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美國之行,滿載著收獲,邵錫一行人坐上了飛機,臨行前,大使館和工作人員和華人華僑們自發組織起來給他們送行,場麵甚是熱鬧。經過數小時的飛行,於當天下午三點鍾準時到達j市機場,軍委的幾個首長和各部隊的相關領導都大張旗鼓地前來迎接,各電視台媒體的記者也都早早地候在機場等候多時。


    一下飛機,大家就被眼前的氣氛嚇了一跳,兩邊已經圍滿了人,甚至還有手裏捧著鮮花,靜待英雄歸來。


    軍委為了迎接英雄們凱旋,還特意安排了軍樂隊,當他們一下飛機的時候,歡快的軍樂聲悠揚地飄蕩在空中,軍委首長邁著豪邁的步伐,親自上前跟英雄們握手,祝賀他們旗開得勝,凱旋歸來。


    電視台的記者也不失時機地蜂擁而至,對著大家尤其是邵錫一陣猛拍,事先安排好的女兵,穿著軍用禮服英姿颯爽地給英雄們獻花,這一刻,這一刻,讓邵錫等人的心情達到了高潮。


    “你們是部隊的精英,是國家的功臣啊!我們要為你們慶功!”軍委首長讚許地看著邵錫,表麵上對所有隊員的表揚,實際上卻是讚同邵錫更多一些。


    “是啊,你們這次可是為國家為中國軍隊爭足了麵子,祖國和軍委不會忘記你們,會永遠記住你們的功績!”軍委首長身邊陪同的,是一個少將,他附和著首長的話,連連點頭稱讚。


    有時候,首長也得象征性地說一些客套的讚賞。


    一切都是那麽美好,一下飛機,大家都受到了這麽高規格的接待式,軍委首長還告訴少校隊長,會安排專門的時間召開全軍表彰大會,對在這次世界級比賽中表現突出的同誌進行表彰,表現特別突出的,可以給予提前晉銜、提職等獎勵。毫無疑問,如果這些獎勵都能兌現的話,那麽邵錫是最有資格得到這些榮譽的人。


    當天晚上,軍委相關負責人給他們擺了慶功宴,各部隊的重要領導參加,在慶功宴上,軍委首長重點提到了邵錫的出色表現,對特衛局的齊處長給予了充分的表揚,這就叫一人得勢,全家幸福!


    慶功宴散後,各部隊各就各位,聽通知召開軍委表彰大會。


    邵錫和常娜跟隨齊處長回了特衛處。


    車上,齊處長的話特別多,也許他是太高興,喝的有些過頭了,從上車後,就一個勁兒地嘮叨個沒完。“邵錫,你,你真是好樣兒的,這下子,你真給特衛局爭了口氣,常局長也看了當天的直播賽,看完之後說什麽非要給你小子晉升一級,你知道晉升一級對於你來說意味著什麽嗎?”齊處長扭頭看著邵錫。


    邵晚見齊處長的臉有此紅潤,知道他是喝了不少。


    “齊處長,我知道這意味著我又多了一份責任!”邵錫的腦袋反應機靈,他巧妙地回答了齊處長的問話。其實說白了,晉升一級能意味著什麽?意味著工資要漲,職務要升,在特衛局的地位也要提高一個檔次,但是這些能說出來嗎?不能,隻能委婉地把這些繞開,用別的角度來回答這個問題。


    齊處長拍了拍邵錫的肩膀:“責任?當兵的誰沒有責任?晉升一級,你就是一個共和國的上尉了,三星上尉,入伍三年多當了上尉,這在全軍都找不出幾個來,你知道嗎?”齊處長的臉上也釋放出特殊的光彩,雖然他的這些話因為喝了酒說的有些談吐,但從他內心來講,他是真的很欣賞邵錫這個年輕有為的幹部!


    邵錫道:“是啊,我知道,這都是部隊對我的培訓,沒有黨,沒有組織,就沒有我邵錫的今天!”


    齊處長笑道:“這話雖然虛偽了點兒,但是我愛聽!”


    常娜也不失時機地插話道:“我回去就找我爸,讓我爸給邵錫一個榮譽稱號!他這次付出的太多太多了,為此,邵錫的臉上到現在還有淤血呢!”


