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鄭仰天哈哈大笑,笑了一陣,倏地收起笑:“老高,去你的,我沒那功夫逗你玩,這假日旅遊陳瑤不做了,要關掉,陳瑤覺得可惜,不忍心看著這麽多人失業,就主動找到我,把公司轉給我了,我呢,考慮到大家的友誼,考慮到這麽多人的吃飯問題,考慮到陳瑤目前的困境,毅然決定伸出援助之手,接收了假日旅遊……昨天我和陳瑤簽署的協議,昨天這公司就姓鄭了……”


    老高呆了,呆呆地站在那裏,心裏冰冷,所有的計劃和憧憬,所有的期待和籌劃,所有的幸福和快樂,都被老鄭這狗日的一席話澆滅了,被老鄭給無情而殘酷地擊碎了。


    “你——你——”老高指著老鄭,眼睛發紅,狠狠地說:“你——憑什麽接收假日旅遊,這假日旅遊是我老婆的,就是她不做,也應該是我來做,你,你這個鳥人,你憑什麽——”


    老鄭冷冷地看著老高:“你給我一邊去,去吊的,什麽你老婆?陳瑤是你老婆?你老婆是張小波,不是陳瑤,陳瑤是張偉的未來的老婆,你的以前的女人現在是張偉的……腦子清醒點吧,別自我陶醉了,陳瑤是不會跟你的,陳瑤喜歡的愛的是張偉,你沒個吊數,整天自我迷幻,自我感覺良好,好個鳥啊你……陳瑤為什麽交給我來做,而不是交給你,原因很簡單,因為你本事不行,做生意,做企業管理,你不如我!明白了?”


    老鄭的話語氣很重,又毫不留情麵。


    老高的臉一陣慘白,突然歇斯底裏地喊道:“小波呢?陳瑤呢?她在那裏?”


    老鄭看著老高,語氣緩和了一下:“她沒來,她不會來了,她在那裏?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此刻,陳瑤一定不在興州……”


    “胡說,你知道,你知道陳瑤在哪裏,是不是?”老高心裏一陣滅頂的絕望,一把抓住老鄭的胳膊:“告訴我,陳瑤去哪裏了?告訴我……”


    “你放開,我靠……”老鄭甩開高強的手:“我又不是你前老婆的什麽人,她去那裏,我管得著嗎,她更沒有必要告訴我,但是,我知道,她今天上午,或許就在此刻,已經離開興州了,遠走高飛了,找她的情弟弟張偉去了……”


    “你怎麽知道她現在離開興州了?”高強帶著絕望而無望的語氣問老鄭。


    “因為她拜托我在截止今天上午之前,不要對外發布公司轉讓的消息,我不傻,我當然知道陳瑤的用意,她一定是今天中午之前離開興州的,現在這個時間——”老鄭抬腕看了下手表:“現在是上午9點半了,或許她現在正在天上飛啊,飛啊飛……飛到哪裏去,我也不知道哦……”


    正說著,徐君推門進來了。


    老高仿佛遇見了救命稻草,一把撲過去,一手抓住徐君的衣領,另一隻手指指老鄭:“你說,這公司轉讓給他了嗎?”


    徐君被老高抓住了脖子處的衣領,勒得喘不過氣來,使勁掙脫開,邊點點頭:“是的!”


    老高終於徹底絕望了,垂頭喪氣地呆在那裏,隨即又一把抓住徐君的胳膊:“小波呢?陳瑤呢?她到哪裏去了?說,告訴我,快告訴我,小波到哪裏去了?”


    徐君厭惡地看著老高,猛地掙脫開:“不知道!”


    說完,徐君走到站在窗前的老鄭跟前,打算和老鄭說點事情。


    老高惱羞成怒,狠狠罵道:“兔崽子,你不知道?你一定知道,說,她到底去哪裏了?”


    邊說話,老高邊衝徐君走過來,舉起了手裏的拳頭。


    徐君急忙一彎腰,靈巧地閃過,邊罵道:“你才是兔崽子,我就是知道,也不告訴你,你個狗日的!”


    老高和徐君在辦公室內轉起了圈圈,邊繞圈子邊互相對罵。


    老鄭看著兩人要打起來,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徐君就是不說陳瑤的去向,公司又歸了老鄭,老高無比悲憤,心裏越來越燥,越來越怒不可遏,越想越氣,看看抓不到徐君,更加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


    “狗崽子,有種你別跑,老子擰下你的脖子,媽的,你到底說不說?”老高咆哮道。


    徐君打不過老高,老鄭又不會幫著自己,張偉又不在跟前,自然不想吃眼前虧,邊躲閃邊罵老高:“你是狗崽子,你是老狗崽子,你就知道在老子麵前逞能,遇見張偉,你死翹翹……不要你張狂,等張偉回來,打得你屁滾尿流……看來你忘記上次在這辦公室裏被打的半死裝在麻袋裏拖出去的事情了……”


    英雄怕揭短,老高在老鄭麵前,是一直把自己和老鄭一起比作英雄的,如今被徐君這一番調罵,又說出上次在這裏被張偉痛打的事情,不由惱羞成怒,摸起一把小凳子,就隔著辦公桌,衝徐君頭上打來。


