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梳大背頭的中年男人,快步走到石鐵心邊兒上:“鐵心,咱們不都說好了,這病咱們後天去國外治。你怎麽也開始迷信了?”


    大皮鞋來勢洶洶,直瞪我。


    我一臉懵逼,初次見麵,幹什麽氣勢洶洶的?


    但我很快明白了,他和石鐵心是夫妻。


    而且他和石鐵心一樣,有一對螺旋眉。


    相書上說:世間罕見螺旋眉,左右不朝一方為,不信神來不信鬼。將軍此相主大才,凡人此相命多舛。平常人不利,英雄識天機。


    螺旋眉兩條眉毛長的不一樣,普通人有此相一生的命運智慧雪上加霜。


    而有大德大才的人,有此眉毛卻如虎添翼。


    石鐵心是大官,為國為民做了不少好事,看她印堂金光閃閃就知道了。可麵前這個男人,雖然也有一對螺旋眉,但印堂上氣色昏暗不開,屬於多成多敗之相。


    他依附於石鐵心生活,石鐵心不聽他的,所以他生氣。


    “你別管,”


    石鐵心口中吃東西的依舊沒停下,頭都沒抬一下:“站到一邊兒去,別擋住大師看相。”


    大背頭原本來勢洶洶的,一聽石鐵心的話一下慫了,下意識朝院子的小窗戶掃了一眼。那個小窗的鏤空中有張女人臉,正用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瞪大背頭。


    卻又一眼發現有人,將頭低下去不見了


    “大師,”


    老何的聲音將我拉回另一邊:“你說鐵心小姐這......懷的,用什麽辦可以將它打下來啊?”


    我將老何拉到一邊:“別當它的麵的提打胎這種字眼,那東西有靈,機靈著呢。我有一個法子,準將它勾出來。”


    “什麽辦法?”


    老何問:“要什麽工具,我現在馬上去準備。”


    我就告訴他,去鄉下找一塊老臘肉,要積年的,掛在風簷下的時間越長越好,最好有個五年以上的。


    另外,再從鄉下找個老婆子來,要生過孩子的。


    並且以前從事接生工作的,接生過的孩子越多越好。


    老何趕忙帶傷兩個人,忙不迭去了。


    到晚上時,還真帶上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婆子回來了,老婆子手上還拿著一塊黑區區的東西,看樣子都被煙火熏了幾十年了。


    老何一見我,趕忙介紹:“大師,這位是下水村的老媽子劉嬸兒,她給人接生孩子已經二三十年了。這不,老臘肉也是他們給的。”


    劉嬸兒長得有些老鼠相,眉毛細細的。


    一聽老何的話,兩根兒線一樣的眉毛興奮的飛舞起來:“嘿喲,趕上了。我爺爺那輩兒就留著這麽一小塊臘肉,亂世荒年都沒舍得吃。我爺爺說,積年的老臘肉能當藥引子救人一命。如果哪一天這老臘肉能派上用場,我們老劉家可積福了。”


    劉嬸兒一邊說,一邊四周掃了一眼:“沒想到還真有人知道門路,懂得用老臘肉當藥引子。我受累問一句,你們哪位用臘肉呀?”


    “我,”


    我忙從劉嬸兒手中接過臘肉,正打算去給石鐵心,剛轉身衣袖卻被一把拉住了,劉嬸兒的聲音響起:“哎喲喂,你一大小夥子怎麽用這藥呢?我爺爺說過,這個老臘肉,是治婦人帶下幹涸,起泄水泄血之效的......”


    說那麽多幹什麽,說白了不就是流產嗎?


    劉嬸兒拉住我衣袖不放,生怕我一不小心用錯了,還說起來沒完:“小夥子,大嬸兒實話告訴你,這個積年老臘肉是治邪病的。隻有不慎懷上鬼胎的婦人才能用上,你亂用在自己身上,可是會出問題的。畢竟幾十年了,一塊陳肉能滋生多少細菌呀?”


    我趕忙指了一下桌子邊兒上鼓著大肚子吃的正歡實的石鐵心,說她用。


    劉嬸兒才鬆開我衣袖,又打量起石鐵心肚子來。


    老何一聽也聽出來了,詫異:“大師,你打算用老臘肉給鐵心....打胎?”


