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曖的回憶被驟然響起的馬兒的嘶吼聲打斷,許新蘭眼看著那匹高頭大馬被生生勒住,高高揚起的馬蹄就近在眼前。


    許新蘭終於看清了馬上屹立的人。


    南宮玄停看著突兀出現早眼前的女子,不禁湧起沉沉怒意,而他身後的青峰遠山等護衛早已驚呆在了原地。


    “青峰!這是怎麽回事!圍獵重地怎麽會有女子!”南宮玄停冰冷的語氣厲聲質問著。


    許新蘭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那雙黑陣中不帶一絲溫度的掠過她,然後看著已經慌忙翻身下馬的青峰。


    他……他竟然看都不看她一眼!許新蘭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青峰驚惶的跪在馬前:“這……這……”


    他眼角瞥見怔怔呆住的許新蘭心中不禁也是驚愕不己,卻想不通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何昏睡著的許新蘭會驟然出現在狩獵場的路上。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側妃許新蘭!


    “不關青峰的事,是蘭蘭自己要來找王爺問個清楚!”許新蘭揚聲說著目光炯炯瞅著馬上俊朗卻冷漠的男子。


    南宮玄停狹長的黑眸危險的眯起,薄唇勾起清冷的弧度:“你一介女子私闖皇家獵場,竟然還敢口出狂言,來人,將她拿下,送到刑部嚴加拷問,到底是誰慕後指使,又有何目的!”


    許新蘭難以置信的看著南宮玄停眼中蘊含的淩厲殺機,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南宮玄停!


    青峰慌忙往前跪行了兩步:“王爺息怒!她是……想來她不過是尋常人家出來遊玩的姑娘,刑部大牢怎麽能是夫人……刑部大牢乃是囚禁重刑犯之地,她一介姑娘,請王爺高抬貴手放過她吧!”


    青峰咬牙生生將“夫人”兩個字咽了回去,隻是艱難的說充這些話,隨即就以頭觸地不住的為許新蘭磕頭求著情!


    遠山和昆侖鬆海等幾個近身侍衛也都從怔愣中醒悟過來,紛紛下馬跪地求情!


    南宮玄停看著麵前反應奇怪的四個人不禁蹙起了眉頭。


    許新蘭隻覺心中己然被無邊的蒼涼和委屈多掩蓋,他竟然真的忘了她!


    “罷了!你們起來吧!回去再收拾你們。”南宮玄停沉聲喝著,青峰等人急忙起身謝恩。


    青峰轉身走到許新蘭近旁壓低聲音:“夫人,青峰知道夫人委屈,隻是王爺既然己經如此,事情也已成定局,夫人還是不要再強求了!”


    說完這些複又故意揚聲說道:“姑娘今日誤入圍場,王爺大人大量不予追究,姑娘速速離開吧!”


    南宮玄停冷冷瞥了青峰一眼,目光掠過她竟然沒有絲毫停留:“走吧!”


    南宮玄停勒緊韁繩剛要走,許新蘭卻再次上前攔住在了他的馬前。


    “給本王讓開!”南宮玄停的語氣己然帶了不耐。


    “不讓!蘭蘭就是不讓!”許新蘭的眼眶己然紅了,竟賭氣的說出這樣挑釁的話來。


    青峰和遠山一看南宮玄停的臉色就知道他己然動怒,急忙上前就要將許新蘭拉開。


    “誰都不準碰我!”許新蘭那樣淒厲的哀傷讓青峰和遠山也都不得不驟然停住了動作。


    她就在那樣憂傷的淚光中瞅著南宮玄停。


    “你再無理取鬧,休怪本王的鞭子無情!”冰冷的話語帶著讓人畏懼的寒意。


    許新蘭卻是傲然揚起了頭,今日的相遇竟是這般情景,叫她情何以堪,到不如挨上幾千幾萬鞭子來的痛快!


    南宮玄停眼中閃過一絲惱火,手臂輕揚間手中的馬鞭已然帶著伶俐的冷風朝著許新蘭揮去!許新蘭苦笑著合上雙眼,準備生生挨了這頓鞭子。


    隨著鞭子抽在身上發出的清脆響聲,許新蘭錯愕的睜開雙眼看著擋住自己的青峰。


    在他背上己然是血紅的鞭痕,觸目驚心!


