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裏微微流淌著尚未散盡的情欲味道,江向晚想著顧北墨剛剛的瘋狂,不由得紅了麵頰,像是四月的桃花,更像傍晚的紅霞。


    若不是部隊裏突然打來電話,她今晚無疑肯定會真正成為他的女人吧。


    抬起手臂摸了摸肯定已經紅腫不堪的唇瓣,嬌呼一聲,忽然想起了讓顧北墨化身為狼的那條短信。


    隨意披上一件浴袍出去客廳,在沙發縫裏找到了被顧北墨毫不留情一把扔掉的手機,打開一看,了然於心。


    微微歎了口氣,坐在沙發上,秦明昊問她離婚的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


    秦明昊對她有意思,顧北墨都看得出來,她也不傻,隻是他不開口,她就無處拒絕。


    想著明天去公司,不可避免的會碰到秦明昊,碰到肖朵怡,她就一個頭兩個大。


    索性不想了,幹脆一覺安安穩穩睡到天明。


    選了一件襯衫領的連衣裙才堪堪遮住那些曖昧的吻痕,江向晚不由得懷疑顧北墨是故意的,否則不會全部集中在脖子到鎖骨處。


    沒有忘記顧北墨走之前特意交代她辦的事情,去公司前先去了一趟銀行,給顧北墨留下的那個跨國賬號打去了兩萬美金。


    顧北墨沒來得及解釋,江向晚隻是從他的語氣中,稍微聽的出來,那邊的人挺重要的。


    “小晚,你等一下。”


    聽到背後傳來的秦明昊的聲音,江向晚認命般的閉上眼睛,天呐,這是不是可以叫做喝涼水都會塞牙?


    磨嘰著轉過身去,正好秦明昊也走到她跟前,江向晚訕訕一笑,“秦副主編,早。”


    秦明昊笑了笑,沒有注意到她的不正常,“昨晚怎麽沒有回我的消息?是事情處理的不順利嗎?要不要我幫忙?”


    江向晚有些尷尬,抬手撓了撓長發,小聲說道,“秦副主編,我們……不離婚了。”與此同時,江向晚一直觀察著秦明昊的臉色。


    “為什麽?”秦明昊情不自禁的提高了聲音,充分顯示出此時此刻他心裏麵的激動。


    “這……”江向晚扁扁嘴,心裏著實過意不去,猶豫半晌才吞吞吐吐,“婚姻畢竟不是兒戲,所以……所以……”


    “別說了!”秦明昊高聲打斷。


    旁邊不時經過一兩個人,都用狐疑的眼光打量著他倆,江向晚隻想旁邊能有一個地縫讓自己鑽進去。


    秦明昊臉色鐵青,眼眸裏不乏失落和失望,他昨晚都已經規劃好要如何開口向她告白,沒想到今天等待他的竟然是現實的一巴掌。


    望著江向晚躲閃不定的眼神,秦明昊硬是憑借毅力支撐住了心裏快要崩斷的一根弦。


    他紅著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氣,伸手碰了碰江向晚的肩膀,努力讓自己語氣盡量平和,“小晚,快去工作吧,就要遲到了。”


    江向晚訝異的抬頭,看到了他經常掛在嘴角的那抹笑容,隻是今天未達到眼底。


    “快去吧。”秦明昊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又拍了一下,提醒失神的她。


    江向晚有些於心不忍,可是她也明白,感情的事情最怕拖泥帶水,否則,痛苦的不止有一個人,而長痛不如短痛。


    鼓足勇氣,對上秦明昊血紅的雙眸,聲音柔柔卻帶著堅定,“秦學長,我想跟你談談。”


    秦明昊心裏咯噔一下,好像已經猜出這談談的內容,他垂首,腳步毫無章法的後退,然後匆匆轉身,留給江向晚一句話,“對不起,我不想聽。”


    江向晚看著他的背影,揉了揉太陽穴,怎麽事情發展越來越偏離軌道了?


    無奈的搖搖頭,走進辦公室。


    “哎,怎麽樣了?腳好了嗎?”楊燕她們都是後來聽到的消息,才知道江向晚和肖朵怡在山上受了傷。


    江向晚點頭,“差不多了。”


    “肖副主編是不是傷的挺嚴重的,聽說都住院了。”


    “她有粉塵過敏史,一遇到粉塵就發作了。”江向晚一邊收拾自己的辦公桌一邊說道。


    楊燕想了想,隨意說了一句,“那她在這個季節還敢去山上。”


    江向晚也沒多想,笑了笑,“可能有興趣吧。”


    “對了,剛剛組長來說你那個關於強製拆遷的報道可以繼續了,攝影部那邊已經安排好了。”


    “好,我知道了。”


    這個報道一直是江向晚著手負責,是說郊區一個偏僻的村裏,因為響應建設新農村的號召,不顧村民意願強行進行拆遷,導致幾乎全部村民沒了住處,在此過程中,還造成幾人受傷。


    “姐以過來人的身份提醒你一句,有些事不好真相還原,你懂不懂我的意思?”楊燕深有感觸,剛剛接觸到媒體這一行業時,也是雄心勃勃,誓做新聞的搬運工。


    可是現實是殘酷的。


    江向晚微微一愣,半晌才明白楊燕的意思,“燕姐,新聞報道本就要真實,否則不就成了編故事了。”


