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這次礦難現場的搶救工作,特別是傷亡者的安置工作,都是高俊親自在抓,安排處理的都是他最信任的人,這些人的命運都是聯係在一起的,我不相信有人會把真實的死亡人數透露出來。


    而且,我仔細一琢磨,彭康生如果真是知道了消息,那他就會利用媒體來發布質疑的消息,不會在這個時候從我的身上下套子。


    我經過了一陣思考,去猜測了彭康生這會兒給我打電話過來的用意,彭康生是在質疑這次礦難事故的人數嗎,我覺得這中間一定有什麽關係,但實際,隻要彭彭上沒有任何的證據來證明這次礦難事故中我們隱瞞了任務,那我就不會在彭康生的麵前表現出任何的怯意。


    我迎合著彭康生的問題,回答他,說。


    “彭省長,在這次事故的傷亡人數統計上麵,雲嶺縣政府都是嚴格按照實際情況進行報道的,難道彭省長對這次雲嶺縣公布的礦難人數有所質疑?”


    “不,既然是當地政府對外公布的傷亡人數,我們怎麽能去質疑這方麵的事情呢,我也隻是隨便的問問,了解一下這次雲嶺縣礦難的損失程度。宋副秘書長作為雲嶺縣的老縣長,我相信宋副秘書長能夠督促雲嶺縣處理好這次的礦難事故,解決好傷亡者家屬們的後續生活問題,所以,我對你們這次處理雲嶺礦難的事情還是很放心。”


    “謝謝彭省長的關心,其實這次雲嶺縣政府在搶救礦難的工作中還是做得很好,對傷亡民工家屬也作出了相應的補償措施,民工對這次政府的補償還算是滿意,這也說明雲嶺縣政府在處理這次礦難事故的過程中,及時的采取了措施,才預防了群體事件的發生。”


    “雲嶺縣政府能夠把這次的礦難解決得這樣好,也有你親自到雲嶺縣指揮搶救工作有關啊,現在礦難的事情處理好了,那礦山什麽時候恢複開工呢?稀土礦業作為雲嶺縣的支柱產業,還是要及早的恢複開礦才行。”


    “是啊,畢竟稀礦業作為雲嶺縣的產業支柱,不能荒廢下去。隻是,在礦山重新開工之前,要嚴格的對安全設施進行檢查整頓,在今後的工作中,也要加強對安全工作的監管。正如彭省長剛才提到的一樣,像這樣的礦難事故我們不能再發生了,加強對現場施工安全的監管力度,是有關部門必須要下力氣去做的工作。這次雲嶺縣發生礦難,當地政府班子也有很大的責任,既然稀土礦山作為雲嶺縣的主要經濟實體,就要對礦山的發展和安全引起足夠的重視,把礦山的發展作為一個主要產業來抓,所以說,安全問題還是重點。”


    “這次你到雲嶺縣去處理礦難事故,就應該對安全工作提出整頓的要求,就算是礦業是雲嶺縣的主要產業,但在未能整頓好之前,堅決不能恢複生產。我想,針對雲嶺縣礦難的事件,是不是下次的省政府工作會議上拿出來討論一下。”


    彭康生對這次雲嶺礦難的事情看得很重,說明他心裏是想要拿雲嶺礦難的事情來做文章,隻是,現在還不知道彭康生的心裏在打什麽算盤。


    我和彭康生聊了幾分鍾,對雲嶺縣這次礦難的細節說得很少,也不想對彭康生,我給他匯報的這些情況,可能也是彭康生自己所了解到的信息。


    彭康生和鄧洪波的這次較量,他明顯的處於了弱勢,雖然彭康生還坐在副省長的位置上,可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有好幾位都被貶了,有兩位甚至被省紀檢委調查,這讓彭康生心裏很不舒服,也想找著機會去抓住鄧洪波的把柄,想要在東平省和鄧洪波來一個一決高下。隻是,在這幾年的爭鬥中,彭康生並沒有得到多少的優勢,經常陷於被動局麵。好在他是省政府的老資格,省長陶武成和書記嚴明寬多少都還是要給他一點麵子,要不然的話,以彭康生著額兩年的臭名氣,早就在省政府混不下去了。


    這次雲嶺縣發生了礦難,彭康生又像是被打了雞血一樣,激情高漲的想在這次礦難中做點文章。彭康生給我打這個電話,無非就是想從我的身上找到一點突破口,他知道我在這次雲嶺礦難的事故中是一個關鍵人物,即使我不作為這次礦難調查小組組長的身份,畢竟我在雲嶺縣做過縣長,雲嶺縣的領導班子大多數還是我提拔起來的人,彭康生於是就會推斷,我會知道這次雲嶺礦難的真實情況。


