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向晚一個趔趄倒在旁邊,腳腕鑽心的疼,才發現腳腕已經高高的腫起來。


    “小晚。”秦明昊驚呼一聲,跑過去蹲下身抱住她,感覺到她渾身顫抖,秦明昊隻當是她被嚇到了,溫聲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垂眸間注意到江向晚紅腫的腳腕,二話不說,打橫抱起她,“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車在山下,秦明昊一路小跑下去,緊緊護著懷裏的人,心疼,焦急,不加掩飾的愛意流露。


    江向晚安安靜靜的窩在秦明昊的懷裏,大大的眼睛裏溢滿了失落。


    她從未見到過顧北墨著急的失了分寸,他對肖朵怡的在乎,遠遠超出了江向晚的想象。


    似乎還能感受到他毫不留情的一推,腳腕是疼,可是卻不及心疼的百分之一。


    秦明昊駕車來到附近最近的醫院,停車場上,江向晚一眼認出了他的車,那輛像它的主人一樣,不容忽視的悍馬。


    秦明昊打開車門,本要抱她下來,江向晚淡淡一笑,“我可以的。”


    一手搭在秦明昊小臂上,一步一痛,卻倔強的非要自己走。


    秦明昊敏銳的覺察出江向晚的不對勁,就算是被嚇到了,也不至於像換了靈魂一樣,眼前的小丫頭,那麽脆弱,惹人心疼。


    她一瘸一拐,額頭上已經沁出冷汗,秦明昊再也不想放任她折磨自己,不顧她會不會掙紮,直接抱起來,大步朝醫院裏麵走去。


    誰知在醫院充滿消毒水味的走廊裏,遇到了顧北墨,顧北墨手裏拿了一包藥,看到朝自己走過來的略顯親密的一男一女,不自覺握緊了拳頭。


    就這樣,挺拔得身姿站在走廊中間,不妨退讓,緊緊盯著男人懷裏的女孩。


    “對不起,請讓一下。”秦明昊已經走到顧北墨麵前,情非得已,隻能開口讓這個臉色不好的男人讓開。


    江向晚淡淡瞥過他,沒有開口,隻是把頭轉過去,對著秦明昊的胸膛,無疑,這個動作更激起了顧北墨的熊熊怒火。


    他不是沒有想過,把那個女人從男人懷裏拉出來,可是視線下移,注意到她腫的像饅頭一樣的腳腕,心裏一悸,她受傷了。


    顧北墨側身讓開,秦明昊強忍住心裏的怒意沒有嗬斥,隻是擦肩而過的一刹那狠狠瞪了他一眼。


    “小晚,是不是很痛?”低頭,看到江向晚濕漉漉的眼眶,睫毛上麵帶著將落未落的淚珠。


    江向晚搖頭,她沒撒謊,真的不疼,一點都不疼。


    醫生說是扭到了,雖然腫的厲害,倒是沒有什麽大礙,用藥水洗了洗,最後貼了一貼雲南白藥。


    秦明昊扶著她出了診室,突然想到那個男人,“我記起來了,剛剛那人就是送肖副主編來醫院的,咱們順路去看看她吧。”


    江向晚不想去,看到他們卿卿我我,她認慫,她承認,她真的受不了。


    可是想到肖朵怡是因為救自己才掉下去,撲起的灰塵引發了過敏症狀,她一臉蒼白不停的咳嗽的場景似乎還曆曆在目,也便同意了秦明昊的建議。


    兩人進去的時候,顧北墨沒在病房,隻有肖朵怡掛著點滴,虛弱的躺在床上,看到兩人,無力的笑了笑。


    “肖副主編,你好些沒有?”江向晚在秦明昊的攙扶下慢慢上前,自責不已,“都怪我,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這樣。”


    肖朵怡微微搖搖頭,開口,聲音微微帶著嘶啞,“小晚,你別自責,不怪你。”


    就在這時,顧北墨突然進來,麵色複雜的看了三人一眼,過去從秦明昊手裏搶過江向晚的胳膊,語氣不善的說道,“跟我回去。”


    秦明昊有些懵,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救肖朵怡的這個奇怪男人怎麽還和小晚有關係?


    “學長,你先出去等我,好不好?”江向晚打住了秦明昊的胡思亂想,他眼光在江向晚和那個陌生男人身上逡巡一會,不甚情願的點點頭,疑惑不解的離開。


    “北墨,小晚,你們認識?”肖朵怡看到顧北墨對江向晚的霸道和占有欲,心裏發澀,卻還是忍住,裝作不知道他們兩人的關係,驚訝的問道。


    江向晚苦澀一笑,“肖副主編,我跟他沒關係。”


    聞言,江向晚小臂上的鐵鉗忍不住又緊了緊,江向晚差一點痛呼出聲。


    肖朵怡觀察著兩人的表情,突然捂住嘴巴,“小晚,你說給你男朋友打電話,難道……難道……”


    她一臉痛苦,江向晚明白足夠讓肖朵怡撕心裂肺後麵的猜測,她說不出來了。


    她還想否認,呐呐說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顧北墨一使勁,不管她腳腕的疼痛,把她圈外懷裏,沉聲說道,“對,我不是她男朋友,她是我老婆,我是她老公。”


    眼看肖朵怡臉色煞白,比剛才因為病痛折磨更重了幾分,江向晚於心不忍,隻好說出她自以為的真相,“肖副主編,你放心,我們隻是名義上的夫妻,很快就會離婚。”


    顧北墨黑眸微沉,離婚?


