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顧北墨便收到了衛茹發來的江向晚和一個男人一起吃飯的照片,所有的照片上,小丫頭都是明眸皓齒,笑靨如花,男人臉上溢滿了該死的溫柔。


    看到的那一刹那,顧北墨差點摔了手機,剛剛洗漱完畢的他低咒一聲,推門跑到訓練場,獨自一人跑了幾圈。


    “朵怡,我把照片發給顧北墨了。”衛茹對著洗澡出來的肖朵怡揚了揚自己的手機。


    肖朵怡緊張的搶過來,看了一眼,確定顧北墨已經接收到了,才一臉不讚成的說道,“小茹,我不是不讓你多管閑事嗎?”


    衛茹看著善良的過分的肖朵怡,歎了口氣,“朵怡,你就是太善良了,今天看到那對奸夫淫婦的時候,我就該上去抽她幾巴掌,讓餐廳裏的人都知道,你非要攔著我。”


    “小茹,都怪我,我就不該帶你去那裏吃飯。”肖朵怡甚至有些自責的說道。


    “你讓我說你什麽好?我早就看那個小丫頭不本分,這次終於讓我抓住把柄了。”衛茹得意洋洋,“我看顧北墨還能不能要一個私生活不檢點的女人。”


    肖朵怡瞳孔猛的一縮,飄忽不定的眼神最終落到電視屏幕上,“咱們隻是見到他們一起吃飯,不能確定什麽,你別亂說。”


    衛茹陰險的笑了笑,“朵怡,你又不是沒看到那男的眼神,如狼似虎的,大半夜孤男寡女還能去幹什麽?”


    “總之,這事不該咱們管,她是顧太太,身份高我們一等,我們就別自找沒趣了。”肖朵怡揮揮手,轉過身去,不露聲色的瞥過衛茹,見她憤懣的樣子,便確定自己的激將法起了作用。


    “你就別管了,你就傻乎乎的繼續善良吧,我就不信我不能把她從那個位子上拉下來。”


    ……


    周鍵去給顧北墨送早飯。


    顧北墨黑著臉,不曾抬頭看一眼,隻是伸手指了一下旁邊的茶桌,示意周鍵放在那裏。


    周鍵心知肚明,一般放在那裏副團肯定就是不吃了。


    “副團,下午還有新兵越野訓練,你不能不吃飯。”周鍵低著頭磕磕巴巴終於說出了完整的一句話,小腿卻是不自覺的在打顫,老虎嘴邊拔毛的活太不好幹了!


    顧北墨冷哼一聲,斜睥著一直不敢抬頭的周鍵,“你也想管我?”


    周鍵心裏苦,他怎麽敢呢?壞了,今天肯定是要撞槍口上了,咽了口唾沫,才期期艾艾的說道,“俺不敢,俺就是覺得副團你一生氣就不吃飯,這習慣不好。”


    顧北墨冷眸裏的箭毫不吝嗇的嗖嗖射過去,誰說他生氣了?不對,他的確在生氣,但是有那麽明顯嗎?


    “俺就給你放這裏了。”周鍵縮著腦袋,李政委啊,你的命令俺可完不成了,俺呆會自己去訓練場跑十圈。


    說完,撒丫子就想溜。


    “等等。”顧北墨驀地開口叫住他,“你過來。”


    周鍵心裏哀嚎一聲,耐不住軍命不可違,邁著極為沉重的步伐退回去,“副團,還有什麽指示?”


    顧北墨若有所思的盯著周鍵,突然轉身,手裏的軍帽打倒了水杯,看上去顧北墨伸手去抓水杯,卻不想熱水撒了他一手。


    “呀,副團,你沒事吧?”周鍵心思純潔的目睹了全過程,隻知道顧北墨被燙到了。


    顧北墨在手上搓了一把,顯出稍微有些紅腫,然後故意露給周鍵看。


    “哦,沒事,俺也經常被燙,俺看你這不嚴重。”都沒有氣泡,副團又是鐵骨漢子,這點傷都不能叫傷,否則還不被人笑掉大牙?


    顧北墨陰陰的看著他,眸子裏有些複雜,可是想到那幾張照片,終於下定了決心。


    握拳咳嗽了一聲,“你給你嫂子打個電話,就說……咳咳……我受傷了。”


    周鍵滿臉震驚,“副團,這……俺……這不是撒謊嗎?”


    顧北墨已經把手機扔過去,微微挑眉,讓周鍵不敢不從。


    周鍵像捧著燙手山芋似的,癟著大大的圓餅臉,顫巍巍的點開電話簿,找到老婆。


    “大……叔。”江向晚本來脫口欲出的兩個字,在她腦補了兩人的恩恩怨怨之後,明顯頓了一會,這就導致電話那邊神經高度緊張的周鍵沒聽到第一個字。


    “姑娘啊,讓你嬸兒接電話。”


    江向晚立馬拿下手機,看了一眼,確定是顧北墨沒錯,弱弱的回問道,“請問你是?”


