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是不能計較值不值得的,或許做了會受傷,但是不做,會後悔一輩子。


    這是嚴琦的價值觀,說得斬釘截鐵。


    噬吞魔炎的血性似乎都因為嚴琦的一句話而帶動了,讚歎道:“好一句修行在於修心,既然你敢愛敢恨,我老家夥又有什麽不敢的?”


    “好,我先暗中療傷,等時機合適,我們再殺他個措手不及。”


    交談至此,嚴琦再次閉上了雙目,如今薛虎等人距此還有一段距離,他需要等薛虎眾人與秦家交戰時再突然出手。


    秦信對嚴琦的仇恨始終未能消除,所以一直都在關注著嚴琦的一舉一動,他就像一條隱藏起來的毒蛇,隨時準備著發出致命一擊。


    他甚至暗暗期待著嚴琦會突然逃走,這樣一來,他就有了足夠的理由將其擊殺,否則直接出手的話,必然會遭到兆鎬的懲罰。


    “嗖嗖嗖。”


    破風之音愈加清晰,薛虎等人終於來到了不足百丈之外,兆鎬等人並沒有刻意隱藏,所以薛虎眾人將其看得一清二楚。


    可惜,這是條狹長的山穀,薛虎身為靈元境強者,自然能夠踏步半空,逍遙而去。可是其他族人都是潛力出眾的小輩,他們無法踏空而行,隻能麵對這前後夾擊的情勢。


    “兆鎬。”薛虎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個名字,這幾天盡管在生死之間徘徊,但薛虎最想殺的人隻有一個,那便是兆鎬。


    兆鎬嗬嗬一笑,似乎跟薛虎是很熟的朋友般,親切地道:“薛左使,嗬嗬,別來無恙啊?真是好巧,竟然在這裏碰到你們了。哎,對了,你們這是要去哪裏?怎麽如此慌慌張張的?”


    “呸。”薛虎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卻有很多鮮血被順帶出來:“兆鎬,你記住,你是狗,不是貓,少來這些貓捉耗子的技倆。”


    兆鎬聞言也不生氣,擺擺手,對秦信道:“愣著幹什麽?知道這是誰嗎?薛左使啊!還不趕快將大禮奉上,讓左使大人開心開心?”


    秦信嘴角陰沉地咧開,點頭稱是之後,便來到嚴琦身前,見嚴琦還在閉目療傷,嘲諷道:“別費勁了,你的傷勢大使親自檢驗過,就算他親自出手醫治,你一時半刻也好不起來。”


    嚴琦沒有搭理他,仍然自顧自地緊閉雙目,不過嘴角,卻隱約勾勒出一道嘲諷之意。


    “你敢嘲諷我?”秦信見狀勃然大怒,一巴掌揮出來,便要打在嚴琦臉上。


    然而卻在這時,嚴琦目光一寒,條件反射般伸手便擋,可惜體內的傷勢因此被牽動,那種痛苦令嚴琦一下子失去了力氣。


    “啪。”清脆的聲音響起,卻是打在嚴琦的手臂之上,而僅僅是如此隨手一擊,嚴琦的身體竟被拍飛出去。


    “哼,果然失去做我對手的資格了。”這一刻的秦信英姿颯爽,可那種莫名其妙的自信卻讓他看起來十分可笑。


    “砰砰砰。”嚴琦和薛靈珊的身體始終沒有分開,依然被緊緊地束縛在一起,此刻連番滾落了好遠一段距離,才終於停了下來。


    “醫尊?靈珊?”這一刻,薛虎瘋狂了,他看到了寧可犧牲全族性命也要保全的兩個人,預示著薛家真的將從此不複存在了。


    這種絕望沒有一絲的光亮,讓薛虎的心沉入穀底。


    “啊,兆鎬狗賊。”激動的薛虎雙眼通紅,不再管什麽傷勢不傷勢的,全部修為瞬息爆發而出,他一步踏入半空,就要凝聚出最強的攻勢來。


    不過兆鎬身邊足有十餘位靈元境強者,雖然品階都不高,但是對付重傷的薛虎卻是足夠了。


    於是兆鎬一個眼神,便有四五人齊齊地迎了出去,浩瀚的元氣對轟在一起,那叫個聲勢驚人。


    “其他人也給我殺了吧!”兆鎬麵無表情地下達指令,似乎這些薛家人的生命在他眼中如同草芥。


    “是。”其他的秦家護衛聞言一喝,眼中紛紛露出了血腥和殺機。


    卻在這時,秦信歹毒地一笑:“等一下。”說完信步走到了薛家殘餘族人身前,眼神邪惡地朝眾人打量了一番後,隨手便將其中一人抓了出來。


    “跪下。”秦信倨傲地道,甚至看都不看那人一眼,似乎就連讓其下跪都隻是一種施舍。


    嚴琦的雙眼已經被憤怒所充斥,不過理智一直在心中告訴自己:“等一下,再等一下,時機還沒到,再等一下就好……”


    那薛家青年能夠被薛家轉移出來,天賦和心性自然都是不錯之選,所以麵對秦信的逼迫,直截了當地如同薛虎般啐了口唾沫。


    “找死。”秦信眼中紅芒陡現,那是他的血月元魂,隨後半彎血月一閃而逝,青年的腦袋便掉落在地上。


    “咕嚕嚕。”人頭在地上翻滾,沿著崎嶇山路滾落了不知多遠,待到停下來的時候,青年的雙眼正對著蒼天。


    而由於來不及瞑目,青年的眼中還依舊閃爍著仇恨之芒,此情此景,就仿佛在朝天質問一樣。


    天,為何不公?道,緣何無義?


