著哈爾森和市公安局局長,再後麵,是區公安局局長和治安科長……


    兩名警察一愣,見到這麽多領導,忙放開王炎,轉身站好,臉上瞬間換了一副卑恭的笑臉。


    哈爾森一見王炎的樣子,忙跑過去抱起王炎,眼淚刷就下來,憤怒地指著兩名警察:“你們——你們太殘忍了,你們沒有人性!”


    梁市長忙安排旁邊的人把王炎抬上車送醫院,安排秘書隨同哈爾森一同去醫院。然後,梁市長用厭惡地眼神看了看兩名正渾身發抖的警察,接著把眼光轉移到市公安局局長身上。


    市公安局局長忙衝梁市長微微點了下頭,轉向區公安局局長等人:“混蛋,誰給你們權力亂抓人的?誰讓你們刑訊逼供的?你們抓的是德國友人哈爾森先生的未婚妻,是自強外貿公司的董事長,你們這是要造成國際影響的,知道不知道,這是重大涉外事件,你們簡直是亂彈琴……”


    兩名警察唯唯諾諾地:“是……是科長……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麽具體原因……就是抓了她問一個人的下落……”


    區公安分局局長一聲怒吼,看著治安科長:“誰讓你幹的?誰給你權力幹的?誰指使你幹的?”


    治安科長的臉刷地白了,兩名警察更是膽戰心驚。


    “濫用職權,刑訊逼供,流氓無恥,沒有人性,胡作非為……”梁市長大喝一聲,一指那鐵籠子:“你們,給我進去!”


    跟在市公安局局長旁邊的兩名警察一聽市長發話,不待局長指示,主動出擊,上來就把那兩名警察踹倒在地,“哢嚓——”一副手銬一人一手,銬在一起,“嘩啦——”就推進了鐵籠子。


    梁市長看著治安科長:“還有你——”


    兩名警察急於在市長麵前表現,一聽市長這話,上來又是一個掃堂腿,將科長放到,反扭胳膊,戴上手銬,推進鐵籠子。


    市、區局長這會都沒有說話,雖然都知道市長這麽做事不符合程序,違法的,但是,在法製不健全的今天,到處都是人製,不合法的事情太多了,見怪不怪。何況市長這會正在暴怒中。


    治安科長在籠子裏大叫冤枉:“冤枉啊,領導,我這麽做也是領導安排的。”


    梁市長一聽,扭頭看著兩位局長。


    兩人都搖頭:“我們確實不知道此事。”


    “查——徹底給我查,這就給我查——一定要查出個來龍去脈,徹底查清,到底是誰指使的,查完,直接給我匯報,我直接要結果,限24小時內給我查清!不管涉及到誰,不管多硬的後台,都要查——”梁市長怒不可遏地對著區分局局長說,又看看市局局長。


    “是,馬上就查!”兩人諾諾答應,連連點頭。


    “一定要追究所有有關人員的責任,從重從快,嚴肅處理!”梁市長轉身往外就走,對兩位局長說:“你們,跟我到醫院去——”


    市局局長隨著梁市長往外走,臨出門前,看了看籠子裏的三名警察,撂下一句話:“不爭氣的東西。”


    區分局局長跟在市局局長後麵,也回頭說了一句:“這回作大了,起碼這身皮我看你們不用穿了……”


    市局局長回頭看了一眼區分局局長:“你也有責任,回頭給我寫份檢查……”


    梁市長沒有回頭,但話是說給市局局長聽的:“我建議你們全市公安係統要以此事為教訓,深刻自查自糾,加強自身作風建設,對公安隊伍裏的敗類警察,堅決要清除出去。”


    去醫院的路上,市局局長當著梁市長的麵,親自安排一名市局副局長,協同市局治安支隊隊長去審訊三名警察。


    梁市長聽了,怒氣漸漸小了些,然後又看著區分局局長:“你怎麽帶的隊伍,你這個局長,還想不想幹了?”


    區分局局長額頭上的汗嘩嘩往下淌,也不敢擦,低著頭:“梁市長,我錯了,我知錯,我一定改正錯誤,這事我事先真的不知道……”


    市局局長說:“回頭,你也去配合調查,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一定要貫徹好梁市長的指示,徹底查清楚……”


    梁市長口氣冷峻,語氣低沉:“包括查清這科長的後台,查清這事是誰人指使,背後都有那些背景……結果直接報給我,我直接督辦……你們這事鬧大了,這是重大涉外事件,傳出去,要極大影響我們興州市在國際上的形象,敗壞我國公安隊伍的形象,破壞全市招商引資、對外開放的大局……”


    分局局長的腦袋像雞啄米,不停點著,偶爾偷著擦一把汗。


    市局局長的額頭也冒出了一層冷汗。


    到了醫院,秘書正在門口等候,邊引導他們到病房邊簡單說了下檢查的情況。


    王炎的身體受了很多外傷,電擊給身體局部帶來很多淤青,大腦受到一定程度的刺激,目前醫生給用了鎮定劑,已經睡去,其他骨骼和內髒器官沒有什麽大礙。


    梁市長一行都鬆了口氣。


    到了病房,王炎已經換洗了幹淨衣服,外傷都已經包紮完,正熟睡中,哈爾森坐在旁邊看護。


    梁市長緊緊握著哈爾森的手,表情沉痛:“哈爾森先生,我很抱歉,我很遺憾,我很難過,這種事情竟然發生在我們的法治社會,發生在我們社會主義的法治國家,我代表興州市政府,向您及您的未婚妻表示真誠地歉意,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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