    齊處長把頭轉身常娜說:“丫頭,你以為榮譽稱號那麽好得啊?那得有軍委簽發命令才行!”


    常娜不服氣地說:“我爸都上將了,他說句話,軍委總得掂量掂量吧?”


    齊處長點了點頭說:“那倒是,那倒是!”


    “所以啊,這個榮譽稱號我是給邵錫爭取定了,我爸要是不同意啊,我就躺在地上打滾,直到他同意為止!”常娜調皮地說著,晃蕩著腦袋,一副任性又可愛的樣子。


    常娜的話雖然有開玩笑的嫌疑,但是卻讓邵錫的心裏湧入了一股暖流。他不是木頭人,常娜為他所做的一切,邵錫都看的清楚。


    齊處長連連點頭笑道:“這個辦法不錯,不錯嘛!”


    驅車回到特衛局,已經是晚上十點了,齊處長對司機說:“你開車送常姑娘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常娜連連搖頭說:“我不,我不,我明天再回家,今天我想住在這兒!”


    齊處長道:“這裏全是大老爺們兒,把你往哪兒擱?”


    “我就不相信這麽大的一個特衛處,還裝不下我一個身材纖細的弱女子!”常娜耍無賴地道。


    “要不把你送到招待所去怎麽樣?”齊處長跟她商量道。


    “我不去招待所,我就要住在你們特衛處!”常娜任性地道。


    “問題是我沒法兒給你安排啊,各個房間都住滿了,而且,冷不丁冒出一個女的來,還不得把特衛處的官兵們給嚇倒啊!”齊處長搪塞道。


    常娜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她認定的事情,一般不會隨別人的意誌而改變。“行了齊叔叔,你難道非讓我揭穿你嗎?上次你的小姨子來的時候,你不是也安排的挺好嗎?怎麽安排我就這麽難呢?”常娜見齊處長不想讓自己在處裏住,就幹脆抓起了他的小辮子。


    齊處長拿她真沒辦法,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這樣吧,你住邵錫隔壁,那間屋空了好久了,不過你可別給我到處亂竄知道嗎?不要走出你們那一排房子,因為其他的都是處裏人住的,就你們那幾間屋是臨時來人住的!不要讓別人以為我特衛處管理鬆散,連常局長的女兒都安排到這裏麵來住了!”


    常娜興奮地一笑,道:“那當然,齊叔叔盡管放心,我就住一晚上,明天就走,主要是今天太累了,不想回家再聽我爸我媽的牢騷,我要多體會一下沒人管沒人問的自由空間!”常娜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著,儼然一副未成年女孩的模樣。


    常娜這一住下,邵錫可倒黴了,本來他還想趁機躺在床上,痛痛快快地眯上一覺,但常娜見齊處長一走,就刷地鑽進了邵錫的屋裏。


    “你還不睡啊?”邵錫問道。


    “本姑娘睡不著!”常娜道。


    “你不困嗎?坐了這麽長時間飛機!”邵錫揉了揉朦朧的睡眼,兩個眼皮還在僵持著打持久戰呢。


    常娜一屁股坐在邵錫身邊,拍了拍自己裸露的大腿,發出‘啪啪’的響聲。“我不困,我現在心裏正興奮著呢,我啊,要慰問一下我們的大英雄——邵錫同誌!”常娜調皮地說著,又將雙手拍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邵錫不經意地順勢瞟了一眼,這一瞟不要緊,瞟了之後就覺得有些心跳加速的感覺。常娜穿著紅色的毛料裙,裙下擺未及膝蓋,雪白如玉的大腿小腿展現在眼前,散發著無盡的誘惑。說實話,常娜是個十足的美女,自邵錫第一次見到她時就認同了這一點,而一切都是那麽富有戲劇性,此時此刻,美麗的姑娘就坐在身邊,而且是充滿誘惑式的坐在身邊。


    邵錫覺得胸膛裏象是揣了個兔子,呯呯地跳個不停。


    常娜往邵錫身邊湊了湊,用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說:“邵錫啊,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麽樣?是不是很令人討厭讓人煩的那種潑婦?”


