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忙答應著:“好,姐,抓緊休息吧,時間太晚了,我記得你今晚說的所有的話了,我不多說了,你今後看行動吧。”


    傘人:“唉……我累了,早安……下了,再見。”


    張偉:“早安,姐,再見。”


    傘人下線後,張偉的精神依然很興奮,按捺不住內心的激情,從頭到尾,把傘人的話又全部看了一遍。看完後,張偉激動地得出一個結論,不管傘人姐今晚說得多麽憤怒、多麽怨恨,不管傘人姐再怎麽強調要保持普通朋友關係,但是,有一點是很明顯的,傘人能對自己說這麽多,能傾訴這麽多衷腸,這說明,傘人並沒有放起自己,如果放棄,如果絕情,是不會說這麽多的……


    這個結論讓張偉心裏一陣狂喜,這就說明傘人姐心裏還是有自己的,對自己還是有期望和情分的,自己還是很有希望的。


    張偉不禁沾沾自喜了一陣,用力攥了攥拳頭,使勁在空氣中揮舞了下兩,下定決心,排除萬難,一定要珍惜得來不易的大好局麵,抓住難得的機遇,好好用心去滋潤去灌溉去撫平傘人心中的傷痕。


    仔細想一想傘人今晚的話,張偉心中泛起一陣波瀾,傘人說的句句是真,正切中自己的毛病,正針對自己的缺陷,值得自己去吸收,自己的確應該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言行舉止、思想觀念、作風信條。在對待女人的問題上,自己一直在用各種完美的理由為自己解脫,為自己的放縱辯護,但是,再充分的理由也掩蓋不了事實,改變不了實質。


    張偉躺在床上,毫無倦意,慢慢回味著傘人的話,結合著自己的內心想法,深刻剖析自己的心靈深處……


    自己之所以在迷失在路上越走越遠,之所以釀下大錯,根源還是在腦子,在思想深處,在對愛和性的認識上,總是把性和愛混為一體,把那種模糊意識的愛融入到性行為當中,在性行為中去體會愛。愛不是性,性也不是愛,愛,是思想和靈魂的交融;性,是自然的屬性。愛是靈魂的對話,性是肉體的交流。性是自然的,愛是不能勉強的,不能把自然的性等同於自由的愛。


    回想起自己經曆的性,回想起何英和王炎,還有於林、於琴,張偉領悟到,當真愛成了永遠的時候,性也就跟隨著愛走進了靈與肉完美的結合,那是對美好生活的向往,隻要有愛在,性就不會迷亂。自己之所以迷失,正是因為那是沒有愛的性。


    想起自己和傘人的點點滴滴,一幕一幕,張偉腦子裏的思路逐漸清晰,浪漫的愛,最終要回歸理性,回歸於現實,愛就愛了,真正從思想上去愛自己的女人,在思想上尊重自己的女人,那才是最根本的。愛一個人更要愛她的思想,那才是真正的尊重!金錢和地位,不能摻雜進神聖純潔的愛情之中……


    張偉咬咬牙,又一次用力揮舞自己的拳頭,信心陡增!


    看看外麵微明的晨曦,黎明前的最後一抹黑暗已經開始消退,天就要亮了。


    第二天,張偉正在工地上察看施工情況,接到陳瑤的手機短信:“張總好,今日在興州晚報上看到貴景區的抓魚大照片了,還有貴公司的員工抱著大魚在咧嘴哈哈笑……”


    張偉很高興,這麽快就刊登出來了,給陳瑤回複:“幾版?”


    陳瑤:“一版,右下角,很顯眼啊,題目是《白雲山虎跳峽驚現大量野生胖頭魚》,這個新聞很有創意啊,社會反響一定不錯。”


    哦,題目稍微改了一下,更具刺激性,張偉嗬嗬一笑:“嗬嗬……是我策劃的,前期炒作一下。”


    陳瑤:“不錯,創意不錯,佩服,向你學習。”


    看得出,陳瑤今天心情不錯。


    同樣,張偉的心情也不錯,雖然昨晚沒有睡好,但是,大腦毫無倦意。


    在工地忙完,張偉開車去海州,去看鄭總。


    路上,張偉接到於琴的電話,於琴在興州的,看到了今天的興州晚報,看到了照片,很高興,說旅遊局的幾個局長還專門給她打電話了,說這個宣傳創意好,又說,潘副市長也看到了,也給她打電話誇了兩句,還有,說海州的朋友打電話過來,說在海州晚報上也刊登出來了,三版,旅遊專版上。


    張偉對兩家宣傳單位記者的工作效率很滿意,夠意思,到底是利益拉動效果好啊。


    見到鄭總,鄭總從於琴口裏已經知道了最近公司的情況,特別是代理大獲全勝的情況,但是,依然饒有興趣地要求張偉詳詳細細把最近的工作情況,主要是代理拍賣的情況講述了一遍,聽完之後,高興地拍拍張偉的肩膀:“小張,謝謝你!辛苦了!”