    老鄭一聽這事樂了,他還不知道老高有這等英雄經曆。同時,一看老高默契凳子,急了:“我日,老高,放下,這現在是我的財產了,一把凳子三十塊錢,摔壞了,你給我賠……”


    “草!摔壞了我給你賠300,”老高邊說邊繼續揮舞著凳子砸向徐君。


    徐君急忙往後一退,退到了臨街的窗前。


    老高怒吼著舉起凳子衝徐君撲過來。


    徐君一個矮身,一個側滾,溜到了側麵老鄭的背後。


    老高因為悲憤交集,動作過大,再加上身材是重量級的,慣性大,徐君一閃開,撲了一個空,竟然沒刹住,直接破窗而出,從二樓直衝下去……


    “噗通——”樓下傳來重重的一聲悶響.,肉體和金屬撞擊的悶響。


    老鄭和徐君忙伸頭往下看,老高正好撲到下麵老鄭的大奔前部,重重砸在車頭上,身體成“大”字趴在車頭頂部。


    “我靠,把我的車砸壞了,3000也不夠……”老鄭急了,急忙撥打保險公司電話。


    徐君一看,樂了:“奶奶的,大狗熊吃屎!好一個車震!”


    老鄭打完保險公司的電話,看看老高還趴在車上不動,下麵一群人在圍觀,嘀咕了一句:“媽的,這麽低的高度,又摔不死,還不起來幹嘛啊,表演啊……”


    “這人的頭摔破了……”老鄭聽見下麵有人在叫。


    “操!血染大奔……恐怕沒摔死倒嚇死了……窩囊廢,真夠窩囊的,賠了夫人又折兵……”老鄭自語道,接著又打了120急救電話。


    然後,老鄭看著徐君:“走,咱倆下去看看吧,慰問一下老高……摔不死,看看嚇死了沒有……”


    徐君邊和老鄭下樓邊說:“他就是因為張偉不在才敢這麽放肆,上次他在這裏欺負陳姐,被張偉打個半死,裝在麻袋裏拖出去的……哼哼……要是有張偉在,欺負陳姐、算計陳姐的人早晚得被一個個收拾了……早晚的事,一個也跑不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老鄭聽徐君這麽一說,心裏不由“咯噔”一下。


    老鄭和徐君到下麵車旁邊一看,才發現事情嚴重了,這老高他媽的跳樓都不會跳,往下撲,腦袋往下,先砸到車上,頭部正好砸到車的棱角,血流如注,趴在車上一動不動。


    老鄭和徐君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發怵,徐君不停地看遠處:“救護車怎麽還不來?”


    老鄭心裏有些害怕,要是老高不明不白摔死在自己這裏,自己可有口難言,不好交代,特別是從二樓跳下摔死的,傳出去讓人家笑掉大牙。


    看老高這樣子,傷勢不輕,外傷不可怕,可怕的是別有內傷,這腦殼碰撞鐵家夥,不死也得弄個腦震蕩。


    老鄭擠進人群,看老高趴在那裏一動不動,用手推了下老高,叫道:“老高,老高,你怎麽樣了?”


    老高沒有任何動靜。


    “死人了——”一個小孩在媽媽懷裏驚懼地叫道,隨即被媽媽捂住了嘴巴。


    “我看他是腦袋先撞上來的,估計是摔暈了,”旁邊賣水果的一個老漢說:“看這架勢,弄不好得摔個腦震蕩……”


    老鄭有些焦慮。


    正在這時,救護車來了,救護人員把老高抬上救護車,老鄭和徐君也跟著去了醫院。


    老高進了急救室,先簡單擦拭傷口,然後拍片。


    老鄭摸起電話打給了於琴,把情況簡單說了下,然後對於琴說:“得通知他家人,我不能老這麽耗在這裏,我又不是他什麽親人,萬一他死了,那他家人還不賴上我啊……”


    於琴一聽,說:“有道理,可是,他家人我也不知道啊,以前就知道何英,現在也聯係不上了……要不,通知他公司來人吧。”


    “對對,行,通知他公司過來人,他公司人過來,我和徐君就可以離開了,我們倆在這裏不明不白的,真有什麽事,講都講不清楚……”老鄭急於脫身。


    打完電話,老鄭對徐君說:“一會他公司人過來,如果問起來,就說他在我們公司發瘋,打人,沒打到,落空了,撲到樓下去了,咱們倆也要統一口徑……”


    徐君點點頭:“事情本來就是如此……”


    正說著,醫生過來了,手裏拿著拍片結果。


    老鄭和徐君忙迎上去:“大夫,咋樣,要不要緊?”


    醫生看著他們倆,表情嚴肅:“請問你們是傷者的家屬嗎?”


    “不是,我們是他朋友,普通朋友,”老鄭忙回答,又看著醫生:“情況很嚴重?”


    醫生點點頭:“是的,很嚴重!”


    “不會吧,他是從二樓摔下來了的,這麽低的高度,會很嚴重?”徐君問醫生。


    醫生不滿地看了徐君一眼,揚了揚手裏的拍片結果:“我管你幾樓摔下來的幹嘛,我隻管拍出來的結果,幾樓摔下來的有什麽關係,關鍵是看摔到什麽部位,他是頭部先碰撞,撞到汽車鐵板上,你來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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