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三年,嚴琦好不容易才重逢父母,理應在家多呆一些時日,可惜他始終牽掛著太君府的安危。


    再加上師尊已經廢去一臂,若是趕得及時,有可能依靠天材地寶恢複呢!帶著這樣的心思,嚴琦隻在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便心急火燎地趕往太君府了。


    太君府最高也最荒涼的天爐峰上,如今已經不再蕭條,此刻的天爐下方盤坐著不計其數的修士,他們不是普通的弟子,而是刑堂下屬:執法者。


    早在多年以前,刑堂便始終想要抹殺嚴琦,甚至當年還不惜動用全部執法者,除了刑堂那位失蹤多年的最高掌權者:雷尊者之外,連法帝都親自出山了。


    而今一晃好幾年,光是嚴琦生死未卜的時間就已經三年了,這期間太君府經曆了太多變故,如今除了執法者完好無損,其他成員上至府主、下至外門弟子,全都或多或少地受了傷。


    所以執法者不忘前嫌,趁勢對太君府高層進行了壓迫,就連他們主殿所在的山峰,也從邊緣地帶搬到了主峰旁邊。


    不是他們不敢搶奪主峰,而是主峰相對於天爐峰來說,並不算高貴,太君府賴以生存的根本,據說便是天爐和地爐,這兩座山峰是太君府氣運的根本,坐擁天爐峰,自然也表示地位最為高貴。


    所謂天爐,沒有人能夠看清它到底是什麽,因為無人能夠問鼎,隻能抬著頭仰望那類似丹爐一般的形態。


    天爐下,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地站著,前麵的那人身著長衫,看起來溫文爾雅,尤其是開口說話時,一縷香風吹拂,聲音帶著磁性令人心生暖意。


    而在他身後,執法者中目前最為尊貴的法帝卑躬屈膝,就像很多年之前一樣,他永遠不敢去看前麵那位的臉。


    “恭迎仙宮使者降臨。”


    仙宮使者乃是對前麵男子的尊稱,不過顯然很是受用,隻聽使者嗬嗬一笑,柔聲道:“好一個恭迎啊!你就是這樣恭迎本座的嗎?三年前本座交代你的任務,你竟然今天還沒有完成,你說,我該不該廢了你呢?”


    外界一直有一句話來形容刑堂:太君不出山,七劍行天下。而這七劍的意思,便是執法者的七個級別。分別是:一劍法徒,二劍法師,三劍法宗,四劍法皇,五劍法君、六劍法帝和七劍法尊。


    而法尊已經消失多年,生死未知,所以法帝本應是級別最高,地位最為尊貴的存在才是。可偏偏這個連臉都看不到的男子,卻能出言威脅到法帝。


    如此可見,這所謂的仙宮使者來曆不凡。


    法帝低下頭,不敢辯駁,然而隱藏的目光中卻有一絲不甘。


    仙宮使者明白法帝的想法,冷哼一聲道:“你以為你的任務完成了?當年我讓你將改變太君府氣運的小子弄死,可是結果呢?”


    法帝猛地抬起頭:“那嚴琦已經死了。”


    “哼。”使者再次一聲冷哼,然而這一次卻包含著一道詭異的攻擊,隻見一道實質般的光波掃過,法帝的身軀便轟然被擊飛數十丈。


    這邊的動靜驚動了遠處盤坐的執法者,然而還不待他們抬起頭來,便聽到法帝猶若雷鳴般的怒吼:“所有執法者聽令,速速滾下天爐峰。”


    法帝的旨意如今代表著太君府的最高旨意,無人敢違背,聞言連頭都不敢抬一下,便嗖嗖地下山而去。


    山峰上,法帝一臉狼狽地爬起來,跪在地麵不敢抬頭,縱然心有不甘,卻不敢貿然頂撞。


    終於,仙宮使者發話了:“你說的也沒錯,那小子的確死了。可那是你殺的嗎?你口口聲聲說好的萬無一失,可如果不是秘境自身出現了變故,那小子能死嗎?”


    “是,屬下辦事不力,望使者責罰。”


    仙宮使者歎了口氣:“不要以為我是來追究你這件事情的。你知不知道,處死那小子隻是情勢所迫,而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麽?莫非你這法帝當得久了,連主要任務都忘記了?”


    法帝誠惶誠恐地道:“屬下不敢,屬下之所以混入太君府,就是為了阻止其氣運的恢複。太君府氣運不足,仙宮便可永世無憂。”


    這句話說得仙宮使者點頭一笑:“幸好你還沒有忘記,否則我若真殺了你,想短時間內找一個替補,還真有些麻煩了。”


    隨後話鋒一轉,又道:“不過這一次來,跟哪小子的事情無關,之前宮中就有所疑惑,為何太君府的氣運並沒有喪失多少,而近段時間,我們發現這裏的氣運不降反增,而且升起的速度簡直驚人。你給本座說說,最近太君府到底發生了什麽?”