    鄭總話沒有多說,雖然是簡單的“謝謝你,辛苦了”,但是張偉已經聽出了其中的分量,既包含著感激,又包含著鼓勵,還有幾分賞識和獎勵。


    然後,鄭總又對下一步的工作談了一下自己的意見和建議,張偉認真地掏出本子記錄下來。


    張偉牢牢記著陳瑤的提醒,鄭總越是在戒毒所不能出來管理公司,自己就越要尊重他,多匯報,多請示。


    從戒毒所出來已經是下午5點了,張偉想起自己的一件外套還在何英的房子裏,上次忘記帶了,又開車去了錦繡前程花園。


    進了何英的房子,張偉環顧室內,一切照舊,和自己上次離開前一模一樣,隻是客廳的那盆蘭花無人照料,已經枯萎死掉了。


    看著焉死的蘭花,張偉心中不由有些傷感,又有些歉意,如果何英看到自己這樣對待她的蘭花,不知心裏會作何感想。


    走進書房、臥室,一切都沒有改變,拉開抽屜,裝房產手續和銀行卡的信封仍靜靜地躺在那裏,所以一切都表明,自從自己上次離開後,這房子裏再沒有人來過,何英一直沒有再回來。


    張偉打開對著陽台的門窗透透空氣。


    張偉看著那張大大的雙人床,看著床上整整齊齊的雙人枕頭,還有微風中輕輕晃動的窗紗,一切都是那樣熟悉和陌生。


    張偉想起昨晚傘人說的話,何英並沒有失蹤,隻是離開,她還會再出現的,她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既然還存在,那就有可能還會回來,或許還會來著房子裏看一看。


    張偉喟然長歎,摸出紙和筆,坐在寫字台前,提筆給何英留言:


    何英,不知你還會不會回來,不知你能不能看到看到這留言,不過,我還是給你寫一個字條。


    因為,自從你離去,我亦離去,你回來這裏,也不會見到我。


    年後,一係列的突發事情,讓我防不勝防。


    我不想說誰對誰錯,事情都過去了,我不恨你,也不怨你,所有的錯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是一個罪孽深重的惡徒,這一切都是我應得的報應。


    你走後,這中間又發生了很多波折和事件,不一一說了,隻告訴你一件事,我又見到傘人了,昨晚,就在昨晚,她終於在網絡上開口和我說話了。


    和你說這事,不是刺激你,也不是想傷害你,隻是想讓你知道,你說過,你敗給了張小波,又敗給了傘人,我不知道你對她們是怎麽想的,但是,她們二人,對你,卻沒有幸災樂禍和怨恨,她們對你,都充滿了關心和關切,都希望你幸福快樂。我想,這是一種胸懷,更是一種品質。


    我不知道你在哪裏,聽說你去了遙遠的北方,又開了一家旅行社,祝你事業成功。


    往事悠悠,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腳下的路還長,往前看,好好生活。


    昨晚,傘人還建議,讓我抽空去看看你的父母,我回去的,你放心,我一定會經常去看望你的父母,畢竟,我們雖然沒有做成夫妻,但是,我心裏,會一直把你當做朋友,當做好朋友,為朋友盡孝道,理所當然。


    我在南漂,你卻北漂,北方的氣候水土你適應否?飲食習慣能適應否?陳瑤和我說起過這個擔憂。


    你看,你認識的,不認識的朋友,都在關心你,不管在你眼裏是不是認為是對手。


    你留給我的100萬和房產證,都放在抽屜裏的信封裏,謝謝你對我的好,但是,我不能接受,因為,這是你的東西,不屬於我,不是我的我當然不能要,如你能回來,取走最好,如不能,我會一直替你保存著,此生若有機緣相見,一定當麵奉還,若無……我亦會交還於你的親人……


    謝謝你對我的愛,愛恨悠悠,過去的就讓它永遠過去,讓那一場風花雪月成為永遠的塵封,我深刻反省了自己的做人品德和做人方式,我會端正自己的生活態度和生活作風,真正做一個健康、積極、向上、陽光的人。


    當然,希望你也是這樣。


    我回來取衣服,順便給你留言,也不知你能否看到,能否有機會看到。


    暮色蒼茫,天色已晚,我要離去了,就此止筆!


    祝你開心快樂!


    寫完後,張偉把字條放在寫字台上,找好自己的外套,關好門窗,最後又環顧了一遍室內,端起那盆死去的蘭花,裝進垃圾袋,然後,關門離去。


    出來後,看看天色已黑,華燈初上,張偉覺得肚子有些餓,就開車去了上次和小郭吃粥的那家粥鋪,找了上次的那個偏僻角落,屏風半掩,安靜地坐下來,要了兩瓶啤酒,幾個小菜,一碗粥,邊吃邊喝,自斟自飲。


    張偉邊端著酒杯喝啤酒邊扭頭看著櫥窗外熱鬧的大街,川流不息的車輛,來來往往的人群。


    海州,自己南漂的第一個落腳點,就這樣和自己逐漸遠離了。


    從王炎到何英,從老高到老鄭,從中天到龍發,一切,都在變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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