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安似乎早就料到,並沒有太過於吃驚,反而是把一張卡放在溫晴麵前,“這裏是他這些年給我的錢,我動了一點,婚前買了房子。”


    溫晴垂眸看了一眼,冷笑,“你覺得這樣我就可以原諒你們?別做夢了。”


    說完,就要送客。


    趙長安重重歎了口氣,“當初的事情我現在也很後悔,可是現在北墨不是沒事了?你為什麽就不能放下呢?”


    “放下?趙長安,你敢說當初顧成功把糖皮質激素讓給趙倩倩的時候,你心裏沒有竊喜?”溫晴仿佛看透所有的智者,盯著趙長安的眼神,讓他毛骨悚然。


    趙長安嘴角輕輕翕動,那句沒有,終於不能夠心安理得的出口。


    當時的他,的確也是存了私心,明明可以推開汪莉阻止顧成功的,可是想到倩倩叫爸爸的場景,他還是以汪莉為借口,逃避了。


    “無話可說了?”溫晴冷漠的看著趙長安,無視老實人被毫不留情拆穿的窘迫,“你們一個個要置我兒子於死地的時候,就該想到的。”


    話音鏗鏘有力,餘音尚未消失,溫晴大聲說道,“秦姐,送客!”


    趙長安羞臊不已的起身,徑直走了出去,就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一疼,旋即傳來溫晴冷硬的聲音,“帶著你的東西走。”


    他轉身,看著掉落在地上的銀行卡,沉默許久,還是彎腰撿了起來,罷了,不要就不要吧。


    趙可馨百日宴的時候,是顧成功帶著兒子去的。


    那天,趙長安和顧成功都喝醉了,趙長安不停的懺悔著,他這輩子光明磊落,唯一做的對不起自己的事情,就是沒有阻止顧成功。


    就像溫晴所說的,明明,他是有阻止能力的。


    可是在推開汪莉的前一秒鍾,還是因為自私,而遲疑了。


    那一遲疑,留給溫晴的,是一輩子的噩夢,留給顧成功的,是一輩子的愧疚,而留給他自己的,是一輩子的夢魘。


    警衛員將醉酒的顧成功送回家,溫晴眼睛都不眨一下,隻從他踉踉蹌蹌的身影後看到兒子,徑直牽著兒子,上樓去。


    顧北墨有嚴格的時間表,起床,吃飯,睡覺,都是有嚴格的固定的時間。


    顧成功在沙發上睡到半夜,被從門外吹進來的陣陣冷風吹醒,用力揉著疼痛不已的額頭,他緩緩上樓,下意識推開主臥門。


    燈依舊亮的刺眼,溫晴還在辦公。


    顧成功鼓起勇氣,走上前,輕輕敲了敲茶幾,蹲下身,平時著溫晴,一字一頓的開口。


    “溫晴,我知道我對不起你,無論我說什麽做什麽,都不可能換來你的原諒,如果你想離婚,我成全你,如果你隻是不想看到我,我也成全你。”


    溫晴麵無表情的點點頭,頭也沒抬,“那你就滾吧,越遠越好。”


    一句話,將顧成功原本就在抽痛的心髒,更是割的七零八落,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扶著茶幾緩緩起身,一個人孤單又孤獨的走出主臥。


    他知道,溫晴沒有選擇離婚,並不是代表兩人還有機會,而是她已經不屑討論婚姻問題。


    顧成功心煩意亂之下,一個人空腹喝了幾瓶二鍋頭。


    是顧北墨第二天發現昏迷不醒的顧成功,打了急救電話送去醫院,才知道是酒精中毒。


    顧北墨被溫晴強製帶回家,照顧顧成功的任務隻能落在了趙長安和汪莉身上。


    汪莉坐在一旁,遠遠的看著趙長安給顧成功盛粥,忍不住自責道,“都是我們不好,要不是我們,你們夫妻倆現在和和美美,也不會變成這樣子。”


    說完,一行清淚落下來,“如果當初我沒有求你們,或許現在兩個孩子依舊都活著,而你也不會落得今天這步。”


    “別說了。”趙長安冷聲嗬斥一句,“你先回去吧,可馨該喂奶了。”


    汪莉點點頭,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淚,小布走出去。


    等到汪莉離開以後,趙長安把碗放下,半碗粥,就喝了一口,實在沒有胃口。


    趙長安長長的歎息一聲,“以後打算怎麽辦?”


