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沒有聽到男人的應允,她無奈的和女兒對視一眼,縱然看到暖暖眸中的不舍,她還是狠狠心打算離開。


    就在她走了兩三步的時候,暖暖可憐兮兮的拽著爹地的衣袖,眨巴眨巴眼。


    頗有一種如果溫柔走了,她立刻就會哭出來的感覺。


    靳斯年經曆一番心理鬥爭,終於果斷的下定主意。


    “站住!”永遠是命令式的口吻。


    接二連三的高高在上頤指氣使讓溫柔實在是氣惱,可是畢竟現在還是人在屋簷下,而且當著暖暖的麵,她隻能選擇忍氣吞聲的轉身,從牙縫中擠出來幾個字,“靳先生,請問您又要幹什麽?”


    靳斯年冷冷哼一聲,她這是什麽態度,哼!


    “爹地。”暖暖小聲提醒了一下。


    靳斯年才不自在的咳嗽一聲,看著暖暖道,“今天是傭人們放假日,我身體不舒服,若是接觸頻繁,病毒會傳染到暖暖,你留下帶她一晚。”


    溫柔不可思議的睞著靳斯年,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鬆口。


    這句話壓在她心裏,從來的路上到準備離開,她都沒有勇氣說出口。


    沒想到……


    “靳先生,您……當真?”她還是覺得好像在做夢,本來如此厭惡自己和女兒過多接觸的男人,怎麽就突然轉了性?


    靳斯年斜斜的睞她一眼,覺察到她熠熠閃光的雙眸,心裏一汪平靜的湖水,似乎起了一些漣漪。


    可是,很輕,很輕,輕到主人還沒有覺察,它已經再次恢複到波瀾不驚的模樣。


    靳斯年僅僅是點頭,而後悶聲不再說話。


    暖暖偷偷抬起頭,小嘴邊還沾染一層棕色的糊糊,隻見小家夥得逞的笑著,和溫柔比了個v。


    溫柔失笑,搖搖頭,沒有說話。


    …… …… …… ……


    晚上。


    溫柔和暖暖在暖暖的公主房中。


    她看著女兒的一切吃住用品都是最好的,也便放下心來。


    轉念一想,也是,靳家如此盛名,對待孩子自然要做到極致。


    暖暖趴在她的懷裏已經睡著,小家夥特別沒有安全感,肉肉的小手緊緊攥住她的衣角,死活都不鬆開。


    不一會兒,她也湧上來一股睡意,迷迷糊糊正要睡熟,突然聽到隔壁傳來陣陣壓抑不住的強烈的咳嗽聲。


    溫柔心下一緊,想到白日聽到他和女兒的對話……


    他沒有吃藥,把她衝的感冒衝劑倒掉了……


    怪不得感冒一直沒好,現下聽起來,好像還加重了不少。


    這就是典型的活該!


    死要麵子活受罪!


    她又沒有在藥裏麵下毒……


    她拉著被角捂住耳朵,不去管他。


    可不知是不是心裏作用,男人的咳嗽聲,好像是長了腿的精靈一般,直直的準確無誤的鑽進她的耳朵中,讓她有些頭疼。


    為什麽那麽大的莊園,牆壁竟是不隔音的!


    溫柔不知道的是,這麵牆壁是不久前剛剛砌成的,要的就是不隔音的效果,可以更好的照顧孩子。


    終於,她翻來覆去,忍耐不住了。


    輕輕的抽出女兒捏住的衣角,看到小家夥扁扁嘴,翻了個身,繼續睡著,溫柔才重重的鬆了口氣。


    而後,她慢吞吞的起床,披上外套,趿拉著暖暖給她找出來的新拖鞋,悄悄的走去隔壁。


    男人房間的門沒有上鎖,溫柔抱著試試看的心思,輕輕一旋門把手,門立刻自動打開了。


    kingsize床的正對麵亮著一盞暖黃色的壁燈,柔和的燈光讓她走到男人床邊,看清楚靳斯年的臉色。


    還是潮紅,比白日更加嚴重的潮紅。


    她微微歎息,拿著一袋感冒衝劑走了出去。


    兩分鍾後,再次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個杯子。


    “靳先生,醒醒,吃了藥再繼續睡。”她隻是拘謹的佇立在床邊兩步遠處,輕聲喊著他。


    靳先生眉頭微微一皺,然而沒有反應。


    溫柔隻得上前一小步,俯身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靳斯年,醒一醒,你該吃藥了。”


    “滾開。”男人抬手打掉她,不耐煩的翻身繼續睡。


    溫柔無奈了,她把杯子放下,就要束手無策的離開。


    可就在這時,睡的像豬一樣的男人突然醒了,他安安靜靜的坐在床上,和白日盛氣淩人的模樣大相徑庭。


    這……可別是燒傻了吧?


    溫柔忐忑的伸出一個手指頭,問道,“這是幾?”


    “是手指。”靳斯年很乖,乖的……好像是聽話的暖暖一般。


    這究竟是怎麽個情況。


    溫柔試探的端起杯子,遞到他的麵前,柔著嗓音道,“你生病了,需要吃藥,把藥喝了好不好?”


