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眾人便都望向夙懷瑾。


    看了一圈眾人,夙懷瑾微微一笑,擇了個位置優雅地坐了下來,然後才開口“此事關係重大,但我自不會讓你和悅兮的苦白受。”


    無論結果如何,他這輩子是再不願意見到她了。


    “那……你要讓皇兄知道這事嗎?”夙懷柔眨巴了兩下眼睛,有些好奇。


    她失蹤了這麽多天,再回去的時候,夙懷天隻是簡單問候了幾句,竟什麽也不再說。


    其實,她心裏頭清楚,夙懷天心裏隻有野心,並沒有多少兄弟之情,恐怕也隻有夙懷瑾,才是真正對她好的人。


    點點頭,夙懷瑾輕揉了揉夙懷柔的腦袋,語氣溫柔“這不是我要不要讓他知道,是必須要讓他知道。”


    這件事情,他的確無法拿捏得住。


    這幾日,他想了很多,也想出了幾個計策,再怎麽樣,也不會讓自己落入像之前的困境。


    “這便是身在皇家的無奈,恩怨也不能自己斷了。”鳳頌兒輕歎了一聲,未免覺得可惜。


    若是像墨影翎說的那樣,不是白白便宜了慕容且歌嗎。


    在她看來啊,那慕容且歌怎麽折磨夏悅兮的,就該給她怎麽折磨回去。


    “明日我會進宮把此事處理了,剛剛……慕容府來人被我打發回去了,此事也不能再拖。”夙懷瑾俊眉輕蹙,輕聲道。


    這件事,他要快點解決,等夏悅兮好後,也離開這北安國。


    哪怕他不當這瑾王了,又當如何?


    從來他就不在乎所謂名利。


    “明日我與瑾哥哥一同進宮,如若皇兄不相信你說的話,我也可以做證。”夙懷柔說著,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表示自己不會不替他們說話的。


    夙懷瑾微微一笑點點頭。


    是夜,墨影翎和上官佳期先回了玉清山莊,而鳳頌兒,江柏舟和公孫化都留了下來,說人多也好照應著點。


    夙懷柔也沒有回去,明日才與夙懷瑾一同進宮。


    夜裏,夏悅兮又醒了過來,睡了這麽長時間,覺得精神都恢複都很不錯了,渾身上下都不能動彈,顯得很是難受。


    不一會兒,鳳頌兒推門走了進來,手裏頭端著湯碗,見夏悅兮醒了,連連笑道“我來得很是及時啊,煮了點燕窩粥,你吃些,否則不吃不喝哪能行?”


    “頌兒,謝謝你了。”夏悅兮扭過頭衝她一笑。


    對於鳳頌兒,她隻覺得有種不知該怎麽說的感情。


    兩人從陌生人一路走到如今,感情也變得很深了。


    搖了搖頭,鳳頌兒輕輕將粥吹涼,然後一口一口喂夏悅兮,一邊喂,一邊道“悅兮,有件事……我思來想去,還是得告訴你。”


    “說吧。”夏悅兮見鳳頌兒表情嚴肅,不由好奇。


    鳳頌兒幽幽歎了口氣,開口道“你失蹤之後,我與公孫化來過瑾王府,就是當時慕容且歌與假的瑾王成婚那天,北安國的皇帝來了,還帶了兩個女人來,想來應該是妃子,你……可知那人是誰?”


    “是誰?”夏悅兮心裏頭浮現了許多人選,但又一一否定。


    “那裏,有你的朋友雲如霜,是其中一個妃子,另一個是千若婉,而皇帝,便是那天雲如霜帶去的周天懷,我想,其中必定有隱情。”鳳頌兒停了一會兒又繼續道“否則,她怎麽會不告訴你呢?”


    原來,雲如霜嫁給了北安國的皇帝當了妃子……


    難道她從來不曾提出要讓她去家裏坐一坐的請求,隻怕皇宮,她也進不去。


    “我知道了。”夏悅兮點點頭,眸子裏有些哀傷。


    想到雲如霜之前與她說的那些話,她就痛苦不已。


    是什麽樣的恨,才會讓她這樣義無返顧啊。


    “我也隻是提醒你,免得再落入了別人的圈套。”鳳頌兒見夏悅兮有些感傷,便也不再多說什麽。


    她從來都很善良,一直以來,對待朋友都很真心,也從未想過朋友有一天會背叛她,而這雲如霜,卻讓鳳頌兒覺得,是個很危險的人物。


    夏悅兮靜靜地喝著米粥,又忽地想起了鳳頌兒說的假瑾王,不由有些好奇“你說……當初與慕容且歌成親的,是假瑾王?那……懷瑾呢?”


    難道不是夙懷瑾嗎?


