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三年。


    在這三年裏,簡父整日愁眉苦臉,簡淩風和顧北墨四處奔波,將所有依寧可能會去的地方全部找遍,自始至終沒有發現依寧的蹤影。


    是夜,孩子們都睡了,簡父手裏捧著三年前的報紙,望著遊輪爆炸的新聞,心裏一片惆悵的想念。


    這個女兒,是他從小寵到大的,因為簡母性格剛硬要強的緣故,他們家的父母幾乎和平常人家的父母剛剛相反,他這個父親才是個女兒最親近的人。


    又因為兒子常年和顧家老大在一起玩,變的少年老成,他也隻有在這個偶爾乖巧偶爾刁蠻偶爾撒嬌的女兒身上找到自己身為父親的滿足感。


    他一直想讓女兒和顧北澈在一起,誰知女兒突然告訴他自己喜歡的是陸自橫,他雖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還是尊重了女兒的意見。


    誰知後來突然又發生了那麽多事情。


    他的寶貝女兒,究竟在哪裏?


    近三年來,他身體越發不好,曾經在戰場上受過的傷如今都可以蠢蠢欲動,身心的雙重打擊不停的蠶食折磨著他,這輩子是否還能再見寧寧一麵啊。


    他緩緩歎口氣,抱著已經泛黃的報紙躺在沙發上,過了很久,就在他迷迷糊糊將要睡著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身上一重。


    他不可避免的睜開雙眸,看到的就是老伴憂心忡忡的麵龐,他微微一怔,旋即翻了身,不去看簡母。


    簡母無奈至極,三年了,寧寧失蹤三年,他們老兩口也冷戰了三年。


    她真的很累很累,身心俱疲。


    往日意氣風發的女司令也沒有了曾經的威武,她兩鬢的青絲開始斑白,無時無刻不提醒她自己已經老了。


    她坐下,在簡父身旁,幽幽歎息,“我知道你還在怪我。”


    簡父吸了吸鼻子,悶悶說著,“我不想再提起當年的事情,否則,我總會想到我的寶貝女兒是如何在母親的逼迫下走上自己不喜歡的路,以至於現在……生死不知。”


    “你總是這樣的態度,每次我想說的時候你總是這樣。”簡母眼角微微潤濕,她背靠著沙發,緩緩閉上雙眼,“你一直在怨恨我,在怪我,我可以理解,可是女兒也是我的女兒,你以為我不心疼嗎?”


    簡父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簡母便知道他不屑的意思,慢慢啟口,“當年,我也是認真的詢問了寧寧的意見,是她自己說同意的,我從來沒有逼迫過她。”


    “從孩子們小時候,你就是獨.斷專.治的,她們怎麽可能會忤逆你的意思,寧寧小時候已經和幼兒園小朋友打架,回家以後你就不分青紅皂白用鞭子抽了孩子一頓,還逼著孩子去和人家道歉,你卻從來不知道其實是因為那個男孩罵寧寧是沒有媽媽的野孩子。


    當天晚上,我給寧寧上了藥,她一夜睡的不安穩,說夢話都是,我不是野孩子,我有媽媽,我的媽媽是一個很厲害的女英雄。”


    簡母愣住,“為什麽從來沒有人和我說過?”


    簡父搖搖頭,“你的心裏隻有你的信仰,孩子從來不可能排在首位。”


    “那你呢?你還在怪我?”


    簡父踟躕許久,無力微笑,“我不怪任何人,隻怪我自己沒有保護女兒。”


    “歸根結底你還是在怪我?”


    簡父沉默,把身上的毯子隨意扔在沙發上,起身,踉踉蹌蹌的上了樓。


    留下簡母一人,無盡的追思。


    難道她真的錯了嗎?


    正貼在門板上的簡淩風夫妻二人對視一眼,唐糖率先開口,“你快去看看爸吧,開導開導他,最近我感覺爸的情緒特別差,整天都踹著那張舊報紙。”


    簡淩風倚在門板上,歎了口氣,“老爺子自己沒有走出來,沒有邁過那道坎,別人勸說沒有用的,他們兩人冷戰三年了,是時候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那你說依寧究竟在哪裏啊?”提起這件事,所有人心裏都是不好受的,唐糖眼角有些紅。


    簡淩風煩躁的耙了粑寸頭,搖搖頭,“我和老顧一直在找,可就是沒有絲毫線索,你也別在擔心,沒有結果應該是最好的結果,你整日看著倆孩子就夠辛苦了。”


    正說著,唐唐突然又哭起來了,唐糖無奈的睞了簡淩風一眼,“唐唐這動不動就哭鼻子的脾氣,隨誰呢?”


