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世一聽他媽的話,也清醒過來。


    對,現在害怕沒用,求大師救命才是第一緊要事。


    “撲通”一聲給我跪地上了。


    抱住我褲腿,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大師啊,以前是我不對,我對你的態度。可你們出家人,啊不,你慈悲為懷,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裏能撐船,一定救我一救啊。不然像我這樣的青年才俊,死了也可惜。我.....我都還沒討婆娘呢!嗚嗚嗚............”


    你是個啥青年才俊?


    我一臉黑線,將他拉起來。


    江眉月卻將我拉到一邊:“商陸,這事兒你可別瞎管。中元節鬼門大開百鬼夜行,你有多大本事,敢和成千上萬的鬼杠?”


    是啊!


    我不過一個地階三品的小相師,看相有點天賦,若說道抓鬼治鬼,可沒多大本事。


    何況,還和中元節時,地府出來的成千上萬的鬼杠。


    別說我了,這要換了龍虎山或嶗山任何一位大天師,都不敢攬這事兒。


    周一世犯的又是眾怒,可以說必死無疑。


    這周一世,也不知從哪招來的仇家,給他挖個比天還大的坑,誰填的上。


    周嬸子一見我麵露難色,知道周一世的情況,凶多吉少。


    又“撲通”一聲給我跪下了,我趕忙把她拉起來,說別動不動就跪,一不小心老天爺要折我壽的。


    周嬸子一把鼻涕一百淚,說隻有一世一個兒子。


    在農村,兒子是家中皇帝。


    家裏人事事先他,讓他,順他,生怕他吃一點苦頭不能長大成人。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就差他出來進去時,沒喊一聲“皇上駕到”了。


    周嬸子不知道什麽叫慈母多敗兒,也不知道周一世現在不成器的樣子,全是他給慣出來的。


    周一世不去賭博,他也沾不上這事兒。


    她隻知道,自己兒子要死了,她也沒法活了。不如現在撞死,到前麵去給兒子探探路,省得兒子下去了找不到方向。


    說著,就拿自己腦袋去撞黃花梨木的尖桌子角。


    這還得了?


    我趕忙一把拉住她,說嬸子你別急,我給你想想辦法,想想辦法。


    江眉月一見,倒恨周嬸子恨的牙根癢癢了,說什麽人啊,一哭二鬧三上吊,完全不顧別人是不是能處理這件事,隻想到自己兒子。


    又打了我一下,說我不許你幫。


    搞的周嬸子怨毒的瞪了她一眼,恨不能把她掐死。


    我忙把江眉月拉倒一邊,說:“算了算了,都找上門來了,不幫不好。對陰陽先生來說,見死不救等於殺人你忘了?”


    “但太危險了!”


    江眉月說:“開化中元節,地府赦罪尊。我看他們不是來赦罪的,是來犯罪的。你要幫他們可以,等著被百鬼夜行帶回地府吧!到時沒人去救你!”


    說到這兒,江眉月眼圈兒都紅了。


    “好了好了!”


    我抽出一張濕紙巾給她抹了抹眼淚兒,說:“我說幫,並沒說我要當超人迪加,去和成千上萬的鬼過不去呀!我可不想這麽早下去見八爺!”


    “去吧去吧!”


    赤金如意裏的盛疏桐倒說話了:“小商子你早點下來,本宮和八爺熟的很。到時候叫八爺給你安排個地府陰差的閑職,你就可以天天陪本宮玩兒了。”


    盛疏桐最近癡迷於《延禧攻略》,對著裏麵的富察皇後哭了好幾回,鬼沒眼淚,幹嚎的,那叫一難聽。又對飾演皇上的大豬蹄子罵了又罵,又愛又恨,代入感可強了。


    連說話,也本宮本宮的,還給我取了個不倫不類的稱呼——小商子?


    江眉月一聽,一把抽出吃赤金如意轉身就走。


    “哎!”


    我趕忙叫住她:“你幹嘛去?”


    江眉月恨恨地,握了握手上的赤金如意:“我融了它,看這女鬼還怎麽對你瞎調唆!天天胡說八道!”


    仙女兒附在赤金如意上,如意不在了,她也灰飛煙滅了。


    “哎!別!”


    盛疏桐立馬認慫了:“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小商子不下來也行,我就在人間陪他,一樣的,一樣的。”


    江眉月這才消氣,把赤金如意放桌上了。


    “大師!”


    周嬸子又開始哭了:“我知道你為難,可我也沒有辦法呀!大師你好人做到底,嗚嗚嗚,我給你跪下了!”


    我靠,又要下跪,還有點別的沒?


    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周嬸子,說:“我想了一下,這件事並不是完全沒有解決的辦法,可要周嬸子你出一下力,你願意嗎?”


    “願意願意!”


    他媽一聽我鬆口,忙答應,還跟念電視劇台詞似的:“大師你叫我往東,我絕不往西。能救一世,我什麽都願意,哪怕付出生命。”


    我擺擺手:“不用付出生命那麽嚴重。”


    “那怎麽辦?”


    一屋子的人都異口同聲,都想知道我有什麽辦法,能擋住百鬼夜行。


    我神秘一笑:“你們知道肖大爺嗎?”


    “哪個肖大爺?”


    周一世腦子一抽:“商業街頭和人下象棋那個,還是賣燒餅那個?”


    “都不是!”


    我說:“此肖大爺非彼肖大爺,這個肖大爺,不是個代詞,並不代指某人,是個名詞。卻又是個代詞,專指一個人。”


    “什麽跟什麽呀!”


    江眉月踢了我一腳:“你可別賣關子了,不說清楚,休想讓我放你去管這閑事。不讓我哥把你鎖小黑屋子裏,我就不是你的....你的.......”


    “你的什麽?”


    盛疏桐好死不死,又來了句:“你的什麽?說呀說呀?”


    “你的監護人!”


    江眉月瞪了赤金如意一眼:“出來時爺爺可跟我說好了,讓我全權監護你!”


    “好啦好啦!”


    我又把江眉月按回椅子上坐下:“我跟你說就是了,在南方,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看你那樣子,像個肖大爺一樣,大屁眼兒甩甩的,你以為你哪個嘛?真當自己是肖大爺了?”


    這句話的意思,是諷刺那些自以為恨了不得的人,以為自己和肖大爺一樣,想幹嘛幹嘛,想去哪兒去哪兒。


    我說的,就是這個肖大爺。


    這個肖大爺有無限大的能力,如果能求到肖大爺幫忙。周一世就有救了。


    “可是!”


    周嬸子是南方的,離我們家鄉洛城還偏近,似乎也聽說過:“這肖大爺也太虛無縹緲了,坊間連個他的傳說都沒有,也不知道他是神是鬼,怎麽找的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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