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二人就要交手,顧盼不忘提醒:“白叔你可要小心,這個禽獸有兩下子。”


    世子魚用調笑的表情看了一眼顧盼,然後悄悄並起食指和中指,暗中做了一個欲要點穴的手勢,顧盼嚇得一個哆嗦。


    小輩們的這點小動作,自然瞞不過白願,但是白願暗中笑了笑,就當沒看見。


    世子魚來到屋外的空曠之地:“白叔,既然是切磋,那就點到為止吧!”


    白願脫去西服外套,給白雪拿著,點點頭:“點到為止。”


    武道之路,千人千法,萬人有萬般不同,切磋也是一個增長見識的方法,說不定就能在別人那裏找到自己想要的,從而補全自己武技。


    正所謂,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世子魚踏前幾步,兩人就在世家醫館門前對陣起來。


    沒落無人的街道,除了兩人對峙,還有兩個少女作為看客外,就連枯黃的落葉也不會眷顧,到處用紅油漆寫著拆的房屋,隻剩一個小小的醫館還在堅持。


    因為除了世家醫館門前,其他曾經人來人往的招牌之下,門麵之前,早就堆積了一層不算薄的浮土,平常個家自掃門前雪,現在,人走茶涼。


    白願對著這空寂的街道也頗為感歎,對陣中的白願說:“世醫生你的事情,我聽雪兒說過,我知道世醫生視錢財為糞土,如果不嫌棄,我名下還有幾處上好的私人產業,世醫生的醫術,在這破敗的街道埋沒實在可惜,就我來看,別說醫館,就算在中醫院裏獨自開一個科任職,也不在話下。”


    世子魚搖搖頭:“既然白小姐告訴過您,那您一定也知道,等不到故人,我是不會離開的。”


    白願不解:“世醫生,江城市說大也不算多大,在江城找一個人還是很容易的,隻要你在江城出了名,那找你的人就在在這找不到你,也會追著你的名聲找過去。”


    世子魚最後還是謝絕了白願好意,凡事在於心,心中承諾,讓世子魚無法讓這件事有任何變通的餘地。


    世子魚握上拳頭:“多謝白叔好意了,還是開始吧!”


    白願點點頭,也擺出姿態:“好”


    兩人雖然有輩分之差,世子魚以晚輩自稱,但賭場之上尚無父子,更何況戰場。


    切磋雖然是說點到為止,但過程中還是都會全力以赴,畢竟華夏真正的武術是國術,殺人之術,兩人都是正兒八經的練武人,又不是練得戲台上賣弄賺錢的花拳秀腿。


    所謂的點到為止,隻是在對方有性命之憂的時候,留個手罷了。


    兩人同時出手,沒有持有武器,打起來自然是拳拳到肉。


    白願的招式輕鬆寫意,如寫字作畫,雖然是你來我往的拳腳打鬥,但也不失儒家的文雅之風,可是威力卻一點也不小,浩然正氣激發,招式連貫有力,分寸把握巧妙絕倫,出手居然如寫字一般工整,該多出一分力,絕對不少一分,改少出一分力,絕對不多一點,可見白願平時也是個嚴於律己之人。


    白願的雙臂掄掃,手先掌,後拳,掌退敵,先一把把世子魚逼退,然後長拳馬上追趕,咄咄逼人。


    世子魚腳下輕點,一起一落,雖然是閃避動作,但做起來卻無比剛正,有些寧折不彎的味道。


    世子魚攤開手掌,引導白願的拳勁,白願拳中,已經帶有溫氣,而世子魚丹田已毀,玄氣用不出,更別提氣海之中的溫氣了,現在世子魚的丹田一片混亂,什麽也用不出,所以隻好用卸力的招式,化解溫氣。


    世子魚抓著白願的手一引一推,白願襲來的長拳之中溫氣已然消散帶勁,然後世子魚借著千錘百煉的身軀開始反擊。


    白願打到興奮之處,忍不住給世子魚叫了一個好,哪怕被反擊的白願暫且落於下風。


    麵對世子魚的雙拳,白願上前一步,雙臂由外而內,把世子魚籠罩在自己的攻勢之內,打算兩麵夾擊世子魚。


    世子魚腳下一停,然後雙手分開,防住左右,然後不管不顧一個勢大力沉的舍身頭槌。


    白願趕緊後退躲避:“好小子。”


    剛才固然可以通過左右夾擊,一舉重創世子魚,但是雙臂分開的白願,胸前空門大開,而且世子魚身為醫者,自然知道人體的諸多弱點,萬一被世子魚這下頭槌給砸中了胸口或者門麵的位置,那勝負就要逆轉了。


    顧盼翻了一個白眼:“這人怎麽這樣!”


    白雪雖然不懂武,但卻比顧盼要看的清澈:“無所不用其極,這不是盼盼你說的武道之路嗎?而且白叔夾擊世子魚,為求世子魚身退,世子魚先防住父親,才再做攻擊,是求父親身退。”


    顧盼一愣,被白雪一說,再想想剛才,還真是這麽回事。


    沒想到自己眼中的禽獸世子魚,居然也有這麽正人君子的一麵,剛才看著凶險,實則隻要雙方都沒急功利進之心,爭強好勝之念,那就一點事也沒有。


    對於世子魚來說,對手和敵人還是有區別的,對手如白願這樣,雖然切磋要全力以赴,但沒必要為了勝負打個你死我活。


    白願用浩然之氣,儒雅之勢,世子魚用鐵血殺伐,正氣之勢,雙方或攻或防,打的倒是越來越默契,但手下的招式可都沒少了半分力氣,卻依然是全力而為。


    說實話,世子魚覺得,要是正麵一對一打起來,馮蘭的那個殺手套路都不一定能打的過現在的白願,也不知道白願是怎麽練的,居然能在正麵對戰之中,技法登峰造極。


    不過世子魚卻微微一笑,能讓世子魚開心的大概就隻有那麽幾件事情,其中就有那麽一件,就是有病,沒錯,白願現在就是有病,而且病得不輕,隻是他自己沒有發覺而已。


    這還是世子魚通過白願的溫氣感覺出來的。


    接下來的比鬥,世子魚緩緩減慢了攻速,而白願的攻勢則是越來越強勁。


    世子魚伸掌,拚著被白願的手臂掃了一下,掌心對上白願的胸肺。


    這一瞬間,世子魚感覺掌心一涼。


    然後世子魚並起中指,開始先白願一步,封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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