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花無商從認識他開始,他就這麽神叨叨的,今天是神叨叨得更厲害了。


    “子淩,你……你真是個姑娘,那真是太好了,我我,我想我們以後可以成為好兄……不不,好朋友,好朋友。”咧開嘴,花無商急急抓起夏悅兮的手,卻又覺得不妥,有些大驚小怪地連忙放了開來“對不起,你是個姑娘,我這樣實在是失禮了。”


    “難道以前我們就不是好朋友了嗎?”哭笑不得地望著花無商,夏悅兮又整了整神色道“對了,過幾日我與師父也許就離開了,如果以後有機會,也許還會再來清水巷的。”


    臉上瞬間有些失落,花無商撓了撓腦袋,喃喃道“過幾天就要走了?這麽快……”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有機會我們總會再見的。”夏悅兮眯起眼睛,這才想起還未問花無商來的目的“對了無商,你今天來,有事嗎?”


    “沒什麽事,我隻是想來找你們聊聊天,去你房間找了你不在,你師父的房間門又關著,我也不敢去打擾,所以隻能來找撚香了。”花無商瞄了夏悅兮一眼,又接道“子淩,你……沒,沒事。”


    他其實想問問,她對自己有什麽看法。可是又覺得好像有點唐突,隻好做罷。


    如果是幾天之後沐子淩就要離開,那他是不是來不及把自己心裏頭的想法說出來了……


    一想到沐子淩是個女子,當時他掉涯的時候,她還連猶豫都不曾猶豫就來救他,生生拉住了比她要重許多的他,這讓他不能不感動啊。


    “有事便說。”夏悅兮看了看院子裏頭,夏青黛的房門已經關了,不禁拉了拉花無商的衣袍“有事到我們那院子裏再說吧,撚香在休息,我們在這裏總不好。”


    點點頭,花無商跟在夏悅兮後頭,低著頭,表情凝重地進了夏悅兮的院子。


    進了院子,夏悅兮才坐到石椅之上,花無商也坐了下來,兩人靜了一會兒,夏悅兮不禁覺得好笑“怎麽了,以前你不是這樣的,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姑娘以後,覺得不方便,不好相處了?”


    她倒是覺得奇怪了,像花無商這麽大咧咧的人,竟也會有這麽安靜的時候。


    “倒也不是……隻是,有些話,我……”花無商想開口,可是卻又不知該怎麽說,一邊說一邊暗暗擰自己的大腿,說的話也斷斷續續讓人聽不明白。


    還未等花無商想好要怎麽跟夏悅兮開口,原本房門緊閉的沐子羽突然出來了,看了一眼著女裝的夏悅兮之後,又看了一眼花無商,然後才道“子淩,事情如何了。”


    “事情已差不多了,過幾日便可以準備啟程之事了。”夏悅兮點了點頭,又看了看花無商“無商,你剛才說什麽?”


    扯了扯嘴角,花無商笑得有些苦澀,望著夏悅兮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沒……沒事,你們這幾天就會離開了嗎?”


    點點頭,夏悅兮輕聲道“嗯,來這裏有段日子了,我和師父決定繼續往前走,有朝一日會回來的。”


    她希望有一天,無論是和夏青黛還是花無商,他們都還能再相見,那時候夏青黛已經解開自己的心結,而花無商還會把他們當成老友……


    臨行前,陸其華幫他們把馬匹準備好,又帶了不少幹糧讓他們路上吃,然後才和夏青黛與花無商一並將他們送到清水巷的岸邊。


    “這段日子叨嘮幾位了,就此別過。”沐子羽難得拱了拱手,拉了拉韁繩頭也不回地走在前麵。


    而夏悅兮則早已換回了男裝,一手糾著韁繩,一邊看夏青黛“如果有可能,我是說有可能的話……也許有一天你該回去看看,當然了,如果你不願意,那便隨你。”


    也許在夏青黛心裏是很矛盾的,既想回去那個養育自己一二十年的地方,又不想辜負陸其華這幾年的真情相待,也許有一天她和陸其華都會解開心聽枷鎖,到時候也許就能重新在鳳鳴山莊之內,看到她的青黛姑姑。


    “我知道,你們一路要小心。”夏青黛點點頭,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她心裏還有很多結未曾打開,還需要一些時間。


    點點頭,夏悅兮拉了拉韁繩扭過頭便要離開。


    “哎子淩……”急急地往前邁了兩步,花無商眉頭緊鎖,靜靜地望著夏悅兮好一會兒才道“你……你還會回來嗎?你一定要再回來……”


    “會有,總有一天會的。”但這一天,也許是一年兩年後,也許是十年二十年,其實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準。


    “或者……我跟你走?”花無商緊抿著唇,這句話幾乎就脫口而出,可他的家在這裏,爹爹已年邁,早兩年就說要將家族生意給他管理,他一直生性不定,所以這件事也遲了下來,如今看著爹爹一天天老去,他也不忍心再拉要離開的事。


    “我們走了,你們回去吧。”衝他們擺了擺手,夏悅兮急走了兩步追上已經在船上等她的沐子羽,這才回頭看夏青黛他們。


    船兒慢悠悠離了岸,緩緩向江中駛去,直到兩人上了對岸,還能依稀看見他們依然站在岸邊還未回去。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總要離開的……


    夏悅兮扯了扯嘴角,翻身上馬回頭看沐子羽“師父,接下去我們去哪兒啊?”