    顧成功落寞的微微一笑,“還能怎麽樣,既然不離婚,那就耗著吧,我盡量少回家,讓她不至於耷拉著臉,看到我就不高興。”


    “要我說,她就是心裏有個結,解開就好了。”趙長安忍不住出聲勸道。


    “解不開。”顧成功輕輕搖頭,一臉疲憊,“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十幾年前就離了,那時候還不至於耽誤她一輩子。”


    趙長安無奈的幹搓一把臉,什麽都沒說,隻陪著他,坐在病床前。


    時光匆匆,白駒過隙。


    一晃眼的時間,顧北墨已經二十二歲,然而在這一年,溫晴和顧北墨爆發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戰爭。


    那一天,肖朵怡留下一通語音記錄,毫無預兆的離開。


    顧北墨帶著那段錄音,親自去公司找到溫晴,放開錄音,溫晴的聲音清晰可聞。


    “這是五十萬,你離開北墨,再也不要出現在京城,否則,你明白我的手段。”


    “阿姨,我和北墨真的是真心相愛的。”


    “肖朵怡,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是我最後的讓步,滾出京城,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溫晴聽完,微微一笑,保養精致的臉上,沒有絲毫歲月的痕跡,她抬眸掃了顧北墨一眼,“你這是在質問我?”


    “為什麽要逼她離開?”顧北墨的氣勢,在母親麵前,稍微有些弱,“前不久她在郊外被人打,也是你的傑作吧!”


    溫晴平靜的反問,“如果我說不是,你會相信?”


    顧北墨沉默的反抗。


    溫晴繼續說著,“你看,既然你不相信,我為什麽又要浪費口舌?顧北墨,找準你自己的定位,你和她,不是一路人,她那種女人,不適合你。”


    “適不適合是我說了算!”顧北墨厲聲駁斥,“從我十二歲,你就完全掌控著我的生活,十年了,我的一舉一動,都不受自己控製,你知道過的像行屍走肉一樣的滋味麽!”


    “我不知道。”溫晴撩了撩頭發,“因為沒有人有能力控製我,自由的唯一要求,是足夠強大。”


    “……”顧北墨咬牙切齒,“你真的變了,冷血,無情,殘酷,溫女士,這就是現在最真實的你,讓人恐懼,讓人可怕,讓人不可理喻。”


    溫晴微微勾起唇角,冷眼旁觀。


    顧北墨憤憤不平的離開,轉身的刹那,似乎斷了最後的一絲希望。


    他回去部隊,整整三個月沒有回來一次,溫晴一個人形單影隻,倒也沒有覺得孤獨。


    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北墨的前程。


    三個月後,在一場同雲城走私分子的槍戰中,趙長安不幸被流彈擊中,流血過多去世。


    彼時,趙倩倩新婚不足一年,已經懷有身孕,趙可馨九歲多一點,還是不懂事的孩子。


    應汪莉的要求,趙長安犧牲的消息,沒有告訴兩個女兒。


    趙長安父母雙亡,除了妻子和一雙女兒,再沒有親人。


    顧成功幫住溫晴處理了趙長安的後事,趙長安出殯那天,天,陰沉沉的。


    溫晴也去了,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送這個從來沒有承認過的同父異母的哥哥最後一程。


    …… …… …… ……


    晚上,顧成功和幾個戰友喝到爛醉,緬懷趙長安的離開。


    人是被顧北澈背回來的,“伯母,大伯喝醉了,呆會讓秦姨煮碗醒酒湯吧。”


    溫晴點點頭,看顧北澈離開以後,才高聲喊了秦姐,讓她去煮湯。


    而後,便打著哈欠上樓,洗完澡,坐在梳妝鏡前抹著護膚品,四十五六歲數的女人,保養精致,如今皮膚好的好像三十歲左右的樣子。


    她正塗著乳液,順著下巴線一路下滑的時候,臥室門突然被踢開,溫晴沒有轉身,從鏡子裏就可以看到腳底虛浮的男人一步步靠近。


    直至他緊緊貼在她身後,雙手撫摸上她的背脊,溫晴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就要躲開。


    她剛剛起身,就被顧成功狠狠壓在梳妝台上,台上的瓶瓶罐罐悉數落地,尚未蓋上的乳液流了一地。


    溫晴一驚,雙手不停的掙紮著,卻在緊接著的下一刻,手腕一涼,她不可置信的抬頭,就看到雙手被男人的皮帶緊緊箍住。


    身下也猛然一涼,浴袍被顧成功掀上去,一向冷若冰霜的小臉上,終於露出驚恐表情,她盡力扭著頭,“顧成功,你這是強.奸,你放開我,否則我就去告你……去軍事法庭告你……”


    身後被酒精控製的男人充耳不聞,他拉開自己褲子上的拉鏈,挑開溫晴的小褲,徑直刺進。


    沒有經過任何前戲和潤滑的闖入,讓溫晴痛的臉色蒼白。


    顧成功就像是著了魔一樣,從梳妝台到陽台,從陽台到沙發,又從沙發到床上,偌大的臥室,邊邊角角都留下兩人歡.愛的痕跡。


    在他最後一次釋放後,溫晴強忍著腿心的痛意,收拾幹淨自己,而後抱著自己的衣服去了隔壁次臥。


    翌日,顧成功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腦海中亂糟糟的。


    他昨天晚上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裏有溫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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