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塵世中的喧囂終於拉下了帷幕,最近的天氣已經轉冷,就算是真元境的修士行走在夜間,呼出的嗬氣也難免會泛起一層白霧。


    可是偏偏有一群人,他們馬不停蹄地連夜趕路,眼看著一座座城池被他們超越了,卻連一個喘息的人都沒有。


    驚世駭俗的是,這些人竟然全都是靈元境巔峰強者,隨便一個站在太君府這樣的勢力中,都有資格成為宗主級別的人物了。


    不過很明顯,這些人在隊伍中並沒有受到尊重,反而因為他們的速度稍微慢了一些,便受到一個人的厲聲喝斥。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太君府刑堂的前任法帝。


    法帝懸浮在半空中,根本就沒動雙腿,速度就已經跟那些竭力狂奔的靈元境強者一樣快了,這就是融元境跟靈元境的差距,果然是一種難以想象的鴻溝啊。


    “都給本座打足了精神,雖然那透露情報的人說得有些離譜,不過本座對嚴琦的了解比你們多太多了,根據情報中的描述,本座確信那就是嚴琦。”


    這種話法帝已經說了很多遍了,每一次說得雖然不完全相同,但是意思都差不多,反正就是漲嚴琦誌氣滅自己威風的。


    這讓那些靈元境巔峰的強者們很是反感,雖然表麵上不敢說,但心裏早把法帝罵了n遍了:不就是被殿主拿來做實驗的小白鼠嗎?耀武揚威個什麽啊?要不是殿主用旁門左道的方法強行提升你的實力,你現在連老子一個屁都不如。


    原來,當初重傷逃走的法帝巧合之下遇到了太白殿殿主,而當時太白殿殿主正好得到了一種快速提升修為的法門,但是秘卷殘缺不全,並沒有記錄有什麽副作用。


    因此,太白殿殿主不願意以身試險,正好見到法帝的情況,便蠱惑他進行嚐試。


    嚐試的過程很成功,法帝不但恢複了傷勢,還一舉進階到融元境一重天,不過具體有什麽樣的副作用,由於時間倉促,暫時還沒有發現。


    於是,殿主為了檢驗法帝強行提升的修為到底如何,便派他來尋找嚴琦的下落了,這正對法帝的心意,他巴不得,現在就立刻將嚴琦捏死。


    “嚴琦,你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短短時間不見,我已經是你仰望不及的存在了,當初的我的確瞎了眼,沒有將你這樣的天才扼殺在搖籃之中。不過僅此而已了,現在的我,再殺你也來得及。”


    這樣的想法不止一次出現在法帝心裏,就好像是他的心魔,不重複一遍就很不舒服。


    片刻後,法帝舒了口氣,對身邊一人問道:“距離情報提到的地方,還有多遠?”


    同樣的,這個問題他也問過太多遍了,沒有人能理解他的心急如焚,所以經常這麽問難免會讓人反感。


    於是身邊出現了不怕死的主,冷冷地回了句:“不知道。”


    也不是這人不怕死,而是對於法帝他本來就十分不屑,太君府的叛徒身份也就算了,明明實力不如我們,就是替殿主做個實驗而已,怎麽地位就超過我們了?


    有這樣想法的不在少數,聞言紛紛咧嘴一笑,沒有任何人覺得他做得不對。


    這一切都逃不過法帝的感知,聞言一聲冷哼:“虧你們是靈元境強者,竟不知世間法則中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沒有永遠的敵人,更沒有永遠的朋友。你們猜,如果本座提著你們的腦袋回太君府,以本座的修為和貢獻,他們會不會不計前嫌地接納本座?”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色變,的確,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太白殿的中流砥柱,如果法帝殺了他們,對太白殿可是致命的打擊,相反,對太君府則是大功一件,單憑這一點太君府都有可能冰釋前嫌,更何況法帝還是一個融元境超級強者。


    而且所有人都沒有明說的是,這次太白殿對斬殺嚴琦極為重視,所以法帝身上還帶著太白殿的山門至寶,這對於太君府來說簡直就是一種誘惑啊。


    種種跡象表明,法帝說的話絕對是成立的,於是他們紛紛忌憚了,法帝這人就是個不擇手段的瘋子,萬一真這麽做了,那他們可沒有自信能逃得出去。


    法帝自然不會真想要回太君府,那種處處講求原則的宗門不適合他,更何況他還有“主上”交給他的任務,這注定了他跟太君府是敵對關係。


    於是再度問了句:“現在可以告訴本座了吧?距離情報提到的地方,還有多遠?”


