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無言稍稍一怔,繼而勾起了唇角,“所以你先是連命都不要的攔下我的車,接著死乞白賴的上車,原來這才是你的最終目的?”


    “是!”安年不卑不亢,眉眼間閃過一絲玩味。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長得很好看,很好看。


    “你……太平!”


    莫無言饒有興致的打量了安年一眼,目光掃過其胸前,不可避免的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來。


    安年聞言,不僅一點都不生氣,反而毫不避諱的當著莫無言的麵,扒掉了自己身上的病服。


    雪白的肌膚裸露出來,頸間鎖骨清晰而性感。


    “我的胸雖然小了點,可是不代表沒有!”


    言語間帶著些賭氣的味道,再看安年,竟是刻意的挺了挺胸,像是要對莫無言證明,自己其實是有的。


    莫無言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著安年,心裏忽的像是有千萬隻蟲子在爬一般,癢癢的。


    “怎麽樣?”


    安年篤定,眼前的男人,必定受不了自己如此的誘惑。


    哪怕是在精神病院裏呆了三年,安年對自己的魅力仍是絲毫都不懷疑。


    果真,莫無言深邃的眸子裏頃刻間閃出了異樣的光來,唇角依舊上揚,勾起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笑,狡黠而邪魅。


    接著,安年便見莫無言一點點的湊過來,眼裏柔情似水。


    眼見莫無言的左手就要觸碰到自己的臉頰,眼見他那如巧匠雕琢般的臉在一點點的放大,唇瓣甚至就要碰到自己的嘴唇……刹那間,安年的心跳急劇加速。


    誰料“哢”的一聲輕響,車門打開,隨即一陣冷風襲來,安年不禁一個戰栗。


    他這是要做什麽?


    莫無言唇邊的弧度更甚,溫潤的唇緊貼著安年的右耳,“我對你……沒興趣,哪怕是你脫光了站在我麵前。”


    言語低沉,充斥著男性特有的荷爾蒙氣息,撩撥的安年心生蕩漾。


    安年正想伸出玉璧攀住莫無言的脖子,隻是還沒來得及伸出手,整個身子就被莫無言一把推了出去。


    夜涼如水,安年赤裸上身,偏偏盛世皇城外,多的是深夜進出尋歡的人。


    此番無一不朝著安年投來異樣的目光,也有指指點點罵安年不檢點的,為了勾搭男人,簡直連廉恥都丟了。


    一時間,安年窘迫的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雙手抱胸,也顧不得他人的議論。


    “你……”


    “如果你今天攔下的是別人的車,或許你現在已經得償所願,可惜,你遇見的是我。”


    莫無言的話,生冷若冰霜。


    “砰!”車門被關上。


    “你給我衣服!”安年又氣又惱,卻無可奈何,看來,自己是低估了這個男人的定力。


    莫無言搖下車窗,將安年的病服從車裏扔了出來。


    安年趕忙接過衣服穿上,而黑色跑車卻已揚長而去,濺起的水花盡數澆在安年的身上,汙泥滿身。


    安年泄氣的看了一眼髒兮兮的自己,原本想要借著這個男人的力量回安家,現下看來,似乎不行了。


    哼,來日方長,總會有再見的時候。


    迷人的夜色中,安年輕輕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來,而她手中,正握著從莫無言口袋裏偷來的請柬。


    翌日清晨。


    一夜的雨之後,北海城好似洗盡鉛華一般,連空氣都變得清新了不少。正值盛夏木棉花開,血紅色的花瓣,被夜間的雨打落滿地。


    盛世皇城,豪華的大廳裏,正舉行著一場看似溫馨浪漫的訂婚典禮。


    安雅一身白色及地婚紗,曼妙的身姿婀娜可人,精致如洋娃娃一般的麵龐上,洋溢著幸福。而她身旁的男人,正是今日的新郎沈澤,他穿著黑色燕尾服,頸間別著紅色領結,俊秀幹淨的臉上掛著得體的笑。


    二人在招待著到場的賓客,卻時不時地往四周張望著,好似在等什麽很重要的人一般。


    終於,安雅有些不耐煩了,小心的附在沈澤耳邊低聲問道:“沈澤,莫少今天真的會來嗎?”