    “俺是炊事班班長周鍵,你叔受傷了,讓你嬸來照顧照顧吧。”周鍵憨憨一笑,完全沒有注意到背後顧北墨黑的不能再黑的一張臉。


    江向晚心裏一驚,慌亂的問道,“顧北墨受傷了?是不是顧北墨?”


    周鍵嗯了一聲,心想顧北墨家的侄女膽兒真肥,還敢直呼副團大名。


    江向晚不知怎麽掛了電話,央求楊燕幫她向組長請假,自己急匆匆的跑出辦公樓,甚至連秦明昊在後麵喊她也沒有停步。


    “副團,俺跟你家侄女說了。”周鍵小心翼翼把手機放在辦公桌上,“俺可以走了吧。”


    顧北墨揮揮手,“走走走。”


    周鍵走了之後,顧北墨心情舒暢了許多,樂悠悠的等待他家“侄女”的到來。


    江向晚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門口處兩個警衛員攔住她,威嚴客氣的問道,“請問你找誰?”


    江向晚衝他們鞠了一躬,“你好,我找顧北墨。”


    門口兩人對視一眼,似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其中一人倒,“您先稍等,我去通報一下。”


    雖然心裏焦急,但是江向晚也不能無理取鬧的硬闖,隻能在原地不停的踱步,盼著警衛員早些回來。


    “你是我們副團什麽人?”剩下的警衛員被她轉的頭暈,隻好主動開口說話,讓她能停下。


    “我……哎,怎麽樣?”剛要回答,離開的警衛員小跑著回來了,江向晚趕忙轉移了話頭。


    “跟我來。”


    “嗯嗯。”


    挺長的一段路,路上還能看到一排排的兵,步伐穩健,口號震天,鏗鏘有力,仿佛僅僅是走在軍營裏,就會被他們的熱血所震撼,所感染。


    “副團在裏麵,你進去吧。”


    “謝謝你。”


    江向晚推開門,一眼就看見顧北墨坐在床上,腿上蓋蓋著被子,眼巴巴的望著她。


    心裏一酸,佯裝不在意的走上去,“哎呀呀,顧中校也有這一天啊,真是難能一見。”


    顧北墨僅僅是定定的看著她,好像是瘦了些。


    “看我幹什麽?”江向晚摸了摸臉,“又沒有東西。”


    “過來。”顧北墨沉聲說道,拍了拍床沿。


    江向晚癟著小嘴蹭過去,不太情願的坐下,“他們跟我說你受傷了,非要我來不可。”


    顧北墨嘴角上翹,附和道,“知道不然你也不可能來,對嗎?”


    “當然,我又要工作,又要逛街,還要打掃衛生……”江向晚掰著手指頭數著要做的事,滔滔不絕的說起來。


    “還要忙著約會,嗯?”顧北墨突然開口,打斷了她的絮叨,笑著看著她,江向晚卻嗅到危險的氣息。


    繞是這樣,她覺得顧北墨是在誣陷她,仍然不怕死的頂撞,“約你妹的會,跟誰約會?”


    顧北墨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隻是冷笑道,“這麽迫不及待的就找好下家了,倒是挺有本事。”


    “顧北墨,我來不是為了跟你吵架,我請你尊重一下我。”一邊說她和程家明藕斷絲連,一邊又說她找下家,她也是有尊嚴的啊。


    “……”顧北墨有些無措,她能來他非常高興,可是看到她又想起那幾張照片,明明知道沒什麽,他還是吃醋了,吃醋她對著另一個男人明媚的笑。


    “好了,別鬧了。”顧北墨拉過她胳膊,大掌緊緊握住她的小手,想要和解。


    “顧北墨,到底是誰在無理取鬧?”一把甩開他的手,越想越覺得委屈,瞅準他的胳膊,低頭,張口咬了上去,用的力氣不小,顧北墨微微蹙了蹙眉頭。


    很久才鬆口,看著他小臂上圓圓的牙印,恨恨道,“我他媽真想一口咬死你。”


    顧北墨黑著臉,一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與他對視,“再敢說一句髒話,寫報告站軍姿俯臥撐。”


    江向晚嘟囔了一句話,顧北墨沒聽到,“你說什麽?”


    “誇你長的帥行不行。”她沒好氣的說道。


    “對了,你哪裏受傷了,看你這樣也沒有受傷的樣子。”江向晚狐疑的掃視一圈,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從進門,兩人就針尖對麥芒,顧北墨比她都有精神。


    “呃……”耙了耙寸頭,想了想,才開口,“腿。”


    江向晚下意識看向他雙腿,“怎麽傷的?”


    “摔的。”顧中校麵無表情,江向晚信了八分。


    “怎麽摔的?”


    “訓練的時候,不小心摔的。”


    “嚴重嗎?”


    “嚴重。”


    “疼嗎?”


    “疼。”


    “我看看。”


    顧北墨一把按住她預要作怪的小手,“軍醫說不能吹風。”


    一句話唬的江向晚收回手,又坐了一會,兩人無話可說的氛圍著實壓抑,“那什麽,我可以出去走走嗎?”


    “好,我陪你。”顧北墨下意識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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