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公孫化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沒事。”


    其實昨天晚上,他抱著夏悅兮到房間的時候,她就一臉委屈緊緊抓著他的手,生怕他離開一般,而這一抓就是一晚上,他幾乎動也不能動,手自然要僵硬了。


    吃完早餐,夏悅兮一手托著腦袋望向公孫化“不是說今日有客來訪嗎,客呢?”


    至少她是沒看到這裏多出個什麽人。


    問到此事,公孫化原本空洞的目光才慢慢聚焦,平靜的臉上也百年難得一見地閃現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晚些會到。”


    “少主的朋友是個什麽樣的人?”眨巴了兩下眼睛,夏悅兮實在想不出公孫化的朋友會是個什麽樣的人。


    公孫化本身就是個很讓人難以接觸的人了,那他的朋友必定也有奇葩之處,否則怎麽可能與公孫化做朋友呢?


    怔了一會兒,公孫化似乎也在努力想自己的朋友算是個什麽樣的人,好一會兒才道“他……彈得一手好琴。”


    瞪著眼睛,夏悅兮等著公孫化接著說,可公孫化卻一點也沒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就是這樣?”夏悅兮一臉不可思議。


    他的朋友他就能形容出這一點好來?


    看來應該不止,隻不過公孫化形容不出來罷了。


    也罷,反正今日也要來,那她也會見到的,到時候自然會知道他朋友是個什麽樣的人。


    接近午時,古川教的人送來了許多好酒好菜,公孫化卻不知去了哪裏,夏悅兮示意那些人將酒菜擺到了涼亭裏的石桌之上。


    看了看四周,似乎還差了點什麽。


    “對了!” 差了一把琴!公孫化本身就愛琴,常常能聽見他在彈琴,而他說他朋友也很彈的一手好琴,那自然要再加把琴了。


    夏悅兮想到這裏,不禁一笑。


    可琴在公孫化房間呢……


    渡到公孫化房間,夏悅兮這次沒有像上次一樣胡亂就將房門推開,而是輕叩了叩雕花木門“少主,少主?在嗎?”


    裏頭一片寂靜,沒有回應。


    “不在啊……”想推開門,但又覺得似乎不妥,夏悅兮遲疑了好一會兒,才擺了擺手。


    算了,還是等他回來再讓他去拿吧,未經允許進他房間似乎也是不妥。


    他在有些事情上縱容她,但不代表她可以為所欲為,這點夏悅兮還是認識得很清楚的。


    坐在涼亭等了許久,公孫化才回來了,夏悅兮連忙起身衝他笑“少主,客人來了嗎?我想這裏還缺一把琴,但你不在……”


    “去拿吧。”公孫化打斷了夏悅兮的話,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可以進房間。


    “好。”勾起嘴角,夏悅兮扭頭便急急往房間走了進去。


    這便是公孫化的房間?


    裏頭的布置雖然也算精致,但卻顯得有些冷清,桌上的香爐還點著檀香,一縷青煙幽幽飄在上空,使得整個房間都滿是香味。


    “琴呢?”往裏走了一小段,終於看見有一個小別間,那琴正擺在別間的案上,夏悅兮將琴抱了起來,輕撫了一下,然後便往外走去。


    一路上,夏悅兮很是注意地看公孫化房間是否有什麽秘道,可惜找來找去也沒讓她找著。


    也對,如果公孫化房間的秘道那麽容易就能讓她發現,那就不像公孫化了。


    外頭,已傳來了一陣低低的交談聲。


    來了嗎?


    夏悅兮一急,抱著琴連忙往外走。


    推開門,夏悅兮一手抱著琴一手回身關門,公孫化和客人正站在她邊上,似乎是公孫化帶著客人在參觀這裏,夏悅兮也不知這裏也什麽好參觀的。


    關好門,夏悅兮抱著琴回身想向客人打招呼,可看見來人,她瞪大眼睛,臉色一下子刷地白了,手中的琴也在毫無知覺的時候往下掉。


    怎麽會是他!


    離得夏悅兮最近的客人一把將琴扶住,然後衝夏悅兮一笑“小心。”


    “她叫花憐兒,是……”公孫化盯著夏悅兮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接道“是一起住在這裏的人。”


    他原本是想說她是在這裏伺候他的人,可話到嘴邊,卻又覺得不妥,所以換了個介紹,但卻顯得不倫不類。


    “花憐兒?”掃了夏悅兮一眼,客人臉上依舊是微微的笑意,爾後便將目光移開,跟著公孫化往前方走去。


    怎麽會是他,怎麽可能是他……


    他還是一樣,一身白衣,瀟灑無比,臉上還是總帶著溫柔的笑意。


    怎麽會是她一心牽掛著的夙懷瑾呢……


    有些難受地閉上眼睛,但很快夏悅兮卻又將眼睛睜開,微微張了張嘴。


    他認出她來了嗎?大概沒有吧,否則他怎麽會隻掃了她一眼,連其他表示都沒有。


    公孫化與夙懷瑾已在院子裏頭轉了一圈了,夏悅兮依舊抱著琴傻兮兮站在原地。


    “怎麽了?”回頭,公孫化眉頭一擰,語氣好奇。


    努力忍住想奪眶而出的淚水,夏悅兮暗暗籲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沒事。”