    暈,這庸俗的台詞,在電視上早看到十萬八千遍了。不過常娜的形容詞似乎用的並不恰當。潑婦——這能用在一個連男朋友還沒有的少女身上嗎?真不知道她是故意用錯還是漢語沒有學好。


    “你啊,其實總體來說還不錯,不過你現在還沒到達潑婦那個級別!”邵錫詼諧地道。


    常娜眼裏釋放出興奮的光彩:“真的嗎?我在你心中真的還算不錯?我就害怕你會認為我是一個潑婦,從而不願搭理人家,而且,本姑娘的申請書都交了好久了,你都沒有做出批示!”


    邵錫心想:怎麽又扯出申請書的事情來了!


    邵錫笑道:“你現在沒夠級別,等你以後結了婚,你肯定會是個高級別的p——f!”pf是邵錫對潑婦的縮稱,像常娜這樣任性的性格,以後想不成為潑婦都很難!


    “p——f是什麽意思?”常娜不解地問。


    邵錫笑而無語。


    常娜琢磨了半天,終於明白了它的真正含義。但是常娜卻沒有生氣,反而又問道:“邵錫,你看在我這麽認真的份兒上,你就批準我的申請不行嗎?就算我求你了好不?”常娜撒著嬌又把話題扯到了申請書上。


    邵錫眉頭一皺說:“常娜,你現實一點兒好不好?你現在是什麽身份你知道嗎?你是一個學生,一個學生!”


    常娜爭辯道:“是,我是一個學生,但是誰規定的學生就不能談戀愛?反正我今天就算是賴在這裏了,你要是不給我答複,我就賴在你這裏不走了!”


    常娜又使出了她的致使絕招——賴皮大法!


    邵錫看常娜耍起了無賴,也不氣惱。她想賴著不走,不管發生什麽事情,自己都不吃虧,誰怕誰?這樣想著,心裏暗暗發笑:這真是個賴皮天使,我倒要看看,今天你敢不敢賴在這裏!


    “邵錫哥哥,邵錫好哥哥,你就告訴我吧,好不好?我都等了半年了,你還不答複我,我說到做到,你要是不答複我,我就賴在你這裏不走了,看你怎麽收場!”常娜見邵錫不說話,繼續重申起了自己的賴皮策略。


    邵錫故意道:“行啊,你想在這裏呆就呆吧,我沒意見,不過我可要提醒你,我這人有點兒流氓作風,如果發生什麽意外的話,你可別怪我!”邵錫說這話的時候,心裏在偷著發笑,他知道這個常娜無非也是用這個來嚇唬自己而已,她再開放也不可能開放到主動和男人同居一室的地步。


    常娜憤憤地看著邵錫,突然一下子站了起來。“邵錫我告訴你,你別故意氣我,你再氣我也不怕,你等著,有本事你等著,你看我敢不敢!”常娜東瞅西瞅,從沙發上取了鑰匙,兀自地走出門去。


    “你拿鑰匙幹嘛?”邵錫追問。


    “我不拿鑰匙,一會兒你不讓我進去怎麽辦?”常娜轉眼已經置身於自己的小屋裏。


    邵錫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她不會是動了真格的了吧?


    片刻之後,常娜果然又重新回到這裏,她的手裏,拿著一個大枕頭。


    “你——你不會真的——”邵錫吃驚地道。


    常娜晃蕩著腦袋興奮地說:“我就是豁出去了,你一分鍾不答複我,我就一分鍾也不離開你,我今天晚上,就在這裏睡了!”常娜把枕頭把床上一扔,擺出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


    這個時候,邵錫可真是有些糊塗了,枕頭都拿過來了,這情形,不是明擺著給自己製造緋聞嗎?