    肖朵怡眼睜睜看著兩個人之間火花迸濺,這對她而言十分不利,佯裝痛苦的咳嗽幾聲,偏過頭去,好像想要藏住淚水,卻是欲蓋彌彰。


    “你們回去吧。”


    江向晚鐵了心的掙脫開顧北墨的懷抱,看著一滴一滴不斷下落的生理鹽水,笑了笑,“肖副主編,讓他在這裏陪你吧,改天我再來看你。”


    顧北墨狠狠一怔,江向晚已經一瘸一拐走出去好幾步,好,江向晚,很好。


    “北墨,你快回去,你看小晚也受傷了,你快回去。”肖朵怡多麽大方,大方到讓江向晚自慚形穢。


    顧北墨深深吸了口氣,陡然提高了聲音,“我在這裏陪你。”


    江向晚聽到了胸腔裏有什麽東西破碎的聲音,她真為自己所不齒,明明是親手把顧北墨推了出去,卻聽到顧北墨一句話還是忍不住的心痛。


    江向晚啊,你何時也變成了兩麵三刀心口不一的人?


    “北墨。”肖朵怡無力的吐出心裏念了千百遍的這個名字,盈盈欲泣,“我不知道你們是夫妻,你快去追她吧,我自己可以,一個人早就習慣了。”


    顧北墨瞳孔一縮,難道她這些年過的不好嗎?可是,很快,這個想法被自己徹底否定了,她帶著溫晴給的那麽多錢離開,怎麽會過的不好?


    肖朵怡眸光淒楚的看著他,嘴裏還在不停的勸說顧北墨去追江向晚。可是眼睛裏麵濃濃的思念和不舍卻出賣了她。


    顧北墨看著她的眼睛,心情稍微也有些複雜,肖朵怡知道,當初是自己拋棄了他們的愛情離開,顧北墨肯定是恨自己的。


    可是今天顧北墨對她的緊張又像是出於本能,當她親眼看到他把他所謂的小妻子一把推開的那一刹那,她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一半。


    顧北墨最討厭死纏爛打,她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讓他明白自己雖然一直說放棄了,可是心裏是多麽舍不得。


    她堅信顧北墨還是愛她的,隻是怨和恨掩蓋住了原本轟轟烈烈的愛情,她有把握,她可以把怨恨一點一點,抹擦幹淨。


    至於江向晚那個笨蛋,她不必出手就可以讓她知難而退了,構不成太大的威脅。


    此時此刻,顧北墨心裏很亂,他後悔對江向晚那麽暴力粗魯,他隻是下意識想到肖朵怡的病情,以前她也經常粉塵過敏引起哮喘,醫生說過,這種情況很容易窒息,甚至很短的時間就會危及生命。


    也許多少會有一點為自己開脫的嫌疑……


    可是他真的不是故意推開江向晚的,他不知道江向晚受傷了,否則肯定不會這樣做。


    想起江向晚乖乖的呆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裏,他就氣惱的想要揍人,她還大大方方把他扔給別人,信誓旦旦說他們一定會離婚,江向晚啊,他真的恨不得掐死她。


    “我交代好護士了,有事直接找她們,我先走了。”顧北墨聲音恢複清冷,對待肖朵怡像例行公事一樣。


    肖朵怡突然慌了,猛的坐起來,看著顧北墨的背影,“北墨,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告訴你,以前都是因為我的不懂事,受人擺布才失去了你。”


    受人擺布?是受錢擺布吧。


    顧北墨冷哼一聲,沒有回頭,背後卻傳來她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他回過頭去,有些冷硬的看著她,肖朵怡的淚水簌簌落下,雙手撐在床沿上,喃喃自語,“你知道嗎,我真的好累,自己一個人的日子我都要崩潰了……”


    她淚眼朦朧,滿臉淒楚的看著他,悲痛欲絕的樣子讓顧北墨心下一慟。


    顧北墨心情很複雜,他跟她,整整六年,曾經他也是真的愛過她……


    可是,任何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再也不可能挽回,他收斂起內心的情緒,轉身,冷冷開口,“都已經過去了,我早忘記了。”


    “你忘記了?你放下了?你幸福了!顧北墨,你好狠的心啊。”肖朵怡再也偽裝不下去了,對著他的背影,撕心裂肺的大吼。


    顧北墨腳步沒有絲毫停頓,毅然決然的離開,他是愛過她,也隻是愛過而已,從十六歲到二十二歲,他也僅僅隻是愛了她六年。


    而他的餘生,還有好多個六年,等著一個小丫頭,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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