    那人雖然心有不甘,但隻能妥協道:“按照咱們目前的速度,應該還有四天半的時間才能到達。”


    法帝眉頭一皺:“怎麽還要這麽久?你們全部都給我竭盡全力,一刻都不得怠慢。”


    那人猶豫了一下,對法帝道:“可是一旦竭盡全力,到時候消耗太大,戰鬥起來難免有些後力不足啊。”


    法帝胸有成竹地道:“無妨,你們本來就是來觀摩的,有本座一個人對付那嚴琦,足夠了。”


    眾人聞言不敢再反駁,紛紛鼓足了全力狂奔起來。


    而且這一點他們是認同法帝的,明明就是一個靈元境初階的青年小子,他們不理解為什麽要派出這麽多人來圍剿,他們全都覺得,是殿主太小題大做了。


    在這種超常發揮的狂奔中,原本四天半的路程果真縮減到三天多一點,這一天上午時分,法帝為首的眾人來到了嚴琦斬殺異色蠍王的山脈上空。


    一人看著下方綿延崎嶇的山路,又聯想了一下腦海中記憶的地圖,隨後對法帝道:“就是這裏了,這座山脈名為望修山,情報提供的地方就是在望修山裏。”


    法帝閉上眼釋放出意念不斷地搜索著,與此同時對眾人下令道:“搜,分頭搜,方圓五千裏無死角地搜,就算他鑽到地底下也給本座揪出來,去吧。”


    眾人聞言四散而去,他們出發之前已經掌握了關於嚴琦的所有特征資料,所以每個人一個方向,從望修山開始,展開了一片地毯式的搜索。


    西馬琅琊山上,一個隱秘的洞府之中,顏沉瑜悠然地睜開雙眼,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這珍砂項鏈果然是好東西,這麽短時間內進階五重天,珍砂凝聚來濃鬱的元氣功不可沒。”


    這般想著,顏沉瑜轉頭朝嚴琦當初消失的地方看了看,有些惆悵地自言自語道:“你還不出來嗎?我的喜悅需要分享給你才算是真的喜悅,不然的話,哪怕我突破到融元境也沒什麽樂趣,就像之前的那三年。”


    說著說著,顏沉瑜便陷入了回憶,之前的三年裏她的修為進階不算慢,甚至對於一般人來說,已經是很快的了,但是她絲毫沒有覺得開心,反而越是修為提升得快,她就越是痛苦,越是想到生死不知的嚴琦。


    然後越是痛苦,越是思念,便隻能將所有時間都用來修煉,於是,她的境界提升也越來越快。


    那時候,她沒有任何的念頭,如同一台隻知道修煉的機器,正因為她自己都存在這樣的狀態,所以李雨萱走的時候她沒有挽留。


    因為她很理解,李雨萱那時候的絕望,她自己尚且如此,有什麽資格勸說李雨萱呢?


    不像現在,因為嚴琦又一次奇跡般回到了她的生命,所以才進步了一重天而已,她就有著十足的成就感想要讓嚴琦知道。這種快樂,或許隻有陷入愛情的女人才能理解吧。


    回憶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一旦陷了進去,時間就會變得飛快,而整個人也會在一種空洞的狀態下存在著。在這種狀態下,人反而就像失憶了一樣,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過了什麽。


    對於普通人來講,這種狀態可能會持續一個小時,兩個小時,而對於修士來講,這種狀態根本就沒有時間的限製。


    直到洞府外傳來了一陣聲響,顏沉瑜才從這種回憶唏噓的狀態裏清醒過來,而這時候距離她陷入回憶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天半了。


    “你確定這裏麵會有寶物嗎?”一個聲音在洞府外低聲問道。


    然後便聽另外一人回了句:“你說呢?這邊要是沒有寶物,怎麽會無緣無故地匯聚這麽多元氣?你難道沒有發現,這裏的元氣比其他地方至少濃鬱十幾倍嗎?”


    “這個當然發現了,也算兄弟你有心,發現寶貝還記得哥哥我。”


    另一人笑道:“哈哈,那是必須的啊,咱倆誰跟誰啊,有好處必須得分享不是嗎?”


    “對對對,哥哥我承了你的情,哈哈,以後等哥哥我榮升大長老,到時候定然少不了兄弟的好處。”


    “那就先謝謝哥哥了。”


    兩人一邊虛情假意地客套著,一邊小心翼翼地朝洞府裏走,他們都擔心這裏會遇到什麽危險,不得不相互團結相互警惕。


    顏沉瑜聽著兩人的對話,眉頭一皺。這洞府平時隱秘得很,所以倒也沒有太在意會有人進來,不料卻忘記了,珍砂項鏈凝聚的元氣太過濃鬱,遲早會將人吸引過來。


    於是她猶豫了,如果來人是自己無法應付的強者,那麽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將珍砂項鏈丟在這裏,而她本人則找一個角落暫時隱藏起來。


    這樣的話,可能來人將注意力放在珍砂項鏈上,會暫時忽略掉她的存在,從而免掉很多麻煩。


    可是她看了看脖子上的項鏈,實在是不舍得將其遺棄,這是嚴琦第一次送給她的禮物,她怎麽能這麽輕易就丟掉呢?


    於是再度猶豫了一下,立即將項鏈取了下來,手一翻,便消失在儲物戒中。她最終還是舍不得嚴琦送她的禮物,於是隻能冒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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