    法帝想了想,不敢有所隱瞞,交代道:“那嚴琦在九宗試煉中得罪了太多宗門,一年前共有三大宗門找上門來,令太君府傷亡慘重。那時候我刑堂所有人袖手旁觀,並沒有參與,按理來說,這應該屬於氣運消散的征兆才對啊。”


    “這件事本座聽說了,不過太清宮的人竟然及時出現,這可不是氣運消散的征兆。不然你說說,為何太君府沒有慘遭滅門呢?”


    仙宮使者對太君府還存在之事,留有一絲遺憾,隨後轉念一想,有訓斥道:“倒是你,這麽好的一個時機,不趕緊將太君府據為己有,竟然還將刑堂搬到這氣運之眼來。你到底蠢成了什麽樣?”


    法帝連忙解釋:“不,屬下是想,這裏既然是太君府氣運匯集之處,刑堂搬過來自然可以慢慢將此處破壞,您不是曾告訴過屬下嗎?天爐和地爐缺一不可,隻要我將這天爐打破,太君府氣運不就徹底消失了?”


    “哈哈哈,好一個驚天大計劃啊。”仙宮使者嘲諷地大笑起來,隨後一聲冷哼:“癡心妄想。當年我們處心積慮做了那麽完善的部署,可是最後呢?就在快要打破天爐的時候,那人就出現了。你以為,區區一個太君府,本座為何不直接出手滅了他?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敢。”


    “當年那個人臨走前說過,他隨時都有可能會回來,如果我們出手強行破壞天爐,他一定會有感應。你這白癡,竟然還敢打天爐的主意。就算要毀,也給我去毀地爐啊!”


    法帝聞言連忙解釋道:“屬下試過,不過地爐現在名為天殘峰,是那嚴琦小子的一個信徒掌控,說來也奇怪,此人實力進境飛快,而且弟子規模浩大,要想將地爐破壞,除非不顧我執法者的損失。”


    “最可氣的是,我們就算攻占主峰,太君府那群老頑固也無動於衷,任由我們作為,可一旦妄圖去攻陷天殘峰,他們便立馬出手,不惜魚死網破。執法者培養起來不容易,為了一座山峰而不記損失,有些劃不來了。”


    “哼,不要用各種理由掩飾你的無能了,本座這次來就是告訴你,太君府氣運已經越來越詭異,限你十天之內把這家事情了結,或者找其他宗門合作,或者打破地爐,再或者,將太君府變成你的。如果再辦不好,十天後,我會親自把你換掉。”


    說完,仙宮使者雙腳離地,也不見其運行功法,便嗖地一聲飛出十幾裏,緊接著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再也尋不到其蹤跡。


    法帝的眼神忽地變得陰沉起來,使者給他的幾種選擇,每一種都不好完成,而衡量過輕重之後,他毅然咆哮道:“執法者全員聽令,直取天殘峰。”


    這一聲咆哮中注入了元力的加持,聲音渾厚而充滿怒氣,不光是天爐峰上的執法者能夠聽到,與之相鄰的主峰宮殿內,所有人同樣聽得一清二楚。


    “反了反了,這刑堂真的要造反了。”府主殿裏,風長老氣得吹胡子瞪眼,不過他的傷勢還沒有痊愈,激動之下咳咳地咳嗽不停。


    旁邊主位之上,府主莫辜塵也是一臉怒意,不過他的麵容泛黃,顯然傷勢比風長老更重:“這群吃裏扒外的家夥,太君府受敵之時不出麵,我就知道會有這樣一天。他們無非就是要逼迫我交出府主之位嘛。”


    有資格坐在這大殿裏的已經不多,有些是傷勢太重,在自己的山峰修養,也有一些,是為了守護太君府而戰死在外,所以莫辜塵的話說完,全場無聲。


    終於,莫辜塵道:“天殘峰是師弟生前最光榮的見證,太君府在,天殘峰就在,太君府不亡,天殘峰就不能任人踐踏。”


    說罷,莫辜塵忽地轉身,走向了身後偏左方向的石牆。這裏的裝飾頗為樸素,在整個大殿裏最不顯眼。


    然而也不知莫辜塵觸碰了什麽機關,便聽轟隆隆的聲音響起,一道石門忽地打開。


    眾人早就知道府主殿裏有密室,然而石門打開的時候,眾人還是驚訝了一下,因為站在石門後的,竟然是隻剩下一隻手臂的海尊。


    “太上長老?”風長老等眾位核心長老驚呼了一下,不知道海尊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在他們想來,海尊應該還在自己的府上調養才對。


    海尊的精神狀態比以往消沉了太多,蒼老得如同遲暮老人一般,看了看大家,沙啞地笑了笑:“嗬嗬,實在是想我徒兒了,可是總不能整天去天殘峰看他的雕像吧?這不是小黑出關了嗎?就進來跟小黑聊聊天。”


    隨著他話音落下,一股股黑煙從密室裏湧了出來,隨後蹭蹭的摩擦聲響起,一條數丈長的大黑蜈蚣緩緩爬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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