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向晚出來的時候,顧北墨已經換好了嶄新的床單。


    洞房花燭夜最終還是沒有補上,顧北墨認命的做了一次柳下惠,溫香軟玉在懷,他隻能默默的給小丫頭揉著小腹。


    “還疼不疼了?”顧北墨低聲問道,好久沒有聽到江向晚的回頭,這才低頭一看,她竟然睡著了,紅腫的小嘴微微張開,極長的睫毛聽話的匍匐在眼下,恬靜的睡顏把他的心漲滿。


    在小丫頭飽滿白皙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也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天還沒亮,江向晚就醒來了,微微一動,沒想到卻驚動了顧北墨。


    聽見顧北墨低沉喑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動。”說著放在她腰間的大掌就像有意識一樣,移到她的小腹上麵,自發的輕輕揉著。


    江向晚還以為把他驚醒了,就著在他懷裏的姿勢,稍稍揚頭,見他睡的很熟,平日裏霸道冷硬的俊臉,多了一絲柔軟,嘴角還在上揚著。


    江向晚像偷腥成功的貓兒般,笑了笑,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接著便睡去了。


    清早,兩人去老婆婆攤點吃了早餐。


    “對了,上次你讓我匯去美國的錢是給誰的?”江向晚不經意間想到這事,有些好奇。


    顧北墨垂首想了想,“是一個女孩。”


    江向晚眯起大眼睛看著他,狹小的車裏,處處彌漫著醋味,而小丫頭現在的眼神,就像親眼看到他出軌了似的。


    顧北墨心裏高興她對他的占有欲,抬手給她順順毛,解釋說道,“你還記不記得汪姨?”


    江向晚白了他一眼,自顧自說著,“當然了,你不在的時候我還經常去看她,買點菜買點日用品的。”


    顧北墨有些訝異,他沒有想到江向晚在背後為他做了那麽多,一時間心裏百感交集,原本一直以為她是個孩子,需要被人寵著,可是她竟然給了他如此大的一個驚喜。


    這樣的小丫頭,如何讓他不愛,如何讓他不寵?


    “那個女孩是她的小女兒,趙可馨。”顧北墨歎了一口氣,對上江向晚微微不解的眼神,繼續說道,“這都是顧家欠他們的,恐怕這輩子也還不清了。”


    顧北墨恐怕還不知道汪姨把所有的事情都跟自己說了吧,江向晚理了一下思路,也能勉強想的過來。


    眼看顧北墨抽出一支煙,就要在車裏吞雲吐霧,江向晚立馬搶過來,“抽煙對身體不好。”


    顧北墨揚唇,竟然輕易妥協,“好,不抽了。”


    小丫頭剛剛露出得逞的微笑,沒得意兩秒,就被傾身過來的顧北墨結結實實壓在副駕駛座上,吻的她又差點窒息。


    一吻過罷,江向晚小手放在胸口上,因為劇烈的呼吸,隨著圓鼓鼓的胸脯不停的上下來回顫動,顧北墨別開眼,強製不去看那副活色生香的畫麵。


    咳嗽一聲,邪邪一笑,“不讓我吸煙,那你就負責給我解煙癮。”


    聞言,江向晚哭笑不得,小拳頭衝顧北墨揮了揮,像炸毛的小獅子,“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顧北墨罕見的腆著老臉貼上去,“我還想咬一口怎麽辦?”


    “……”江向晚故意轉過頭去,不理他。


    其實,喜歡一個人,愛屋及烏會喜歡他的所有,比如,她心裏可喜歡顧北墨偶爾的無賴和耍流氓了,隻是臉皮有些薄,暫時還說不出來,可能,練練就好了。


    “這一周不用去上班了。”顧北墨發動悍馬,穩穩跑在路上,冷不丁冒出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我給你請假了。”


    江向晚有種不好的預感,卻還是心存一絲僥幸的問道,“你該不會是跟我們台長請的假吧?”