    “往東直走吧。”一躍上馬,沐子羽扯了扯韁繩與夏悅兮並肩而行。


    一路上,兩人幾番休息,卻也很快離清水巷很遠了,而接下來去哪裏,兩個人卻依然沒有想好。


    南詔國內。


    在瑾王府裏逗留了許多天,夙懷柔好奇的是,慕容且歌常常會來瑾王府,而夙懷瑾卻總是能躲就躲,奇怪得很。


    “公主,瑾哥哥呢,怎麽今天還是不見他呀?”她都連著來三天了,卻天天都沒見著夙懷瑾,也不知道他跑哪兒去了。


    咬了一口手中的果子,夙懷柔似笑非笑地望向慕容且歌手中的籃子“慕容小姐又給瑾哥哥送糕點來了呀?”


    “是……是啊,公主若不嫌棄,也嚐嚐吧?”慕容且歌緊了緊手中的籃子,衝著夙懷柔微微一笑。


    “哎呀糕點是好糕點,不過……我和瑾哥哥一樣,都不喜歡吃糕點~”又咬了一口果子,夙懷瑾走了過來盯著慕容且歌好奇地看了又看“慕容小姐,也許瑾哥哥並不如你所想的那樣,喜歡的是糕點呢?”


    他……他不喜歡吃糕點?為什麽他從來都不曾說過?


    有些氣妥地望著手中的籃子,慕容且歌一臉沮喪“原來他不喜歡糕點,他也總不說……”


    她還以為他喜歡,所以才每次都變了花樣地做糕點送過來,誰知道人家根本就不喜歡。


    “瑾哥哥是個溫柔的老好人,他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都不會去講,無論是我或是慕容小姐,還是天下任何一個百姓的心,他都不會忍心去傷的。”夙懷柔微微一笑,看了看外麵隨風而舞的樹葉,將身子椅在門框“這些都要靠你自己去猜。”


    慕容且歌真是一點都不了解瑾哥哥呢。


    如果有一天慕容且歌當真跟夙懷瑾在一起了,那夙懷瑾不是娶了一個一點也不懂他心思的人?


    “我……我知道了公主,既然瑾哥哥不在,那我便先走了。”說罷,慕容且歌福了福禮,逃也似地離開了瑾王府。


    她知道夙懷柔的意思,夙懷柔的意思是說,她一點也不了解夙懷瑾,所以才總做些夙懷瑾不喜歡的事情,可夙懷瑾是個善良的人,就算他不喜歡,也從來不說……


    回到府上,慕容且歌心情很是不佳,將籃子隨手塞給一個下人,便氣匆匆地進了自己的房間。


    坐在梳妝台前,慕容且歌緊鎖著眉頭,靜靜地凝視著銅鏡之中黛眉明眼的自己,緩緩伸出手來,將勾在耳後的麵紗一把扯了下來。


    那原本泛著腐水的傷痕如今已很是幹爽,甚至已經結了暗紅的疤,周邊那些地方,有些疤已經掉落,露出粉紅的肉,顯然傷勢已好了很多了。


    “瑾哥哥,很快我的臉就好了,不必再整日隔著麵紗與你相對了,你想再看看我嗎?”微微閉上眼睛,慕容且歌喃喃道。


    算起日子,她都記不清自己跟著麵紗有多少年了,她隻知道她從一開始的痛苦,到換來夙懷瑾的關懷之後感覺到竊喜,再到如今看著傷要好了的焦急。


    她太想回到從前那張完美無缺的臉,那樣……她就有信心與夙懷瑾並肩而行了。


    可是……還有個夏悅兮呢!


    猛地睜開眼睛,慕容且歌眼底泛起一抹狠戾,冷不丁地將桌上所有的東西都一把掃落在地,原本擺放整齊的發飾應聲而落,發出了巨大的響聲,慕容且歌卻絲毫不為所動。


    “夏悅兮……”呢喃著她的名字,慕容且歌抓起桌上那把唯一幸運沒掉下去的銀簪狠狠插在了木桌之上“你不許跟我搶瑾哥哥!”


    瑾哥哥是她的,隻是她的,隻能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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