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莊鶴伊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以為是嚴琦的惡作劇,弄了自己一臉粘液,待發現全都是血的時候,也是被嚴琦嚇到了。


    “你這女人,是要害死我麽?”嚴琦忍著劇痛,顫抖著問了句。


    不過他也知道是自己衝動了,這萃髓芄的藥效本就驚人的好,以前在外界能夠找到的,也頂多是千年份的,如今五千年的靈藥,效果肯定翻倍遞增。


    而如此強效的靈藥,他竟然一口全吃了,出現這個問題也是必然。


    “快坐下來。”莊鶴伊情急之中一聲厲喝,隨後身形一閃,便來到嚴琦的身後,嗤啦一聲撤掉嚴琦的衣衫,露出了鮮血和汗液並存的脊背。


    她擔心嚴琦一死,哥哥的死因就再也找不到了,所以本能地忽略了一切因素,玉手打出一道道印結,在嚴琦的後背上遊走撫摸。


    這不是調戲,而是將嚴琦的血液全部封印了起來。


    然而令她想不到的是,隨著血液的封印,嚴琦體內猶如積蓄了百年的水庫,已經滿得不能再滿,甚至連水庫的閘門都已經憋得裂痕遍布了。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傳遍山穀,在劇痛之中,嚴琦的元魂忍不住浮現出來。


    毒尊一吼,第一個冒了出來,不過在嚴琦的極力掌控下,才剛一閃現,就被他壓製回去。


    隨後嗞嗞一聲爆響,九雷玄錘浮現而出,之前他吸收了邙老七的許多陰雷之力,那陰雷的奧義跟九雷玄錘的奧義不同,吸收之後,讓九雷玄錘的周圍浮現出許多陰氣騰騰的小蛇。


    不過嚴琦知道自己不能暴露太多,依舊在竭力壓製,九雷玄錘出現了一刹那,便消失不見。


    緊接著,一縷縷金色火焰躥騰出來,妄圖組成九足金烏的樣子,不過嚴琦同樣是在壓製,最終沒有化作金烏,便被壓回了體內。


    這樣的壓製讓嚴琦的底蘊沒有曝光在山穀中其他人的麵前,不過近在咫尺的莊鶴伊還是看在了眼裏,她很清楚這些都是什麽,於是擔心的同時心底也在震驚之中。


    “天呐,三生元魂?一種是毒,一種是雷,還有一種是什麽?火焰?為什麽是金色火焰?”


    正想著,莊鶴伊眉頭一皺,他聞到了一種焦臭的味道,仔細一聞,竟然是從嚴琦的體內散發出來的。


    “熱。”嚴琦口幹舌燥地呢喃了一句,體內的水分似乎都要揮發出來了,萃髓芄的藥效卻依舊還在繼續著。


    “可惡。”莊鶴伊皺著眉頭,感覺嚴琦麻煩死了,不過不救不行,這可是事關幫哥哥報仇的關鍵人物。


    於是纖手揮動,一片片雪花憑空出現,她的元魂是冰雪屬性,她企圖將嚴琦堆成一個雪人,用以降低他體內的溫度。


    可是一切都是無用的,雪花才剛剛落到嚴琦的皮膚上,便化成了一滴水珠,然後還沒等流下去,就呲地一下蒸發了。


    片刻後,嚴琦沒有絲毫的降溫,反而越來越熱。


    莊鶴伊咬著牙,不知該如何是好,好一陣子,才突然問:“告訴我,我哥哥被殺的時候,還有誰在場?”


    “很多人。”嚴琦如同奄奄一息的老人,嘴唇發白,聲音沙啞。


    莊鶴伊心頭一喜,忙問:“快說出他們的名字?隨便一人就好。”


    嚴琦搖了搖頭,歎息道:“大傻妞,如果我知道他們的名字,不早就告訴你了麽?他們是殺害師兄的人,我哪裏認得?”


    莊鶴伊一愣,這才知道嚴琦說得很多人,竟然都是仇人。不禁怒氣衝天地拍了嚴琦一掌,怒道:“廢話,我是問你除了殺害我哥哥的仇人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人在場。我當然知道仇人很多了,還用你再說一遍嗎?”


    “咳咳。”被莊鶴伊一拍,嚴琦險些咳嗽得斷了氣,嚇得莊鶴伊連忙揮手在嚴琦後背上撫摸,幫他將氣息捋順。


    隻聽嚴琦道:“那就沒有人了,他們怎麽可能會留活口?我能逃出來,還是師兄舍身取義呢。”


    莊鶴伊聞言哀歎一聲,若是還有其他人在場,她也就不用理會嚴琦的死活了,可事到如今,自己無論如何都要救活嚴琦,否則如何替哥哥報仇雪恨?