    “不不不,”


    我連連擺手:“沒聽劉嬸兒剛才說嗎?這個老臘肉,給懷了鬼胎的婦人吃才有效。鐵心小姐又沒懷鬼胎,自然用不上。”


    “那老臘肉有什麽作用?”老何更加疑惑了。


    我說:“這塊老臘肉,是用來當誘餌的。鐵心小姐現在吃的東西,什麽蛇啊貓啊烏龜啊都不是她自己想吃,是她子宮裏的東西想吃。這玩意兒饞的很,口味也奇葩。積年的老臘肉它一定喜歡。”


    老何更不明白:“它喜歡有什麽用啊?難不成吃了老臘肉它就不會在小姐肚子作妖了?治標不治本啊大師,還是擺脫你給想個能把它弄出來的法子吧?”


    我又往椅子上一靠:“我啥時候說要治標不治本了,聽我的,去找一柄帶魚線的魚竿兒來,喔,還有綁人用的繩子,結實點的啊,浸過水再拿來,省得掙斷了。”


    “這......”


    老何為難的看了嶽畢方一眼,嶽畢方叫他快去。


    這一去,大背頭不樂意了:“姓嶽的,你什麽意思?鐵心的事啥時候輪到你做主了?我才是她老公。”


    嶽畢方不想跟他一般見識,隻說大家都為鐵心好嘛。


    石鐵心聽見這話,口中抽個空甩出來一句:“你有事沒事?沒事回房間呆去,別在這兒添亂好吧?”


    說完又埋下頭,吃的不亦樂乎。


    大背頭一聽,還真走了。


    不一會,老何和剛才的羅鍋小青年回來了。羅鍋小青年手上拿一捆濕漉漉的繩子和一根魚竿兒。


    我就讓他們用繩子把石鐵心綁在椅子上,捆緊實點。


    石鐵心說一切聽我的,因為我是老嶽帶來的,她放心。


    她一被捆在椅子上,口中停下吃東西,肚子開始疼了。薄薄的連衣裙根本遮不住肚皮上的狀態,隆起的部位出現一個幾道爪印。


    仿佛把一隻貓關在皮球裏,它的爪子在裏麵抓皮球,卻沒把皮球抓破的樣子。


    這也疼的厲害。


    石鐵心叫的,差點沒把附近的人驚的報警。


    我趕忙將老臘肉切了一塊掛魚鉤上,又吊起來,放在石鐵心眼前。臘肉正吊在她鼻子跟前,左一下右一下的晃。


    作為普通人,可聞不到臘肉什麽味兒。


    興許正常人過去聞一下,還會有臭味兒,可現在石鐵心聞來,隻覺得香氣鑽鼻子,直想去咬那塊兒肉,可咬不到。


    沒回她要接觸到肉了,我都把魚竿兒挪一下,她被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也用不上雙手,急的“嗷嗷”直叫。


    這就跟用一捆草肉趕驢似的,隻要你坐在驢車上,用一根竹竿挑起來在驢眼前晃,驢為了追著吃草,隻能向前跑,可它永遠得不到這捆草,隻能一直向前跑。你用這捆草,便可想趕驢去哪裏就去哪裏,比揮鞭子抽它強多了。


    現在,我也跟吊驢似的用肉吊她肚子裏的東西。


    之所以用魚鉤,是因為石鐵心第一回吃的是王八,子宮裏的東西也一定呈王八的形態。在之後石鐵心無論吃了多少東西,怨靈都會萬眾歸一的,進到那個王八的形態裏。


    釣王八,不得用鉤子麽?


    果然,石鐵心左咬右咬吃不到老臘肉,開始著急左右掙。椅子被搖的嘎嘎直響,還好繩子用水浸過,否則以她現在這個架勢,非掙斷不可。


    我將老臘肉抬到她頭頂,她便也將頭抬起來,仰麵對天。


    老臘肉和她鼻尖隻有一厘米的距離,肉香撲鼻。


    她白眼一翻,嘴開始張的老大,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傳說中的血盆大口,估計就是她現在這樣了。


    一張口,都能看到喉嚨深處的紅色了。


    一小點點黑色的東西,仿佛海龜的劃水用的腳,從喉嚨深處的紅色中探出一點來,在場的人一看,包括我都屏氣斂息的:那玩意,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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