    “你個小丫頭,不寫故事就容易出事故,懂不懂?”楊燕壓低聲音,苦口婆心的勸說。


    楊燕也是出於好心,縱然江向晚不能接受她的觀點,但是也感謝她的熱心,隻好點點頭,隨口應下,“我知道了。”


    正努力的埋頭工作呢,突然接到顧北墨的短信,他說明天中午回家,江向晚頓時覺得全身充滿了幹勁。


    “呦呦,想什麽呢?笑的這麽開心。”楊燕抬頭喝水呢,正好看到江向晚自己嘿嘿偷笑,不禁開口打趣道。


    江向晚微微一赧,“不告訴你。”


    楊燕佯裝歎了口氣,老氣橫秋道,“我也是從你們這個年紀過來的,別以為我不懂,是不是小男朋友約你了?”


    江向晚笑了笑,大大方方的點點頭,隻是心裏腹誹道,可不是小男朋友,是個會耍流氓的老男人。


    楊燕眯著眼睛笑了笑,一副你什麽都不用說,我都懂的模樣,隻是有必要提醒,“做好措施,年紀輕輕搞出人命來就不愉快了。”


    “燕姐!”江向晚紅著臉嗔了楊燕一句,“不跟你說了,我去趟衛生間。”


    要是有先見之明,她寧願被楊燕調侃也不會選擇來衛生間碰到肖朵怡。


    “小晚,你腳好了嗎?”江向晚從鏡子裏麵看到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肖朵怡,心裏哀呼,今天出門前應該看看黃曆的。


    “好了,肖副主編,你怎麽那麽快就出院了?”當時看上去還是特別嚴重的。


    沒想到肖朵怡無奈的笑笑,臉上浮現出一絲淒楚的神情,讓人不忍直視,江向晚趕緊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雖然經常住院,我還是討厭醫院裏的味道,尤其是自己一個人的時候。”肖朵怡意味深長的歎了口氣,卻依舊盯著江向晚。


    這個丫頭怎麽回事,她還等著她能給她帶來好消息呢,怎麽見到自己畏畏縮縮的,難不成……


    肖朵怡心裏陡然浮現出一個她不願意去相信的念頭,眉頭緊鎖的盯著江向晚垂下去的發旋若有所思。


    兩人身高差不多,隻不過江向晚穿的平底鞋,肖朵怡穿的高跟鞋,稍微占了點優勢,所以,肖朵怡從她因為低頭而微微敞開的領口出輕易的看到了一片刺眼的吻痕。


    她眼光突然變得狠厲,江向晚好手段,又勾搭上了是嗎,她已經給了她機會,可以讓她平平安安離開顧北墨,可是江向晚自己不要,那就怪不得她了。


    “我先回去了。”沒等江向晚擔心過來,肖朵怡已經大步流星出去了。


    江向晚還在詫異肖朵怡有些不正常,待在鏡子前呆呆的站了好久,才搖著頭走出衛生間,管她呢,隻要以後兩人少碰麵就阿彌陀佛了。


    “組長讓你去她辦公室。”楊燕同情的看著江向晚,不明白這丫頭怎麽總是被滅絕師太翻牌啊。


    江向晚想了想,應該不會是批評她,除了爬山那天出了幺蛾子,其他事情上她還是挺乖的。


    “組長,你找我?”江向晚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


    “你手裏還有幾個明天要出的新聞。”


    江向晚算了算,“還有三個,今天下班前應該可以出成稿,不耽誤事情。”


    滅絕師太皺了下眉頭,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辦公桌,“那個,今天晚上可能要加班了。”


    “嗯?修完稿子還有什麽工作嗎?”江向晚有些疑惑。


    滅絕師太有些抱歉的看著江向晚,有些難以啟齒,“上麵今天已經開始催強製拆遷的新聞稿了,要咱們明天出成稿,你看那麽樣?能完成嗎?”


    “那麽快!”江向晚的第一反應就是怎麽那麽急,本來說好下周一之前交就可以的,突然提前了整整一周,她沒有準備啊。


    略微一沉思,最終還是點點頭,說好聽了是滅絕師太跟她商量,可是不管她點不點頭,最後還是得去。


    “還有一個問題。”滅絕師太覺得自己太陽穴突突跳了幾下,“接手跟你一起負責這個新聞的攝影師,母親突然生病住院了,現在攝影部人手太緊張,暫時調不出人來。”


    江向晚瞠目結舌,那要怎麽辦?


    “組長,這篇新聞隻會報紙出版對嗎?”


    滅絕師太不知道她有什麽主意,狐疑的點點頭。


    “這樣就好辦了,我自己可以用單反拍幾張照片,應該能行。”


    滅絕師太高興的一拍手,“好,就這麽辦,那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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