    “主公他當初見定要娶慕容且歌了,便連夜留下金印離開了北安國,去南詔國找我們,可惜我們當時已在北安,也許是婚事全北安國都知道了,無法避免了,所以夙懷天和慕容且歌他們才串通好了,讓人找了假的人來扮演主公。”鳳頌兒停了許久,才望向夏悅兮,衝她一笑,柔聲道“悅兮,主公……從來都是想與你相伴一生的,你看,他不會娶別的女人的。”


    縱然,把一切都丟棄了,他也絕不會丟棄她。


    原來,慕容且歌信中所說的辦法,是這樣的辦法。


    而夙懷瑾,竟可以為了她,不顧地位,離開生他養他的家鄉,萬裏迢迢去找她……


    夏悅兮點點頭,語氣很肯定“我知道,我知道他不會的。”


    不知為何,這一次,她就是這樣深深地相信夙懷瑾,相信他絕對不會離開她,背叛她的。


    哪怕……他是真地娶了慕容且歌,也是情非得已,被逼無奈的。


    可夙懷瑾讓她感動的是,他連娶也不肯娶慕容且歌。


    喂完夏悅兮粥,鳳頌兒要說的話也說完了,便讓夏悅兮好好休息,然後離開了房間。


    而她走後,夏悅兮也重新入眠。


    在她入眠不久,房門忽地被輕輕推開了,一身青衣的沐子羽臉上寫滿疲憊,發絲也有些微微的淩亂,見她傷成這副模樣,眸子一轉,臉上寫滿心疼。


    “還是他……找到你了。”沐子羽顫抖著手想撫她的臉,最終卻仍沒有下手。


    他早就知道夏悅兮失蹤的事了,一個人默默地幾乎把整個北安給翻過來,可是依舊找不到半點關於她的痕跡。


    還是夙懷瑾本事,找到了她……


    就站在床前看著她,好一會兒,沐子羽才挪動了一下腳步,似乎要出門,可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她。


    有些東西,有些不該觸碰的東西,一旦嚐試過,便再停不下來。


    他本不該再見她的,可自那日從客棧裏將她帶回玉清山莊之後,他便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違反他給自己立下的規矩,所有孤獨難眠的夜晚,都熬成了一句話。


    想見她,想見她,哪怕一眼就好……


    一路走來,看過千山萬水,他無不是在想,若是她也在他身邊,兩人一起就好了。


    哪怕隻是師徒關係。


    他不該再來的,讓自己越陷越深,可他……控製不住。


    “你教教我……該怎麽辦?”沐子羽幽幽歎了口氣,微微閉上眸子,臉上滿是哀傷。


    以前,是他一招一式地教她武功,如今,他也想讓她教教。


    怎麽樣,才能忘掉一個人,怎麽樣,才能把所有的情思,變得簡單。


    又該怎麽樣,做到如自己所說的,多年之後再見,依舊是單純的師徒。


    床上的夏悅兮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睡得很沉,自然也沒有機會回答沐子羽的話。


    看著夏悅兮,沐子羽終是狠狠別過臉,邁步離開了房間。


    “子羽,許久不見,難道不想敘敘舊嗎?”後頭,忽地傳來一道極淡的聲音。


    沐子羽身形一怔,臉色變了又變,終是回頭,輕聲道“原想悄悄來,悄悄去,卻還是撞見你了。”


    夙懷瑾笑了一下,幽幽吐了口氣,看了看天上的月兒,又看了看沐子羽“許久未與你共飲了,今日,我請你喝酒如何?”


    想到當初他們在鳳鳴山莊裏,那時候多好,對弈,喝酒,日子也算過得十分愜意。


    為難地看了一眼夏悅兮所在的房間,沐子羽遲疑了一下,終是點點頭“她……不會這麽快便醒吧,也罷,酒能解憂,如今的我……很需要。”


    若幾杯酒下肚,能讓他忘卻這些事,有何不可,又有何不好?


    似乎早知道沐子羽會答應,夙懷瑾像變戲法一般,從身後拿出了一壇酒衝沐子羽晃了晃“今日星辰良好,屋頂涼風習習,去上頭喝,省得被人擾了清醒可好?”


    “一切隨你。”沐子羽似乎沒有過多的意見,一個躍身,便先於夙懷瑾上了屋頂。


    找了個適合的地方坐了下來,躺在屋頂上,朗朗星空閃閃爍爍,夜風習習拂麵而過,一切都很美好。


    坐在沐子羽身邊,夙懷瑾將手中的酒壇子打開,喝了一口之後遞給了沐子羽,低喝了一聲“好酒!”


    “怎麽,你該不會……早知我要來?”沐子羽接過酒壇,有些好奇。


    看夙懷瑾的模樣,似乎早就備好酒了。


    掃了沐子羽一眼,夙懷瑾輕笑了一聲搖頭“倒不是,今日,我本就想喝一杯,正苦於無個酒伴,子羽不就來了?”


    其實,沐子羽對夏悅兮的感情,他不是不知道。


    隻是,看著沐子羽那樣痛苦地自我折磨,其實他也於心不忍。


    像沐子羽這樣寡情冷漠的人,終於明白了什麽要情與愛,而他對於夏悅兮,又有著不可跨越的鴻溝,這一切該如何,其實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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