    常娜又大大方方地坐在邵錫旁邊,邵錫嗅到了一種沁人心扉的清香撲麵而來,美女就在身邊,而且是帶著枕頭來的。這戲劇性的情節,邵錫不知道怎麽處理才好。作為一個男人,他也有生理方麵的想法,沒有的話那就不算是男人了,麵對美麗脫俗的常娜,他也有心跳的感覺,像常娜這種打扮時尚、容貌出眾的女孩,誰不敢把她攬在懷裏,體會那種男女之間的歡愛?但是作為一名特級警衛,作為一名共和國軍人,他卻不能讓自己有非分之想,更何況常娜是常局長的女兒,即使她自己主動送上門來,那也隻能是一個巨大的考驗,要真的不顧一切地把她給那啥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常娜見邵錫臉上有些憂鬱,趁熱打鐵地說:“隻要你現在如實地告訴我實話,我馬上拿著枕頭回去,否則,別怪本姑娘的賴皮大法對你發威!”常娜任性而挑釁地打量著邵錫,眼神裏迸發出異樣的光彩,仿佛要告訴邵錫:本姑娘就是這麽不講理,我看你能奈我何?


    “你想讓我說什麽?”邵錫給她搞朦朧戰術。


    “你別揣著明白裝糊塗,說什麽你怎麽心裏不明白啊?我的申請書都寫了半年了,可是你到現在還不答複人家,雖然這當中你是去執行任務參加比賽了,但是你也得考慮考慮我的感受,我一天一天地等啊盼啊,可是你就是不給我答複,反正我是實在等不下去了,今天你必須得給我把話說清楚,哪怕你可以明著告訴我,在你心裏從來沒有過我,我不可能成為你的女朋友,那我二話不說,馬上走人,以後我再也不會纏著你,再也不會對你有什麽非分之想!”常娜的話很堅定,也很明確,雖然她屬於女性當中的異類,但她畢竟也是女人,也有情也有愛,也有一份至真至純的期待。


    邵錫見常娜突然把事情擺的如此明白,有些無奈了,說實話,剛開始的時候,邵錫是有點兒煩她,覺得她太任性太開放了,但隨時時間的推移他才知道,原來常娜所表現出來的都不是她內心的真實世界,她的本質是善良的,她沒有任何的壞心眼兒,而且,別看她平時幹什麽都大大咧咧的,其實她跟異性的交往很謹慎,她並不是原來邵錫所想象的那種隨便的女孩。


    這些真相都是交往時間長了,慢慢地體會出來的。


    也許,認識一個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認識一個女人,更非易事。可能她表麵上相當完美,長的也漂亮,說話辦事都顯得很淑女很林黛玉,但是心裏卻是在盲目地追求著物質追求著金錢,這樣的女性一開始容易迷惑人,但是時間長了總會讓人發現,紙是包不住火的,人性也一樣。


    而常娜卻恰恰相反,表麵上看,她是一個冷傲叛逆的嬌豔公主,喜歡惡作劇,喜歡以自己為中心,性格開放追求時尚喜歡跟潮流,但實際上這都是她的外表,她的內心世界卻很單純,她把愛情想的過於簡單,隻要認定了一個人,她就很難放得下,尤其是遇到邵錫之後,她開始體會到了憂愁和相思的滋味。


    常娜見邵錫久久不作聲,開始搖他的胳膊,央求說:“邵錫哥哥,求求你了,你就別再讓我等了好嗎?隻要你告訴我,你心裏有我或者你在乎我,那我就知足了,我願意為你而改變,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我就變成什麽樣的女孩,我一切都會聽你的號令,決不反悔,你相信我吧邵錫哥哥!”


    邵錫聽的直起雞皮疙瘩,常娜的話雖然帶著一絲酸氣,但看她的表情,卻是真誠的。


    然而邵錫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才好,她是局長的千金,身份地位顯赫,而且現在還在上學,自己卻是一名共和國軍官,一名肩負著神聖職責的特級警衛,他們在一起合適嗎?


    此時邵錫也不否認,對於常娜,他已經沒有了原來的那種厭倦感,反而覺得這個姑娘有個性,夠善良夠坦率,甚至真的有一些喜歡她關注她了。在常娜身上,邵錫最感動的有兩件事:第一件是進盤龍學校之前,常娜送給自己的糖果,可以說是用心良苦;另一件是在美國的決賽中,常娜揮著巨大的牌子為自己呐喊助威,臉上淌著真實的淚,後來嗓子都喊啞了——這一切,邵錫是不會忘記的。


    常娜見邵錫仍然不發言,舉起一隻手,表態道:“邵錫哥哥,我是真心喜歡你,我向天發誓,如果我對你的這份感情半點虛假,那就讓我明天撞死!”


