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琉陽一身軍裝站在操場上,帥氣依舊、能力依舊、威風颯颯。


    王二虎是新兵隊員之一。


    能成為賀琉陽帶的兵,這是他的願望,如今願望成真,他感覺特別有憧憬、有抱負、有理想,對誰都在傻笑。


    “新兵王二虎!”賀琉陽喊了一嗓子。


    “到!”王二虎也是大吼。


    “出列。”


    “是!”


    賀琉陽走到王二虎麵前:“你小子在傻樂什麽?”


    “報告教官,我是高興,因為我終於成為你帶的兵了。”


    “想當我的兵可沒那麽容易,要流血流汗不流淚,你做得到嗎?”


    “能!”


    “那麽你們呢?”賀琉陽麵對這群新兵蛋子:“我的訓練就是魔鬼訓練,隻有成為真正的魔鬼,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能!”


    “好,現在開始跑圈,五千米走起,最後一個到達的負責打掃全隊的廁所,聽明白沒有?!”


    “明白。”


    “大聲點,一個個都沒吃飯嗎?”賀琉陽十足威風。


    “明白!”


    駱珍珍站在不遠處,看著琉陽訓練新兵的樣子,心裏風淡雲輕。可她不知道,幾天以後的一次任務,徹底改變了一切。


    當賀琉陽離開的時候,駱薇薇就覺得特別不安,好像很難受,又說不出是哪裏不舒服,總之,心慌慌的。


    “沒事,你別擔心,隻是一次突襲任務,我會平安回來。”


    賀琉陽的每一次保證都能說到薇薇的心裏麵,這次也不例外。


    兩人擁抱、接吻,分開……


    像每次一樣,在琉陽不在身邊的日子,駱薇薇做好每一件事,照顧好每一個人,就算賀家還是沒有徹底接納她,她還是一如既往,把賀家當成自己的婆家。


    至於駱家,關係也開始融洽,尤其是駱珍珍,姐妹倆開始有了小秘密,而在駱珍珍的促使下,陳美茹的心態也在發生轉變,加上丈夫的循循善誘,終於將她從邊緣拉回來。


    可是,原本平靜的生活在得知賀琉陽出事的一刹那,徹底被打破!


    “你說什麽?!”


    駱薇薇站在那裏,渾身的血液感覺就要凝固,她聽得很清楚,卻不想接受,寧可自己是聽錯了。


    站在她麵前的是蔣正斌,哭得稀裏嘩啦,作為一個男人,他還是第一次這樣哭泣,尤其麵對他人。


    “駱軍醫,對不起,老大出事了,這次是真的出事了。嗚嗚嗚。”


    “不,這不可能,這不會是真的。”


    駱薇薇說話的時候,眼淚已經迷離了雙眼,身體仿佛被抽光了空氣,那麽軟綿,那麽沒有支撐力。


    蔣正斌扶住她,悲傷地說:“是真的,我不會開這樣的玩笑。”他單手抹淚:“我開車送你過去,老大正在搶救室裏搶救,幾個專家都在努力救他。當時情況危機,老大為了保護戰友才會受傷。”


    搶救?!駱薇薇想要暈過去,可意誌力在支撐著她不可以倒下,她要憋住一口氣去醫院看望琉陽。


    她的琉陽啊,不會有事,一定不會有事的!


    賀琉陽的傷情驚動了上上下下,知道的人幾乎都來了,可依然沒能阻止悲劇的發生。


    “什麽?你再說一遍。”


    駱薇薇幾乎失去了力氣,如果不是駱珍珍扶著她,她早就倒了。


    “姐,醫生說姐夫已經是植物人了,嗚嗚,這可怎麽辦啊?”


    植物人,植物人,植物人,三個字一直在薇薇的腦海裏盤旋,盤旋,再盤旋!


    腦科的權威專家穿著手術費,心情沉重地說:“沒錯,我剛才說的都是事實,我們都知道賀中校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可這次,唉,真是部隊的損失啊。”


    “不,不會的,琉陽怎麽可能……”駱薇薇捂住嘴巴,眼淚卻還是肆意流淌,心痛掩埋了一切,唯有心痛,心痛,再心痛。


    我的琉陽啊!你怎麽可以這麽拋下我?不,我不要,我不要這樣!


    “姐,你振作一點,姐姐。”


    駱珍珍還是第一次看到姐姐這個樣子,那種倔強而絕望的樣子,震撼人心。


    這時,駱薇薇覺得自己不舒服,好像心肝肺都攪在一起,她甩開駱珍珍的手,獨自跑去最近的洗手間。


    嘔吐,鋪天蓋地而來,伴隨著眼淚和心傷。


    她在為琉陽而哭、為自己而哭、為小寶而哭。


    從今天開始,她該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媽咪,媽咪!”


    小寶的出現,令駱薇薇猝然轉身,她緊緊抱住兒子小小的身體,想要得到一絲安慰,然而,也僅僅隻是安慰。她的琉陽成了植物人,她的世界已經塌了。


    小寶看著媽咪的樣子,心裏有些害怕:“媽咪,你怎麽了?奶奶說爹地出事了,他怎麽了?”


    駱薇薇忽然意識到,對一個五歲的孩子而言,這樣的情況太嚴酷,她不可以這麽做,絕對不可以。


    於是,她吸吸鼻子,忍住所有的悲傷,勉強說:“小寶,別擔心,爹地他隻是受傷,可能要睡多一點時間,醒過來就好了。”


    小寶抱住了她:“媽咪,你怎麽哭了,是太疼嗎?我來抱抱你,不可以繼續哭鼻子哦,這樣不漂亮。”


    駱薇薇緊緊摟著兒子,淚如雨下。


    站在一旁的梁秀芝已經泣不成聲,她知道兒子情況不妙,可就是不想麵對,哪怕是逃避,都不願意過去麵對真實的他。


    可是,這個世界不會因為某人的意願而停下腳步,它殘酷、冰冷、絕望、哀傷,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賀琉陽這個人!


    一天又一天,在痛苦的煎熬中,薇薇度過了最難的第一周時間。


    看著宛如睡著的琉陽,她的心每天像被鈍刀子一刀一刀割著,鮮血淋漓,永無止境,恍惚間,她總會看到琉陽在召喚自己,那麽深情、那麽耀眼。


    “琉陽,你說我是不是該來陪你?”駱薇薇含淚,看著一聲不吭的他:“你為什麽不說話?你起來好不好?我們全都希望你活過來,算我求你,行嗎?我求你醒過來。”


    梁秀芝剛進病房,就看到薇薇在哭。這一周以來,薇薇哪裏都沒去,瘦了一大圈不說,精神也不怎麽好,偶爾還會嘔吐,健康狀況令人堪憂。


    “薇薇,你去休息一下,這裏我來照顧。”


    “不用,昨晚我休息了三個小時,我可以的。如果琉陽醒過來,我想第一個看到。”薇薇說話很輕,卻透著堅持。


    “你這個樣子,如果琉陽見了也會心疼的。”梁秀芝忍著難過:“醫生說了,雖然是植物人,隻要堅持護理,跟他多說話,也許會有奇跡發生。可如果奇跡真的發生,你卻病倒了,那樣琉陽會怪我的,怪我沒有照顧好你。”


    “媽。”駱薇薇忽然動情。


    “你喊我什麽?”


    駱薇薇轉身:“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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