    “不行,忍住,再忍耐片刻,此時出手有弊無利,一定不能衝動,不能衝動……”


    嚴琦發現自己的胸腔已經快被撐爆了,他恨不得立即衝上去將秦信碎屍萬段,然而秦家的靈元境強者為數眾多,就算借助噬吞魔炎之力,也萬萬不是他們的對手。


    所以他需要等,等一個能夠至少重傷兆鎬的機會,這機會一定會有,隻要借助噬吞魔炎之力重傷兆鎬,那麽秦家的其他人便再也不值得重視。


    “跪下。”同樣的話語再次傳出,秦信竟然又一次隨手抓出了一個青年。


    兆鎬似乎對這樣的手段很感興趣,咧嘴一笑,眼神中竟滿是讚賞之色。


    “秦信,你不得好死。”正被數名靈元境強者圍擊的薛虎厲吼一聲,然而卻絲毫沒有救援的辦法,他自身都已經難保了,哪有能力過來阻止秦信的殺戮。


    於是罵聲結束後,又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滾落山崖……


    一晃,已經有五人死於秦信之手了,秦信看著嚴琦那痛苦的模樣,猖狂無比地大笑起來:“擎風,你可知道,是你害死了這些人?因為隻要你想要保護的,全部都得死,包括她。”


    說著伸手一指,指的竟然是薛靈珊,此人真的瘋狂了,連秦胡亥想要迎娶的女人都敢不敬。


    隨後大手朝身後一甩,這一次竟然抓來了兩名修士,這兩人一男一女,也都是薛家天賦不錯的小輩。


    “這兩人你想保護嗎?想保護的人可都要被殺的,你可要想清楚再說。”


    嚴琦沒有回答秦信的瘋言瘋語,因為他知道,無論自己如何回答,這兩人都還是要死,秦信隻是找自己尋開心而已,自己的回答其實並不重要。


    所以他緩緩站起身來,厲喝道:“夠了。”


    “夠了?”秦信失望地搖了搖頭:“我想要的答案可不是這句。”說完紅影一閃,兩顆人頭同時衝天而起。


    “秦信,我說你夠了。你的所作所為隻能更加暴露出你不如我,如果真有膽量,直接殺了我豈不是更好?”


    秦信的行為已經讓嚴琦也接近瘋狂了,那一絲理智已經所剩無幾,他恨不得立即衝上去將秦信碎屍萬段。


    然而嚴琦的表現越是瘋狂,秦信心裏的滿足感就越是強烈,他哈哈地大笑著,再次出手將兩人抓了過來。


    而這一次更令嚴琦痛苦的是,這兩人竟然還跟自己有所交情,因為她們正是薛虎的兩個女兒,那兩個經常跑來找嚴琦麻煩,卻最終落得灰頭土臉的下場才離開的“笨女人”。


    “直接殺了你?哈哈,那多沒意思啊!我好像說過,我要你跪下來求我,否則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從嚴琦的眼神中,秦信似乎看到了一種類似恐懼的情緒,這讓他心裏麵興奮至極,笑起來也更加的猖狂狠戾。


    紅色的血月虛影凝聚在掌心之中,這是元氣所化的血刃之芒,斬殺這些家族中的小輩,根本不需要元魂的釋放。


    “等一下。”


    就在這危機的關頭,嚴琦終於將那些理智完全拋開,他不想去理會太多了,他隻想用自己所能做到的極限,來拯救能夠拯救之人。


    否則或許等時機來臨的時候,這些人已經死光了,那樣的話,自己拚著一切還有什麽意義呢?


    “不管兆鎬了,先幫我斬殺秦信吧!這些人,我不能看著他們慘死在我麵前。”


    識海中迅速對噬吞魔炎交代了一句,嚴琦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一顫一顫地走向秦信的方向,看似妥協地道:“你不就是想讓我求你麽?好,我這就過去向你下跪。”


    “哈哈哈。”感受著嚴琦體內氣息的虛弱,再聽著嚴琦無奈而妥協的話語,秦信感覺從沒有一刻,能夠像現在這樣興奮。


    “不,你這個笨蛋,快回去。”


    生死一念之間,兩女能看到此情此景已經滿足了。


    原來竟然有人會為了自己而拋棄尊嚴,拋開一切,雖然她們並不知道嚴琦是為了她們中的哪一個,但心裏都同樣滿足。


    “笨蛋,不用管我們,他會殺了你的。”


    半空中的薛虎也同樣知曉這邊的情況,雖然那兩女是她的女兒,但對於兒女私情,他更在意薛家的未來。


    “醫尊,不要過去。”


    情急之中,薛虎不顧胸前和後背雙雙而來的攻擊,拚死一個碰撞,竟突破了重圍朝嚴琦的方向掠來。


    很顯然,他是打算放棄家族其他子弟,隻帶著嚴琦和薛靈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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