    邵錫趕快虛捂住常娜的嘴巴,他不想讓別人因為自己發這種毒誓。“常娜,我真的沒有你想像的那麽好,我其實就是一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軍人,你這樣對我真的不值得,很不值得!”邵錫一本正經地說著,仔細地看著麵前這個有些衝動的女孩。


    常娜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眉頭緊皺道:“難道你真的很討厭我嗎?我常娜捫心自問,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多從來沒嚐試過對一個男孩有愛的感覺,隻有你無聲無息地敲開了我的心門。我之所以這樣逼你答複我,我隻是不想錯過你,不想錯過我們之間的這份感情,我知道,有的時候我讓你很無奈,甚至讓你生氣,但是我會改的,我真的會改,隻要你能告訴我我們之間有機會,我就可以為你付出一切,我什麽都願意的!”


    常娜的表情很認真,讓邵錫回憶起了自己當初追求王夢時的情景,那時候,自己也是這樣無悔地追求王夢喜歡王夢,但到頭來還是一場空,直到真正在一起了,才知道她並不是能夠陪自己一生的那種女孩,對比常娜的愛情觀,王夢顯得有些庸俗甚至是低劣。


    邵錫沉思了片刻,鼓起勇氣對常娜說:“常娜,說實話,你是一個不錯的女孩,從我內心來講,我很欣賞你的坦率和真誠,但是我們真的不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我隻是一個普通的軍人,而你卻是將軍家的女兒,有著令千萬人垂戀的家勢和背景,我覺得我們很難在一起,你明白嗎?”這是邵錫的老台詞了,如今又把它搬了出來,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常娜。他害怕傷害她,他覺得自己對常娜抱有歉意。


    常娜怔了怔,麵部表情變得有些無奈。“難道我出生在將軍家庭裏也有錯嗎?如果你是把這個當借口故意拒絕我,我無話可說,如果你是真的覺得我們因此有隔閡,那我要告訴你你錯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寧可不要這個顯赫的家庭背景,哪怕我跟著你去過農家日子,去租房子做買賣,我都覺得快樂。”


    常娜的話很真誠,讓邵錫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常娜,我不是在找借口,我不希望你這樣!”邵錫道。


    “你不是在找借口?那我就放心了!”常娜的眼睛裏閃爍著一絲異樣的神光。


    對於常娜堅持不懈的追問,邵錫隻能含糊其辭,他不想給常娜承諾和表達什麽,不是他覺得常娜不好,而是他真的不想在這個時候談及感情。


    但是都過了十二點,常娜依然沒有要走的樣子,轉著彎的想套邵錫的話,她似乎在等邵錫的一句話,這句話,她等了很久,很久——


    邵錫勸了常娜好久,但常娜仍然不走,死活要賴在這裏。邵錫既無奈又覺得好笑,一個女孩,如此主動地留在自己屋裏,趕都趕不走,倒是一件趣事。


    邵錫想了想,計上心頭。他故意裝作接了個電話,電話是齊處長打來的,邵錫裝的很認真的樣子,隻聽邵錫連連說道:“處長,那好,那好,我先不睡,我等著你過來!”


    常娜吃驚地看著邵錫,疑惑道:“齊叔叔打來的?”


    邵錫點了點頭:“是齊處長,他說他跟嫂子吵架了,要回處裏跟我住一個屋!你趕快回你屋去吧,我估計齊處長這就快回來了!”邵錫連連催促道。


    常娜可不是那麽容易被騙的,他一把奪過邵錫的手機,道:“你是在騙我吧,齊處長給你打電話,我怎麽也沒聽到鈴聲響呢?你一定是在騙人!”常娜邊說邊打開了邵錫的手機。


    “我開的是靜音!”邵錫一邊撒謊一邊想奪過自己的手機。


    但是常娜防守甚嚴,他又不能太過粗魯。


    常娜打開通話記錄看了看,把手機丟給邵錫說:“騙人都不會騙!還假打電話趕我走,太沒良心了!”


    邵錫見計謀被識破,隻能直截了當地道:“常娜,時間不早了,你回屋吧,我也該休息了!”