    “好!”特別幹脆的回答。


    溫柔幾乎要熱淚盈眶,她連忙把杯子塞到他的手掌心,“快些喝了。”


    靳斯年點點頭,仰頭,一飲而盡。


    然後十分有禮貌的把杯子遞給溫柔。


    溫柔受寵若驚的接過,隨便放在一旁,“你睡覺吧。我也回去休息了。”


    還是這樣無害的靳斯年比較……可愛一點,溫柔心裏腹誹。


    可是下一秒,她就不這麽想了……


    她的手腕,被男人緊緊握住,溫柔疑惑的看著他,男人天藍色的眸子在夜晚竟然越發澄澈,他薄唇翕動,微微輕啟,“睡覺!”


    “……”


    溫柔尚未反應過來,已經被男人大力拉倒在床上,她掙紮著剛要起來,卻不料這無恥的男人竟然枕在她的身上,而且……而且……是那個地方……


    她快要羞憤死了。


    “你讓開,靳斯年,你個混蛋!”這真的是溫柔第一次說髒話,實在讓這個男人逼的不行了。


    靳斯年抬起頭,看著她小嘴一張一合,窸窸窣窣的特別煩,他歎口氣,猛的堵住她的唇瓣,原本隻是帶著單純的不想聽她說話的目的,可是接觸到她柔軟又甜美的唇瓣時候,靳斯年便失控了。


    他將她推搡自己胸膛的手按在頭頂上,火熱的唇舌,攻城略地。


    溫柔掙脫不得,隻是睜大了眼睛,死死盯著他飽滿的額頭,慢慢的,眼睛中竟然泛起了水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柔覺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男人終於放開她,隻是嗓音喑啞的在她耳畔低聲呢喃一句,“好甜。”


    之後便抵著她的頸窩,沉沉睡去。


    再也沒有了動靜。


    溫柔被他以這樣的姿勢壓在身下,又氣又急,卻無可奈何。


    她的直覺告訴她,夜晚的靳斯年和白日的絕對不是一個品種……


    那麽有一個解釋可以說得通——這個男人可能有嚴重的精神分裂。


    白天時候是一種秉性,夜晚時候又變成另一種秉性。


    白日是禁欲霸道,晚上是蠢萌霸道,總之,不論哪種秉性,都改變不了他刻在骨子裏麵的霸道。


    雖然被壓的有些呼吸不暢,可是溫柔終究還是沒有耐得住困意,保持著這樣尷尬的姿勢,也進入了夢鄉。


    翌日。


    清晨。


    第一束陽光透過厚重窗簾的縫隙,偷偷的散落進來,斜斜的投射在地板上,光束中似乎還有塵埃在飛揚。


    溫柔剛剛醒來,還沒睜開眸,就感覺身上突然一輕。


    她愣了愣,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此時此刻全部湧上腦海,想到這裏她忙不迭的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卻是男人氣急敗壞的厭惡和嫌棄。


    “我……”


    “我就知道,你留下來的心思絕對不單純,你利用暖暖留下來,為的就是這樣?就是處心積慮不擇手段的爬上我的床?”靳斯年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他每一句不留情的嘲諷都像是一顆子彈,悉數重重的打在溫柔胸前,正對心髒。


    “昨晚因為你咳嗽,所以我才……”


    “你來給我送藥?然後就不知不覺爬上了床?溫小姐,您就這麽缺男人?一晚上離開男人就受不了了?”靳斯年打斷溫柔,說出的話更加的不堪入耳。


    溫柔死死的盯著他深邃不見底的眸,一字一頓道,“我沒有你想的那麽齷齪。”


    “嗬!”男人好像聽到了什麽笑話,他猛的俯身,捏住溫柔的下巴,惡狠狠道,“還在狡辯?不齷齪你會迫不及待爬上男人的床,嗯?”


    溫柔吃痛皺眉,感覺下頜即將要被捏碎,她卻倔強的強忍住,不允許自己吭聲。


    “你昨晚,是怎麽勾引我的?”男人聲音驀地一百八十度轉變,變的溫柔不已,隻是這溫柔中摻雜著嗜血的味道。


    溫柔一時間慌了神,剛才淩厲恣睢的靳斯年她尚且可以硬著頭皮應付,可是這樣邪魅危險的男人,卻讓她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恐懼。


    “是不是這樣?”


    話音未落,靳斯年驀地堵住她的唇,不,應該是咬住她的唇。


    在唇齒之間撕咬,漸漸的,靳斯年嚐到了一股血腥滋味兒,好像鐵鏽的味道,又生又腥,然而,她唇瓣的甜美,完全讓靳斯年將血腥味忽略。


    本來是惡意懲罰的一個吻,慢慢的。竟然脫離了應有的軌道,載著兩人不同的心情,開始衝向不知方向的地方。


    “媽咪,你在哪裏?你又偷偷跑了嗎?”


    隔壁,女兒軟軟的聲音帶著剛剛醒來的呆萌和不見媽咪的委屈,旋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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