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珍珍像極了小狼狗,對著他們狂吠。


    “爸爸,姐姐。你們說夠了沒有?我知道自己沒用,沒有給駱家爭光,可也不用這樣關起門來商量怎麽對付我吧。”


    陳美茹跟著進來,大驚失色。


    “珍珍,不許這樣跟爸爸說話,姐姐也是你的長輩,你不可以這樣。乖,快道歉,快啊!”


    駱豪傑走過去,表情冷漠:“不,你別阻止她,讓她說,不說她心裏憋得慌,我也難受。”


    清官難斷家務事!


    這會兒,駱豪傑深刻體會到這一點,之前是長女傷心難過,現在輪到二女兒情緒爆發,這都是他當父親的沒有教好,才有了如今的局麵。


    駱浩然遲遲趕來書房,想說話,終究憋了回去。


    “你們三個都聽著,爸爸從來沒想過要厚此薄彼,你們都是我的孩子,是我的親骨肉,對誰我都一樣的希望,希望你們個個有出息,能給駱家光耀門楣,走出去讓我們做長輩的臉上有光,而不是三天兩頭吵架,誰看到誰都跟見了仇人似的。”


    他的話很實在,三個孩子都聽著不說話,而陳美茹扯著女兒的手,生怕再說出驚天動地的話,到時候惹惱了丈夫,更加不好收場。


    “以前,我總是說工作忙,有那麽多事情需要處理,其實那都是借口,有心不在事多,現在想明白了卻已經有些晚了。”


    “爸,你怎麽會突然想到這些的?”


    駱浩然有著意外,印象中父親從來沒說過這麽感性的話。


    “殷林凡的葬禮讓我觸動很深,你和薇薇的年齡都和他相近,我就在想,如果我是殷立,此時此刻的心情會是怎樣的?說老實話,我不了解你們,你們三個我都不了解。”


    “豪傑,你……”陳美茹欲言又止。


    “這些年,我對孩子的過問太少,在我的記憶力,沒有溫馨美滿的畫麵,有的隻是吵架、冷戰、曝脾氣。”


    “爸,你身體沒事吧?”薇薇說得小心翼翼:“我是醫生,如果你願意,我陪你去做全身檢查。”


    “你以為我得了不治之症?沒有,是殷林凡的死給了我拷問人生的機會,我們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麽?”


    “爸,你到底是什麽意思?”駱浩然問。


    “我的意思就是先從教育你們開始。”駱豪傑眼裏忽然綻放希望:“你們三個都逃不掉!”


    “爸爸,我隻希望你別過多幹涉我的自由,我有自己的圈子,不喜歡按部就班地活著,這樣太沒意思,我有男朋友是事實,可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別看我年紀小,我看過很多青春小說,做人就是要活得浪漫一點。”


    “小說?什麽小說。”薇薇說。


    “我很喜歡一位女作家的作品,她的筆名是麗婭,字裏行間都教我們要勇敢追求生活,哪怕是別人喜歡的都可以爭取過來。”


    麗婭?駱薇薇想到了趙麗婭,她的筆名就是這個。


    “珍珍,我想告訴你,看小說沒什麽不好,優質的文字可以蕩滌心靈,可你的年齡不適合所有小說。也就是說,那些成年人的風花雪月不適合現在的你。”


    “我喜歡,難道不可以麽?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二十歲生了小寶,很光榮是吧?”


    “美茹,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兒,真是氣死我了!”駱豪傑臉色驟變:“薇薇像她這麽大的時候,就算再淘都不會這樣,你是她媽媽,怎麽就縱然到這個地步?!”


    當著繼子繼女的麵遭遇這樣的數落,陳美茹感覺到了羞辱、慚愧、憤怒,當這些情緒全部湧上心頭,就變成了眼淚,宣泄而下。


    “好了,當著孩子們的麵,你哭什麽。回頭好好想想怎麽教育珍珍,再這樣下去,會毀了孩子的前途。”


    陳美茹剛想說話,就看到珍珍跑了出去,她也跟著從書房出來。


    “珍珍,你這孩子怎麽這樣?進書房也不和我說一聲。”


    “學長提出分手,我心裏難過,爸爸又這樣對我,如果是你會開心嗎?你總說護著我,可我覺得你還是偏袒姐姐的,你對她那麽好,在爸爸麵前說好話,好像她才是你親生女兒呢。”


    駱珍珍有著吃味。


    陳美茹早就收起了眼淚,低聲說:“說你小,你就是個孩子!我這麽做還不都是為了你啊。”


    “哼,你騙人,我不信了。”珍珍賭氣。


    “以前,我也說過在這個家裏隻有你爸爸開心了,其他人才會開心。他是大男子主義,見不得家人頂撞他,除了你們爺爺。”


    珍珍畢竟年紀小,一時沒有說話,悻悻地回了自己房間。


    書房裏,駱豪傑還在埋怨珍珍不懂事,差點氣到七竅生煙。


    “爸,我是不是經常把你氣成這樣?”


    “你還說,爸爸希望你前途無量,你倒好,沒結婚就有了孩子,到現在都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唉,我做人真是失敗啊。”


    駱浩然安慰:“爸,你別這樣,殷家是殷家,駱家是駱家,如果當時薇薇聽了你的話,這會兒就是寡婦了。”


    “對啊,我也這麽說過啊,所以是我命好,不該成為寡婦。”駱薇薇試圖輕鬆氣氛:“其實呢,父女沒有隔夜仇,我當時氣得要死,發誓再也不回來這個家,可還是回來了,我是不是不可理喻?”


    “沒錯,你和珍珍一般大,動不動就想著離家出走。”駱浩然糗她:“既然回來了,就不會想走了吧?否則,我都不饒你!”


    駱豪傑忽然有些尷尬。


    “看來,我這父親當得真的很惡劣,殷林凡已經去世,和殷家的聯姻徹底取消。”他看著女兒:“薇薇,你可以放心回家來住,想住多久都沒關係。”


    “那如果我帶兩個人回來呢?”


    “兩個人?一個是小寶,另外一個是誰?”駱豪傑看大她嘴型說了賀琉陽三個字,立刻拒絕:“不行,他不行,不可以!”


    “爸,你又激動了。”駱浩然善意提醒。


    “駱家雖然不和殷家聯姻,也不能便宜了賀家,這件事沒的商量。”駱豪傑趕人:“走!都出去,我要辦公。”


    “爸~”薇薇抗議。


    “我現在不會和你吵架,但如果是賀琉陽,no,no,我不同意,就這樣,都出去。”他指揮兒子:“浩然,把你妹妹拉出去,讓她回房間休息。”


    “爸~琉陽沒什麽不好啊,為什麽不同意?過去的恩怨跟我們沒關係啊,我就是帶兩個男人回來而已嘛。”


    好吧,現在撒嬌好像晚了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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