    常娜的腦袋搖的像波浪鼓一樣:“我就偏不回,你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複,我就賴在這裏了,看看誰能靠過誰!”常娜得意地晃動著身體,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邵錫徹底無語,心想:她既然賴在這裏了,那也好,反正不是自己強迫她留下的,出什麽事兒的話也不能怪我,自己都一個大老爺們了,還沒正兒八經地跟一個女孩在一個屋裏過過夜,這是她自己找上門兒來的,與自己無關。


    剛有這個想法,邵錫就感覺極度的汗顏,暈,自己這思想長毛了不成?


    正在這時候,邵錫的手機鈴聲響了。


    常娜哈哈笑道:“看你還能玩兒什麽花樣出來!”


    邵錫一看號碼,衝常娜‘噓’了一下,輕輕地說:“是你爸打來的!”


    常娜笑的更厲害了:“忽悠,接著忽悠!”


    邵錫瞪了她一眼,接通電話就道:“常局長,您還沒睡呢?”


    那邊說:“嗯,我想問一下,你見到常娜了沒有?她怎麽還沒回家呢?”


    邵錫被嚇出一身冷汗,不知道怎麽回答才好。


    而常娜根本不相信邵錫真的在和自己的父親打電話,他以為邵錫是故意嚇唬自己,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常娜拍著邵錫的肩膀笑道:“邵錫啊,裝的還挺像,逗死我了,行了,別裝了,你可笑死我了!”


    邵錫趕快給常娜使眼色,但這丫頭似乎就是認定了邵錫在假打電話嚇唬自己,或者是隨便和別人串通好了忽悠自己。無奈之下,邵錫幹脆打開了揚聲器,讓常娜親耳聽聽她父親的聲音。


    “我怎麽隱隱約約地聽到有女人的聲音?你現在在哪裏?”常局長的話有些嚴肅。


    “哎呀媽喲!”常娜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這下子完了,露餡了。


    “局,常局長,我,我在看電視呢!”邵錫的臉上出了汗,趕快敷衍道。


    常局長繼續追問:“不像是看電視吧?我怎麽聽著這聲音像常娜呢,常娜現在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邵錫深深地打了一個冷戰,他能聽的出,常局長的這話很嚴厲,像是要吃了自己。是啊,自己怎麽有瞞的過去?他自己女兒的聲音能聽不出來嗎?再說了,像常娜這種腔調的聲音全世界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不不不,沒有,常娜現在被齊處長安排到處裏住呢,她,她在我隔壁!”邵錫不知道怎麽回答才好,他並不是一個愛說謊的人,但麵對常局長的追問,此情此景,他又不能不撒謊。


    常局長沉思片刻,又說:“邵錫,你給我說實話,常娜現在是不是在你那裏,我想聽實話!”局長的話鏗鏘有力,邵錫能體會出他的焦急。


    邵錫急的真想找個縫隙鑽進去,他的大腦以奔騰四處理器的速度高速運轉,有兩種聲音在他心裏急劇地徘徊:一種聲音告訴他繼續給常局長打遊擊戰術,不能讓他知道常娜在自己屋裏,畢竟這很容易讓人產生那方麵的聯想;另一種聲音告訴他坦白從寬得了,反正自己又沒對他女兒做什麽,都是常娜一意孤行地纏著自己。


    邵錫正躊躇間,常娜一把搶過了電話,衝那邊說:“爸,我是在邵錫這裏,你就放心吧,我明天就回去!”說完後捂著話筒對邵錫說:“我們又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你怕什麽,實話實說不就行了!”


    邵錫感到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在逐步崩潰,他不知道局長聽了常娜的話會是什麽樣的表情,但卻能聯想到他肯定特別生氣——完了,自己的印象在常局長心裏徹底損壞了,說不定——邵錫狠狠地拍打著自己的腦袋,一世的英名難道就要毀於一旦?


    常局長沒有再繼續追問,但是邵錫能體會到他心裏肯定特別難受,恨不得要把自己殺了的感覺,他肯定會以為自己和常娜已經——


    除了歎氣,邵錫還有什麽可以排解此憂的辦法呢?