    於是幾經猶豫,最終顫抖著張開雙臂,她將嚴琦輕輕地抱進了懷裏,自身元魂浮現出來,將自己化成了一個栩栩如生的冰雕美人。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為什麽元力所化的雪花根本就無法幫嚴琦降溫了,因為嚴琦的身體實在太熱,熱得就算是她如今的狀態都想要放手。


    不過她沒有放手,而是咬牙切齒地將熱量承受了下來,釋放出元魂後,她的身體溫度比元力化成的雪花低了百倍不止,雖然難熬,但還在承受範圍之內。


    相比之下,懷裏抱著一個男人的感覺更加難熬。


    她今年才十九歲而已,正是春心動蕩的年紀,從記事的時候開始,從沒有一個男人被她如此接觸,這樣的感覺讓她心情複雜。


    因為對於這樣一個年紀的她來說,這樣的擁抱是美好的,可是對於高傲的她來說,抱著嚴琦這樣實力卑微的男人卻是一種恥辱。


    於是咬牙切齒中,她在心裏暗暗告誡自己,等確定了仇人是誰之後,嚴琦就沒有了利用價值,到那時候她必須殺了嚴琦,免得這樣的一幕被外人知曉。


    可是偏偏這時候,不遠處邙老七和李邦德悄然靠近,他們一直都想著如何尋找機會殺了莊鶴伊兩人,所以對兩人的位置也是比較留意。


    正因為這個原因,他們一直在努力靠近,後來嚴琦兩人停了下來,他們的距離自然也就越來越近了。


    李邦德走著走著,兩隻眼睛突然瞪得猶如銅鈴:“我滴個娘咧,難怪那小妞如此維護那小子,原來這兩人有一腿啊?”


    邙老七循聲看去,隻見不遠處一座巨大冰塊裏,莊鶴伊和緊緊地從身後擁抱著嚴琦。


    她的臉轉向了另外一邊,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李邦德是什麽人?無中生有可是他拿手好戲,腦子裏瞬間就浮現出莊鶴伊可能出現的無數種表情。


    不過肯定的是,他幻想中的表情都是極其風思凹的。


    邙老七朝地上狠狠啐了口痰,罵道:“這思凹彪子,看起來聽清純的,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思凹貨,哼,為了個小白臉敢阻止老子拿回血雲芝,真是氣死我了。”


    原本這樣的距離早該被莊鶴伊警覺了,不過第一次抱著男人,還是抱著這麽“熱辣辣”的男人,讓她腦子裏比較混亂,忘記了周圍的環境。


    直到邙老七狠啐了一口,她才終於從空白中驚醒,冰雕不曾消散,但是一隻巨大眼眸卻從冰雕內浮現出來,如同明月當空,懸浮在莊鶴伊頭頂。


    “滾,否則我就當你們是偷襲我,就地斬殺。”


    冰冷的聲音如同冰雕的溫度,讓人聽了不寒而栗,而這聲音的主人,正是莊鶴伊。


    邙老七氣急敗壞,他堂堂融元境高階強者,而且還是兩個人一同前來,卻依舊被莊鶴伊威脅,這讓他忍無可忍。


    李邦德卻是一把拉住邙老七,低聲道:“據說這莊鶴伊是雙生元魂,一種是冰雪屬性,另一個則是通天神眸。冰雪屬性倒是不足畏懼,但是通天神眸似乎正在蘇醒,配合她那法器羿天弓,百裏之內殺人隻要眨一眨眼。”


    邙老七還是有些不甘心,怒道:“老子堂堂融元六重天,豈會怕她?”


    李邦德搖頭道:“倒不是怕不怕的問題,而是她的狀態足夠與我們倆糾纏半天,到時候驚動了其他人,我們豈不是要被太清宮追殺了嗎?”


    他正說著,莊鶴伊那通天神眸前麵,羿天弓的虛影已經浮現出來,光暈流轉,顯然是要發動攻擊了。


    李邦德知道自己說服了邙老七,鬆了口氣對莊鶴伊笑道:“哈哈,小婊……不對,我是說先不要動怒,我們也就是路過而已,什麽也沒看見,沒事,你們繼續好了。都是過來人,能理解,能理解。”


    “嗡。”漣漪湧動,讓李邦德雙目一凝,他的話還沒說完,便感受到莊鶴伊的殺機,而且這還不是普通的攻擊,很明顯被通天神眸給鎖定了。


    他對莊鶴伊的通天神眸相當了解,知道一旦被鎖定,就基本上很難逃脫,隻能硬著頭皮防禦,於是意念一動,一隻巨大的金甲獸出現在他們麵前。


    李邦德是萬獸學院的執事,隨身靈獸就有三頭,其中這金甲獸乃是四階靈獸,一身金甲鱗片布滿全身,是超強的防禦型靈獸,一般的融元境強者都很難攻破其防禦。


    然而隨著叮的一聲,莊鶴伊收回了羿天弓和通天神眸,再看那金甲獸的脊背,卻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痕。


    莊鶴伊的聲音再次響起,回蕩在李邦德兩人的身邊:“這一次是警告,再敢亂說話,我必然會殺了你們。”


    沒有人看到,冰雕裏莊鶴伊的臉紅撲撲的。


    她其實本來想殺人滅口,將李邦德兩人全都留下的,巔峰狀態的她動用所有底牌,付出一定代價後或許能夠做到。


    不過她如今的狀態並不好,心緒紊亂,對付一個人都沒有了把握。


    “你這混蛋,到底還要燃燒多久啊?”感受著胸前的衣服都快被燒沒了,莊鶴伊又羞又怒地想著。


    然後她突然想到了一個更加麻煩的事情,那就是儲物戒裏並沒有準備多餘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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