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光美的不像話,皎潔的光芒順著清爽的風流入窗台,滑過落地窗灑在地上,斑斑駁駁的模樣。風一吹來,讓光芒散開,將整個房間照亮。


    蘇然打開房間的門,將燈打開,整個房間都是慘白和麻灰色的搭配。看上去像是一個毫無生氣的房間。然而,這樣的房間卻是她心靈的寫照,她的一顆心本就是孤獨的,也許她也有過少女的天真,然後,這一切在遇到莫無言之後都漸漸的被瓦解。他不愛繁華,他不愛絢麗,他淡淡的就像冬日裏的風,就算抓不住,那觸碰到手心的溫度,也能讓你感到冷凍三尺。


    她向他靠近,向他貼合。她渴望融入他的生活,變成那個必不可少的人。她的一切都和他一模一樣,仿佛她就在他的生活裏,可是,明明離的那麽遠。


    蘇然沒有脫鞋,直接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將鞋子踢掉,整個人窩在沙發裏。她還在想著照片的事兒,眼淚是一個不爭氣的東西,從她的眼角就到臉頰,融進她的衣服裏。


    她一點兒也不想哭,可是,她完全忍不住。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的強勢和倔強都在這一刻放下來。她的孤獨和寂寞在一瞬間毫無保留,她一個人隻有哭泣。以前,她想著她還有莫無言,即使他現在還不能接受自己,可是,那還是有希望的,他不是別人的。


    而現在,他和一個女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冰冷如他,七年的溫暖都沒有融化的他,卻在某一刻和一個女人抱在了一起。那個僅僅和他有過兩麵之緣的女人。


    蘇然緊緊的抱著自己的雙腿,窩在沙發上,她的身體因為哭泣而顫抖。哭了許久之後,她感到有人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將臉埋在腿裏的她一愣。


    “小姐,你還好嗎?”是保姆青姨的聲音。


    蘇然將頭抬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勉強的露出一個並不好看的微笑。“嗯嗯,我很好。”


    青姨的臉上帶著擔心,雖然她和蘇然見麵的次數並不多,但是,一個人守著這麽大一棟房子的孤獨感,青姨還是能夠理解的。第一次來到這裏的時候,她就覺得太蒼白,蒼白的沒有一點人味兒。


    “小姐,難受就哭出來吧。餓了,飯菜就在桌上。”青姨輕輕的說著,從蘇然的身旁站起來。


    “嗯嗯。”蘇然輕輕的點了點頭,目光呆滯的看著地麵。她覺得她現在好累,累到不想說話,不想動。


    她甚至在青姨拍她肩膀的一瞬間想到,也許是莫無言出現在了她的身旁,可是,當看到是青姨的時候,她內心的期望瞬間變成失落。


    如果現在抱著雙腿的擁抱是莫無言的擁抱的話,蘇然想,她一輩子都不會放手。而此刻,她的想象都是空想。


    青姨看著蘇然一臉落寞的模樣,她不再打擾她,她現在也許隻需要靜一靜。“小姐,我先回去了,飯在桌上,是熱的,你記得吃。”青姨說完,有些擔心的又看了蘇然一眼,轉身離開了房間。


    青姨一離開,整個房間裏隻剩下蘇然,寂寞像是一張大網將她緊緊的困在其中。蘇然抬起頭看了看天花板上的燈光,明亮而炫目。她站在沙發上,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在旋轉,而她確實像螢火蟲一樣在追著燈光旋轉,旋轉,最後狠狠的從沙發上摔在地上。


    她並沒有感到有絲毫的痛苦,她安靜的躺在地上,將自己緊緊的抱著。自己取暖的人是可憐的,而她厭棄這種可憐。不知道她在地上躺了多久,她慢慢的從地上坐起來,將散亂的長發整理好,重新坐回沙發上。她將手機打開,看著通訊錄裏的電話。莫無言的電話號碼就在她的麵前。


    她猶豫著,她的手指輕輕的顫抖。她渴望撥通這個電話,但是,她沒有勇氣。她吧手機握在手裏,走到酒架旁,從酒架上取下一瓶紅酒,大口大口的吞咽著。她的嘴角不斷的酒液流下來,在她白皙的臉龐上劃上紅色的痕跡,就像是從嘴角流下來的鮮血,配上她哭紅的眼眸,就像一個絕望的自殺者。


    她拿著酒瓶喝著酒,眼睛裏滿滿的都是淚水,她看著手機上的號碼,但是,她還是沒有任何的勇氣。


    她打開了郵件箱,給他發了一條郵件:無言,明天的會議什麽時候舉行?她反複的打了好幾遍,終於在手指的顫顫巍巍下打出這幾個字。在她心裏,她和他的交流,也隻有工作了,她不敢談愛,也許工作裏,他給她的就是愛吧。


    此時的莫無言,正在閣樓上細心的畫著畫,聽到簡訊的聲音,他拿起手機一看,是蘇然發來的,工作的信息,不管他多忙,都會秒回。


    “明早十點,準時!”


    收到莫無言秒回的消息,蘇然還在拿著酒瓶喝著,她的手機一震,她連忙打開。莫無言的信息出現在上麵。她將酒放在地上,整個人也靠著牆壁坐下來,把手機放在心房。那是他的溫度。


    “十點?已經足夠了。”蘇然輕輕的呢喃著,嘴角的苦笑在酒液的稱托之下顯得恐怖異常。


    “我和你之間,隻有工作。不,我不要。”蘇然說著,整個人躺在地上,紅酒瓶被打翻。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紅酒裏,白色的紗裙被紅酒染透。


    蘇然的手指在紅酒裏輕輕的劃過,看著紅色的酒液,她的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滴在紅酒裏。


    “你還是要去看她,那就去見她的最後一麵吧。”蘇然輕輕的說著,微笑裏帶著眼淚。“我的東西,隻屬於我,我不會讓給任何人。無言,你難道不懂嗎?我和你才是最合適的。”


    蘇然說著,站了起來。她走進浴室,將手洗幹淨,臉上的淚水和酒漬擦幹淨。她撥打了那個她從未撥打過的電話號碼。


    “喂,我有猛料,莫氏集團總裁戀上精神病女。”蘇然看著鏡子裏自己慘白的臉,慢慢的說道。


    她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一次,她要她徹徹底底的遠離他的生活。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她都將陪著他力挽狂瀾,這個人,隻能是她,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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