    掛斷電話,常娜出乎意料的平靜,她見邵錫急的不成樣子,安慰道:“邵錫你怕什麽?我都不怕,不就是一個電話嗎?我們又沒真做什麽,沒必要提心吊膽的!再說了,還有我呢,你怕什麽!”


    常娜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讓邵錫更是生氣,邵錫狠狠地瞪著常娜,揮手道:“你,你現在馬上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邵錫本想對常娜大發雷霆的,但還是壓抑住了心裏的怒火。


    常娜埋怨道:“你這樣還像是個男人嗎?一點兒小事就把你折磨成這樣,我爸又不會殺了你,我會跟他解釋清楚的!還你一個清白!”


    邵錫皺眉道:“常娜,你看看幾點了?”


    常娜一抬腕,瞄了下表說:“一點了,怎麽了?”


    “都一點多了,你在我屋裏,誰會以為我是清白的?”邵錫不懷好氣地反問道。


    常娜臉色一變,不無憂慮地點了點頭:“那倒也是,看來事情還真有些複雜了!”


    邵錫輕輕地又道:“行了,你回屋吧,回去想想怎麽還我清白!我可不想讓常局長以為我把她女兒給泡上了,我丟不起那個人!”


    常娜一聽這話不樂意了,反駁道:“怎麽?跟我在一起很丟人嗎?”


    邵錫不想再跟她說話,隻想一個人靜靜,準備迎接即將而來的暴風雨。他站起身來走到床邊,坐在床沿上,若有所思地點了一支煙,憂愁地吐著煙圈兒。


    常娜也追了過來,一屁股坐在邵錫身邊,嚐試用眼神去安慰他。


    邵錫見常娜還不走,站起來衝她道:“你到底走不走,不走的話,我可對你不客氣了!”此時的邵錫極為鬱悶,他甚至能想到局長罵他的情形,他不是一個放不開的人,但是麵對這件事,他卻耿耿於懷,根本無法做到心平氣和。


    常娜噘著嘴,卻不表態。


    邵錫嚴肅地說:“你不走是吧?可以,想留你就留在這裏,我現在要睡覺了,這兒就一張床,你要是困的話你上來吧,但是我不能保證你的人身安全!”說著邵錫刷地脫去了製式襯衣,接著又脫掉了身上的吊肩背心,露出了厚實的肌肉。然後邵錫把手停在腰帶上,又問了一句:“你走還是不走?不走的話我要脫褲子了,我一般晚上睡覺都是裸睡!”


    常娜的臉刷地紅了,一副很氣憤的樣子。


    她抓起床上的枕頭,一邊往外走一邊對邵錫道:“邵錫,你簡直是個混蛋!我恨不得把你跺成粉沫扔了喂魚!”


    常娜終於氣衝衝地走了,邵錫深深地呼了一口氣,這一招還真管用,倒真把她嚇跑了,早用這招的話就不會出現剛才的那種情況了,現在他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本來,自己這次美國之行非常成功,常局長完全有理由獎賞自己一把的,這樣一來,別說是獎賞了,不把自己給擼了都謝天謝地了!這個常娜啊,真像一個馬蜂窩,惹也不是,躲也不是,怎麽著她都得捅個簍子不可!


    門鈴突然響起,邵錫心裏猛地一驚:會不會是常局長連夜趕過來了?情急之下趕快套上上衣,開門一看,原來又是常娜。


    “邵錫,把你的手機我用一下!”常娜道。


    “幹嘛用?”邵錫問。


    “我給我爸打個電話說清楚,我不會讓你蒙冤的,看你現在這委屈的樣子,好像吃了多大的虧似的!”常娜道。


    “你自己不是有手機嗎?”


    “我手機沒電了,不然的話,我爸也不會打電話問你!”常娜道。


    邵錫這才恍然大悟,剛才他還有點兒疑惑,明明常娜有手機,常局長為什麽要打電話問他。


    “算了,別打了,有些東西解釋的過多反而不好,到時候局長問的時候我跟你解釋吧!”邵錫無奈地說。


    常娜把伸出來的手縮回去,點了點頭說:“這樣也好!”


    邵錫能看的出,常娜的表情有些古怪,看來,她也有些擔心了。


    攤上這個一號人物,能讓人省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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