    在彭康生的麵前,我絕對不會暴露出我的任何弱點,和他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小心翼翼,不能讓彭康生從我的話中抓到把柄。剛才彭康生在電話中試探著在我的身上打探雲嶺縣有關的情況,我相信他從我們的談話中找不到多少有用的線索。既然彭康生在關注著這件事情,我相信他還會想其他的辦法,這就是我很 擔心的地方,怕的就是雲嶺縣礦難的隱瞞內幕被人挖了出來。


    但是,現在的情形我們不能不這麽去做,雖然這次礦難事故對我構不成什麽責任,但為了雲嶺縣領導班子的和諧穩定,為了經濟的持續發展,我也默許了高俊他們提出的做法,隻有這樣,他們才不會承擔更大的責任。真要是如實的把死亡人數報道出來,高俊這個縣長恐怕就再也無法繼續做下去,還有可能要被追究刑事責任,如此一來,我一心寄托著希望的高俊就會在這次礦難事故中徹底毀掉他的前程。


    不光是為了雲嶺縣整個班子的穩定,還是為了高俊不在這起事故中承擔更大的責任,作為他的前任領導,我都希望暗中的幫助高俊躲過這次的險境。我知道這樣做事要承擔一定的政治風險,可是,高俊對我忠誠,在雲嶺縣做得也還不錯,這樣一個年輕有為的好幹部,我是真不忍心看著他就被這次的礦難事故給毀了。


    在去鄧洪波的辦公室途中,我碰到了省政府秘書長薑百兆,薑百兆對我的態度還是不錯,這可能是他清楚我在省政府的位置,盡管我現在隻是一個副秘書長,但在我的背後,有省長陶武成,副省長鄧洪波的關心,而且,省委書記嚴明寬對我的印象不錯,這都是薑百兆對我格外關心的一個方麵。


    正好另外一個幹部想要進電梯,薑百兆看到我也在電梯中,就把想要進入電梯的這位同事叫了出去,說是有點事情想要和我談談。


    電梯門關上,薑百兆小聲的問到。


    “宋副秘書長,雲嶺縣發生的這起礦難,你也親自到雲嶺縣去處理了,結果還算順利嗎?你是從雲嶺縣起來的幹部,我是擔心…..”薑百兆沒有細說,話就說到這裏打住了。


    “薑秘書長,這次雲嶺縣的礦難事故傷亡家屬的賠償工作是做好了,隻是,這次礦難事故發生的原因還在進一步的調查之中。”


    “盡快的查清楚事故發生的原因,對這次礦難事故中的相關責任人也要嚴肅處理,必須要讓雲嶺縣的領導班子對安全問題引起重視。不然的話,安全的問題還是會繼續發生,這是我們擔心的。我想,在雲嶺縣這次礦難事故的調查過程中,你就不要過多的去關心了,還是讓雲嶺縣的領導班子們去調查清楚吧。要是雲嶺縣的領導班子沒法調查出真相,那就讓嶺南市派幹部下去調查,你該避嫌的時候還是避嫌一下。”薑百兆說完這話,還在我的肩膀上用手拍了兩下,表現出對我的一份關愛,他這是在提醒我,要讓我回避雲嶺縣的這次礦難調查。


    我給了薑百兆一個感激的微笑,表示了對他的謝意。就連薑百兆都在為我擔心,怕我在這次礦難事故的調查中受到影響,所以,彭康生就是想要在這次礦難的事件中查點事情出來,所以,薑百兆才會對我有這樣的提醒。


    薑百兆把話題挑明到這裏,也沒有望深處說下去,他知道這些事情不能多說,提醒我一下就可以了。我說這會兒就是去給鄧省長匯報雲嶺縣的情況,薑百兆就提醒我,雲嶺縣的這次礦難事故簡單的給鄧省長匯報一下就可以了,具體怎麽處理這起雲嶺縣的礦難事故,還是先讓嶺南市政府來拿決定。


    我明白薑秘書長的用心,他的用意也是我的想法,在雲嶺縣的問題上,還是讓鄧洪波少知道內幕的為好。知道得太多,就要承擔著太大的責任,我也不希望雲嶺縣的這次礦難把鄧洪波給牽連,被人拿出來做文章。


    來到鄧洪波的辦公室門口,我敲了敲門,正好他的辦公室裏沒有其他人在場。


    “鄧省長,有空嗎,我想給你匯報一下雲嶺縣的情況。”


    “三喜,進來吧,把門關上。”


    我進到了鄧洪波的辦公室裏,把門給關上。


    “老領導,我就把雲嶺縣的具體情況給你匯報一下吧,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雲嶺縣的這次礦難處理得還算順利,縣裏也拿出了高度重視的態度在解決礦難者家屬的生活保障問題…….”我避重就輕的談了一下雲嶺縣的具體情況,就是不想讓鄧洪波在雲嶺縣礦難的問題上了解得太多。


    可是,鄧洪波聽到我的匯報之後,好像對我的匯報不是特別滿意,他追問著。


    “那這次礦難的死亡人數呢,是雲嶺縣對外公布的傷亡人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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