    顧北墨眉頭微挑,好像再說難道不可以嗎。


    最後的那一絲僥幸壯烈犧牲了,江向晚無語望天,萬一台長直接告訴滅絕師太,剛剛平息下去的走後門事件豈不是……


    “放心!”顧北墨看她一臉糾結,忍不住沉聲說道。


    事已至此,隻能放心了。


    “大叔,這是要去哪啊?”江向晚從車窗望去,天陰了下來,下雨前的征兆。


    “帶你去個地方。”顧北墨有些賣關子,心裏也是想著給小丫頭一個驚喜,昨天電視劇上麵讓她感動到痛哭的那一幕一直梗在他心頭。


    那麽小的年紀做了軍嫂,已經夠委屈她的,而且她還做的那麽好,陪她的時間雖然有限,但是他迫切的想要她知道,他的心意。


    人們常說,愛情是美好而純粹的,不能用金錢去衡量和玷汙,可是有時候,愛情,過於虛幻,當人用手抓不住它時,也是需要一個載體的。


    比如,悍馬停在的首飾店門口。


    顧北墨牽著江向晚進了店裏,在一排排璀璨奪目的玻璃櫃中間左拐右拐,到了顧北墨的目的地。


    江向晚看到玻璃櫃裏麵的戒指,差點要淚奔。


    眼眶紅紅的看著顧北墨,這個悶騷的老男人,提前也不說一聲。


    顧北墨笑著摟住她纖腰,兩人一同趴在玻璃櫃上,指點著裏麵千百種款式的戒指。


    “把這款拿出來看一下。”顧北墨指著其中一款,四葉草中間鑲嵌一塊小小的鑽石,精致又小巧玲瓏。


    江向晚頓時眼睛一亮,這個款式她也喜歡。


    顧北墨小心翼翼,卻又像帶著某些不言而喻的虔誠,將一枚小小的戒指套在她修長白嫩的無名指上,端詳許久,語無倫次的認真,“這款怎麽樣,很漂亮。”


    江向晚把手伸到兩人麵前,五指並攏,小小的鑽石閃耀著奪目璀璨的光芒,“我也喜歡。”


    “摘下來。”


    劇情反轉的太快,江向晚腦筋急轉彎的時候卡住了,一時間沒有動作,誰成想顧北墨上前一步摘下來自己親手帶上去的戒指。


    江向晚氣呼呼的看著他,卻見顧北墨毫不在意,平靜的把戒指遞給導購員。


    江向晚哼了一聲轉身走到門口,自然沒有看到顧北墨掏出一張卡。


    外麵已經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隔著一層厚重的玻璃門,依稀聽的清楚。


    “走吧。”


    聆聽雨聲的江向晚突然被顧北墨打擾,心裏不悅,下意識上下掃了顧北墨一眼,嗯,確定手裏沒有戒指。


    然後,江向晚特別傲嬌的瞥了他一眼,自顧自走出首飾店。


    燥熱許久的天,突降甘霖,許多人都在外麵,沒有任何遮擋物,親密的感受著京城這來之不易的清涼。


    顧北墨明白她在鬧別扭,也沒管她,徑直把車開到人民廣場。


    熙熙攘攘的人群,讓悍馬寸步難行,無奈,顧北墨隻能把車停在外麵,拉著江向晚打算步行進去。


    “幹嘛?我不進去。”江向晚耍著脾氣,臉色很臭。


    顧北墨微微一笑,俯首在小丫頭耳邊低語,“我不介意用特殊方法讓你屈服。”說完,眼神還若有所指的掃過江向晚的唇瓣。


    江向晚扁扁嘴,推開他不可能,隻能認命的由他扯著往人群裏去。


    到達中央噴泉,顧北墨突然長腿一跨,站到噴泉外沿的一塊巨大石頭上,沉聲高喊,“今天,我在這裏向我老婆求婚。”


    鏗鏘有力,響徹雲霄。


    附近好多人聽到後都自發聚集起來,把兩人圍在一個圓圈裏麵,這時,顧北墨已經從石頭上跳下來,走到江向晚身邊。


    看著呆呆萌萌,還沒有從震驚中走出來的小丫頭,心裏好笑。


    隨即,單膝下跪,拿出那一枚戒指,漆黑的眼眸含情脈脈,天下如此之大,他的眼裏隻有她,“晚晚,可能我沒有辦法像普通人那樣,時時刻刻陪著你。”


    從震驚轉為感動的江向晚才聽了這麽一句話,還沒有聽到高潮,就已經紅了眼眶。


    周圍也靜下來,給一對有情人留下足夠的安靜氛圍,而他們也被眼前這個單膝跪在地上,麵容英俊,身姿挺撥,霸氣側漏的男人所感動。


    “可是我想告訴你,我愛你,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就不自覺的愛上了,你一天是我顧北墨的妻,一輩子都是我顧北墨的妻,晚晚,嫁給我!”


    臭男人,告白求婚都是那麽霸道,江向晚又是哭又是笑,還是在周圍人的提醒下,才想起伸出手,顧北墨順勢把戒指套上。


    顧北墨帥氣起身,兩人在周圍人的喝彩聲中緊緊擁抱在一起。


    “嘖嘖,沒想到老顧一把年紀了,還能玩浪漫。”遠處,陸自橫看著大庭廣眾之下摟抱在一起的兩人,對身邊的女人說道。


    肖朵怡麵色蒼白,微微一笑,一滴雨水打在睫毛上,“是啊,我也沒有想到。”


    肖朵怡負責企業家專欄的采訪,今天去陸氏采訪陸自橫,兩人畢竟是多年不見的老同學,采訪結束,陸自橫做東,在附近吃了頓飯。


    沒想到出來的時候剛好看到廣場上裏三層外三層圍滿人,兩人沒有在意,誰知這時突然傳來一聲略顯熟悉的嗓音。


    兩人對視一眼,便停在原地,再挪不動腳步。


    各懷心思的看過去,因著地勢較高的優勢,清楚的看到男人跪在地上給女孩帶上戒指,然後兩人緊緊擁在一起。


    這幅溫馨幸福的畫麵,刺痛了肖朵怡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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