    南宮玄停同樣驚愕的看著青峰,卻見他快速轉身跪倒在地上,絲毫不在乎背上的傷口,隻是朝南宮玄停一邊磕頭一邊語氣沉痛的開口說道:“王爺,萬萬不可!這位……實不相瞞,這位姑娘曾是王爺的故人,王爺今日若傷了她,隻怕日後定然愧疚不己!王爺今日若是不解氣,青峰願意代這位姑娘領了王爺的鞭子,但求王爺萬萬不要動手傷了她!”


    “小的願代姑娘領王爺的鞭子!”


    隨著青峰的話音剛落,遠山和昆侖,雲海他們幾個也紛紛跪倒在地願意為許新蘭受罰!


    南宮玄停臉色鐵青的看著他們幾個不禁用手中馬鞭遙點著他們狠狠的說道:“你們……今日都魔症了嗎!回府!”


    南宮玄停再無心情打獵調轉馬頭已然朝來路奔了回去。


    許新蘭看著馬背上那冷冷的背影不禁腳下一軟,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


    遠山和青峰急忙上前將她扶起:“夫人,您沒事吧?!”


    許新蘭苦笑著揺了揺頭:“竟是我錯了!還以為他還是以前那個寵我愛我的南宮玄停!”


    青峰和遠山對視一眼,不禁麵露難色。


    許新蘭看出他們的為難勉強笑了笑:“你又何必我擋下這一鞭子?”


    青峰目光坦然看著她答道:“夫人,王爺也是心不由己!夫人是王爺心尖上的人,如今王爺……青峰也是不想日後想起今日的事無法原諒自己!”


    許新蘭目光空洞看著遠處隻剩一個黑點的身影:“今生,他不會再記起我了對嗎!”


    青峰等人一直將玉書和許新蘭爐送回到了別院方才回王府找南宮玄停請罪!


    南宮玄停目光沉沉盯著跪在地上的青峰和遠山,許久才淡淡開口“她是誰?竟然值得你們這般挺身相護!


    青峰和遠山額角早己沁出細密的冷汗,兩人對視一眼心中不禁暗自叫苦:太後娘娘親口下的口諭,任何人不準在玄王麵前提起側妃許新蘭,如今側妃己然奇跡般醒來,可是王爺卻己經是這副樣子,如今王爺問起叫他們該如何回答!


    青峰沉吟良久終於鼓起勇氣輕聲答道:“這位姑娘確實是王爺之前的一位故人,隻是王爺受傷之後忘記了很多事情,連這位姑娘也忘記了!想來這位姑娘定然是不知道其中的內情,故而今日才驟然惹惱了王爺!”


    伉長的沉默中青峰偷偷覷了南宮玄停一眼,他劍眉深鎖,似乎是在極其努力的想要記起什麽,可無奈卻終是一片空白!


    南宮玄停抬手輕輕按著眉心,他努力想要在記憶力搜尋那張臉孔時眉心處就會傳來刺骨的疼痛令人難以忍受,他不耐的擺了擺手:“罷了!你們起來吧!遠山去我房裏取金創藥給他塗上!我的鞭子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接了的!你這幾日在房裏好生歇歇吧!”


    南宮玄停說著起身轉進了書房,青峰和遠山謝思之後不禁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在南宮玄停這裏,狩獵場遭遇許新蘭掃興而歸這件事似乎就這樣過去了,隻是在某個夜閹人靜的時候,南宮玄停眼前經常會出現那雙含淚望著他的瞳眸,然後心底就會泛起異樣的漣漪,似乎是淡淡的心疼,又似乎是深深的不舍!


    隻是,他終究會揺揺頭怪自己為何最近總是胡思亂想!


    日落月升,風過無痕,許新蘭癡癡坐在那架古琴前一遍又一遍的彈,不管白天還是黑夜。


    直到紫蘭跑過來,直到玉書和素琴也跑過來,直到一屋子的丫頭都跪在她的麵前苦求,她終於停住己經麻木的雙手。


    琴憂在,曲依舊,隻是再無那一曲清蕭相伴縈繞,那琴聲再怎麽聽也隻剩哀怨淒涼!


    “小姐!我們知道小姐心裏苦,可是小姐大病初愈,不能這樣糟蹋自己的身子呀!小姐……您的手!都出血了!”紫蘭上前抓著許新蘭的手又是吃驚又是心疼,急忙吩咐了玉書她們取來創傷藥包紮。


    許新蘭怔怔看著指尖殷紅的血珠,好似一朵朵血色的蓮花盛開在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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