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又廋又小的人出現在我們麵前,背對我們。隻見來人穿了一條藍底紮染白碎花的褲子,一件老藍布上衣,寬大卻也掩不住佝僂的背,好似一口羅鍋。


    頭上,還包了一塊頭巾。


    似乎是個老太太。


    羅鍋老太太一出現,櫻櫻的陰氣明顯後退了一大段距離。屋內好似東邊日出西邊雨,我們這邊熱的出汗,江眉月和江平川那邊挺冷的。


    “是她!!”


    郝賢淑指著老太太,尖叫聲一浪高過一浪:“她要害我!!那天從車輪子裏鑽出來的老太太,就是這個!!小騙子!!小騙子!!!快收了她!!!!收了她!!!!”


    .......


    我一臉黑線,不明白對於郝賢淑來說,還能不能分出青紅皂白。


    羅鍋老太擋在郝賢淑身前,明顯想保護她。


    空氣中的櫻櫻卻陰冷一笑,語氣怪怪的:“對呀,這行屍也看上了郝賢淑的“品德”,想吸收她的凶妒之氣增進修為,像她這樣的心性,行屍最喜歡了。哎,今天居然還有東西和我爭,郝賢淑呀郝賢淑,這麽多人想殺你,你說你該不該死?”


    羅鍋老太一聽,也不辯解。


    身上怨氣翻騰的,直奔櫻櫻而去。


    我一直不明白櫻櫻作為一個自殺的,哪來那麽大怨氣。她稱老太太為行屍,實際看老太太的速度和怨氣,至少也是個毛僵級的。


    一鬼一屍糾纏在一起,跟他娘的決戰紫禁之巔似的。


    外麵聲音轟轟隆隆的,似乎除了這間屋,其他房間門和窗戶都被衝開了,撞在牆上“啪啪啪”直響,又彈回去撞門框上,一來一回的,不知啥時候能停下。


    其他人看不清楚,我抹了牛眼淚,對戰況一清二楚。


    羅鍋老太太速度很快,招式又淩又厲。


    櫻櫻根本不是一隻毛僵的對手,僵屍愛吸厲鬼冤鬼魂魄,從而增加自己的修為。跟人吃紅棗桂圓進補似的,一隻鬼到了它們口中,說沒就沒了。


    我一看不好。


    真讓羅鍋老太吸了櫻櫻,那櫻櫻真叫一個慘上加慘。惻隱之心移動,掏出一枚三乾錢。借了龍寶的力丟出去。


    三乾錢丟在他們中間,一下隔開了纏鬥。


    櫻櫻一件,衝著川口出去了。


    羅鍋老太太落到地上,依舊佝僂著站立。


    郝賢淑一看老太太贏了,心想自己快被行屍拉去吃了。心下怕的厲害,一下驚聲尖叫起來:“她她她她她.........”


    好死不死,老太太回了一下頭。


    這一下,人們都看到了老太太的樣子。


    之間她一張圓臉皺巴巴的,好似一個圓圓的包子,臉上的褶子將五官都遮的看不清了。隻有眼睛部位的兩團黑,標誌那裏曾經有眼睛的存在。


    “啊啊啊啊!!!”


    郝賢淑一副要暈過去的架勢,被佘老板一把扶住,倒被她一把抱住脖子:“老佘,她要吃我她要吃我......”


    誰知,羅鍋老太太隻看了她一眼,便腳尖點地衝天而起,從窗口衝出去消失不見了。


    “你們愣住幹什麽?”


    郝賢淑一見老太太走了,又變回那幅樣子:“那老太太要害我,你們還不快追上捉住,她比櫻櫻還厲害,走了以後又回來怎麽辦?我怎麽辦怎麽辦?”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回了句:“賢淑女士,你難道沒看出,這羅鍋老太太是在護著你嗎?沒她救你,你早被櫻櫻害了。”


    “救我?”


    母獅子脖子一梗:“她樣子那麽恐怖,怎麽救我?”


    我頭大的表示:“你沒聽櫻櫻說嗎?這段時間一直有個厲害東西在保護你。而這段時間,出現在你身邊的邪物,除了櫻櫻,還有誰?”


    “不就隻有這老太太嗎?”


    佘老板也回過來了,對郝賢淑說:“你險些被大卡車撞時候,她鑽進大卡車救了你。今天,她趕走了櫻櫻,還有,上午的吊燈沒砸到賢淑,也因為她在暗中保護吧?”


    我點點頭。


    郝賢淑臉色一點都不好,還在驚魂未定中:“她...她幫我?她憑什麽幫我?”


    “那就要問你了。”


    我一直也好奇,郝賢淑人品這麽差,一張嘴殺人不見血,除了櫻櫻,相信還有不少人深受其害,那些人即使沒死,也被她打擊過。


    她這樣的人還有人救,那還真要問她自己了。


    我繼續說:“你仔細想想,你認識的人裏,有沒有她?或者這羅鍋老太太,是不是你什麽人啊?”


    “羅鍋?”


    郝賢淑這會兒也冷靜下來了,一聽羅鍋二字,更和觸電一樣,抱著佘老板的手一下鬆開了:“我.....我不認識。”


    “你真的不認識?”


    佘老板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轉身把孩子交給傭人,這會兒鬼圍城已經解了。他叫佘太太和傭人一起,忙不迭把孩子送到醫院去。


    讓我們回客廳,自己則“咚咚咚”三兩步到樓上去,不一會舉著一大疊東西下來。


    一看,那是一疊相冊。


    厚厚的比大號字典還膨脹,封麵上還畫著八十年代的港星溫兆倫和關之琳,看樣子年歲不小了。


    佘老板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當著我們麵子把相冊打開。


    裏麵有佘老板和郝賢淑年輕時的照片,從沒結婚時的單身生活,到一步步進入婚姻殿堂,以及生兒滿百歲,和這一路認識的人,上麵基本都有照片。


    可以說,這本相冊記錄了兩人的一生。


    佘老板一頁一頁,很快從相冊快翻完的部分,取出一張發黃沒過膠的老照片。這相片小小的一張,很舊的那種,起碼有三四十年了。


    照片上是一大家子人的合照,兩男兩女分別帶著一男一女,不知道是誰。


    這些人前麵,簇擁著一個女人。


    女人穿一條藍底布紮染白碎花的褲子,老藍布上衣,頭上紮一條頭巾,將整個腦袋包在裏麵,一副辛勤勞作婦女的樣子。


    女人瘦瘦的,五十開外的樣子,卻依舊精神矍鑠。


    “這,這和剛才的行屍一模一樣!”


    江眉月一下竄過來,看了相片上的人:“行動起來的姿態,也一樣。”


    我看了母獅子一眼:“郝女士,您還說剛才的老太太,您不認識麽?除了自己的親人,還有誰會這麽保護你?”


    “奶奶。”


    郝賢淑一下捂住嘴,兩行眼淚就流了下來:“她是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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