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洗了碗筷,秦淮茹再去他家看,還是隻見到黑著燈的屋子。


    終於確認,她知道自己猜得不差,許大茂的確是應酬去了。


    美事不能及時分享,她怨懣地走了回來。到了中院, 她扭頭看了一眼,心裏有了安慰的念頭。


    何雨柱的屋裏,已經亮起了燈。


    走過去,秦淮茹也不用敲門,直接推開進去。


    屋內,何雨柱正和鄭曉寶坐著聊天。見到她進來, 兩人都沒有表現出她期待的熱情。


    秦淮茹心裏的好事太多,心情實在太好,也就並不在意他倆的冷漠。


    自顧坐下來,她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再笑著說:“傻柱我就不問了。曉寶,聽說你要升官兒了?”


    “升官兒?我怎麽不知道啊?”鄭曉寶覺得她說得很奇怪。


    笑了笑,秦淮茹更覺得意:鄭曉寶應該還不知道呢,這是秦京茹提前透露給我的。


    “你這不知道啊?”她故作詫異地說著,“不是說京茹做了主食售賣點兒的頭兒,你調到食堂去了嗎?”


    “哦,”鄭曉寶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您說的是這個啊。可是,我回去還是一名廚師,並沒有升官兒。”


    秦淮茹很仔細地聽出來——他說“廚師”而不是“廚工”。


    “喲,那我先應該恭喜你調級了。”她恭維著說。


    “嗐,”鄭曉寶還沒說話,何雨柱先說了,“曉寶早就應該調級了。我也給他報了幾次,不知道什麽原因一直被壓著。這樣壓著倒也不是壞事兒, 嗬嗬。”


    “怎麽?”秦淮茹納悶地問。


    “他直接調到了八級辦事員。”何雨柱輕描淡寫地說。


    “哦。”秦淮茹端起茶杯剛要喝, 再覺得手臂一震, 連忙放回桌子,“啊?不對啊!他怎麽跑到行政級別去了?還一下子調那麽高啊!”


    “嗬嗬。”何雨柱看著她笑了,“他不在食堂,轉調到閱覽室了。”


    “哎呦,”秦淮茹一時也說不清,是應該祝賀還是應該惋惜,“曉寶,食堂的油水兒多大啊。”


    笑了笑,鄭曉寶淡淡地說:“領導安排,我服從就是了。閱覽室雖然清靜,但也挺適合我的。”


    秦淮茹還是想不通:“不對啊,閱覽室不是於海棠做管理嗎?我聽說,她也就是行政二十六級,八級辦事員的三十三塊錢工資啊。”


    “你又不知道了吧?”何雨柱笑嗬嗬地說,“於海棠剛結婚就懷了孕。馬華是三代單傳,家裏人一個勁兒地說,於海棠隻好提前在家休養待產了。”


    “這,這也太早了吧。”秦淮茹覺得於海棠真是太幸福了。


    “誰知道具體是懷孕幾個月不是?”何雨柱衝她擠擠眼睛。


    點點頭,秦淮茹的胸膛還是起伏不定、情緒波動很大。


    “曉寶,”她帶著說不清的心理活動,看著鄭曉寶說,“你這調級也太猛了。”


    “比你們家許大茂怎麽樣?”何雨柱幹脆地說,“那孫子,哦不,許副主任沒蹦躂幾下,就跳到了行政十六級!那可是每個月一百元兒的職務啊!不對,應該是一百一十塊五毛!”


    “噗”秦淮茹直接把嘴裏的茶水噴到了地上。


    太幸福了!


    她激動得眼圈都紅了:我們家許大茂,也太有本事了吧。原來的院裏,就一大爺收入最高,那也是九十九塊錢。我們家大茂,幾個月就從四五十塊錢,蹦到了一百多元啊!


    再也坐不住了,什麽何雨柱、鄭曉寶,這都不在了。秦淮茹站起身來,官兒太太的架勢馬上就顯露了出來:“那好,你們坐著聊,我還有事,還有事。”


    “嗬,這就連兒化音都沒了。”何雨柱踮著腿笑著說。


    官兒太太根本不會跟這種小人物較勁,什麽飯盒兒,什麽白饅頭,拜拜了您呐!


    帶著蒙娜麗莎一般的溫和的,神秘的,高傲的微笑,秦淮茹攏了一下衣服的前襟兒,轉身走了出去。


    晚風習習,真的舒服啊。


    她急匆匆地走去許大茂那邊,想要一親芳澤,或者被他一親芳澤。但很可惜,這個願望,因為許副主任還沒回來而落了空。


    不要緊,已經是自己懷裏的男人,那就是沒跑兒。


    秦淮茹帶著激動的心情,回去和賈張氏、孩子們訴說喜事去了。


    何雨柱與鄭曉寶相對而坐,繼續沒說完的話題。


    行程即將確定,他對於這座城,對於相識的人,有著難以割舍的感情,好像永遠也不會再回來了一樣。


    鄭曉寶偶爾搭個話,任他盡情地訴說著。


    這樣的聊天是最合適的,何雨柱說得很盡興。


    從小時候和夥伴們追跑打鬧,到上學的時候搭下茬被老師罰站,再到喜歡廚藝進行狠狠地鑽研,又到與父親形同陌路,和妹妹何雨水相依為命,再後來就是對秦淮茹的莫名感情,與秦京茹、冉秋葉的相親未成,最後,終於到了和婁曉娥的結合。


    “說得清楚嗎?這根本就說不清楚。”何雨柱說著,自己也感到茫然。


    “這就是愛,糊裏又糊塗。”鄭曉寶哼唱著。


    “喲,這是什麽歌兒啊,這麽好聽。”何雨柱低聲問。


    這個時代多是鏗鏘有力的歌曲,這種柔腸百結的,都被視為靡靡之音。更何況,這首影視插曲,是許多年後的後世才有,才被傳唱開來的。


    “隨便唱的。”鄭曉寶隨口說著,岔開了話題,“你父親現在怎麽樣?”


    想著與父親的糾葛、隔閡,何雨柱還是不能認同從小就彼此分離,給他和妹妹帶來的痛苦。


    歎口氣,何雨柱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一輩子都不想再見。”


    擺擺手,他製止了鄭曉寶的勸說:“家家有本兒難念的經。”


    “嗯。”鄭曉寶默默地點點頭。


    何雨柱沉默一會兒,就再次對他表示感謝:“曉寶,我都不知道怎麽說,怎麽表達合適。”


    “不用說什麽,其實都是巧合罷了。”鄭曉寶淡淡地說。


    再聊了一會兒,何雨柱不禁笑了起來。他湊近鄭曉寶低聲說:“丫許大茂還指著我給他辦酒席呢!去他瑪的!”


    “來得及嗎?”鄭曉寶微笑著問。


    搖搖頭,何雨柱嘿嘿地笑著說:“即便咱不想多事兒,但可惜也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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