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麽?”


    鍾惜怕的有些狠,語氣都在發抖:“在嶗山上,堂哥叛變又怎麽樣?誰當掌教都無所謂,反正不是鍾靈就行。我堂哥當了掌教,隻要我事事依順他,聽他的話,他就不會殺我,現在鍾靈把他殺了,二伯怨恨之下,一定會下追殺令。我要和鍾靈一起死了,你還說我不是被鍾靈給害的?賤人賤人賤人。”


    我搖了搖頭,這個人身上的奴性啊。


    在嶗山上的形勢,明顯鍾青楓是容不下她的,因為她父親和鍾靈是一路的,不過在殺她之前,看她還有點利用價值,用來要挾大肚子罷了。


    她竟然不敢去恨要殺自己的人,隻因為那邊太強她胳膊擰不過大腿,反而將鍾靈恨上了。


    鍾惜發了一會兒瘋,跑去睡了。


    我眼睛一閉也睡過去了。


    再醒來時,隻聽見老婦人的問:“大小姐,這豬砂要磨多久?”


    鍾靈說:“用石缽子和搗藥杵細細舂,要成細粉一個大顆粒也不要用。我出去拿些無根水來,他這個眼睛,隻有用無根水熬茶水,和朱砂一起敷在眼睛上才有效果。”


    說完,估計她出去了,屋內隻剩下舂砂聲。


    不一會,腳步聲回來,又一陣忙活,鍾靈來到我跟前,見我動了動便說:“商陸,你躺好。這個敷在眼睛上,可能會有點疼。那是因為毒散的緣故,千萬別亂動。”


    我點點頭。


    一股子清涼感,便一左一右貼在我兩隻眼睛上。


    像有一滴雪落在視網膜內,陽光照射。


    我突然心生一念:這豬砂在外起作用,如果我用龍寶行氣到眼睛帶動氣血,會不會好的快一點呢?


    一想便這麽做了。


    果然,當鍾靈將我眼睛上東西刮去,又將眼睛洗幹淨時,我一睜開眼睛,便看見鍾靈了。


    她依舊那麽好看,不像人間的人。


    即使一身農家女的衣服,也掩飾不了絕美的姿態和一舉手一投足之見的氣質。珍珠之於破舊中,會更加閃耀。


    “商陸?”


    鍾靈見我一直盯著她看,有些不好意思,轉身將手中的小白瓷碗放下,才問我:“你是不是能看見了?感覺怎麽樣?”


    我點頭:“嗯,還十分清楚呢。你的眉眼都在我眼裏,你真好看。”


    鍾靈有些不好意思,她從小沒聽過什麽好聽的話。


    不是因為沒人讚美她,而是因為她的身份,她身邊的都是些阿諛奉承之輩。她看破了這點,不喜歡糖衣炮彈甜言蜜語,所以嚴令禁止。


    現在一聽,將頭埋的低低的,隻去手上帶的那隻翡翠鐲子,隻覺得它軟糯迷人的光澤真好。


    “咳咳咳!!”


    這時,一陣咳嗽聲將我的注意力吸引過去,隻見我對麵的床上,有一個女孩子抱著膝蓋,眼睛是不是瞟上我們幾眼,一聽剛才那話,還猛烈的咳了起來。


    她就是鍾惜吧。


    鍾靈一聽,輕飄飄看了她一眼。


    她立即將頭埋進膝蓋,好半天都沒敢抬起來。


    “說起來也是運氣,”


    鍾靈回過頭看著我的眼睛,生怕它一會又壞了似的:“我們剛說豬砂,村裏就出了一樁子豬成精的事兒,你說我們是不是運氣好?”


    哇,我沒聽錯吧?


    鍾靈說的是我們呢。


    於是趕忙收起一副癡漢臉,問:“怎麽回事呢?”


    她說:“你知道古代有一個故事嗎?說古代一戶人,隻有父親和女兒兩個人,還養了一匹馬。有一年朝廷征戰,父親被抓去打仗。”


    “女兒在家擔心父親,便天天對馬兒說:馬兒呀馬兒,如果你能將我父親帶回來的話,我就嫁給你。”


    “馬兒一聽,果然掙脫韁繩跑了出去。”


    “不久後,馬背上馱著一個人回來。女兒一看,正式自己的父親。父親也很高興,說自己在死人堆裏活埋著,隻聽到馬兒的嘶鳴和刨土的聲音。等醒來時,自己已經回來了。你知道後來怎麽樣了嗎?”


    我點點頭,這個故事我聽過。


    後來,父女兩個一合計,是馬兒的功勞,就對馬兒非常好,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著,給最肥美的草料,最甘甜的清水,經常幫它擦洗身子。


    可馬兒老是悶悶不樂。


    有時候還對著天空嘶鳴,大發脾氣。


    有一天,還一腳踢翻了父親端給它的食物。


    父親感到十分奇怪,便問女兒這馬怎麽了。


    女兒就憂心忡忡,對父親坦白了之前對馬兒的許諾:如果馬兒能將父親帶回來,自己就嫁給馬兒。


    現在估計是馬兒看自己不遵守諾言,生氣了。


    父親一聽大怒,自己的女兒怎麽能嫁給一匹馬。


    於是拿刀把馬兒殺了,還剝了馬的皮晾在院中,任烈日暴曬,有時候,還用鞭子抽馬皮。


    女兒有一天去院子裏曬藥材,看見馬皮掛在竹籬笆上。


    她就朝著馬皮啐了一口,還把馬皮拉下踩了幾腳,罵馬兒癡心妄想不要臉,一匹馬還想當自己丈夫。


    後來罵的難聽了,地上馬皮忽然被一陣風吹去。


    馬皮貼在女兒身上,一把裹住她卷席而去。


    父親後來瘋了似的找女兒,終於在一棵大桑樹上找到了她。她被馬皮緊緊裹著,外麵還剩了一層像蠶一樣的繭。


    講完,我還問鍾靈:“對吧?”


    鍾靈點頭:“嗯,這個村兒的豬,和那個馬差不多,因為主人家說話不算數,它才生氣狂躁咬死了人。又棄圈而逃,在村兒裏亂咬人報複。”


    怎麽回事呢?


    原來,村北的老楊家,一直很富有。


    在零幾年時,就已經是村子裏的萬元戶了。


    不僅有兩處三進三出的大院子,供楊家人居住。而老楊去獨自一人,住在另一處老三間式左右帶廚房和豬圈的老房子。


    不為別的,老楊家在養豬。


    他們家雖然有錢,但也時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再說了,在農村,再有錢能有錢到哪兒去?


    所以老楊盡管是村中的萬元戶,但依舊勤勞肯幹,希望攢更多錢。和家裏人一合計,索性在老房子養豬。


    老房子的右手邊,原本是廚房。


    後來一個看風水的老瞎子經過,說左青龍右白虎,廚房開在右手邊見刀殺不吉利。


    老楊在嶗山腳下,耳濡目染,本就信這些。


    一聽這話,索性把廚房開到左邊去了,還把右邊改成豬圈,養了四五頭豬。


    有一天晚上,月色如練。


    老楊在樓上睡的迷迷糊糊,聽到樓下的豬圈有豬在哼哼叫,心想莫不是有人偷豬?


    常聽農村有些老光棍變態,不僅偷別人豬去賣,有時候還趁著半夜溜進豬圈,對豬幹那種見不得人的事。


    想到這兒,老楊拎起一把砍刀,躡手躡腳下樓了。


    誰知一看,頓時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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