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艸!


    還真是。


    燒給苗玉兒的紙樓紙車不僅寫了名字,還附上了生辰八字。相當於快遞具體到門牌號不說,還貼了收件人照片兒,斷不會有錯。


    而且,坐牛車走的苗玉兒,一直連句整話都說不清楚,隻聽見她含糊不清的說過:“圓......uan......”


    而麵前這個卻一字一句,吐詞清晰。


    那就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麵前這個穿粉紅內衣褲的死鬼姑娘,才是真正的苗玉兒。


    找—錯—鬼—了!


    穿粉紅內衣褲的姑娘,才是小巷子裏的第三個替身,被人侮辱致死的丫頭。她身上還帶著被淩辱後的痕跡,看樣子當時就死了——鬼都是保持著死時的樣子的。


    沒辦法,隻有讓苗玉兒把這些紙樓紙車都帶走,畢竟是燒給她的。


    不過,既然這個姑娘才是真正的苗玉兒,那一直摸嚴昌盛肚子,剛才又把嚴昌盛的替身紙人帶走的又是誰呢?


    一想到這兒,我頭都大了。


    尼瑪,誰能想到小巷子裏還有一個隻穿內衣褲死的鬼呀。身材,身高,年齡,形象,死狀。以及死的地方都八九不離十。


    這緣份有的,可以去拜把子結義金蘭了。


    “小鍋鍋!”


    花叢對麵的苗玉兒突然過來了,一張鬼臉正好和我麵對麵貼著,呲哇鬼叫的聲音還帶點四川口音:“我看到你了,你是個人對不對?我早就聽說有人可以裝成鬼,今天算見識了。你給我燒的紙樓紙車,我就拿走了喲。謝謝你哈,我會記到你的。”


    “哎!”


    我擺擺手,無奈地說:“拿去吧拿去吧。”


    今晚算白忙活了。


    苗玉兒也去坤位上了,看樣子在等牛車往回走呢。


    往回!?


    我一下想起,燒下去的超度表文上麵,寫的也是苗玉兒的八字。既然這個穿粉紅內衣褲的姑娘才是真正的苗玉兒,那牛車發現接錯了鬼,豈不要倒回來?


    想到這兒,我往牛車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正好看見一輛青牛車上載著一團馬賽克,風馳電摯往回跑。


    不一會兒,牛車就到麵前了。


    那馬賽克早不見了。


    苗玉兒一見,抱著紙樓紙車跳上牛車。


    牛車一見拉了正主,這才歡快在陰陽路上消失不見了。


    尼瑪,你倒是歡快了。


    我這兒還一籌莫展呢。


    忽然,一股陰冷的風奔著我的後腦勺就過來了。隻那麽飛快一下,我感覺頭上一個涼涼的東西閃過,陰泥就被削在地了。


    一個陰森又憤怒的聲音響起:“尼...騙....wa......”


    不用說,那個摸嚴昌盛肚子的女鬼回來了。


    尼瑪江平川倒是眼疾手快,沒有幫我,卻把嚴昌盛拉到一邊躲起來了。也罷,自己的因果自己解決。


    那道陰陰涼涼的東西,又奔我肚子來了。


    那女鬼的爪子,想把我心肝脾肺腎統統抓個稀巴爛。我沒和鬼交手過,還是這麽快如閃電的鬼。


    在伸手去掏法器時,鬼手已經貼上了我肚子,在肉裏陷出五個手指印。


    一股氣忽然就從丹田升上來。


    雖然不知道這股氣怎麽來的,但直覺告訴我那股氣可以運用,我以前偷看過外公的行氣秘法。勉強知道丹田運氣時候,該往哪裏走。


    就集中意誌,將丹田上那股氣運用到雙手。


    “刷”地一聲,一道紅光。


    女鬼的馬賽克一下消失了,她那白花花的身子飛出去老遠,似乎受了重創。她的頭發也被那股力衝的從兩邊散開,我一下看清了她的樣子。


    隻見這女鬼臉上,全是被刀劃的稀巴爛的傷痕,一點當人時的樣子都看不清了。


    兩個眼睛被剜去隻剩兩個血窟窿。


    嘴裏也塞了什麽東西,似乎是石頭米糠一類的東西。她嘴一張一合發出那些聲音時,米糠還往下掉。


    我一下明白,這女鬼是被人害死的。


    書上說過:要想枉死人不去閻王麵前告密,隻需在人死後將其剜去雙眼,割去雙耳,灌上水銀。打掉牙齒,口鼻中塞滿米糠。


    剜去雙眼是讓其視之不見,割去雙耳讓其聽之不聞。


    口中塞滿米糠,有口不能言。


    三國時,曹丕的兩位夫人甄宓和郭嬛爭寵,甄宓不敵被郭嬛害死。郭嬛為了不讓甄宓去閻王殿前告密,就讓人在甄宓的屍身口中塞滿米糠。


    難怪!


    我說這女鬼怎麽吐出不清,一口隻有會說個:“圓.....uan........”。原來是被人用這種方法給害了。


    不過,她說的這句話又是什麽意思呢?


    這些問題一瞬間在我腦海閃過時,內衣褲姑娘白花花的身子又向我撲過來,一副不抓我幾爪子就不甘心的表情。


    我正想你能接近我嗎的時候,不知誰在後麵狠狠踹了我一腳,我一受力,身子重重向前撲去。


    眼看,我一下要撞在她的尖爪子上了。


    完了完了。


    正在我鬼哭狼嚎:“江平川救我!”的時候,那姑娘卻一下收了爪子,還伸手將我接住,一把放在地上。


    也就在那時,我攬了姑娘的腰。


    不是我流氓,是我看到這隻穿內衣褲的姑娘不僅臉上麵目全非,四肢也有點慘不忍睹。她腰上和肚子還分別有一道很長的疤,像是刀口。


    那疤用手術線縫過,像蜈蚣。


    更奇怪的是,姑娘腰上那道疤的口子裏,還掉出一個布條在外麵,我摸了一下,上麵的文字和盲文一樣,但是幾個英文字母加數字cu77。


    這是啥?


    cu77?


    難不成和電影裏一樣,是密碼,暗語,特工代號?


    正在我思考時,一股力忽然又一下憑空而起來,把我從姑娘懷裏拉出來掀翻了,同時一個低音炮同款男聲響起:“膽子倒不小!”


    這力道,和剛才在背後踹我一腳的一樣。


    盡管看不見人,但這聲音嘛我不得不說——太他媽好聽了!


    江平川的聲音也很好聽,可跟這聲音一比,那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我一個男人聽了都喜歡的不行。


    真不知道人長啥樣。


    我一想,就抬起頭四下望了一眼。


    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


    隻聽見那低音炮又說:“這小子敢玩弄你,你還不殺了他?救他幾個意思?”


    女鬼不能說話,卻對著空氣打手語。


    那意思我看懂了,她說算了吧,他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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