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豪傑看了小女兒一眼,依舊沉浸在失去長女的悲痛裏。


    陳美茹心傷,疾步走到女兒跟前:“珍珍,你怎麽了?是不是害怕啊?別怕,隻是死了一個人。”


    “隻是死了一個人?”駱中華在這個時候反彈:“她是我駱中華的孫女,怎麽可以這樣就死了。瞧你說的這話,簡直戳心窩子。”


    “爸,您別生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陳美茹惶然,抱住了女兒:“珍珍,你怎麽在發抖啊,別怕,有媽媽在呢。”


    駱珍珍依舊抖個不停,連牙齒都開始打架,嘴裏喃喃自語:“我、我沒有,不是、不是我害的,怎麽會這、這樣?”


    陳美茹一愣,鬆開抱著孩子的手,看著女兒慘白的臉色,心裏莫名覺得恐慌:“哎呀,珍珍。你不會是嚇傻了吧?”


    駱浩然看著這個小妹妹,冷冷地說:“珍珍,現在薇薇死了,你高興了吧?你心裏一定很滿意。”


    “浩然,你在說什麽呢?”陳美茹悵然瞪著繼子:“珍珍是被嚇壞了,她從來沒看到過這種情形,你當哥哥的不安穩也就算了,為什麽還要說出這樣的話。”


    “嚇壞了?害怕還能偷偷做手腳嗎”駱浩然一眨不眨地盯著駱珍珍:“駱家哪來的這種家規,是誰允許你這麽做的?”


    “浩然,你把話說清楚。”駱豪傑聽出話裏有話,見陳美茹要說話,就搶著說:“美茹,你先別說話,讓浩然說完。”


    “爸,我從來沒想到,在我們這個家裏還會有這樣的陰謀。”


    “什麽陰謀?”駱豪傑追問。


    “我實在說不出口,讓珍珍自己告訴你吧。”


    陳美茹也是不解,看著自己的女兒:“珍珍,你哥哥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你做過什麽事啦,快說。”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我……”駱珍珍徹底慌了,抓住陳美茹的手:“媽媽,現在怎麽辦啊?我、我不想殺人的,嗚嗚嗚。”


    她哭了起來,眼淚洶湧。


    陳美茹受驚,渾身發冷,木然地說:“珍珍,你把話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薇薇的死怎麽會和你有關係。”


    駱珍珍慌到不行,眼淚一直在流:“我、我不想坐牢,媽,你要救我,嗚嗚嗚……我、我害怕啊。”


    駱豪傑有些懵、又有些難以適應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他熱血上湧,幾步衝到小女兒跟前,一把扯住她:“你倒是說呀!對薇薇做了什麽?”


    “爸爸,我、嗚嗚……”


    駱豪傑給了她一個巴掌,狠狠說:“別隻知道哭,說事情經過!”


    “我。”駱珍珍吞咽口水,抹去眼淚,戰戰兢兢地說:“因為我生氣家裏人都偏袒姐姐,我就想、就想讓她拉肚子,可、可我沒想到,姐姐會死了。”


    “天啊!我這是做了什麽孽?我不活了,不活了啊!”


    陳美茹呼天搶地,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駱豪傑伸手就要打孩子,駱浩然見狀,攔住父親的手,勸道:“爸爸,你先別激動,問清楚情況再說。”


    駱豪傑點頭,讓珍珍站到自己跟前。


    “珍珍,你和爸爸現在都心平氣和,我們就來談談這件事,到底是你的主意還是有人教你這麽做?”


    “沒、沒人告訴我要這麽做,是我自己的主意。”珍珍抽泣著說。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珍珍抿嘴:“我知道你會懷疑媽媽,她沒有,我發誓!她真的不知道我會拿瀉藥給姐姐吃。”


    “家裏怎麽會有瀉藥的?”駱豪傑問。


    “我喜歡吃東西,可又擔心發胖,所以偷偷買了瀉藥來吃。如果東西吃多了脹肚,就吃一點點瀉藥拉兩次,這樣人就不會發胖。”


    駱豪傑聽了這樣的解釋臉色鐵青。


    “這些都是誰教你的?你不好好讀書整天就想這些?”


    “爸爸,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駱珍珍看向那邊:“可姐姐已經死了,怎麽辦啊?我不想坐牢。”她正無助,猛地看到奇怪的一幕,忽然忍不住嚷起來:“啊——詐屍,詐屍了!”


    駱豪傑轉頭,就看到薇薇坐了起來,這心情簡直百轉千回,像坐了一趟過山車:“媽呀,你們到底在玩什麽?”


    駱家爺爺因為受不了突變,一下暈厥過去,薇薇走過去掐了人中,這才轉醒,聲音都是抖的:“我、我沒做夢吧?你們這都是嚇唬人呢。”


    駱浩然明了一切,解釋說:“這是我和薇薇的主意,如果不這麽做,珍珍以後還會重蹈覆轍。這當是給她一次教訓,免得家裏不太平。”


    陳美茹徹底無語,就像做了一場夢,想說話又沒有立場。


    “混賬東西!”駱豪傑罵女兒:“這次就給你一個教訓,敢有下次,我打斷你的腿!”


    駱珍珍嗚嗚哭著,隻知道抹眼淚,她是真的怕了,沒想到哥哥姐姐會玩這一出。


    駱薇薇走到妹妹跟前,說:“珍珍,希望你記住今天,在捉弄人之前要想想後果,雖然隻是瀉藥,吃多了也會死人的。你正在成長期,這種藥吃多了容易影響腸胃功能紊亂,到時候生不出孩子有你苦頭吃了。”


    駱珍珍憤恨的眼神久久停留,嘴上什麽都沒說。


    “好了,好了,家醜不可外揚,都散了吧。”


    駱中華作為大家長,發了號施令,然後最先一個離開。


    駱豪傑瞪著地上的陳美茹,重重說:“你跟我回房!”


    陳美茹哭夠了,雙眼潮紅,聽到丈夫的命令,乖乖跟著回房間。


    駱浩然一手拉住一個妹妹的手,將她們的手放到一起:“你們一個惡作劇,另外一個反惡作劇,現在握手言和吧。”


    駱薇薇沒什麽表情。


    駱珍珍卻縮回自己的手,低著頭說:“我知道了,回自己房間。”


    眼看她走開,駱浩然才說:“珍珍畢竟還是半大不小的孩子,知道教訓就行了,你明天看到她不要舊事重提。”


    “我無所謂,關鍵看她。”


    兩人正說著,就聽到了陳美茹的哭聲,還有哀求。


    “爸爸這次是真生氣了。”


    薇薇附和:“我就是要讓他知道,自己的老婆跟孩子都做了什麽,如果不是陳美茹人前一套人後一套,我和爸爸的關係也不至於現在這樣。”


    “現在說清楚了對以後有好處。不早了,回房休息吧。”駱浩然看著妹妹:“對了,嘴角的番茄醬別忘了擦掉。”


    “嗯。”


    兩人各自回房。


    賀琉陽就藏在薇薇的臥室裏,見她進來,立刻將門關嚴,抬起她的下巴就舔,直接把番茄醬吃進了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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