    莫無言,北海城的第一帝少,無人不知的天之驕子。


    無奈他平日裏為人低調,鮮少出現在公眾的視野中,更別說是如此盛大的訂婚宴了。


    盡管此前安沈兩家都對莫無言發出了盛情的邀請,希望他能夠來參加安雅和沈澤的訂婚宴,但是沒有人能夠保證,他一定會來。


    “我們再等等,說不定會來呢!再怎麽說,我們家也與莫家是遠親。”


    沈澤笑著,一如既往溫和而美好,而安雅的焦躁不安,都很快的化在了沈澤的這種美好裏。


    酒店外。


    花團錦簇,一路都是賀喜的花籃順著紅毯延伸到了幾米之外,好不喜慶!


    安年仍是昨夜的那一身病服,灼灼的目光,落在了花籃的賀詞上。


    恭祝沈氏少爺沈澤與安家千金安雅訂婚之喜。


    十三歲那年,安年被綁架。在差點失去清白的時候,她聽到了一個男孩的聲音,他告訴她說,他會救她出去!


    而他真的如約將她從綁匪的魔爪中救了出來。


    待到她醒來,便見了沈澤那張如陽光般溫暖的臉龐,那麽幹淨,那麽溫婉,那麽美好。


    盡管彼時的安年,身著襤褸,單薄的衣服被撕扯成片,滿身是傷。


    誰能知道,這場綁架的安排者,竟然是自己的親妹妹,安雅!


    而沈澤,為了自己手中的繼承權,貪戀安家的權勢,才和自己在一起,成了安年的未婚夫。


    從那以後,沈澤就常伴安年左右,直到訂婚前夜與安雅滾上床。


    好一對璧人!


    好一對賤人!


    沈澤,安雅,相信我的到來,會是給你們最好的訂婚禮!


    安年並沒有要進去的意思,隻是不時地回頭在車水馬龍的人潮中找尋著,可惜,並沒有看見昨夜的那輛邁巴赫。已經在這門口等了一早上,始終都沒有見著他人來,莫不是……他找不到婚宴的請柬,就不來了?


    那得多沒勁啊!


    心思及此,安年緩緩的拿出了那張請柬來,鑲金邊的卡片,在陽光的照射下,金燦燦的格外亮眼。


    也是在此時,安年耳邊響起了一陣低沉富有磁性的男聲。


    “我隻當你不要臉,原來你連人格都不要,偷人家東西?”


    不用抬頭,安年也知道說話的是誰了!心下立時一陣竊喜。


    “我一神經病,還管什麽是人格?”


    安年倏地轉頭,她從來不介意跟人透露自己的精神病史,反正如今的自己在外人看來,不過是個有過精神病史的病人罷了。


    莫無言未曾料到安年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語塞,氣勢卻不減半分,“可以把東西還給我麽?”


    安年故作沉思狀,頓了片刻之後,對著莫無言道,“當然可以,但是……”


    “嗯哼?”


    “我能不能等從裏邊出來了之後再還給你?或者你跟我一起進去?”


    在兩個選擇中,安年自然是傾向於後者的,盡管選擇權不在自己手上。


    這個男人的眼神,諱莫如深,宛若雕刻一般的臉龐,時常看不出半點表情。也是因為如此,昨夜在男人靠近自己的時候,安年本想著能不能從他的口袋中找出些錢來,不想沒摸著錢包,隻找出來一張請柬。


    竟然是安雅和沈澤的請柬!這很好!非常好!


    “怎麽樣?我知道身份高貴如你,定然不會在意這麽一張小卡片的,你說是不是?”


    沒等莫無言開口說話,安年便迫不及待的追問,一臉的諂媚,頗有一種耍賴皮的架勢。


    莫無言淺淺一笑,隨即迅速地鉗住了安年的手腕,稍一用力,安年吃痛不已,不得不鬆開了捏著請柬的手。


    很快,莫無言用另一隻手接住了請柬,以安年未曾反應的速度。


    “你……你是不是個男人?”


    安年急了,要知道,沒了請柬,可怎麽進入婚宴場?


    “我是不是個男人?你想試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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