    簡淩風無意識的回應,“倒是和小時候的依寧挺像。”


    說完,簡淩風和唐糖同時愣住,簡淩風隨意扔下一句,“你哄孩子,我去找老顧有話說。”


    唐糖望見老公落荒而逃的背影,情不自禁的搖搖頭,依寧這件事,豈止隻是在爸的心裏留下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呢,在淩風心裏,亦是如此啊。


    …………


    郊區別墅。


    薛首長再次大駕光臨。


    簡依寧正在院子裏的菜地裏澆水,她種的大白菜胡蘿卜都已經吃過一茬了,向日葵也開了,暖黃色的花兒,給了她一些生命的希望。


    “你倒是有心了。”薛首長站在菜園外邊,看著在菜園裏彎腰忙碌的女孩,讚賞道。


    簡依寧搖搖頭,直起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微微一笑,對薛首長說道,“首長,我這也是沒辦法啊,你們不打算放我走,我隻能自己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別憋瘋了不是?”


    薛首長哈哈一笑,“什麽首長,叫薛叔叔就好。”


    簡依寧從菜園中走出來,“薛叔叔,進屋去喝杯茶?”


    “好。”


    簡依寧安靜的泡茶,薛首長坐在沙發上仔細的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上次過來用陸自橫受傷來試探她,啟料她根本就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樣薛首長很是挫敗,回去想了許久,這不又來了。


    簡依寧正在倒茶。


    薛首長狀似無意的提起,“最近咱們又有一批出去維和了,其中就有你從小玩到大的,顧家老二北澈,要說這小子還真是倒黴,剛去到就被流彈擊中。”


    薛首長故意停頓。


    簡依寧倒茶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有些茶水流在茶幾上。


    薛首長微微一笑,繼續說道,“聽說傷的挺嚴重的,真真是在鬼門關上溜了一圈。”


    簡依寧點點頭,隻是說道,“不過是他應該做的。”


    薛首長隻是應和著簡依寧也點頭說是,可是心裏卻有了計較。


    …………


    軍區首長辦公室。


    顧北澈剛剛執行完畢任務,就被警衛員帶到這裏,他對著薛首長敬了個軍禮,“首長,聽說你找我?”


    薛首長放下手裏的文件,點點頭,“這次還算順利嗎?”


    “多謝首長掛念,一切都好。”顧北澈微微頷首。


    薛首長哈哈一笑,“順利就好,順利就好,我一向對你是十分放心的。”


    顧北澈有些摸不著頭腦,保密局的首長怎麽突然來到軍區,而且指名要見他?


    “不知首長是否還有其他要事?”


    “北澈啊,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讓你執行一個特殊任務。”


    顧北澈垂眸不語,薛首長繼續道,“對於你來說十分簡單,可是若是放在別人身上,恐怕就比登山還要難。”


    “……”顧北澈一滯,“首長說笑了。”


    “不,不是說笑,我說的是實話,這樣吧,你先去收拾一下,等到傍晚你來辦公室見我,屆時,我會帶你去一個地方。”薛首長說的神秘兮兮。


    顧北澈即便心裏還有疑問,可是接收到薛首長讓其告辭的目光,也隻能將心裏的疑問忍住,再次敬禮,轉身離去。


    薛首長凝著顧北澈挺拔的身影,微微一笑,這下,應該是萬無一失了。


    顧北澈剛剛走出去,手機便響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猶豫不決,最後還是接通。


    是安寧打來的。


    “北澈哥,你今天晚上完成任務是不是可以回來吃飯呀?媽做了你最愛吃的飯菜等著你呢。”自從訂婚以後,安寧一直住在家裏,而且對於顧二嬸已經改口叫媽了。


    顧北澈沉思半晌,終於還是說出來,“你們別等我,今天晚上我還有點事情,不一定什麽時候回家,你們就先吃吧。”


    安寧有些失望,“哦,那好吧,北澈哥,那你小心一點。”


    顧北澈應下,“我知道了,給我媽說一聲,我一切都好。”


    “好的,我會和媽說的。”


    掛斷電話,顧北澈想到和薛首長的對話,心裏隱隱約約有些不對勁。


    總是預感會有事情發生,可是他卻沒有絲毫頭緒。


    搖搖頭,隻能靜下心,先去做報告了。


    日落西山,傍晚時分。


    顧北澈如約而至,而薛首長卻已經等候多時。


    路上。


    “首長,請問您交給我的是什麽任務?”顧北澈看著前方偏僻冗雜的小路,忍不住問道。


    薛首長神秘一笑,“該說的時候我自然會說。”


    顧北澈隻得作罷,不在期盼從薛首長口中問出什麽。


    隻是隨著軍車慢慢行駛,他心裏就越來越快,似乎有一種近鄉情更怯的錯覺,而且這錯覺著實錯的太過離譜。


    小路彎彎繞繞,十分的難記,就算顧北澈這種受過特殊記憶訓練的。記起來也挺困難。


    ——內容來自【咪咕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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