    說罷,抱著琴便走到涼亭邊上,將琴放在之前公孫化常常放的地方,夏悅兮站在原地,目光微垂,卻不去看夙懷瑾。


    心裏不斷地安慰自己,或許他認出她來了,或許他就是來找她的,隻不過怕公孫化知道,所以他才故意將做沒有將她認出來的樣子。


    公孫化和夙懷瑾不過幾句話的時間,夏悅兮卻想了許多,臉色也不太好。


    好一會兒,公孫化和夙懷瑾才在涼亭坐了下來,見夏悅兮依舊坐在琴邊,公孫化不由眉頭擰得更緊了“過來。”


    “是,少主。”慢慢走了過去,在公孫化的示意下坐了下來,夏悅兮終是抬起頭,看了看夙懷瑾。


    他也正在看她,不知是覺得她眼熟還是別的什麽原因,隻覺得他的眼裏帶著一絲疑慮。


    “懷瑾,不必客氣。”公孫化也不是個會客套話的人,比劃了一下,示意夙懷瑾起筷。


    夙懷瑾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兩口,似乎也沒有跟公孫化客氣。


    “少主,你介紹下你朋友吧。”隨意吃了幾口菜,夏悅兮隻覺得氣氛僵得讓人很痛苦。


    挑眉掃了夏悅兮一眼,公孫化又望向夙懷瑾“他叫……夙懷瑾。”


    “夙公子,少主說你撫得一手好琴,不知我是否有一睹風采?”夏悅兮說罷,舉起桌上的酒杯衝夏悅兮敬了一杯“一杯酒換一曲琴,似乎是我占了便宜。”


    說罷,夏悅兮勾唇一笑,一口將酒一飲而盡。


    “既然姑娘酒都喝了,不彈似乎也不可。”夙懷瑾放下筷子,抿著唇微微一笑,起身走向了琴邊“公孫兄,這可是把好琴。”


    “偶然得的,若懷瑾喜歡,便贈與你。”公孫化抿唇一笑,回頭看夙懷瑾。


    輕撫了兩下試音,夙懷瑾挑了挑眉回望公孫化“君子不奪人所愛,我雖不敢自詡君子,但也不喜奪人所愛。”


    說罷,夙懷瑾偏過頭,表情專注地撫著琴,琴聲優雅,是夏悅兮熟悉的曲子。


    他彈此曲,意思是什麽?在暗示她什麽嗎?


    夏悅兮目不轉睛地望著夙懷瑾,思緒湧動。


    “他的琴彈得可好?”忽地,一邊的公孫化冷不丁地開口,夏悅兮回頭才發現,他不知何時,已將目光轉向她了。


    點點頭,夏悅兮收回望著夙懷瑾的目光,舉起酒杯輕抿了一口“與你不相上下。”


    “你倒是會說話。”公孫化淡淡勾起嘴角,語氣卻不帶笑意。


    從夙懷瑾一來,他就覺得夏悅兮似乎有什麽不對勁,但又說不上哪裏不對,隻覺得她與平常不大一樣。


    莫不是,她看上夙懷瑾了?


    公孫化想著,心裏卻沒來由地煩燥了起來。


    原本他是不必讓夏悅兮跟著他見夙懷瑾的,可也不知自己是出於什麽心理,就是想像獻寶一樣,在夙懷瑾麵前炫一炫他有這麽個有意思的人……


    可是現在看來,好像錯了。


    “這是真話。”夏悅兮抿了抿唇,心裏慢慢平靜了下來。


    現在想來,不論夙懷瑾認沒認出她來,她都沒忘了來古川教的目的,雖說公孫化與花媚娘和冷孤雲所說的有不同,甚至……是很大的不同,但她沒有忘記當初古川教追殺她的時候。


    一曲罷,公孫化和夏悅兮都很給麵子地拍了拍掌,夙懷瑾回到座上就笑望著夏悅兮“姑娘那一杯酒,不虧吧?”


    “當然是不虧。”夏悅兮垂眸一笑,低聲應道。


    三個人又聊了些其他的,公孫化要夙懷瑾多留兩日,夙懷瑾推辭了一番,便也答應了下來,公孫化讓夏悅兮安排夙懷瑾的住處,夏悅兮也應承了下來。


    用完了午餐,公孫化不知去了哪裏,夏悅兮依著公孫化的交代,將夙懷瑾安排在了對麵的房間,然後衝他道“夙公子,希望你在這裏住得開心。”


    說罷,衝他福了福禮,便轉身出了門。


    她很清楚,公孫化雖然看起來無害,但其實心裏應該有不為她知的一麵,所以她不敢大意輕心,直接就跟夙懷瑾相認。


    “多謝姑娘。”夙懷瑾點點頭,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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